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留下，隐憂

第63章 留下，隐憂

這些軍人，在葉梓的眼裏，比一般人親切。那一世，他和齊霖，若不是在第一時間得到軍人的求助，城能夠真的離得開那個被喪屍占了一半的城市。現在，他既然有能力，他就一定要努力幫忙，就算他可能會付出太大的代價，他也不後悔。

“現在，我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把握可以治好你們，但是，只有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你們兩個人也許都會異變，吃不上這最後的一頓飯。也許，你們只能活下來一個，最好的結果，當然是你們都活下來。你們願意試一試嗎？”葉梓的聲音很平靜，鎮定的目光看着兩個小戰士。平靜的外表，眼裏卻帶着希冀，他希望他們活下去。

“我們願意。”小戰士齊聲答道，他們看懂了葉梓眼裏表達的意思，就算是他們不能夠被治好，他們也不後悔吃不上這最後的一頓飯。

“好，請跟我來。”葉梓轉身走進了一間精品間，房間裏有兩個一米寬三米長的展示臺。葉梓扯下了精品間裏作裝飾的圍布放到了臺上：“你叫什麽？”葉梓問那個傷在肩膀的戰士。

“報告葉隊，我叫唐休，今年十九歲兵齡兩年。”兵齡兩年算得上老兵了。

“好，唐休，現在你把上衣脫掉，躺在這展臺上。”葉梓吩咐完唐休，走到外間，沖着許安道，“許安，讓葉栖上來。”

許安點頭，快速下樓叫人去了。

寧峰哲想問一下是否要他幫忙，葉梓的頭已經縮了回去。

“你叫什麽？”葉梓一邊問一邊從精品間後門出來，從空間裏拿出一只大木桶，和一只不鏽鋼盆轉身過來，放到了唐休的展臺邊上，一邊把空間裏的水注入到大盆裏。

“報告葉隊我，叫左至，今年十八歲，入伍一年。”這名小戰士原來就是寧峰哲門外守衛的那名小士兵。

“好，你把衣服脫了吧。”葉梓不敢肯定左至這個小戰士的傷空間裏的水是不是能治好。除了要治療外傷，內部清除病毒也是主用的。不管怎麽樣，死馬當成活馬醫吧，能治好最好，不能治好，他也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是……”左至遲疑了一下，還是執行了葉梓的命令。

葉栖很快就上來了，葉梓把那只大盆的水放滿了，指着那盆水對葉栖道：“大哥，用紗布為這位戰士清洗傷口，只到沒有血液外滲。如果水的顏色改變，請告訴我，要換水的”

葉栖想了想，不用問就知道葉梓是在幫他們治傷，他自己就是葉梓治好的。更是二話不說，上來拿起紗布就開始工作。

葉梓把那只大木桶放了半下子水，讓光着上身的左至下去，整個人都泡到了水裏。另外把空間裏的水放到一只杯子裏，遞給了左至，讓他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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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裏的水是微溫的，喝過的人都知道。比起泉水來還要好喝，自從葉梓說他是水系異能之後，隊裏的人都在喝葉梓提供的空間水，那些瓶裝的礦泉水已經被放棄在車子上，當成洗潄用的了。

把精品間的後門打開，外面的陽光灑進來。葉梓的眼睛盯着左至手臂上的傷口，注意着上面的變化。

精品間裏，沒有人說話，只有葉栖投紗布的水聲，顯得有些異樣的單調。

“怎麽樣，大哥，有沒有變色？”葉梓盯着左至的傷口，卻問葉栖唐休的情況。

這麽多天過去了，他不知道變異動物的情況是怎麽樣。尤其是老鼠這種東西，變數極大。

“血色鮮紅，只是出的不多了。”葉栖的聲音很平靜，他不清楚自己治傷的時候葉梓是什麽樣的心情，可是現在，他是真的很希望這兩名小戰士能夠像他一樣的大難不死。

“那就好，水如果變色，告訴我，換新的。”葉梓又叮囑了一聲。

他空間裏的水是流動的，現在盆裏的水是死的。也許會影響水的效果，變色就換，并不會影響到他。

左至靜靜地看着葉梓，葉梓的身量很瘦，可以說是單薄。但是，葉梓的眼睛卻很亮，尤其是盯着他手臂看的時候，仿佛那眼神要鑽進去把病毒挖出來一樣。

左至心裏很感動，暗想，就算是他不能活下去，他也會感激這個叫葉梓的人，他是真心希望自己活下去的，從他的眼神裏，他可以看得出來。

外面昏暗的走廊裏，由于有幾個精品間的門都打開，後面的光線灑進來。讓本來昏暗的走廊變得像在黃昏一樣，亮堂了不少。走廊中央已經由五張展示臺并靠在了一起，當成了吃飯的桌子用。

