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蘇妲己回到“四丁目”時,天近傍晚。

她看見魏言急匆匆地往樓上跑, 問他怎麽回事。

“剛才陸氏集團又來了人和你談收購。我讓周禮帶他去6號房等你。誰承想, 他搞錯了,以為是新人, 給帶到9號房去了”

魏言可不想陸鑫得罪了客人,鬧得大家沒法收場。

“你打算怎麽辦?”

站在9號房外, 透過玻璃, 蘇妲己看見卡座上躺了一個男人。

“糟糕, 他已經被灌醉了。”

魏言沒想到,事情比他想的嚴重。

現在他不是擔心陸鑫開罪了客人, 而是反過來擔心被陸鑫告騷擾罪。

只見陸鑫醉得人事不省。

一個身材圓胖的女客人,正如狼似虎地看着他,眼睛裏簡直要冒出火來。

魏言搖頭,心裏哀嘆陸鑫八成要兇多吉少了。

眼看着陸鑫要被人上下其手,蘇妲己連忙推開門。

“不好,XXX來掃黃了!”

圓胖女人一聽有人來掃黃, 立時慌不擇路地向外跑。

得逞了的蘇妲己,對魏言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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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蘇妲己暗示的魏言, 趕忙引了圓胖女人從後門離開。

房間裏的幾聲騷動,陸鑫竟全然不知。

醉得迷糊的他, 感到渾身燥熱得厲害。

他扯開了領帶,又自己解襯衣的扣子。

眼看着他要當場脫衣服, 蘇妲己忙制止了他。

她先拍了拍陸鑫的臉。

“陸先生, 陸總, 陸鑫……”

陸鑫對蘇妲己的呼喚,全無反應。

他一心要脫身上的衣服。

說不出來的熱流,在他的體內橫沖亂撞,讓他心悸不已、血脈噴張。

看叫不醒陸鑫,蘇妲己只好先把他扶去自己的房間。

因為總不能讓陸鑫真在包廂裏脫衣服,那樣的話,他們可真的就要登上被掃黃名單了。

說來也怪,蘇妲己一扶陸鑫,陸鑫竟順從地倚着她站起來了。

他昏沉沉地睜開眼,一張瑰麗豔絕的面容,即映入了眼簾。

情不自禁的,他想親吻她的臉頰。

挨近她的脖頸,一股懾人的香引得他心搖神蕩。

“別亂動,”蘇妲己抱怨陸鑫道,“回房間後,你睡上一覺就好了。”

陸鑫輕笑,摟住了蘇妲己。

“我們一起睡麽?”

話一出口,連陸鑫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這樣輕浮而流氓的話,竟是他這一向正經不已,全心投入工作,對女人從來懶得多看一眼的人所說出來的。

陸鑫的浪蕩話,蘇妲己全當沒聽見。

拖着沉重的他,蘇妲己只一心想快把他運回房,扔他在床上,就算完事。

陸鑫極力地克制,他不允許自己再說出輕佻的話來。

“你好香……”

奈何,這樣的話根本不受控地往外冒。

“我愛你,你愛我麽?”

直到最後,竟是什麽荒唐話都出來了。

陸鑫的粘人,讓蘇妲己幾近崩潰。

回屋的路上,陸鑫不斷地摟着她,求她說愛自己。

她哭笑不得,心想要是把他這個樣子錄下來,用做要挾,那他将來八成就不會再打“四丁目”主意了。

平時不過5分鐘的路程,蘇妲己拖着陸鑫,足足地走了十多分鐘。

她好不容易把他拽進了屋。

他還在糾結那個問題。

“你愛我麽?”

蘇妲己敷衍他道:“行啦,你愛我,我也愛你!”

說罷,她把陸鑫往床上推。

陸鑫不依不饒,緊拉着蘇妲己的手。

蘇妲己掙脫不開,只得和他一起跌倒上床。

驀地,兩人面對面,近在咫尺。

陸鑫壓着蘇妲己,蘇妲己能覺察得到他跳動的心,以及他滾燙的愈加急促的粗喘。

她不禁擡眼看他。

盡管眼前的男人,是醉了的。

但他的俊眼裏,依然有犀利和寒冽的光,耀着星亮,能穿透人心。

她又看他向自己吻下來的唇。

雖薄了些,但透着堅毅與男人的陽剛,在挺直的鼻梁下,格外得性感。

不覺得間,蘇妲己有些恍惚,她疑心自己也醉了。

要不然,她怎麽沒有推開陸鑫。

不但如此,在陸鑫壓着她、摟着她、吻向她的同時,她竟還仰起了頭,迎向他。

她明知道兩人的距離近得危險,只稍一個吻就能點燃欲/火。

可她偏偏不去澆熄它,反倒任其在身上肆虐起來。

“蘇櫻~~~”

何遠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像盆冷水一樣,瞬時就把蘇妲己澆醒了。

她這才想起何遠會來。

因為寺廟客房的床壞了,她便索性勸何遠,在床板修好前,可以暫時住在“四丁目”。

蘇妲己坐起身時,陸鑫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許是酒的後勁上來了,這一次,陸鑫徹底睡了去。

轉眼間,何遠的腳步聲已經到門前。

蘇妲己看見了床邊的衣櫃,忙打開櫃門,把熟睡中的陸鑫塞進去。

何遠推門進來,正趕上蘇妲己關櫃門。

蘇妲己回轉過身,笑盈盈地對何遠說道:“你來啦 ?”

房間裏,除了床褥有些淩亂之外,一切如常。

何遠看蘇妲己立在櫃前,走近了她。

“我們晚上有什麽節目?”

