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救，還是不救

其實在陸衍的觀點裏，如果季玄不是那麽腦殘多事的拉他一把，還把他困在他懷裏一起往下墜的話，此刻兩人絕對都會安安穩穩的降落在地。

但是，季玄在不清楚他能力的情況下，卻第一時間選擇了把他護在懷裏，更是充當了人肉墊子避免了他受到傷害的舉動，也說明對方是盡了全力在保護他。

那麽，現在問題就出現了。

救，還是不救？

救，就等于暴露。

不救，就是忘恩負義。

陸衍一臉面癱的保持着擡頭往上看的姿勢，默默的憂傷了。

他！媽！的！

他今天絕壁是忘記看黃歷出的門吧！

無奈的對天翻個白眼，他決定，還是，救吧……

陸衍磨磨唧唧的又走到了季玄的身旁，蹲下，問道：“你能說話麽？”

季玄看着他沒說話。

“很疼？”

季玄眨了下眼睛，依舊沒說話。

“唔，你是閃到腰了還是肋骨斷了？”

季玄臉上的冷汗似乎越來越密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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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衍內心毛躁了，他奶奶的腿兒，問什麽都不說，吭一聲兒會死麽？

“你不說話，那我就自己看了啊。”說着，陸衍俯身，輕輕把手放在了季玄的身上。

從正面腰腹開始，陸衍雙手平面均壓，當然，他的動作很輕，着力點也很均勻，如果哪裏有創傷，也只會感覺到輕微的痛楚。

在把季玄腰身周圍摸了個遍的時候，對方的眉頭卻皺都沒皺一下。

陸衍挑眉，看來腰部周圍的骨頭是沒問題的。

那麽……

視線輕移，陸衍把手伸向了季玄的胸腔。

靠近心髒的位置，陸衍可以很清晰的聽見對方的心髒跳動頻率正常而有活力，按壓上去的時候，對方也似乎并沒有什麽不适。

還好心髒周圍沒有問題，陸衍松了口氣的同時，知道對方大概是右胸腔肋骨斷裂了。

特別想當着季玄的面遞給他一雙白眼的陸衍，決定還是不要在別人這麽可憐的時候再去傷害人了，免得心理上留下傷痕。

确定了受傷的部位，那麽，現在就剩下治療了。

而這，也是陸衍最頭疼的東西。

以他現在的能力，用靈力治療确實是最快的，但是，他的靈力現在只出不進啊，這簡直是在用他的命去換別人的命啊。

糾結了半天後，陸衍靈機一動。

師尊當年留給他的靈藥似乎還剩一些的樣子？

不得不說，陸衍的師尊用現代化言語來描述的話，那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對方因為眷念紅塵，從千年前就一直苦苦壓制修為舍不得飛升，幻化着各種面貌穿越時空進入某些位面世界去學習并體驗人生。

體驗着體驗着，他學到的東西，就從最初的精粹醫學變成了雜學。他修煉到後期時，本就算是半個仙人，學到的東西也就更是比常人快速且透徹。

直到最後一次穿越進入了二十一世紀，在撿到了陸衍後，這才停止了他的旅行。

天運之體，是陸衍的師尊常挂在嘴邊的東西。

穿越時空的時候會消耗特別多的靈力，這也就是為什麽他的師尊不會長時間停留在一個地方的原因。體力的靈氣被壓縮的越來越精粹，連他的骨血肉身和體內的神魂，都被這些精煉到極致的濃厚靈氣所改造，所以，在短短的十七年後，他也再也無法壓制體內的靈力，只能選擇飛升了。

而陸衍的師尊在飛升成仙之前，他在靈修界，是唯一的丹神。

所以，陸衍從三歲開始被灌的各種丹藥裏，品級沒有一個低于九級。

那麽，現在又有個問題把陸衍給困在了當前。

這個季玄再怎麽說都只是書裏的一個人物，師尊也說了，因為他是天運之體，就算是世界上多麽逆天的神丹妙藥，對于他來說，除了大補還是大補。僅僅只是起到一個填補的作用，所以補的再怎麽多，他都不會因為它們體內所蘊含的逆天能量而爆體死亡。

但這個季玄，就算他現在本事再大能力再怎麽強，他能和天運之體比麽？

而師尊給他的丹藥，可從來都沒有下品貨色啊……

陸衍舔了舔唇，覺得，今天這事鬧得，還真是一出好戲呢。

賭還是不賭，只能看季玄命夠不夠大了。

陸衍內心思緒百轉千回，躺在地上的季玄卻不動聲色的在打量着他。那雙微眯着的眼眸中，醞釀的是等待着什麽的情緒。

而陸衍，在糾結了十幾秒後，決定，艾瑪為了他自己的小命着想，還是給季玄喂藥好了，靈氣可不是那麽好恢複的。

如此下了結論後，陸衍臉上都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一個意念間，陸衍剛準備從小世界內把某個玉瓶裏的清韻丹拿出來的時候……

神識內卻突然被落下的細雷纏上，短短一秒的時間，陸衍整個人如同被剝離了神魂，後又回歸了這具身體。

靈魂震顫的那一瞬，陸衍臉上瞬間蒼白。

而一直眯着雙眼打量着陸衍的季玄，如果不是因為他把注意力轉移在陸衍的身上以抵抗身體的痛楚，那麽，他絕對不會發現，在那短短的一秒內，面前這人的心跳和呼吸驟然停止後，又瞬間恢複。

血液的流速、心髒和脈搏的跳動、呼吸的頻率，以及，瞳孔的擴散和緊縮。

一秒，在常人看來，可以忽略不計的時間，卻在感官異常靈敏的異能者眼中，這一秒可以以慢五倍的速度，播放在腦海和眼睛的鏡像深處。

季玄在內心裏冷笑，然後把注意力再次轉移，任由疼痛的感覺襲遍全身。

季玄的視線和觀察，陸衍從頭到尾都沒注意到。他有一個特別讓人無奈的毛病，一旦走神或者沒把誰放在眼裏的時候，他就覺得沒必要去防備了。

而且，一直以來在他強大的能力之下，他人對他的打量和一些試探的情緒，與他而言早已見怪不怪到任由別人随意注視的地步了。

對他來說，這種被人打量的視線已經成了習慣，就好比一呼一吸的空氣，他根本沒心思去在意。

更何況，他雖然會在小世界裏晃蕩晃蕩的到處閑逛，卻不代表在回到現代的時候，他還會被壓根察覺不到他身體內能量波動的人們所在意。

所以，他沒注意到季玄對他的注視，就更沒察覺到，季玄正在用一種特別的異能使用法，從內部慢慢破壞自己的身體，使之變得更加嚴重。

兩個同樣擁有秘密的人，此刻，卻各自在思索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