戰士們幾乎都下樓去幫忙了，一個個腳步很快沒有什麽太大的聲音發出來，只有來回的腳步聲。

一盆盆冒着熱氣和香氣的不鏽鋼大桶被兩名戰士一個個地擡了上來，放到了展示臺上。有的戰士則抱着一個個大盆，裏面是雪白的大米飯，還有火腿炒大白菜，雞肉炖大白菜，粉條鴨肉，都裝在盆子裏。

幾乎是所有好吃的，都是一盆盆地往上端。一邊端一邊吸氣，最後食物的香氣，連那兩個生物學家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連說真香。

齊霖帶着最後一批人，端着裝碗筷的大盆上來。指揮着衆人把衆人的碗筷分好，座位就是平時供顧坐着休息用的，三四個座位連在一起的那種長椅。

外面安排完了，齊霖走到精品間的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葉梓，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是否可以開飯？”

葉梓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木桶裏的左至。手臂上的血還在向外冒只是已經見少，但現在血的味道比之前的要輕了一些，說明，空間裏的水對此還是有作用的。

“大家先吃吧，別涼了。”葉梓走出精品間，看着都在等着他們的衆人。

“葉隊長。”寧峰哲走上前，還要說什麽，卻讓葉梓擋住了。

“寧連長，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你們請先吃。”葉梓平靜卻認真地看着寧峰哲。

“我們等你。”

“不必，戰士們已經餓壞了。你可以等，但是戰士們不能等。”葉梓轉向齊霖，“請戰士們先入座，吃飯。”

寧峰哲緊緊地抿着嘴唇，像是下了決心是的，沖着所有的戰士道：“全體都有，敬禮！”

只見全體的解放軍戰士，站得整整齊齊的，向着葉梓方向和其他衆人，敬了一個半圈軍禮。

接下來，不用葉梓再說了。齊霖和周強常伍這三個退伍兵就已經完全能夠派上用場。再加上許安這個壞小子，還有兩個小孩子及兩個女人，憨厚的王虎和聰明的王斌，每一個人都面對着一到兩個戰士，舀湯夾菜，盛飯。那叫一個周到，讓戰士們邊吃邊感動，還不敢大聲地說感謝的話。

外面的事情告一段落，裏面坐在大木桶裏的左至，卻已經感動傷口處已經不疼了：“葉隊長，不疼了。”

“葉隊長，我的肩膀有些癢。”唐休也出聲，想伸手撓撓吧，沒經過葉梓同意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就是快結笳了，不要用手碰，忍一下就好了。”葉梓臉上終于帶上了絲笑容。唐休傷口好是意料之中的，但是左至的傷口不疼了，卻不一定是個好現象。

大盆的水換了一盆，木桶的水也要換了。精品間裏的地上已經快發河了，水順着門流出來，讓外面的人看着，也都提着一顆心。

夜終于黑下來了，外面的人都松了一口氣。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裏面的人仍舊沒有傳出槍聲，說明都有希望。

大家的心也都放下了一半，尤其是寧峰哲和張戰。輕松下來的身體覺得分外的疲憊，卻仍舊不敢睡覺。

齊霖和周強他們也沒閑着，二樓都是衣服，晚上很冷了。大雪過後，在這種沒有電的商場裏，是陰冷陰冷的，白天還好說，到了晚上，就更冷了。

常伍和許安帶着一隊戰士上了四樓，四樓是床上用品，每個人都抱着幾床被子下來。就鋪到了地上，三名戰士一個普通人。

葉梓小隊的人在另一邊，地上都鋪得厚厚的，盡管戰士們都有些不好意思。但在齊霖等人的強制下，還是都躺下休息了。

這些天的勞累，讓年紀輕的戰士們也都疲憊不堪了。

寧峰哲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他現在擔心的是一直在精品間裏的四個人。

齊霖和于淑香都沒有跟着睡，齊霖還把食物帶到了精品間裏，現在天氣太冷，食物放不了多長時間。可他知道，葉梓的空間裏，食物放進去什麽樣，拿出來還是什麽樣。讓葉梓趁機放進去，一會完事了也可以吃上熱乎的飯菜。

