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大婚(三)
聽到蘇嫣然的聲音, 聞清觞腳步不由一頓。
今日之事,他虧欠最多的,大約就是她了。
聞清觞知道, 他當場悔婚,此後修真界中, 對蘇嫣然不知會有多少流言蜚語。
但他不能同她成親。
他想起了燕麟的記憶,他是聞清觞,亦是燕麟。他不能在心中有着微之的情況下, 去同另一個女子成親。
那樣既愧對蘇嫣然,也對不起他自己。
“聞清觞, 今日修真界同道齊聚于此,都是為你我大婚,你一句不能成婚,便想走!”蘇嫣然一字一句,心中是難解的怒氣。
“抱歉。”聞清觞沉默一瞬, “但我,的确不能與你成親。”
“為什麽?!”蘇嫣然上前兩步,手中靈力閃過,聞清觞腳下便現出幽紫法陣, 将他困在原地。“今日你不給我一個說法, 便休想離開這裏!”
聞清觞心中有愧, 此時便沒有動手破開這道法陣, 微微抿了抿唇,才道:“我早已與人成親, 如此,便沒有另娶的道理。”
什麽?!
聞清觞這番話便如一石濺起千重浪,在場衆人紛紛露出驚容。
這聞清觞, 竟是早已與人成了親?!
無數異樣的目光在聆音樓和摘星閣兩位掌門身上來回打量。
這樣一來,摘星閣的臉,豈不是被打得啪啪響?
聆音樓主急道:“清觞,你胡說什麽,你何時與人成了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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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觞性子冷清,平日只躲在靜室中清修,離開聆音樓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如何有機會與人成親!
“師兄,我的确已經與人成婚。”聞清觞平靜如常,目光堅定。
“當日分魂渡劫,我已在凡世與一人成婚,吾妻,名謝微之。”
噗——
正在喝酒的謝微之猝不及防,一口酒全噴了出來,狼狽地幹咳起來。
這都是什麽鬼,好好的,不要随意毀人清白啊!
蕭故深吸一口氣,無奈地攬住她為她拍背。
謝微之抓着他的手,含淚道:“還能有人比我更倒黴麽?”
蕭故沉吟片刻,認真答道:“大約是沒有了。”
謝微之的運氣,實在是叫他嘆為觀止,自幼被天道偏愛的蕭故,只覺得這份倒黴,真叫人望塵莫及。
謝微之趴在他腿上,沒有起身:“我覺得我還是躲着點兒為好。”
倒黴到這個程度,就算披着馬甲也不保險了。
蕭故覺得很是有道理,挪了挪袍袖,擋住謝微之半張臉。
聆音樓主按了按眉心,頗為無奈:“分魂渡劫,如何算數,成親的,也并非是你啊。”
他實在不明白,清觞怎麽會想起分魂渡劫時的記憶。
“是我。”聞清觞看向他,眸中堅定不改,“是我。”
他是聞清觞,亦是燕麟。
“我的道侶,只會是謝微之,不會是別人。”
聽到他這句話時,九韶握住酒盞的手一頓,眸中顯出幾許陰寒。
而蘇嫣然氣得渾身發抖,眼中透出不加掩飾的恨意。
聞清觞此話,是全然沒有再娶她的意願了。
蘇嫣然很清楚,她能有今日的一切,全賴她和聞清觞有天命之緣,能助益他修行。
可若是聞清觞不肯娶她,那她的存在,豈非就失去了意義!
早已享受到聞清觞道侶帶來的好處,蘇嫣然如何能接受就此失去這一切。
不過是個築基期的廢物,如何值得他這般念念不忘!
聆音樓主從未見過聞清觞這樣堅決的态度,拿他無法,重重地一甩袖子,全然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放屁!”
一片沉默之中,忽然響起這句話,引得衆人齊齊看了過去。
只見容遲掀了桌案,滾落滿地瓜果,他黑着臉站起身,神情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師尊…”星河有些無措。
“閉嘴。”容遲難得對他這樣疾言厲色,星河也知他為何失态,心下一凜,不敢再多勸。
這麽多年,但凡涉及謝微之的事,師父便忍不住會發瘋,何況如今,竟有人稱謝微之為他道侶。
容遲踩着翻倒的桌案上前,滿身煞氣,冷眼與聞清觞對峙:“謝微之是我的未婚妻,你也敢稱她道侶!”
“容遲?”聞清觞皺眉看向他,有些不明所以。
“是我。”容遲走到他身前,兩個不分軒轾的男人相對而立,本是一副養眼的畫面,場中氣氛卻是非同尋常的緊張。
聞清觞眼中也略帶上冷意:“當日在凡世,我的确已與微之成親,至于你的未婚妻是誰,與我并無幹系。”
“我的未婚妻,便是謝微之!”容遲恨聲道,他終于知道為何自己當初翻遍修真界,也未能尋到微之了,原來她竟去了靈氣稀薄的凡世!
聽着這二人對峙,謝微之忍不住吐槽一句:“他們就沒考慮過有同名同姓的可能麽?”
蕭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是同名同姓麽?”
