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同囚
黑。
很黑。
擡眼看去全是望不到盡頭的黑暗,似未經研磨的墨,亦或者百萬骷骸的冥灣黑水。
池牧遙被藥翁老者裝進了袋子裏足有兩個時辰之久,難得到了地方将他放出來,依舊是在黑暗之中,讓他險些以為他在袋子裏盲了眼。
帶着冷意的黑暗無聲無息地包圍着他,他不知道他在哪裏,也不知道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移動地方,會不會稍微坐歪身子,都會跌落到萬丈深淵下去。
藥翁老者并未理會他的慌亂,松開袋子後便冷笑了一聲。
藥翁老者常年生活在黑暗裏,修為又高,夜視能力絕非池牧遙能比的,就算在這種黑暗的環境裏依舊行動自如。
藥翁老者抖了抖衣袖,獨自開口:“你這狗雜種倒是躺得老實,真以為你爹會來救你?別想了,我這塊寶地布下了重重結界,你爹也難感受到你的位置所在,怕是你爹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在這裏躺了幾百年了。”
池牧遙知道藥翁老者的話不是對自己說的,而是對另外一個人。
聽到這些話語,池牧遙的背脊瞬間緊繃,心跳仿佛經由野獸追趕後獨自離群的小梅花鹿,惶恐且不安。
果然,在他預料之中的劇情發生了——
“我怕你一個人寂寞,特意給你抓了個伴兒。”藥翁老者說到這裏再次發出了陰狠的笑聲,這笑裏透露着幸災樂禍。
他的聲音很啞,砂礫摩擦樹幹後發出的聲音一般,聽着的時候會下意識跟着他喉嚨發幹,一陣不舒服。
黑暗中的第三人依舊沒有出聲,周圍除了池牧遙狂亂的心跳聲,便只有藥翁老者自己一個人的說話聲了:“一個人被關在洞穴實在太過煩悶,我幹脆抓來了一個合歡宗的弟子陪你,讓你在洞穴裏也能享受齊天之樂。”
藥翁老師說着,還在檢查關押那人的鎖鏈禁制,接着說道:“這名合歡宗弟子天資愚笨,已是殘年暮景依舊只有煉氣初期修為。你想想看,他不過風中之燭,眼前又有你這樣的絕佳爐鼎在,你的手腳還被鎖鏈禁锢着無法行動,修為也被壓制。待我離開,洞穴中又沒有其他人打擾,他會做什麽?”
Advertisement
第三人終于有了反應,突兀地睜開雙眸看向黑暗中,只有藥翁老者能看出他的模樣,引得藥翁老者笑得更加猖狂。
那第三人的手腳都被鎖鏈禁锢着,修為也被鎖拷所鎮壓,連體內的靈力都無法調轉。
這樣的情況下,他除了早已辟谷無需進食,且身體因為煉體比一般人結實外,其他都與凡人無異,說他此刻手無縛雞之力都不足為過。
如果這時合歡宗的弟子真的過來用他做爐鼎,他甚至無法掙紮,只能任由宰割。
似乎注意到了他那震驚的樣子,藥翁老者得到了滿足,笑容中還透着些許狠戾,有種大仇已報的快感。
藥翁老者很快又給了他最後一擊:“哦,忘了告訴你,我抓來的并非合歡宗女弟子,而是他們一直養于宗門內的廢物男弟子。被一名合歡宗的男弟子做爐鼎,這滋味……啧啧啧。”
這一次,他終于有了反應,開口說道:“你何不直接殺了我,何必這般周折?”