葉梓的腰坐得有些疼，可能是常年工作于電腦的職業病吧。

看了看唐休，葉梓點頭。拿起紗布交給了葉栖，別看葉栖是個力氣大的粗漢子，可是這樣的細致的活卻是比葉梓還仔細呢。

拿出些消炎的藥粉給唐休灑上，再讓葉栖給唐休包紮起來。葉梓沒有讓唐休一下子就全好了，他不敢。現在已經可以保證唐休的傷口沒問題了，那麽，上些消炎藥，包上紗布，再過幾天應該就可以脫笳了。

包紮好唐休，唐休穿好了上衣，終于有一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了。沖着葉梓和葉栖鄭重地敬了個禮。葉梓便到後面拿出了放進空間裏的熱乎飯菜遞給了唐休和葉栖，讓他們在一邊吃。

左至這邊的傷口血仍舊沒有止住，只是，味道卻是幾乎聞不到了。

葉梓不是很擔心，卻還是沒放心把左至放回部隊裏去。沒有跟着，他怕左至會反複，畢竟左至的傷和唐休的不一樣。

讓齊霖拿了幾套男式的衣服過來，喚左至出來穿上。先喝了一杯，現讓左至和唐休他們一起吃飯，葉梓則找上了寧峰哲和張戰。

留下左至，這件事還要經過寧峰哲和張戰這兩個人同意才行，葉梓有把握他們會同意，對于可以拯救一個戰士的生命來說，讓他提前複員也不是不可以的。

寧峰哲和張戰聽了葉梓的話，都一時無語。能夠讓戰士活下來，比什麽都強。雖然左至才是一年的新兵，可他才十八歲。沒人想看着他死去，他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先讓左至在我們隊裏生活一段時間，如果他真的可以康複的話，我會讓他再去找你們部隊的。若是……你們也要有準備。”葉梓的聲音很低沉，他沒有把握。現在左至雖然挺過了病毒變異的時間，可他的傷口卻仍舊沒有愈合的意思。這也正是葉梓害怕和擔心的地方是他也像唐休一樣的傷口發癢的話，那就一點擔心都沒有了。

“我同意，指導員，你呢，我聽聽你的意見。”寧峰哲的眉頭獰在了一起，悶悶地吸起煙來。這煙還是齊霖拿給他們的，每個戰士都給了五盒。他和張戰一人得了一條，是軟中華，高檔煙啊。

“我也同意，連長，不管救不救得了，總要讓葉隊長盡自己的努力，給左至一個機會。”張戰的聲音也低沉着，“我們沒有紀律表明可以浪費戰士的生命，所以，我同意。”

寧峰哲點頭，沖着葉梓道：“那就這樣吧，我們同意讓左至同志提前複員，明天，我就宣布這項命令。”

“好，謝謝你們理解。”葉梓點頭，“你們好好地休息一夜吧，我們隊裏的人會安排守夜的。”看到寧峰哲要推辭，葉梓忙道，“一路走來，守夜已經成了我們的習慣，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還是趁着有機會讓戰士們好好地休息一夜吧，我想，你們大概也夠累的了。”

寧峰哲不再說話了，現在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和張戰對視了一眼，什麽也沒說。走到已經為他們鋪好的地鋪上，躺了下來。

安靜的空間裏，偌大的商場，沒有一點聲音。偶爾能夠聽到戰士們疲勞打呼的聲音，旋即又低了下去。

葉梓這隊的人都躺到了戰士的外圍，他們現在已經習慣自己守夜的規律，不管什麽時候，到點就醒，根本就不用人叫。

葉梓和寧峰哲他們談好，拿出了熱乎的飯菜到了另一個幹淨的精品間裏，左至已經穿戴好了，和左至一起吃了起來。

齊霖負責安排唐休和葉栖去休息，天已經大黑了。現在是晚上七點多，外面天黑的就像是鍋底一樣。走到窗前，仍舊依稀可以聽到外面傳來的喪屍的嚎叫聲。至于老鼠的吱吱聲，卻始終沒有聽到。

明天要怎麽做，還要看情況，現在大家最重要的就是吃飽睡好，養足精神。

安排好了左至，葉梓和齊霖走到了一邊，單獨鋪好了被子，躺下。他們守夜的時間是淩晨，還有足夠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