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監視

第67章 監視

張戰一身便服出現在葉梓他們的別墅裏，也讓一屋子裏的有些想法。

葉梓看着左至這樣打扮他能夠理解，本來就不預備張揚。寧峰哲沒來也說得過去，可是張戰這一副打扮，讓葉梓的眉毛也不禁輕微的皺起：“坐，這裏沒有家具，只能席地而坐，見諒！”有人見機的快，拿過了兩個墊子。

張戰也沒讓，一屁股坐了下來。看着擺了一地的飯，一大盆大米飯，一大盆碗筷，還有一大盆的牛肉菠菜湯。張戰眼睛像是要掉進了湯盆裏，那嫩綠色，簡直要晃瞎了他的眼珠子。鼻子抽了抽，空氣中的一股子清新的味道，味道聞起來很熟悉。

看張戰這毫不做作的樣子，衆人都放下了心，無聲地笑了起來。

“你們吃過了嗎？如果沒吃，就一起吃吧。”葉梓忍着笑，對于淑香道，“于姐，咱們的碗筷還夠嗎？”

于淑香也笑了起來：“夠着呢，多的是。”都是不鏽鋼的雙層隔熱碗，那天葉梓拿出來有二三十個，足夠使了。

“那就別氣了，一起吃點。”葉梓沖着于淑香點了點頭。于淑香回身轉到了廚房，再一出來，端出了一大盆的蒜拍黃瓜。

“噢，原來是這東西。”張戰大贊一聲，操起一把筷子，沖着那盆黃瓜就夾了下去。夾了一大塊放進嘴裏，一邊吃一邊連連的點頭。

“大家也一起吃吧。”葉梓見張戰這麽随便，也沒有把他當外人，招呼着大家一起入座吃飯。

左至坐到了張戰的一邊，于淑香把菜分成了幾個小盆，這樣大家都方便。

“張指導員，你們這次來是……”葉梓一邊吃一邊閑聊似地問。

“左至沒有退伍，暫時算是執行任務到你這裏。”張戰又夾了一筷子黃瓜，才淡淡地開口，“我們過兩天就要回我們部隊了，這次受托解救兩位生物學家，護送到中央基地，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也該回去了。”張戰說着，嘆了口氣，放下了筷子，“這次我們出來一個連，可是回去就只有二十七名。”張戰看了一眼身邊的左至，“要不是你幫忙，我們能夠回去的，只怕又少了兩名。”

葉梓沉默了一下，才認真地對張戰道：“張指導員，我有一句話想奉勸，不知道合不合适？”

“你說，你們對我們連的幫助可是大的無法用語言表達了，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你們這次回去，是要去哪裏？路程遠不遠？”

“是G省，是LZ軍區下屬的一個連隊，我們現在暫時還無法聯系上部隊，只能先回去再說了。而且，這一走上千裏路，還不知道到部隊還剩下幾個人呢。”張戰說着，再次嘆了口氣。

“指導員，一路上還是便裝走吧。這樣方便些，而且，說些不好聽的話，你們帶一個連的戰士出來，就剩下這麽幾個，差一點連骨血都不剩了，你們心裏想必也不好受吧。我給你們一個建議，回程還是少管地方上的事。”葉梓不冷不熱地道，态度卻是異常的堅定。

張戰擡頭，直盯着葉梓。葉梓就那樣眼都不眨一下地和張戰對視着，絲毫不讓。

“你這是讓我當一名不合格的軍人啊。”

“亂世應自當別論，軍人也好，百姓也好，總要先把自己的力量保存下來，才能施援手與他人吧？”葉梓對張戰他們這種想法很不以為然。

“對呀，張導。你也不想這一路上做盡了好事，結果，你們一個人都沒有回去。要知道，現在軍人可是最寶貴的人力資源，你可別不把這當回事啊。”齊霖一邊聽着張戰的論調很有些反感，想當初他當兵的時候，也是哪裏有困難就出現在哪裏。但那是太平時期好不好？

“指導員，喪屍還會進化升級的，你們不要光想着如何救人。這是在末世，你救下他們，你們能保護他們一輩子嗎？人若是都不想自救，你就算是救下了他們，又能怎麽辦呢？還不是在轉身的時候，他們就又死在喪屍爪下。或者讓無恥的人類消滅，你認為你救他們的價值存在嗎？”

張戰一時說不出話來了，這和他的政治教導不太一樣啊。

“人當貴在認清自己的斤兩。”葉梓一句話，有些無理，卻得到了他們小隊人的認可。

人們看張戰還在那裏沉思，都有些着急起來。一個連百十來號人，他們只救了幾個百姓和兩名生物學家就失去了那麽多鮮活的生命，他們看了一路，聽了一路，他們能不心疼嗎？那可都是十歲的小夥子啊，人生大好的時光還在等着他們呢。

