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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感覺到沈皓雲想要做什麽的時候，春生便開始拼命掙紮了，雖然兩人不是沒有做過這種事，但是春生把那兩次都當作了特殊情況，所以心裏壓根就接受不了他和沈皓雲做這種事。

“大少爺！”沒有新婚夜的憤怒，也沒有醉酒後的失态，沈皓雲在春生用力的時候，倒也沒有堅持，順着春生的力道翻身躺在了春生的旁邊。

“春生，我.....”

“大少爺！你，你要是想要做這種事你就趕緊回你自己的屋子吧。”這個小屋是分給自己的，大少爺有他的房間，他回去了自然有人會伺候他。

“春生......”

“大少爺，你以後別這樣了，這不是我們能做的事，這樣對你對我都不好。”他現在只是嫁給男人就不招人待見了，要是真的和大少爺做....真正的夫妻，那以後他就真的要搭上沈家媳婦兒這身份一輩子了。

“我們是夫妻，要行房是理所當然，為什麽是不能做的事？”什麽倫理綱常都管不到他們的身上，春生是他明媒正娶，拜了天地告了祖宗的妻子，他們要在一起難道不是再應該不過的嗎？

“大少爺，你我都知道，我們之間的婚事是怎麽回事。我阿爹他們還在等着我回家，你也說過你的妻子不會一直是個男人，我們早晚都會結束現在這關系，各自去過屬于自己的日子，所以，所以.....”

“所以，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心等着離開沈家的日子到來，對吧。”

“......”沈皓雲已經沒有壓制着春生，他現在只是躺在人的旁邊，可是春生聽着身邊人帶着失落的語氣說着這話，明明心裏答案明确，可是就是不能輕松的把心裏的答案說出來。

春生沉默，沈皓雲也沒有再說話，等到外面的天色完全變暗，已經躺在床上快要半個時辰的兩人，還是沒有一點睡意。看着天色，春生很想借口讓人回房的話，打破兩人之間的尴尬氛圍，可是話到嘴邊還是不知道怎麽開口，因為就算分好了房間，大少爺也一直在他這裏，根本沒回過自己的屋子。

“大少爺？你睡了嗎？”話一出口，感覺到自己話裏的小心，春生突然有些懊惱，剛剛他明明是在生氣啊！怎麽現在反而變得小心翼翼了！

“沒有。”

“......既然沒有，那你快回你的房間吧，我要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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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睡吧。”

“大少爺！你這樣，我怎麽睡啊？！”明明剛剛都還好好的躺着，怎麽自己一說話他就開始趴自己身上了？

“以前你也是這樣趴我身上的啊。”

“......”沈皓雲說的理所當然，一點不像說假話的樣子。春生愣了一下，反複想着自己的睡相之後，很是肯定的反駁道：“大少爺，你胡說，我睡覺都很老實的，從來不會亂動的。”

“哦，是嗎？你不會亂動，那以往冬日的時候，是誰每日醒來的時候，都好好呆在我懷裏的？”

“......那個，那個不算！”春生從小就怕冷，以往自己一個人睡覺的時候，還喜歡卷着身子睡覺呢。後來去了沈家，因為各種原因，更加的怕冷之後，晚上睡覺，身邊有熱源暖爐自然會不由自主的往上貼過去。

“怎麽就不算了？”剛剛又許多話在春生明确表示了他的意願之後，沈皓雲便說不出口了，現在話題岔開，沈皓雲也不想再去提剛剛讓兩人都不開心的事，只希望以後他能讓春生的想法改變。

“當然不算了，冬日的時候不是冷嘛，那個......一起暖和啊。”又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舒服，兩個人都有好處嘛，相互取暖啊。

“是啊，冬日的時候我給你捂暖，現在你該給我消暑了。你身子涼涼的，抱着舒服，天氣太熱了抱着你才能睡着。”

“怎麽會？我身子是偏涼，可是這大熱的天，抱久了也會熱也會出汗的啊。大少爺，你別趴着我了，我真的好熱啊！”就算現在不是身子壓着自己，只是一只手把自己抱着，春生還是覺得越來越熱，心裏也越來越煩躁！

“熱嗎？那你睡着吧，我給你扇涼風。”蒲扇就在床邊，沈皓雲一下就撈在了手裏。

身上終于有涼風吹來的時候，春生總算是舒服了一點了，不過心裏怪異的那種煩躁感卻一直揮之不去。

不止春生這屋子，沈家所有屋子都是一樣，除了悶熱還有不少的蚊蟲。聽着屋子裏細細的嗡嗡聲，沈皓雲覺得心裏的煩悶更上一層樓了，他現在是一點睡意也沒有了。

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就想要春生一直陪着自己的，沈皓雲心裏也是納悶得很。知道春生也是被逼嫁進沈家之後，他就打算好了，等到沈家分家或是自己上京之時，就放人離開。

