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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柳春生今年還不到十七，正是長個兒添飯量的時候，一個人在床上坐了半天之後，肚子就咕咕響了起來。知道房間裏定然是沒人的，柳春生直接把頭上的蓋頭揭下，一點沒猶豫的坐到屋中的小圓桌旁，拿起上面的點心就往嘴裏塞。

點心味道很好，柳春生也很喜歡吃，不過吃過之後他還是覺得餓，那些點心他不敢吃光，只吃了幾個之後就沒吃了，就這樣還擔心被看出來那點心被人動過，他還重新把那點心放了一下，好讓看上去是沒人動過的。

天色漸暗之後，柳春生也慢慢的緊張了起來，當初幾乎只是一瞬間就答應了這親事，可是他卻是對方什麽樣子，什麽名字甚至多大都不知道的。如今倒是知道了一點，只是知道了卻是更緊張了，因為就剛剛那短短時間的相處，柳春生便能斷定，這沈家大少爺定然是個不好相與的。

如柳春生所料，沈家的大少爺果然脾氣不好的，終于跌跌撞撞進了新房，卻是直接趕走了前來完成最後儀式的喜娘，粗魯的将房門關上，然後粗魯對待的便是房裏的柳春生。

柳春生家裏只是一個小鎮上的小戶，按道理他是不敢對堂堂的沈家大少爺怎麽樣的。可是正因為他只是一個小地方來的人，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在府城有着什麽樣子的地位，從小被父母溺愛的他也受不得這突然而來的委屈，所以柳春生理所當然的還手了。

在臉部感受到疼痛，也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打了之後，沈皓雲是震驚大過于惱怒的，他沒想到一個妄圖攀權富貴的鄉下人，竟然有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動手打他。

不過沈皓雲當時的震驚也只是一瞬，随後所有的情緒還是被憤怒取代，毫不猶豫的身向着下人揮拳而去的時候，已經醉的渾渾噩噩的身體，都能感覺到手掌傳來的痛感。

柳春生只覺得自己腦袋嗡嗡直響，臉上除了火辣辣的感覺倒是感覺不到幾分疼痛，他想掀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逃開，可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是枉然，根本撼動不了分毫！

不想求饒也不能求救，因為求饒身上的醉鬼也不會聽，求救也不會讓沈府的人進來救自己。不想被活活打死，柳春生只能拼盡全力去反抗，趁着那醉鬼松開他手臂的瞬間，張開五指揮向前方，随之而來便是身體的解放，當然還有一聲慘叫！

“我.....你......”阿爹，阿娘怎麽辦？身體暫時自由了，可是柳春生也怕了，這裏是陌生的沈府，他剛剛也不知道傷到了這沈府的少爺哪裏，他該怎麽辦啊......

沈皓雲只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用手輕輕一碰，竟然還碰到了粘稠的液體，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出血了。心裏的憤怒讓沈皓雲完全沒了理智，本只想輕輕教訓一下人的心思瞬間全變了。

自己衣服被瘋狂撕扯的時候柳春生才真的怕了，可是這個時候他依然緊咬着嘴唇，就是不想自己發出一點求饒的聲音。奮力的反抗因為對方的怒火而變得毫無作用，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柳春生也越來越絕望。終于，等到幾乎不敢想想的畫面成了事實之後，他終于放棄了所有抵抗，任由那狂暴的人為所欲為。

“阿爹，阿娘.....”推開直接趴在自己身上睡着的人，叫着自己爹娘的名字，柳春生終于讓眼淚流了出來。他全身幾乎沒有一處不痛的地方，心裏更是從未如此的絕望難堪，想到或許以後都要過着這樣的日子，他突然就想着那人幹脆把他折磨死好了，這樣一來他就解脫了。

可是，想到自己爹娘，心裏卻又不敢有這麽自私的想法了，爹娘只有他自己一個孩子，自己受不了折磨死了，爹娘怎麽辦？

想到以後地獄般的日子，即使身邊的人已經熟睡柳春生也是一夜未眠，天色大亮之後外面有了動靜，身邊的人也好似就要醒來，這個時候柳春生才趕緊閉上了眼睛，假裝自己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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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該起了，老太爺那邊已經在等着了。”屋外響起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聲音，屋裏的人也有了動靜。

沈皓雲醒來之後，頭部的不适立馬襲來，除了宿醉的不适感，臉部也是火辣辣的，見見想起了昨晚的事之後，沈皓雲突然嫌惡的看了自己周遭一眼。

淩亂的床單，上面的點點白濁和猩紅讓沈皓雲緊緊皺了眉。再次看了身邊的人一眼，這一次除了之前的嫌惡還有些複雜難言的感情，沈皓雲換了外面的丫頭進來，讓人伺候着穿好了衣裳。

進門伺候的丫頭，本以為該伺候大少奶奶起身了，可是沈皓雲卻丢下了這麽一句話：“大少奶奶剛入沈家，便言行失當，罰去廢園閉門思過，不許讓人伺候。”

“.....是，大少爺。”沈皓雲臉上的傷，成了大少奶奶被關的最好解釋，丫頭自然什麽也沒有多問，甚至臉上連點驚訝的表情也沒有。

沈皓雲吩咐完柳春生的歸處便匆匆走了，而一直在床上裝睡的柳春生，卻是突然松了一口氣。

送去廢園嗎？也好，再破的地方終歸是個住處，這裏可謂富麗堂皇，可是這裏卻不是人呆的地方。

幹脆大方的跟着下人去了那個所謂廢園，因為身上實在不舒服，路上柳春生還被丫頭嫌棄走的太慢。看着丫頭臉上的不耐煩，柳春生沒有生氣也沒有難過，大戶人家的捧高踩低他在戲文裏也是聽說過的，只是如今輪到自己身臨其境罷了。

到了那個廢園，柳春生還挺滿意，說真的這個院子雖然叫廢園不過并沒有被荒廢的感覺，哪裏都是打掃的幹幹淨淨，而且還寬敞的。

“大少奶奶，您就在這裏好好住着吧，指不定哪天少爺就來接您出去了。”

“好。”自己定然會好好住着的。客客氣氣的回到了丫頭的話，柳春生看着丫頭那滿是鄙視的眼神，心裏好笑，現在連個小丫頭都看不起自己了，不過沒關系，只要活着只要不在和他暴徒一起，他什麽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