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單戀他 那是一種苦澀的甜味
“所以,你剛剛真把人小姑娘當成我們這邊要來的姑娘了?”
濕漉夜,雨聲掩在夜色下,水滴砸在青石板上,坑坑窪窪。
陳墨側着頭冷看着上面的水漬,嗯了聲。
旁邊人笑了:“牛啊。”
夜色下,楚憐還站在屋檐下,局促,弱小,時不時看看天,手指緊張地攪在一起,更多時候是盯着自己腳尖看。
看着有點自閉。
話也不敢說兩句。
紅姨讓她在外頭等着,她還真傻傻地在那站了一個鐘頭,連別人看輕她,就愛把她晾着也看不出來。
陳墨隐在陰影下,懶懶地斜靠着,就那麽看着對方。
他也搞不懂,自己怎麽想的,這種小姑娘還以為人家是來幹什麽的?反應過來的當時他都不知道可以說什麽。
偏偏對方是個傻子,也不知道怎麽解釋,還是陳墨問她是不是來送水果的,她怯懦地點點頭,他什麽也不說了,這事才算完。
陳墨的視線又落到門外那個小推車上,是那種比較簡陋的,類似以前板車那種,只不過這個比較簡易,适合她這樣力氣小的使。
這個鎮的條件落後,他也不是一天知道。
陳墨站得沒意思,看了眼吵吵鬧鬧的裏頭:“裏頭人什麽時候出來?”
“不知道,估計一群人在唠嗑吧。”
“唠嗑?”陳墨又看了眼被晾很久仍然站在那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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唠這麽長時間也不願意花個一分鐘出來把人給打發了。
“怎麽着?看人家心疼啊。”
陳墨沒理,心裏雖然這麽想,但他也懶得管。
他直起身,道:“走了。”
朋友看他走了,覺得沒勁,沒一會兒也進去了。
狹窄小巷,轉眼女孩一人。
雨仍舊沒有停的意思。
楚憐站在那兒,一邊擦着自己小果籃的蘋果。
她想到了最近生病的父親。
阿爸每天為了家裏奔波、憂愁,最近在家咳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她很擔心。
楚憐雖然傻,但她也知道人一咳嗽就是生病,阿爸總是不讓她出門,要她好好歇息,楚憐也不覺得自己哪裏需要休息,別的孩子都出去上學可以到處走,她也想和大家交朋友,更想的還是給阿爸分擔壓力。
能做的事,就盡量去做了,昨天歡所街來人說過今天送些水果過來,阿爸下午回來精神不好睡下了,楚憐看到了單子就送過來。
楚憐不識字,但好歹也認識幾個,知道大概意思。
只是等待的時間可能有點長,她也不在意。
身上有點打濕,有點冷,楚憐擡手摸了摸自己胳膊,腳步聲就是這時傳來的。
沉穩、緩慢,踩在水裏,帶起水漬。
楚憐轉過頭看,第一眼看到的是穿得一身黑的陳墨,黑色衛衣,戴着帽子,整張臉都隐在帽子下,就露着削瘦的下颚,他換了身裝束,整個人看着很冷,和剛才截然不同。
他路過的時候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讓路。
卻覺得他人很好,直直地盯着他那張臉看。
陳墨察覺了到,也朝她看了過來。
視線碰撞的那一刻楚憐下意識覺得局促緊張。
但他也只是很淡地掃了一眼,冷淡的聲線在狹窄的巷子裏響起:“別白等了,明天讓你家人來要錢就行,回去吧。”
楚憐愣了下。
他又道:“在這,也只會讓人看輕。”
說完了話才發覺女孩呆呆愣愣地好像沒聽懂自己話,陳墨睨了她一眼,心想果然是傻子,他在這跟她多費什麽口舌。
陳墨路過了她,踩着雨水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路過她要說那兩句話,可能是當時看她可憐,也可能是其他原因,陳墨不是什麽多管閑事的人,如果不是剛好這一天有紅姨這個事或許都不會和她産生什麽交集。
可那時他就是開了這個口。
為了一個不認識的傻子,實沒必要。
走出巷子時他回眸看了眼,楚憐正望着他這個方向,距離離得遠,有些看不清她的神色,但依稀能分辨出她稚嫩的臉。
陳墨在心裏又說了句:傻子。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以為的冷漠,可能是這麽久以來楚憐面對過的最大的溫柔。
楚憐活了十八年,十八年的單調色彩,十八年的惡意。
大家同情她,可能也只是短暫對她身世的唏噓、對她天生缺陷的憐憫,那種憐憫本身是看不起的,大家從沒把她真正當做是和自己同一層面的,時間久了,更多的只是想去抱着看戲的心态去看她會如何做一件事。
沒有人告訴她應該怎麽做,要怎麽做,大家只覺得她是傻子,怎麽樣也是應該的。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設身處地告訴她,她應該怎麽做,她現在是會被人看輕的。
即使對方語氣冷淡,神色淡漠,可這樣一句仍然在她心裏泛起不淺的漣漪。
她盯着陳墨颀長的背影,默默捏緊了手。
“哎,阿陳,你看那傻子連續好幾天來咱們這兒了,她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網咖吧臺,陳墨剛買完水就有個胳膊搭到他肩上。
