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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時間通亮而突然熄滅的燈還帶着淡淡的白光,燈管無法完全變黑,散發出的微弱光芒反而瘆人得慌。
身旁的人只有在臉對臉的靠近後才能看清,杏子有夜盲症,對她而言,只有身形才是分辨身份的唯一方式。
四個人分別站在四個角落。依次分別是:阿根、杏子、木頭,還有丁婷。
游戲從阿根先開始。
靜谧的環境裏還盤旋着食物的香氣,阿根貼着牆壁默默向前,他拍了拍杏子的肩膀。
“阿根。”
剛被觸碰到時杏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吞下喉嚨裏差點被吓出的驚叫,按照游戲規則貼着牆壁走向木頭。
“杏子。”
要在午夜十二點玩這種靈異游戲說不慫倒是假的,只是礙于男人的面子,木頭沒有表現出自己的害怕。此刻的他還算鎮定,他走向丁婷,“木頭。”
丁婷繼續往前走。按照規則,此時阿根站在的是杏子的位置,所以這個角落沒有人。于是丁婷站在空無一人的角落裏咳了一聲。
“咳。”
在等了幾秒後,她繼續向下一個角落移動。
“丁婷。”她的手搭在阿根的肩膀上。
......
時間倒數的靈異游戲其實最考驗人的忍耐程度。開了計時器的手機在桌子上發出指針轉動的聲音。可随着游戲的推進,單調而規律的針表聲反而更加詭異。
聚會的房間不大,也就一直能聽到腳步的聲音。還有代表着始終空出一個人的角落的咳嗽聲。
咳嗽,代表着一切正常。
随着時間的流逝,四個人也越來越急不可耐。
時間将近尾聲,丁婷長籲了一口氣。原來靈異游戲只是心理作用的恐懼而已。她想。
“阿根。”
“杏子。”
“木頭。”
“丁婷。”
所有人都以為游戲就要這麽結束了,可房間裏卻突然沒有了咳嗽聲。
丁婷的後背起了雞皮疙瘩。
房間裏的腳步聲還在繼續。又是一輪名字的報出。
“阿根。”
阿根本來是想在最後的時間裏吓唬兩個女孩的,可就在這個千鈞一發之際,有人在他之前動作了。他下意識地就想到了木頭。
“杏子…”女孩已經被吓得說不出話了。
“木頭。”
木頭的想法也與阿根一致。他也以為是阿根在搞鬼。可伸手觸及拍到的肩膀不再是嬌小的女孩肩膀。屬于男人的寬厚冷硬讓木頭僵直了身體。
一道沙啞的男聲回蕩在房間裏,“王馳…”
這是四個人都不認識的名字。
杏子直接吓得尖叫起來,丁婷臉色煞白的站在原地。随着女聲的尖叫,緊接着的是設置好的鬧鐘響聲。
“啊———”
“滴滴滴滴——”
木頭離燈的開關最近,他打開了燈。
刺眼的燈光下,四個人各站在一個角落裏。再沒有第五個人。
王馳是誰?
杏子徹底被吓壞了,她蹲在地上把自己縮了起來,恐懼迫使她的情緒崩潰到了極點,她開始默不作聲的流眼淚。
男生們一言不發,被那個名叫“王馳”的陌生男人摸到肩膀的丁婷更是臉色煞白。急速跳動的心髒從喉嚨眼落了回去,丁婷抱着手臂靠在牆上。
被男鬼觸碰的瞬間,左半邊的身體從肩膀悉數麻痹。冷意鑽入骨髓,丁婷整個人頭皮發麻。她的手有些不自覺的哆嗦,“就這樣吧。我回去了。”
在充滿暖氣的室內,四個人的身上均是冷汗直冒。
“我也要回去。”杏子帶着哭腔的聲音響起,她拽着丁婷的手臂不讓她走。
阿根渾身發怵,但他還是對杏子說道,“我送你。”
房子是木頭的出租屋。丁婷住的不遠,也就步行十多分鐘的距離。正好能與阿根和杏子順路。
“我也去。”
四人只口不提之前的事。桌子上沒吃完的食物正在逐漸冷卻,木頭按了電閘,披了件大衣就急匆匆的跟着三人出了門。
傳聞,鬼魂雖游蕩人間,卻始終與人陰陽相隔。遇鬼後不能大聲張揚,否則一旦被發現,便會被其窮追不舍的纏上。
四人一起下了樓,兩個女生走在中間,男生分別走在前後。樓梯裏的燈光只能靠路燈照亮,杏子攥着木頭的衣服吸着鼻子抹着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
“別哭了。”丁婷冷不丁的出聲。
樓道裏的聲音盤旋,杏子抽噎的聲音像極了女鬼的哀鳴。
也許因為之前出了汗,丁婷便一直覺得背後濕冷冷的。離開房子一段距離,身後突然傳來一抹極其強烈的注視,丁婷緩慢的轉了頭。
原本已經漆黑的房間,有一道模糊的人影站在窗口。丁婷看不清對方的身形,她輕輕的數着樓層。
木頭的出租屋是四樓第四間。
從下往上。
一
二
三
四
丁婷的呼吸放得緩慢,她開始從左往右數排列的房間。
一
二
三
四....
