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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能, 你是?”
何遠再又指了指隔壁的“四丁目”。
蘇妲己大方地點頭, 笑道:“沒錯, 我不像那裏的老板?”
何遠的臉微紅。
他略低下頭,以掩飾剛才的尴尬。
這怎麽可能?
何遠的心裏, 止不住地暗嘆,若不是親耳聽見,他怎麽都不會聯想到蘇妲己竟是個夜總會的老板娘。
直到付房租給蘇妲己, 何遠都沒回過神來。
對蘇妲己,他依然略低着頭,不好意思直視她。
這半是因為剛才說錯了話,半是因為他感到蘇妲己看自己的眼光,未免有些熱辣辣的。
蘇妲己饒有興味地看着有些無措的何遠。
當從何遠手裏接過錢時,她秀美的手,撫過他的手背、他的手指, 最後從他的指尖掠落。
何遠身子明顯僵了下。
蘇妲己攥錢在手裏。
她向前邁了一步,媚聲在何遠耳邊道:“有空來找我啊!”
頓時,何遠的臉, 騰地紅到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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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蘇妲己銀鈴般的笑聲響起來。
何遠晃了神, 好像堕入了雲霧之中。
他還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女人,輕易的三兩句話,竟就能讓人心猿意馬、意亂情迷。
當他回過神來, 蘇妲己已經邁出了廟門, 徒留給他一抹離去的靓影。
“罪過, 罪過。”
為了平複狂跳不已的心髒,何遠連忙回到佛殿,痛念了數遍心經,以求能盡快心如止水下來。
可莫名的,無論他念多少遍,蘇妲己的身影都沒法從腦海裏抹去。
那嬌媚的眼、挺秀的鼻、一張櫻桃樣的秀口……
天哪,何遠發現自己竟記的越來越深刻了。
古書裏常會出現勾引人的女鬼妖精,何遠很肯定,如果真有這些的話,那一定就是蘇妲己的樣子。
盡管“四丁目”有許多債務問題,但蘇妲己稍微核算了一下,扣除慢慢還掉的部分,再加上每日的營業收入和寺廟的租金,一年下來,勉強有的賺。
雖然賺的錢數不多,可也總比上班來得強。
于是,蘇妲己撸起了袖子,認真地把母親留下來的牛郎店經營了起來。
每天中午開門,蘇妲己先清點一遍來上班的人數,以及排一遍當日中班晚班人次。
過了傍晚,夜場開了以後,客人陸續多了起來。
蘇妲己便開始催促來表演的樂隊,以及叮囑各個包廂送酒送餐的服務。
好不容易忙到第二天天亮,送走最後一波客人以及員工後,蘇妲己步上天臺。
望着天際黯淡下去的星星,以及徐徐升起的紅日,蘇妲己迎着朝陽,不禁心生了一種成就感。
這種成就感,讓蘇妲己很踏實,足以她踏實地一覺睡到鬧鐘響起來。
轉眼間,進入六月了。
雨,一直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空氣裏彌漫着潮濕的黴味。
一日傍晚,夜場還沒開始,魏言突然跑來說:“不好,一樓的衛生間爆水管了。”
蘇妲己趕忙下樓去看。
如果真像魏言說的那樣,水管爆裂,還來不及修的話,那當晚就只好先關門歇業了。
因為,一樓的衛生間連着二樓、三樓的,一處壞了,那等于就要全部癱瘓。
而客人來了後,總不能讓人家到隔壁百貨公司去借用洗手間吧。
蘇妲己趕到時,衛生間前已經擠滿了人。
“情況怎麽樣?”
蘇妲己立在了門口,向裏看。
衛生間裏全是水,嘩嘩的水聲不斷地響着。
有人滿身水漬地從裏面走出來。
他搖了搖頭,說道:“水管老化,一時半會兒地修不好。”
魏言又急匆匆地跑來。
“修水管的公司說,人都派出去了,最快也要明早才能叫人過來。”
蘇妲己無奈地搖了下頭:“看來晚上生意沒法做了,大家都回去吧!”