謝微之趴在他腿上,拉着他的袖子擋住了整張臉。
“夠了!”摘星閣主拍案而起,黛眉倒豎,一身氣勢淩厲,“你們真欺我摘星閣無人不成!”
“聞清觞,聆音樓與摘星閣的這門婚事,乃是我與你父母親自定下,如何是你說取消,便取消的!”
摘星閣主是聞清觞的長輩,也算看着他長大,見她大怒,聞清觞頗為愧疚,拂衣半跪下身:“今日之事,是清觞任性,請閣主原諒。”
“待我尋回微之後,定會親上摘星閣,向閣主負荊請罪!”
摘星閣主已是滿面風雨欲來的陰霾:“你今日,是定要将我摘星閣的臉面踩在腳下了!”
聞清觞低頭,雖是歉意,卻還是沒有改口。
蘇嫣然見此,怒火沖上心頭,自從被收為摘星閣大師姐,她便順風順水,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
她一把摘下頭上鳳冠,狠狠甩在地上,鎏金的鳳冠撞在地面,發出金石之聲。
“聞清觞,那女子不過是個築基期的小小修士,如何值得你惦記至今!”蘇嫣然雙目赤紅,顯然是恨極了。“你也聽見了,她還與藥王谷之人糾纏,顯然品行不端,是個狐媚妖女!”
話音落下,九韶面無表情地捏碎了手中酒盞,不過此時正是熱鬧,并無人注意到他這處動靜。
再說莫名被罵做狐媚妖女的謝微之,她真是一臉懵逼,我知道你沒能成親心情不好,也不必罵得這樣狠吧。
天地良心,她怎麽就成了妖女?有她這樣鹹魚的妖女麽?
擡眼看蕭故,這家夥居然正在憋笑。
“世态炎涼,人心不古啊。”謝微之滄桑地嘆了一聲。
“閉嘴!”子書重明再也坐不住了,他冷下臉看向蘇嫣然。“休要胡言亂語。”
今日之事,又與上陽符尊有什麽關系?
見他出頭,衆人更是不解。
“微之于我有恩,天下之間,但凡我還活着,誰也不能敗壞她清譽。”子書重明負手而立,面上已經沒了平日算得上溫和的笑意。
他與容遲的目光對上,兩人齊齊冷哼一聲,不再看對方。
蘇嫣然冷笑一聲:“看來她招惹的,還不止你們二人,連上陽書院符尊大人,也拜倒在她裙邊!”
事情發展到如今,已經完全出乎了九韶的預料,不過他并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越發有趣。
微之,好像事情只要與你扯上關系,都會變得有趣起來。
九韶提起酒壺,就着壺嘴大口喝酒,餘光掃過蕭家席位,蕭故與謝微之所在。
“你若再敢侮辱微之一句,我便叫你下半輩子,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容遲看向蘇嫣然,目光好似打量着什麽沒有生命的死物一般。
他不像個醫者,反而像個煞神。
“藥王谷活人不醫容遲,果真性情酷厲。”有人低聲感嘆一句。
“容遲,你對我弟子這般威脅,是覺得我摘星閣怕了你藥王谷嗎?!”摘星閣主怒極反笑,一雙眼攜着沉沉怒氣。
容遲卻并不怕她:“我要動手,是我的事,扯什麽藥王谷。閣主,你這弟子說話太不好聽,你該領回去,好好教導一番才是。”
容遲的态度叫摘星閣主的臉色越發難看,按年紀,容遲乃是她的後輩,這樣語氣,分明就是在挑釁。
“容遲,別以為有藥王谷和容家在,我便不敢動你!”摘星閣主眸中一厲,顯露幾分殺意。
看見自己的母親被氣成如此,九韶竟然也沒有半分動容,仍是一副看熱鬧的模樣,似乎巴不得他們動起手來才好。
星河擡手抹了抹額頭,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流了滿頭的汗。
“師兄,我們該怎麽辦啊?”藥王谷弟子不知所措地問道。
“無妨。”嘴上這麽說,星河右手卻緊緊握着衣袖,顯然事情不像他嘴上說的那樣無妨。
“閣主想要指點我,我這做小輩自當領教。”容遲話中鋒芒畢露,絲毫沒有服軟的意思。
他如今正是滿腔怒火無處發,聞清觞竟說他已經和微之成了親!
那明明是他的未婚妻!聞清觞算什麽?!
可容遲也了解一些聞清觞的性子,他實在不必在這一點上撒謊。
他方才分明是突兀想起了分魂記憶,所以才會公然悔婚,他沒有必要在他和微之的關系上撒謊。
容遲心中仿佛萬蟲噬咬,妒火幾乎要将他整個人吞沒,微之當真與他成了親?!
為什麽?!
為什麽?!
到了這般地步,摘星閣主忍無可忍,飛身向容遲拍出一掌。
容遲立在原地,月白的長袍被風吹動,衣袂翻卷,面上帶着冷笑迎上這一掌。
“這算什麽,怎麽突然就打起來了?”
來觀禮的賓客只覺摸不着頭腦,他們不是來參加婚宴的麽,怎麽現在卻上演起了全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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