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哭喪
金掌櫃的追上兄妹倆,面露難色,他稍事遲疑,開口說道:“二丫,我有一事相商,不知你是否應允?”
“金掌櫃,但說無妨!”
“我有一摯友,姓徐,他的母親過世,今日午後便要出殡,但是有一件憾事,老夫人平日最疼愛的小孫女,因思念祖母染疾,不能在靈前盡孝,小孫女和你年齡相仿,你能否以孫女的身份,為老人送葬,事後給你五貫錢。”
“金掌櫃客氣了,您幫了我們兄妹,我自然不會推辭,況且還有銅錢賺,我答應了。”二丫不假思索,馬上應下了。
不就是哭喪嗎,豁出去了,為了能吃飽穿暖,哭喪就哭喪,英雄莫問出處,劉皇叔賣過草鞋,未來的洪武皇帝,現在還在當和尚呢。
金掌櫃把徐家的狀況對二丫介紹一番,免得到時候出了差錯。看二丫都記住了,金掌櫃将店裏安頓好,這才帶着兄妹倆去了徐家。
徐家住在城東,城東那占了大半條街的宅子,便是徐宅。到了那棟氣派的大宅門前,兄妹倆有些忐忑不安。
豪華的朱漆大門被白色布幔遮擋住,一副挽聯分挂大門兩側,門旁懸挂的燈籠,被白紗遮住,就連門口的那對石獅子,也被挂上了白幔。徐老太太的靈堂和靈棚,布置在大宅前院的前廳。
徐家是蕲水城數一數二的富紳,光是在蕲水城的各種店鋪就幾十家,家裏的丫鬟仆人不下于三十個。就連財大氣粗的金掌櫃和他家一比,也顯得相形見绌了。
據說徐家偌大的家業,全靠徐老爺子和徐老太太夫妻倆起早貪黑的辛苦掙來,所以,徐家上下對徐老太太都是極為敬重。自徐家長子徐敬儒接管産業以來,徐家的産業更加發揚光大,用了不到十年,就成了蕲水城的首富。
本該是安享富貴晚年的時候,徐老太太卻過早仙逝,讓徐家子孫深為痛惜,眼下兒孫們能做的,只有将徐家老太太的喪事辦的極盡哀榮。徐老太太的葬禮,簡直是商賈雲集,就連縣尹也前來吊唁。
徐老太太的靈堂布置的莊重肅穆,靈堂外面搭建了巨大的靈棚,靈棚外側有三根用白布包裹的喪幡。用行楷書寫的兩幅巨大的挽聯,筆鋒蒼勁有力,一看就是出自書法大家。
靈堂內的兩側分別跪着孝子,男丁在左,女眷在右。丫鬟婆子和仆人,以及一些遠房親戚,齊刷刷的跪在靈堂外面的靈棚內,靈堂裏不時傳來女眷的哭聲。
金掌櫃到了靈堂,行了跪拜禮,禮畢,家屬謝禮,管事将一根白孝帶遞給了金掌櫃,金掌櫃系在了腰間。
二丫和哥哥也對着徐老太太的牌位拜了拜,不管認識不認識,總歸是個長輩,磕頭也不為過。
徐敬儒将金掌櫃引到廳堂,雙頭抱拳:“多謝金掌櫃的,這個小丫頭就是您找來代替慧卿的嗎?”
“徐兄,正是,別看這丫頭穿的破舊了些,确是個極有眼色的孩子,老太太的情況,這孩子也記下了。”
徐敬儒仔細端詳了二丫和大牛一番,這倆孩子身上的衣衫雖然破舊不堪,卻洗的幹幹淨淨,舉止也不像一般鄉下孩子那樣畏手畏腳。那個小丫頭白生生的一張小俏臉,倒是比女兒慧卿更好看。
“你帶這倆孩子去換衣裳吧。”徐敬儒朝一個四十餘歲的婦人揮了揮手。
“我看這小丫頭的眉眼間透着機靈,可以替慧卿了,那個半大小子雖不如那丫頭機靈,卻也品貌端正,就讓他給老太太打幡吧。”
“徐兄滿意就好,我也是受過老太太.恩.惠的,能為老太太做點事,也是表達我的哀思。”金掌櫃說着說着,竟悲痛起來,連忙用衣袖拭了拭眼睛。
一路跟着婦人,穿過了好幾個廊子,二丫和大牛差點轉暈,徐家的宅院裏到處是花草,有一處菊花開的正旺,紅的、白的、黃的,很是好看,花圃裏還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珍貴植物。亭臺的柱子上雕刻着各種花紋,一處假山上,竟有一個小噴泉。
兄妹倆跟着婦人轉來轉去,二丫暗自咋舌,雖說村裏大地主江德家的宅子大的跟莊園似的,但和徐家一比,就遜色多了。光是這些亭臺、廊子和噴泉,江德家一定沒有,更別說那些名貴的植物了。
“大娘,您貴姓啊?看您不是一般人,您是府裏的管事嗎?”二丫和婦人搭着話。
“小丫頭嘴真甜,還貴姓呢,婆子姓鄭,叫我鄭大娘就行了。”鄭大娘登時就喜歡上二丫,嘴甜的任誰都喜歡。
将二丫和大牛帶到了後院,鄭大娘将大牛交給了一個小厮。她帶着二丫去了一個客房,找來了徐慧卿的衣裙,讓二丫換上,又給她梳了頭。
鄭大娘一邊給二丫梳頭,一邊驚呼:“好一個俊俏的小丫頭!”