聲音很低,很沉,帶着徹骨的寒意。
池牧遙原本只是旁觀者,卻因為這森冷聲音心下跟着一顫。
他汲汲皇皇地四下摸索,想要逃離,卻被藥翁老者的靈力震懾住,再無動彈的餘地。
“我不能殺你,殺了你卿澤宗的宗主會發瘋滅了我滿門,你們父子二人都是瘋子!”藥翁老者突然換了語氣,似乎很委屈,陰陽怪氣的。
他又繞着石床走了一圈,補充道:“我也給你留了餘地,我的禁制陣法只需要擁有築基期修為便可輕易破解。待他用你修煉到了築基期,他能離開,你也能得救。只是不知道你們二人要厮磨幾年,這個廢物才能修煉到築基助你順利出去。”
“助我出去?”被禁锢的人冷笑一聲,“待我出去,便是你派滅門之時,不止是你的孫子,你的徒子徒孫都得死!”
藥翁老者聽完不屑地笑了:“駒齒未落,卻狂妄至極。”
在藥翁老者眼裏,他不過十八歲,就算天資不錯,在他面前也沒有一戰之力。
築基期巅峰挑戰元嬰期天尊?
癡心妄想!
那人卻道:“你且看吧。”
不輕不重的語氣,卻聽得池牧遙心驚膽戰。
他知道,這個人做到了!且做得極為瘋狂。
藥翁老者發狠似的罵:“你莫要太過張狂!”
“我張狂慣了,你那孫兒不也張狂?只可惜被我斷了手足時鬼哭狼嚎的,還吓尿了褲子,模樣有趣得緊。你可以試試看,你殺了我我會不會膽怯?”
“你若是想尋死,理由別找到我頭上來!”
藥翁老者強忍着怒氣甩袖離去,怕是也擔心再聊下去自己會急火攻心,真的殺了這小子,到時候卿澤宗宗主絕對會發了瘋地來追殺他的徒子徒孫。
他懼怕卿澤宗宗主,不敢傷及這小子分毫,卻也不肯善罷甘休,搜腸刮肚幾日才想出了這樣的法子來折磨這小子。
誰不知道卿澤宗少宗主心高氣傲,暴戾恣睢?
如果他淪落成合歡宗男弟子的爐鼎,這等醜事若是傳出去夠折辱他一輩子的。
本就是随時都有可能發狂的性子,再加上這種心靈折磨,就算不讓他産生心魔,修煉時走火入魔,也能加重他的狂性,讓他發狂的周期變短。
到時候,就算是卿澤宗的宗主都壓制不住他體內的虺龍焰!
池牧遙聽完二人的對話,越發确定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他甚至知道躺在石床上被禁锢之人的名字,他叫奚淮,《桃顏罪》中最大的反派。
而他應該是一個炮灰。
其實進入合歡宗那日起,他便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合歡宗唯一的男弟子。
這條信息實在是太突出了,全書裏只有一個人符合。
這段劇情本來是這樣的:
奚淮對書中的女二一見鐘情,好在年輕青澀,第一次見面時很收斂,只是着重看了女二許久,還特意去問了女二的名字。
女二不喜他是魔門子弟,所以沒有理他。
後來一次女二被藥翁老者的孫子調戲,手腳不太老實,奚淮将人救下且廢了那登徒子的手足。
女二不但沒感謝,還覺得奚淮下手這般狠絕實在可怕,更是躲得遠遠的。
英雄救美後,反而适得其反。
後來因為這件事情,藥翁老者對奚淮懷恨在心。醞釀了許久終于将奚淮給逮住了,關在了一處洞穴裏,并抓來了合歡宗唯一的男弟子跟他關在一起。
該炮灰看着絕佳的爐鼎漸漸起了歪心思,用奚淮從煉氣初期一直修煉至築基期巅峰,直到奚淮沒什麽用處了,便打算殺人滅口,獨自離開。
奚淮自然是不可能死了,自此記恨上了藥翁老者與那名合歡宗弟子,兩個人最後的下場都極為凄慘。
這件事,也促使奚淮的黑化更近一步。
他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受盡折辱,出去後卻看到自己曾經救下的心儀女子和男主你侬我侬。
殊不知,這只是他磨難的開始……
其實在池牧遙看來,這個女二是被正邪不兩立束縛住了觀念。最初的奚淮還沒有那麽瘋的時候,也算是一個大好青年。
奚淮,兩名元嬰期天尊的孩子,天資極佳,十二歲便築基成功,是整個修真界最早築基的修者。
他今年剛剛十八歲,便已經到了築基期巅峰,大家都猜測他也會是最早進入金丹期的修者,可惜蹉跎在了洞穴裏耽誤了修煉。
再說樣貌。
都說觀南天尊是三界第一美男,書中卻提及,奚淮的身姿樣貌樣樣出挑,若不是行事乖張,手段狠辣,怕是要蓋過觀南天尊的風光。
池牧遙的腦袋快速運轉思考,他此刻應該關心的是自己性命的問題,而非關心奚淮和女二的感情線。
他遲疑了一會,終于開口:“你放心,我不會碰你的,只要你需要我可以現在就死!”