朋友在說,他順着往門口看去,外頭濕漉的臺階上,恬靜漂亮的小姑娘站在那兒,手裏提着一個果籃,旁邊行人來來往往。
或許是頭一回來這邊,還有點對于陌生環境的不适應。
陳墨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大概是一個月前開始的吧,那個月多雨,他有天晚上練完拳回去,在自己住的巷子裏遇着了避雨的楚憐。
他平常獨來獨往,一般也不怎麽說話,特別是從拳場出來後,沉默寡言,渾身都透着男人身上的汗味兒和很淡的血腥味。
楚憐看見他的時候明顯愣了下,但還是忐忑地盯着他。
陳墨沒理。
一眼沒看她,越過她進去直接把門關了。
進屋後他伸手開了燈,緊接着把買回來的水放桌上,胳膊傳來一陣刺痛,手臂流血了。
今天拳場有個人耍黑,藏了刀片在腕套裏,打不過,就黑一下,搞私下的鬼倒是比誰都行。
陳墨解開手腕上的繃帶,擦了擦上面的血,正處理着傷口,窗臺那邊傳來動靜。
他擡眼看,窗臺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擱了一個蘋果,旁邊還放着一個創口貼。
是楚憐放的。
然而外面夜色早已沒有她的身影。
楚憐早已消失了,像是想做這些事又不敢直接做,就偷偷地用這種方式遞過來。
陳墨立馬想到一個口齒不清的傻子,在他經過時看到他手臂上的傷後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樓,把這些放在他窗臺的畫面。
可是傻子怎麽可能會臨時去買這些?
她是有備而來,她本不是避雨,她是想見他一眼,想送給他這些東西。
陳墨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扯了扯唇,自嘲冷笑。
什麽時候連一個傻子都對他中意了?
陳墨拿起那些東西,随手丢進了垃圾桶。
可是自那之後,時不時他晚上回去就會在窗臺上收到這些東西。
可能是傻子知道他會受傷,也知道他不愛說話,她經常會在窗臺上放創口貼,她以為受傷了貼創口貼就可以治愈,他屋子裏暗,她就把自己親手做的小花燈放在上面,他不買吃的,楚憐就把自己覺得好吃的東西放上面。
陳墨向來是不在意這些小玩意的。
只有楚憐在意。
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就會關注歡所街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他長得很漂亮,就是話少了點,眉眼看着很冷,但因為第一次遇見時他說過的話,楚憐對他印象一直很好。
甚至都覺得他可能是她遇到過最好的人。
可能是見到有好感的人,看到什麽他身邊的都會覺得親近,楚憐原本都不會往那邊去的,阿爸說了,她不能跑太遠,會出事,可每天想到他,楚憐就想去看他一眼。
就那麽遠遠看到他一眼,她都能高興好多天。
偶爾看到他身上挂着傷痕,她也會心疼,會覺得着急,就把自己所有的創口貼遞過去,有時候還會關心他周邊的環境,想着他可能每天走夜路,就想送他一個燈。
一個傻子,對一個人好的方式都是自認為的,她以為把自己覺得珍貴的東西偷偷送到對方身邊就可以。
雖然,偶爾也會在意他有沒有收下,他看到後是什麽反應。
不出意外,第二天會在巷外的垃圾桶裏看到她送的東西。
折好的千紙鶴被揉成了團,小花燈成了兩半。
楚憐覺得心裏有點難受。
好像破了一個小口,裏頭漏着風,還有點疼,那還是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可即使這樣,她仍抑制不住內心的那種沖動。
她覺得他好像會發光一樣,那些東西就算他沒收,只要他看到了,她都能覺得滿足。
她挺傻的,從沒學習過喜歡這個詞,卻也知道在意。
只不過這種單向箭頭的感情是帶有一點點苦澀的,那種澀味被喜歡的甜包裹着,等外面的糖衣漸漸融化,裏面的澀燙了舌尖,後韻就會慢慢上來,可她又舍不得那轉瞬即逝的甜味。
所以甘願忍受。
之後一段時間,他們男生之間風靡的某個游戲舉辦聯賽,知道陳墨一直打的就是這個端游,他也會和衆多朋友一起玩時,楚憐也想去看看他們的情況,又在意陳墨會不會一直在機位上忘了吃飯,就把家裏的水果挑了些漂亮的出來湊到一起,想送過去。
對于勞動人民來說,沒有什麽比得上吃飯的口糧最重要的了。
楚憐家是靠家裏的果攤生活的,對于楚憐來說,也就沒有什麽比他們家各種各樣的果子重要。
殊不知這些在他們眼裏,那都是最不值錢最不起眼的。
而且,還丢臉。
楚憐不知道,就盯着自己腳尖,提着果籃在外頭默默等着。
陳墨朋友玩味地瞧着,又看看她手裏提的果籃,嗤了聲:“你看她那傻樣的,這年頭誰送禮物還送這啊,也就她想得出來,估計也是只剩這些玩意了。”
陳墨沒理,拿了服務員遞過來的咖啡,收了錢準備回位子。
朋友哎了聲:“人家一看就為你來了,你不管了?”
陳墨頭也不回,聲線冷淡:“讓她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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