數到了四的最後一聲,窗邊的人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麽了?”
阿根見丁婷一直看着身後,忍不住也回頭看了一眼。
漆黑洞洞的房子,除了路燈的照亮,所有人都在黑暗中酣睡入眠。
丁婷慌亂的別開視線,“沒什麽。”
一個晚上,丁婷都沒怎麽睡。她不停地玩着手機,直到自己精疲力竭的睡着。于是也就有了早上的這一幕。
......
到了中午,濃厚的雲層裏透出白亮的陽光。一覺醒來,丁婷臉色帶了些慘白。明明開了暖氣,皮膚的表面還是浮起了一層冷汗。她做了個詭異的夢。
現在離學生們下課還有一段時間,除了正在上課的老師,大多數教職工人員都會提前去到食堂吃飯。丁婷沒什麽胃口,可她也不想一個人待在辦公室。枕住的袖子上表面帶了些油,丁婷抽了張紙擦了擦臉。
“桑姐,去吃飯嗎?”
丁婷身上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桑椹從惶恐不安的心境裏脫身,她擡起頭,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
“好。”
手上的數據表分析因為分神只做了一半,在如此繁忙的周一,想要和主任請假,幾乎是難如登天的一件事情。男鬼雖然短暫消失,可她也說不準他什麽時候還會出現。唯一能看見的,是丁婷身上虛浮着的一層黑影。也就說明着,他一定還攀附在她的身上。
是因為陽光出來了麽?
————————————————
到了食堂打完菜,第一批下課的學生踴躍着排起隊來。丁婷用勺子挑揀着菜盤裏的盤成一坨的肉塊,面上的表情嫌棄得不行。
“不喜歡吃嗎?”桑葚送了一勺飯在嘴裏咀嚼。
“沒什麽胃口。”
“這些菜也太爛了。”
事實上,食堂裏的打菜阿姨會專門多給教職工人員多打上一些菜,而丁婷因為吃慣了外面的菜肴而完全無法适應。
“就這麽三大盆,看着像喂豬一樣。”
周圍的幾位教職工向丁婷投來了不認解的眼光,桑葚看了一眼丁婷,嘴裏咀嚼的動作慢了許多。
明明所有人都是吃的一樣的飯菜,更沒有什麽人多言抱怨,丁婷這話可是有些刺耳了。
“習慣就好。”她說。
“哦。”丁婷應了一聲,絲毫沒注意自己身旁人的眼色。她繼續在餐盤裏挑挑揀揀,最後愣是一勺沒動的撂了勺子。
“不吃會餓的。”桑葚好意關心道。
“沒事。我抽屜裏有還有辣條面包。”
見丁婷如此說,桑葚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她還在琢磨着如何請假的事情。丁婷不怎麽工作,效率也低,請了假難免還會被叫回來。最多估計只能是周三請假,周末還得過來加班....又或者,可以在今天就把所有要處理的文件和數據熬夜做好,然後只留一小部分足以讓丁婷獨自完成。這樣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吃完飯,桑葚和丁婷一起回辦公樓。
“我可能要請假幾天。”
兩人正在上樓梯,丁婷忽然趔趄了一下,前腳踩了空,她便整個人跌在了樓梯間。這一聲響可是大得吓人,桑葚想去扶她,可在快要碰到她的瞬間僵住了手。
男鬼重新從丁婷的身後鑽了出來,他的手蒙在她的眼睛上,臉卻是朝着自己。破裂的嘴唇被強行拉扯出一個笑容反而更加可怖。
桑葚像是觸電般的縮回了手,“你沒事吧?”
幸好是冬天穿得多,這才免過了被磕破皮,隔着棉褲,丁婷都能隐約感覺到自己的膝蓋被磕青。她疼得龇牙咧嘴,“你搞什麽突然出聲吓我!”
而且還這麽沒眼力見的不把自己扶起來。
“對不起...”
桑葚連連道歉,丁婷的臉色卻不怎麽大好。她能感覺到詭異之處。可她只是太想借着理由發火。
腳上明明是踩到了階梯,可眼睛卻突然有一瞬看不見,緊跟着腿腳酸軟,桑葚的話傳入耳朵,她便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丁婷坐在跌倒的樓梯間摸着膝蓋,如果此時她是在下樓梯,要是從這裏跌下去....
眼角間似乎無意的看見了一個血流如注的腦袋,丁婷倒吸了一口氣。她抿住唇,掩飾住自己異常的舉動。
她扶着扶手慢慢的爬了起來。
是幻覺麽?
還是那本該是自己跌下去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高考的同學們請一定努力加油啊!!
順便問一句,有沒有人和我讨論一下桑葚的劇情啊,我好卡,原本打算日更的,可是卡得太不要不要了,完全受不住啊{淚奔}...
如果有的話可以圍脖聯絡一下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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