鄭大娘的叫聲引來了一個丫鬟和一個婆子,兩人盯着二丫左看右看,那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鬟連聲贊嘆,“真好看,就跟畫裏的人兒一樣。”
“別看了,再看就吓着這小丫頭了,沒看見這小丫頭臉都紅了嗎?鈴兒,你帶這個小丫頭和她哥哥去廚房吃點飯,一會別沒有勁兒哭。”鄭大娘對那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鬟說道。
二丫小臉通紅,被人從頭到腳的盯着,她很不習慣。她知道真正的二丫長得好看,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了美人态。
在徐家下人的廚房裏,二丫見到了哥哥,哥哥換上了小厮的衣裳,看起來秀氣了很多,徐家真是家大業大,連下人的廚房都這麽好這麽大,放了張桌子,裏面的空間還很大。
徐家喪事期間自家人一律吃齋,桌子上擺了兩盤子素菜,還有兩碗米飯,二丫沖着一個三十幾歲的廚娘道謝,“謝謝嬸嬸,我和哥哥就不客氣了。”
這是她穿越以來,第一次吃上白米飯和炒菜,她激動的快要哭了,她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只要能吃飽穿暖有肉吃、家庭和睦,以後夫妻恩愛,即便在鄉下過着男耕女織的平凡日子,她也挺知足的。
“要是娘也能吃上白米飯就好了。”大牛有些傷感的說道。
“哥哥,咱們努力掙錢,一定讓娘吃上白米飯。”二丫的門牙剛露頭,說話還有點漏風。
用完飯,二丫和哥哥向廚娘道了謝,便跟着鈴兒往前院走去。鈴兒将手裏的孝衣給二丫穿上,又遞給了大牛一根白孝帶。
二丫穿上了孝衣,一身缟素,越發的清美,鈴兒看的眼都直了,難怪說要想俏一身孝。
兄妹二人來到靈棚,大牛在棚內和幾個小厮一起,一會出殡時,他們負責打幡。二丫則被帶進了靈堂,被安排在女眷一側孫輩的位置。
已經哭跪了幾天,孝子們都有了疲态,見二丫進來,對面的幾個半大小子,齊齊的看向她,這個俏生生的小丫頭是誰?
這個小丫頭長得真好看,穿了孝衣更是俏,一張小臉白的跟雪一樣,小嘴就像塗了紅色的唇脂,因為緊張,一對長睫一閃一閃的,就像上下翻飛的蝴蝶。
徐家的幾個孫子,正詫異的看着二丫,便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大夫人娘家侄子到,孝子接供!”
在徐敬儒的帶領下,男孝子出去跪拜吊唁的親戚,女孝子在長房夫人徐高氏的帶領下,開始嚎哭。一連哭了好幾天,女眷們都沒了力氣。
“祖母,你睜開眼睛看一看卿兒啊,卿兒好想念祖母,爹爹思念祖母吃不下飯,夜不能寐,娘親思念祖母哭啞了喉嚨,叔叔嬸嬸,哥哥姐姐,都已哭斷腸。祖母,您別撇下我們好不好!”
一聲清脆響亮的哭聲傳來,只見二丫赤紅了眼,眼睛裏噙滿了淚水,不一會便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的滾落下來。
“祖母,卿兒昨夜夢到一個穿着白衣的神仙,她說祖母是菩薩轉世,是被派到人間做善事的,祖母行完善事,就被接上了天。”
二丫氣運丹田,聲音忽而高亢嘹亮,忽而如泣如訴,二丫的哭聲,引來了女眷的共鳴,一時間哭聲一片。
前來送殡的親友,聽到這震天的哭聲,無不心中悲傷,靈棚外面的親友們也跟着抹起眼淚來。
哭了快一個時辰,已經過了午時,下葬的時間到了。
随着管事的一聲“起靈!”哀樂響起,女眷們撲到了棺木旁邊,嚎啕大哭。夫人小姐們各自的丫鬟分別将自己的主子拉開,二十幾個杠夫這才擡起了棺木,緩緩出了靈堂、靈棚。
徐家的子孫和親屬以及幾十個下人,再加上受過徐老太□□惠的人自發的為老太太送葬,整個送葬的隊伍看起來甚為龐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大官的高堂出殡。
一路上,徐家小孫女的哭訴,引來行人一陣駐足,紛紛圍觀,還不時的議論着。
“那個哭的如此悲戚的小女娃是誰?”
“聽說是徐老太太最小的孫女,徐家長房的小女兒。”
“要說這徐家的風水就是好,做啥都賺錢,男子皆儀表堂堂,女子皆端莊秀麗,尤其是這小孫女的容貌,整個蕲水城怕是也找不出幾個來,真是令人羨慕。”
“那也是人家祖上積德了,這徐老太太出名的心善,蕲水城受過徐老太□□惠的,怕是數也數不過來。”
二丫把徐老太太在娘家時的秀外慧中,到嫁入徐家以後的溫良恭儉讓,哭訴的婉轉凄涼,可以說是将徐老太太的一生都哭了出來。
徐老太太德高望重,徐家子孫忠孝仁義,徐家上慈下孝,老太太的葬禮轟動了整個蕲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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