衆人散去,唯有魏言留了下來,他把蘇妲己拉到一邊。
“有面牆挨着華安寺的客房,”魏言擔心道,“現在牆浸透了水,他那邊不會有問題吧?”
“要不然我們去看看?”
畢竟是鄰居,蘇妲己也不想因為自己這裏的原因,而平白無故讓何遠那邊遭殃。
于是,忙完了店裏的事,待所有人都離開了以後,蘇妲己和魏言攜伴去了華安寺。
華安寺的大門虛掩着,蘇妲己和魏言徑直開門進去。
但見客房裏亮了燈,有人影在窗後忙忙碌碌。
站在客房門前,魏言大喊道:“何遠,你這裏要幫忙嗎?”
蘇妲己低頭,看見正有汩汩的水從門縫裏往外流。
蘇妲己和魏言四目相對。
正當他們要敲門,門自己開了。
站在門裏的何遠,渾身濕透,一身的狼狽。
蘇妲己和魏言再次低頭往裏看,只見屋裏的水已經漫過了他腳踝。
“雨太大了。要不然,你到我們那裏?”蘇妲己好心說道。
她看牆頂還在滴滴答答地滲着雨水,心想何遠總不能在這種環境裏待一夜吧!
何遠明顯想答應,他往前邁了一步,出了門。
倏地,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麽,有了猶豫,再把剛才邁出去的腳給抽回來了。
“我們晚上不營業,整個店裏都沒有人。”魏言看得出何遠的擔心。
“那,謝謝你們了。”
何遠雖然不好意思,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回到“四丁目”後,魏言找了套幹的衣服給何遠。
整個“四丁目”裏,現在只有蘇妲己房間裏的水管浴室是好的。
為了節省開支,蘇妲己一直住在店中的卧室裏。
這裏有一個小房間,內裏有舒适的床,和卧室配套的還有一間浴室。
浴室裏,水臺浴缸,一應俱全。
“你可以在浴室裏洗個澡,然後睡在隔壁的包廂裏。”
蘇妲己遞了浴巾毛巾給何遠。
魏言見沒什麽事了,便與蘇妲己告別了回家。
何遠進浴室後,蘇妲己斜倚在外面的床上。
聽着浴室裏的嘩嘩水響,她昏沉沉地泛起了困。
雨越下越大。
風嗚嗚地拍打雨水在窗上,一陣響過一陣。
驀地,一道閃電掠過窗外。
噼裏啪啦的一聲響後,整個房間裏的燈,瞬時暗了下來。
頃刻間,蘇妲己的眼前漆黑一片。
一連串噪音從浴室裏傳了出來,蘇妲己沒多想,沖進了浴室。
門才打開,一股強風撲面而來。
蘇妲己好不容易睜開眼,才發現是窗戶正大開着。
狂風裹着雨水,直往她臉上拍。
“你怎麽把窗戶打開了?”
看見何遠站在窗前,蘇妲己稍稍定下心來。
她承認,有那麽一霎,見到空蕩蕩的窗戶時,她差些以為何遠跳窗而逃了呢!
莫名的,蘇妲己感覺得到何遠有些怕她。
她真想不明白,自己又不是洪水猛獸,有什麽好讓他一個大男人怕的。
何遠伸了半個身子在窗外,去夠那随風狂擺的窗戶。
蘇妲己幫他一起。
好不容易,兩人夠到了窗戶,将其拉了回來,牢牢地關上。
“謝謝!”
許是吸了冷風的緣故,何遠氣喘得厲害。
“你……”
蘇妲己掃了眼何遠身上,她玩味地笑道:“要不要先穿上衣服?”
何遠當即慌了神,他這時才想起來,自己的身上不着寸縷,道道地地的一/絲/不/挂。
他趕忙拾起浴巾兜在腰上。
真是要命!