何遠摟着蘇妲己的腰,輕笑地問她,又吻她。

“我們先去吃飯吧!”蘇妲己輕笑道。

她想和何遠在外面呆的時間長些,那樣就給了陸鑫醒酒的時間。

她希望能盡快打發陸鑫離開,不想晚上與何遠躺上床時,還有一個奇怪的男人睡在隔壁的櫃子裏。

蘇妲己的提議,何遠欣然答應。

但凡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做決定的人永遠是蘇妲己。

何遠總會遷就蘇妲己,答應她的一切要求。

這半是因為他喜歡蘇妲己,另半是他随波逐流的性格。

有這種性格人,多半是不會與人争執,抑或辯駁什麽的。

于是,何遠和蘇妲己攜伴去了外面吃飯。

臨走前,蘇妲己特意交代了魏言,讓他盡快處理櫃子裏的陸鑫。

“想吃什麽?”

出門後,何遠又問蘇妲己。

蘇妲己心不在焉,仍在想着床邊的大衣櫃。

她随口應道:“法餐好了。旁邊的百貨公司裏,新開了一家。”

往餐廳去的路上,何遠一直牽着蘇妲己的手。

他與蘇妲己說話,蘇妲己皆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

她這樣心神不寧的狀态,貫穿了整個晚餐始終。

直到魏言發來短信,告訴她陸鑫已經走了,她才長舒了口氣。

“他是怎麽走的?”蘇妲己打電話問魏言。

魏言在電話那頭說道:“我也不清楚。空閑的時候,我去看他,發現櫃子裏是空的。估計,他是酒醒了,自己走了吧!”

“蘇櫻,你今晚怎麽怪怪的?”

何遠早看出蘇妲己不對勁了,他忍不住問她道。

“沒事,都好了。”

确認了陸鑫已經離開,蘇妲己終于恢複了常态。

其實,她倒不是擔心何遠多想。

而是,她莫名地覺得陸鑫會是個麻煩。

因此,還是早脫手了,大家都能省心。

何遠見蘇妲己不願多說,便也不再多問。

兩人又像以前一樣有說有笑了。

吃過了晚餐後,他們又去看了場電影,回到“四丁目”時,接近晚11點,正是生意最火爆的時候。

魏言看見蘇妲己回來了,快步走到她跟前,輕聲對她說道:“有個律師來找你。”

蘇妲己和何遠面面相觑,心想平白無故的,怎麽會有律師上門。

“您是蘇櫻小姐?”

律師遞了張名片給蘇妲己。

他自我介紹道:“我姓金。今天,是來向你宣讀遺囑的。”

“遺囑?”

“沒錯,”金律師拿出了份文件,“你是你表姑的唯一繼承人。在遺囑上,她留了一個超大面積的地下室給你。”

說着,律師指出地下室所在的地址給蘇妲己看。

“它是楓城一處豪宅下的地下室,有獨立産權。你繼承了以後,它就完全屬于你了。”

拿起文件,蘇妲己苦笑道:“真搞不懂,我要地下室做什麽?”

金律師輕笑:“你一定沒去那裏看過。那個地下室無論是裝修布置,還是家私環境,都要比你現在住的地方,舒服奢華多了。”

“那就是說,”蘇妲己恍然大悟道,“我可以搬到那裏去住?”

金律師點頭應道:“沒錯,而且那裏離你這裏很近。不用開車,走上十幾分鐘就能到。”

“确認接受這份遺産的話,你就在這上面簽個字。”

金律師遞了筆給蘇妲己。

蘇妲己沒半點猶豫,當即便在簽字欄裏寫上了“蘇櫻”兩字。

自從去過了四丁目後,陸鑫便一直悶悶不樂。

他沒法忘記自己在那裏的種種失态。

一想起來,他就羞愧難當,恍惚中,他簡直覺得自己是被非禮了。

每次李忠海向他提收購四丁目的方案,都會被他回瞪回去。

“陸總,那我們還要不要收購它了?”

李忠海試探地問。

陸鑫冷言道:“當然要收購它。只不過,最近我不想聽見它的名字,更不想聽見那家店老板的名字。想怎麽做,你自己決定吧!”

一天晚上,陸鑫躺在床上,又想起了四丁目,想起了蘇妲己。

在心裏,他暗暗地發誓道:“真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那個女人。”

說起來,陸鑫并不是讨厭蘇妲己。

他之所以那樣抗拒她,說穿了,還是因為她看見了自己失态的全過程。

陸鑫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換一個場景,他見到蘇妲己,再又認識了她,他對她絕不會是這個态度。

但是,世事就是這樣蹊跷。

偏偏他這一生最丢人的醜态,全被蘇妲己看見了。

他不得不抑制住自己的內心,不再想她,甚至,希望一輩子都再見不到她。

正當陸鑫胡思亂想之際,管家忽的來敲卧室的門。

“什麽事?”

“少爺,門外有兩個人來,說是繼承了我們家的地下室。他們帶了行李,看來是今天要入住進來。”

陸鑫驚地起身。

管家又繼續說道:“我看過他們手裏的文件。手續産證,全是真的。”

“那兩個人在哪裏?”

“已經走到樓下了。”

陸鑫走到窗前,他撩起窗簾,看向樓下。

但見下面走來的兩個人裏,其中有個是他認識的。

但見那女人娉娉走來,站在樓下時,她驀地擡起了頭。

蘇妲己看見了樓上的陸鑫。

她媚眼輕挑,嘴角一揚,笑對陸鑫說道:“陸總,真是抱歉。從今天起,你們家一樓以下的所有,就都屬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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