他的話似乎讓奚淮非常驚訝,一直沉默地憤怒,卻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黑暗裏奚淮應該轉過頭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可惜被封印了修為的奚淮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奚淮的樣子。
兩個人能夠看到的只有黑暗,甚至看不到對方的身影輪廓。
奚淮突然開口問道:“你死了我怎麽辦?”
這句話問得他受寵若驚,他們兩個人的關系似乎沒有好到這種程度,不必如此!
“你不用內疚,我修為很差,到了壽元将盡的時候,今年或者明年也就到頭了,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我一會試着找地方,死遠點,盡可能死後不會熏到你。”
奚淮沉默地聽着他說完,才再次用低沉的聲音問他:“你死了我怎麽出去?”
“哦、哦。”池牧遙揉了揉臉,對于自己誤會的事情有點尴尬,不過還是很快開口,“我有傳音符,我……”
“那龜縮老兒到底是元嬰期修為,怎麽會防不住你的傳音符?”
何止傳音符出不去,怕是他費盡心力,都無法打磨石壁甚至是刨洞出去。
洞穴內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尴尬之中。
池牧遙抿着嘴唇絞盡腦汁,也未能想到有效的法子,于是瞬間慫了:“哦……對不起,我好像沒有其他辦法了。”
奚淮再次合上眼睛,對他說道:“滾到距離我十丈外的地方,我不想和你距離這麽近。”
“哦,你等一下。”池牧遙摸索着起身,往前走一步,需要用腳尖踩幾次地面确定前方平不平整,能否走過去。
走了不足十步後他停下了,摸着洞壁,順着洞壁行走。
洞壁應該是人工鑿出來的,石面有工具打磨過的紋理痕跡,修整得并不算整齊,凹凸不平,且有的地方前行時需要蹲行。
之後的半個時辰裏,奚淮憑借極好的耳力判斷出池牧遙摸索着石壁,以他為中心整整走了一圈。
走完一圈後,似乎還準備繼續走下去,眼看着就要走第二圈了。
奚淮只能提醒:“別走了。”
池牧遙聽到奚淮的聲音吓了一跳:“我怎麽還離你這麽近?我走了很久了。”
“這個洞很小,你只是走了一圈而已。”
“哦……”池牧遙在原地順勢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膝蓋躲在角落,像一棵無助的小蘑菇,“那我就在這裏,不過去。你放心,我一定會摒除心中淫念,讓你從這裏離開的時候依舊清清白白的,絕對不會染指你半分。”
“……”奚淮沒說話,卻做了一個深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
藥翁老者:什麽?!我成月老了?
開篇為(攻)少年期,目前還是少宗主,後面會成為魔尊。
寫在前面:
攻追受且會追一段時間,不要因為攻喜歡受了,就要求受立即接受哦。
攻戀愛腦,在受面前小學雞,別人面前小魔頭,馳名雙标。
攻是受的爐鼎。
“原著”劇情與受穿書後基本沒啥關系,攻對原著的女二沒任何感情,甚至沒記住她是誰。
“老婆老婆你在哪裏呀”萬裏追妻魔尊攻×騎過無情“跑呀跑呀我跑呀”美人受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