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各自的秘密

季玄溫潤卻冰涼的指尖，從陸衍的側臉頰滑落至耳際，緊接着一抹刺痛傳來，微微的血腥味揮散在空氣中。

濕潤而帶着熱度的唇舌，輕輕的含｜住了陸衍的耳垂。

一只耳釘，被季玄戳進了陸衍的耳垂上。

濕｜滑｜粘｜膩的觸感，讓陸衍的身體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噴灑在耳畔的溫熱氣息，讓他整個人都變得僵硬起來。

“果然很适合。”季玄的一聲低語，驚醒了陸衍。

反身用力掙開了被對方扣着的腰腹，此刻他終于得以和季玄面對面互視。

擡手摸上自己的耳垂，陸衍能明顯的摸出耳釘的紋路和造型。這，是他剛剛遞給季玄的那套首飾中的一副耳釘。

小顆粒的耳釘上，鑲嵌用的材料不是水晶也不是玄石，而是他偶然在小世界中的一處秘境裏，通過了玄極鏡的鏡面，才得到的稀有晶隕。

這是一種吸收了億萬年的精粹靈氣，而自主結晶出的物質，一旦沾血認主，就再無取下的可能。

當然，除了不能取下之外，這種晶隕所蘊含的能量和用處，卻也不僅僅只是他人表面上所能了解的。

當初得到了小指指甲蓋般大小的晶隕，讓他最終只堪堪煉成了一副耳釘，原本想着等以後送給有緣人或者伴侶，誰曾想……

一股怒意自心中湧起。

他一個大男人，竟然佩戴了原本打算送給女性的耳飾！

強忍住将要脫口而出的不文明言辭，陸衍決定把這件‘小事’先擱在一旁。此刻，明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了解。

穩住了心神，陸衍再次擡眼看了下太空上高高挂起的太陽。

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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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就是你的随身空間吧。”陸衍說乎時用的是肯定句，因為已經不用過多的去猜測了，主角的金手指已經很全面的放在他的眼前了。

一個隐神珠，一個随身空間，和，屬于軒轅玄的女人。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而他，隐神珠還了，季玄的随身空間這次不僅沒丢還‘翻天覆地’的換了個模樣，雖然他并沒有為季玄做什麽，但是送給他的那些靈器也能算作補償了。

也就是說，現在唯一缺少的，就是女人了。

獨屬于主角軒轅玄的女人。那是曾經被陸衍筆下同名之人搶奪的第三樣‘東西’，也是最獨特的！

物品可以不擇手段的得到再還，那麽人呢？

當蝴蝶的翅膀煽動讓劇情都崩壞的今日，那些當年的妹紙，究竟是否還存在。

陸衍覺得事情突然有些難辦了。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陸衍問了，也害怕答案。

季玄那雙赤金色的瞳打亂了陸衍所做的決定，卻也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世界已為我所有，還會有什麽目的呢。”呲笑着，季玄毫不在意周身纏繞着的邪肆氣息暴露在陸衍的面前。

此刻的季玄，如同一個站在世界頂端的王者，君臨天下而睥睨衆生。

“你知道我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是屬于我們之間的秘密。只要你和我做這最後的交易，那麽，作為交換，我也不去追究這個空間的異常。等我離開後，這世上再沒有任何可以威脅到你。不論是生命還是權利，你已登臨頂峰，這個世間的一切，你皆唾手可得！”

陸衍說的無比認真而誠摯，當然，如果能忽略他語氣中幾不可聞的急迫。

季玄只是笑看着陸衍說完這麽一席話，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表任何見解的意思。

答應或者拒絕，他連個表态都不屑去搭理。

陸衍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心裏卻是火急火燎的，被季玄暧昧不明的态度焦躁的都快要炸了。

且不說季玄如今那異于常人的瞳色，單就這個随身空間的世界，都已經脫離了他的承受範圍。

此刻要是能忽悠着季玄答應和他做交易是最好，如果不能，他也絕對拿這個異常詭異的擁有太陽的空間毫無辦法。

他的師尊诶，這真的還是當年他筆下的末世種｜馬小爽文嗎？！

“你……究竟要如何。”陸衍輕嘆。

“那麽，把你的秘密，告訴我。”

季玄話落，陸衍一驚。

“你什麽意思。”

“沒有我的許可，你無處可逃。不過，如果你想站在我的對立方，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季玄勾唇輕笑，眼底卻滿滿都是諷刺的意味，“時至今日，陸衍，你知道的，你早已失去先機。不管你究竟是誰，我都不會允許事情脫離我的控制。從你還未出現開始！”

季玄的話說的無比透徹，也讓陸衍一瞬間明白了很多東西。

就好比，當初他第一次進入潇隐村，和孔老四他們接觸的時候，在他說出自己名叫陸衍的那天，所有的一切都如計劃好的，在季玄的可控範圍內，一茬茬的發生着。

從初時開始，所有在陸衍看來詭異無比的事情，其實都是因為季玄所擁有的‘先機’。

孔老四微妙轉變的态度，季玄臉上那不和諧的笑容，兩人獨處時的觀察和試探，以及一切崩壞與不合理的地方。

現在，全部都有了答案。

不是劇情崩壞的太嚴重，而是被人為的改變了所有事情的軌跡和發展。

而他，卻在整個世界已發生不可逆的現在，才得知一切的緣由。

陸衍苦笑着，松開了緊握的雙拳。

“季玄，這個世界因為你而變化，是生是死也全由你一人做主。你既是人類之君，也将成為喪屍之主，那麽，用我的秘密，就可以換來整個世界既定的行走軌跡嗎？”

“季玄，我不求世界安穩，卻也不會眼睜睜看着你為了一己私欲，把這裏的人類全部葬送。”

“季玄，只要這個世界的人類動蕩之後，最終能生存下去，我絕對不會把你的秘密暴露出去。”

“季玄，你若真想知道我的秘密，何不妨同我做這最後的一筆交易。”

“季玄，新生或者毀滅，一切只在你一念之間。”

陸衍在這一瞬間，只能感覺到累，很累。

他從來沒想過，原本一時無聊所寫的小說，會在某個位面變成真實的存在。一旦将原本所以為的不過瞎編亂造赤｜裸｜裸的放在眼前，他才發現，抉擇是那麽的艱難。

潇隐村是他造成的殺戮，上千人口一夕間變成怪物，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那些原本是擁有血緣羁絆的人們流着淚的相互砍傷，卻在踏入這裏後，感受到了濃厚的哀傷和後悔。

修仙之人不在意時間，卻不能不在乎因果。

生老病死乃輪回常事，但是一筆之間卻造就冤魂無數，就連淡漠如陸衍，也不禁愧疚。

凡人多則百年少則幾十光陰，又豈是他人能随意定奪。

此刻，神色很是恍惚的陸衍，第一次用着人類精密的大腦，去思考衆生是否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