後來因為二伯的糊塗決定，他遲遲未能跟随老師上京，後來因為心裏的不好預感他決定不去管家裏人，先讓人離開的時候，卻終究是來不及了。

“或許是因為他們想要你阻礙我的那條路，早已經斷了吧。”身邊的人已經睡着了，沈皓雲小心的摸了摸春生的臉，然後喃喃念了這麽一句。

沈皓雲曾經想破頭也想不明白，爺爺怎麽會那麽偏心，明明父親也是他的兒子，自己也是他的孫子，可是他對父子的态度，與着大伯他們相比卻是天差地別。

二伯也就算了，他在朝為官身份不同，可是一無是處的大伯為何也那麽收爺爺的重視？

以前沈皓雲也懷疑過，會不會父親不是奶奶的孩子，是妾侍所出，只是養在奶奶膝下罷了，所以才會不被待見，可是這個答案很快又被自己否了。

因為讨厭着父親和自己的人從來只有爺爺，奶奶對他們是很好的。奶奶雖然從來不管事，可是在她徹底搬去佛堂居住的時候，偷偷把多年積蓄還有手裏大部分嫁妝都給了自己。

一旦想到家裏對自己的态度，沈皓雲便會一直深陷下去，他不可自拔的又想起了太多往事，這一夜是徹底的失眠了。

六月天裏，并沒有太多的農活，不過即使是全村的人都可以閑下來，沈家的人卻是不能的，因為他家地少人多還沒有半分的積蓄，每天可都有十幾張嘴巴等着吃飯呢。

沈皓雲醒的很早，也可以說他就是在天蒙蒙亮時才眯了一會兒。醒來後他把春生叫醒，兩人一起背着背簍直接上山了。

“大少爺，上山的時候注意一點，這兩天山裏菌子開始冒土了。那種一朵兩朵挨一起的，根部特別大的叫大腳菌或是大腳菇，那個最好賣了，撿到兩朵就能賣上十幾個銅板了。”

“嗯，我會注意的。”

“還有啊，你要是問到香香的味道，就趕緊告訴我，因為附近肯定有傘塔菌！傘塔菌沒有大腳菌個大，不過數量很多，而且常常是連着三方長一起的，看見了一方只要仔細找還能在旁邊找到兩方的。”春生覺得自己鼻子不好使，每次撿到傘塔菌都是看見了，挨近了才會聞到問道的，可是他阿爹每次都是聞到了問道才去找的。

“好，我會小心留意的。”夏日裏雨水多，早上出門的時候，就算沒有小雨路上的露水也很大，兩人上山走了一會兒，小腿的褲管便都打濕了。

沈皓雲想要把褲管挽上去，卻被春生叫停了。

“大少爺，不能把褲腳挽起來，這山裏有不少草葉子鋒利的很，這樣你腿會被劃破的，那個可疼了。這褲子打濕就打濕吧，回去換了就好了。”

“嗯。”聽了春生的話，又給放了下去。

他們今天上山主要就是找菌子的，除了找菌子，沈皓雲還準備采點驅蚊的草藥回去。晚上耳邊一直嗡嗡的，時不時的還要被叮一下，被叮咬的地方又痛又癢的，難受的很。

夏日裏上山總是比冬日裏辛苦一點，上山早露水大上山晚了，地上又會被踩的很滑，很容易摔跤。

沈皓雲和春生上山很早，地上沒有幾個上山的腳印，路面也好走一點，可是因為沒人走過所以草葉上的露水很大，兩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濕了大半了。

“春生，以後太早了你就不要上山了，現在山裏我也熟了，我自己來就好了。”看着春生身上的濕衣服，沈皓雲怎麽想都覺得不妥。春生身子本就畏寒，這樣長時間的穿着濕衣服對身體絕沒有好處。

“那怎麽行？他們都懶的很，我要是不來，全家人都要開你養嗎？”說道這裏，春生就氣，自從說了不管那個每個月交五十文錢的規矩之後，大老爺一家也太懶了！

“大少爺，我那個......我想和你說件事，你聽了要是覺得不行就算了，別沖我發火行不？”想到大老爺一家，春生覺得不行！不能便宜他們，還是得和大少爺說說讓他們一起幹活才行！

“是不是想說大伯一家的事？”

“是的。”看來大少爺知道的啊。

“你放心吧，誰也沒有義務白養着誰，他們不珍惜現在可以好好學習，怎麽在山裏生存的日子，是他們的損失，不用管。”沈皓雲對沈老爺子，對他從小就在意，從小就指望着能被這人認同的老人，已經徹底失望了。所以，以後不用顧慮那麽多了，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春生，沈家這麽一大家子人，而且還個個好吃懶做，誰也沒有理由去白養着一家人，你放心吧分家是早晚的事。”沈家是被貶回原籍的，确切的說他們現在還是罪民。他們現在剛到這裏，必然還有許多人盯着，等到那些盯着沈家的人，希望沈家徹底消失的人不在盯着沈家的時候，就是他徹底擺脫沈家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