何遠想不通,為什麽面對蘇妲己,他總會這樣的驚慌失措。
相比起來,蘇妲己倒永遠是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回想她剛才審視自己的眼神,何遠甚至有了種衣服是被她剝去了的錯覺。
蘇妲己不再逗弄何遠了。
她笑笑地走出浴室。
何遠撇過頭,期盼着聽到蘇妲己開門又關上的聲音。
良久,何遠都沒有等到。
他擡頭看她,她也正回頭看他。
“不好了,這門鎖壞了,打不開。”
蘇妲己無奈地看着何遠。
何遠慌了神,忙到門前查看。
他用力試了好多遍,果然是蘇妲己說的那樣,門鎖壞了,卡住了門闩。
因為浴室的門是往裏開的,因此除非有人在外面撞,否則根本就沒法打開。
“那怎麽辦?”
何遠回身問蘇妲己。
蘇妲己貼近了何遠:“要到明天上午才能來人呢!”
何遠本能地向後退:“你……你想……”
蘇妲己壞笑道:“你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何遠又往後退了一步,蘇妲己就勢逼他到牆邊。
随着蘇妲己的越靠越近,何遠的心跳得越發快了。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時,你說的話嗎?”
蘇妲己的手掌,覆上了何遠緊實的腹部。
秀美的手指,撩撥地劃過他起伏的胸膛,最後,停留在他那好看極了的下巴上。
輕捏何遠的下巴,蘇妲己讓何遠低頭面向自己,她亦仰頭迎向他。
蘇妲己魅惑而富挑逗的聲音,響在何遠耳畔。
“你說,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何遠的雙手,無處安放。
他不但推不開蘇妲己,反倒雙手環上了她的腰。
“那是心經……”
何遠簡直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一切的話,都是不經大腦,脫口而出。
蘇妲己嘴角一揚,露出了一抹好看的笑。
她吻向何遠。
當吻在何遠的嘴角時,她忽然停了下來。
他們的臉近在咫尺,彼此凝視着對方。
驀地,她媚眼迷離,笑問何遠:“那現在的你,做得到色即是空嗎?”
何遠的唇,微微地顫。
不能自控的,他摟着蘇妲己纖腰的手緊了。
何遠的聲音粗啞了:“我……”
何遠的大腦,一片空白。
蘇妲己不再逗弄何遠。
她給了何遠渴望至極的那個吻。
并且,在何遠吻得愈發忘情時,她另一只手勾住了何遠圍在腰間的浴巾。
忘情深吻中的何遠,驀地睜了眼。
他的眼裏有炙熱的欲望。
浴巾落在了地上。
恍惚中,蘇妲己聽見何遠低沉的粗喘。
他細柔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頸項。
與此同時,她感到一絲涼意,身上的衣服同樣落了下去,被兩人踩在了腳下。
她後仰了下去。
而跟着她一起下來的,還有被她環着脖子的何遠。
終究,何遠還是遵從了自己的欲望,覆上了蘇妲己……
大雨滂沱。
一輛高檔寶馬途徑“四丁目”,停了下來。
陸氏集團的總裁陸鑫,透過車窗,惱怒地看破壞了整條街和諧的“四丁目”。
他今年不過30歲,是常登上財經雜志的風雲人物。
這不光是源于他出衆的相貌和氣質,還有他令人折服的種種商業手段。
可即便他再能呼風喚雨,竟在小小的“四丁目”牛郎店上栽了下來。
他不甘心。
在心裏,他暗自發誓,不管用任何代價,都要把“四丁目”拿下來。
“陸總,現在這裏的老板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助手李忠海在旁說道,“她應該比以前的那個好對付。”
陸鑫的眼神犀利了。
他冷言道:“你盡快去找她談下。反正,今年務必要把這家四丁目拆掉,我要把它改建成精品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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