于淑香第一個發難了，就見她呯的一下子把手裏的碗放到了地上，對着張戰道：“你這個指導員當得一點都不合格，那些當兵的孩子，還那麽年輕，你就把他們的生命丢了，你是怎麽當人家指導員的。我們把孩子交給你們，不是讓你們随便丢棄的。看看他們那一張張年輕的臉，若是換成你的孩子，你會不傷心，你會不痛苦？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想不想他們？做好事是應該，可也該量一量自己的能力。你看看我們，我們一群烏合之衆，幹什麽的都有，農民，工人，小商販，學生，還有孩子，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們一路上不比你們走的路少，可我們現在，沒有一個人掉隊。是我們的武器比你們先進嗎？還是我們的人數比你們多呢？為什麽我們就能不傷一員在走到這裏，而你們卻傷亡慘重？你太不把戰士們的生命當回事了，我要是領導，第一個就槍斃你。”

一邊坐着的左至張了張嘴想為張戰解釋一番，卻讓葉梓的眼神給逼了回去，只能裝聽不到，悶頭吃飯。

有了于淑香開頭，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教導’張戰，張戰的表情一直是沉思的，大家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反正，他們這一路走過來，都認同了葉梓的方法，要想救人，必要先保存自己。而且，還要看看被救的人能不能自救，否則的話，就不費那個腦筋。

看看時候也差不多了，齊霖笑嘻嘻地揮着手，把衆人的話都打了回去：“怎麽回事，還讓不讓指導員吃飯了，你們這是開批鬥會怎麽着？”說完衆人，齊霖才笑着遞給了張戰一棵煙，“來指導員，整一棵，別理他們，就是跟着瞎起哄。”

齊霖的話惹來衆人的一衆白眼，不過，大家也都知道适可而止。讓齊霖這麽一說，都吃飯不再攻擊張戰。

張戰點着了煙，吸了一口，吐出煙圈才道：“大家說的對啊，如果我們之前就這麽做，那些勇敢的戰士就不會回不來了，是我們這些當官的只顧着想着義務，卻沒有想到環境和戰士們的适應能力和自己的能力。盲目的執行着所謂的義務，讓戰士們做了不必要的犧牲。”

“也不是無謂的犧牲，如果救了那些能夠想着自救而不是單純地依賴他人的人，你們救下他們，他們離開你們還是會努力地活下去的。這樣的話，你們的付出就是有益的。反之，你們就是在浪費戰士寶貴的生命。”葉梓淡淡地道，“我一直不認為，別人的命會比自己的高貴，如果我是軍人，我不會認為，我有義務一定要救人。只有當我的生命不受到威脅的時候，我才會伸手去救助他人，而且，前提是，他值得我們付出。”

左至偷偷地擡頭，看了一眼張戰，又看了一眼葉梓。他覺得，葉梓這個人說的是事實，說的話，太對他的胃口了。可是，他是當兵的，他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

“對不起，回去我會和老寧說的。再也不能這樣下去了，我們還要留下有生力量來殺絕喪屍，重新建立新的家園。”張戰狠狠地吸了口煙，自嘲地笑了一下，“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啊，謝了，我替那些幸存的戰士謝謝你們。”張戰站起身來，鄭重地向着大家敬了個禮。搞的大家一陣手忙腳亂的起來，忙着鞠躬還禮。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張戰也沒了吃飯的心思。站起身準備告辭，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望着衆人：“還有一件事，想想還是要告訴你們的好。”

張戰嚴肅的神情，讓衆人都停住了動作，看着張戰。

“什麽事，張指導員。”葉梓走上前一步，“說吧，沒事，我們是一家人。”

“好。”張戰點頭，神情有些羨慕，“你們出來進去的，小心一些周圍的人或物，我聽說，基地好像很重視你們小隊。”張戰說完，擺了擺手，“好了，我也走了，離開的時候，就不來告辭了，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葉梓下意識地揮手。

送走了張戰，葉梓帶着葉栖，王虎還有今天剛剛覺醒異能的葉淋淋一起往異能學習中心去了。只是張戰走時說的那番話，卻讓留下的衆人和離開的葉梓都想了許多。

大家第一個念頭就是，基地這樣的動作，看起來是要監視他們了。為了什麽？大家不由得想起那兩名生物學家的事，這件事肯定和那兩名生物學家是脫不了幹系的。

“別墅這麽大，可別進來人裝什麽竊聽器啊。”崔三一邊幫着于淑香收拾着碗筷，一邊淡淡地說了一句。

“竊聽器？”齊霖的眉頭皺了一下，看向了特種兵出身的周強和常伍。正好看到兩個人看向他的目光。三個人的眼神一交流，轉身分三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