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作者有話要說:

更的太少?

某君實在沒時間碼字了,某君興高采烈去過節去了....

(衆人集體鄙視某君,一大把年紀了裝什麽未成年....)

沒有想不到,只有寫不出,親們來猜猜看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轉過一角樓閣,天主教和竣邺山莊的對峙赫然在目。

紅衣黃衣的教衆依然将竣邺山莊一行人逼在這個院落的中央,團團圍住,場面完全是一邊倒的局勢。

才一會工夫,竣邺山莊原本兩百來人的人馬居然只剩下了不到七十的樣子。所剩的,也是挂了彩的居多。一眼就可以看見場中的邺永華,滿身的鮮血,一把寬沿闊面的馬刀上全是鮮血,整個人殺肅之意全起,威風凜凜,雖然傷亡慘重可依舊是氣勢逼人,絲毫不遜色于對面的當菲琳雪。兩個人正劍拔弩張,眼看就要撕殺過去,卻被我們這突然而來的一小隊人馬打斷開來。

四周的人因為我的突然露面都有點騷亂,易揚從一圈紅衣當中站了出來,一身白衣依舊纖塵不然,站在一地血腥之中分外刺目。他微微鞠躬,算是行了禮了。

我絲毫沒有理睬易揚,目光在那群血污斑斑的竣邺人馬中搜尋着。

邺飛白臉色蒼白,看見我來卻只剩絕望,我看着他的手裏的刀,一滴又一滴的血從刀尖上落下,終于,這一天果然來了,卻是我和他兵戎相見的一天。

四目相對,更是無言,潮起潮落,最終我們還是落得如此下場。

千言萬語,更化在此時兩人的雙眸中,更難開口,只道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一只纖細的手伸了出來拽着邺飛白的衣衫,千湄依然傾國傾城的容顏從邺飛白身後顯了出來。她也看着我,居然也是絕望。美目中遍地哀傷,流淌天地。

我忍不下心來迎接她的目光,當下轉去搜尋小铛的身影。

視線一閃,卻見得小铛複雜地看着我,一張單純的臉上血腥點點,看我看向他來,他唇型顫動:“記得敷藥。記得敷藥。”只有這句唇語,無聲無息,默默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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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浪滔天,用什麽詞彙可以與我此時心緒相稱?胸口仿佛堵了塊巨大的石頭,壓在翻滾的心潮上,硬生生将一切扭曲變形,睜眼空洞,張口無聲。

邺永華看得我來,眼中狂傲更甚:“天主教就是如此待客?”

易揚冷笑:“在下以為,如此待客才不會辜負了邺莊主您的美意。”

“天師好快的消息啊。”

“應該說是邺莊主好高明的手段。”

“說起手段天下間又有何人比得上天師你?飯菜裏下藥,飲水裏有毒,連熏香都是焚香木!”

“即便如此,莊主您還不是揚刀立馬,殺我教衆上百人?”

“天師!”邺永華不愧一代枭雄,說話依然從容不迫,“此話差矣,你那十萬聖明軍不是正往我山莊要毀我家園?”

“邺莊主要是不是把您那十五萬莊丁全數行到天山腳下,竣邺山莊倒也不會如此輕易被毀。”易揚冷冷得毫不退讓。身後竣邺子弟吸氣聲不少,雖然與邺永華同來的都是他的親信弟子,但是顯然知情者了了,不少人都是到此刻才知。

“這麽說天師是不打算好聚好散了?”

“難道邺莊主會做放虎歸山的事情嗎?”

邺永華絲毫不見怯懦,談吐如常:“天師以為擒了我就可以要挾那十五萬莊丁了嗎?”

“無頭的蒼蠅是飛不遠的。”

“哈哈……”邺永華大笑,“我豈敢低估天師你的手段?不妨直言,那十五萬莊丁是我山莊裏的總教頭領軍。”

“‘九刀’裏的亂斬刀泊軍嗎?一介武夫而已。”易揚說地毫不在意。的

“就因為是一介武夫,所以會嚴格奉命行事。”邺永華也是氣壯河山,“除非我下令,不然三日後,天師就等着迎戰十五萬大軍吧。”

“邺莊主是想和我說什麽呢?”易揚冷冷地看着邺永華。

“用退兵來換,天師可會放我等下山?”邺永華自信地笑開,“先如今只有我能讓泊軍退兵,不然,哪怕把我的首級釘在天顏殿上,天主教也會面臨兵臨城下!”

“難道背信棄義的事情邺莊主沒做過嗎?萬一邺莊主你過河拆橋,那在下可是萬萬擔當不起。”易揚絲毫不為所動。

“你不放我固然是難逃一劫,放我下山卻還有那麽一種可能,天師難道這個帳都算不來嗎?”

“放了你是讓你那十萬莊丁如虎添翼,不放你是讓你的大軍群龍無首。區區不才,這個帳卻還看得清楚。”

“看來天師是不打算放邺某人一條生路了?”

“邺莊主哪裏話!”易揚冷笑,“不過是讓莊主多在天山盤桓些時日,莊主卻如此不情不願,真讓人好生難過。”

“聖女,”邺永華轉頭看着我說,“你也是此意嗎?”

我沉吟不語,身上聚集了不知多少人的目光,有熱望的,有複雜的,有懇切的,有冷酷的。

邺永華看着我,眼神閃爍。

我嘆了口氣,緩緩說道:“眼前來看,邺莊主你還是放下刀來的好。”

“以多欺寡,占盡天時地利,天主教此時勝了我也不光彩啊!”

“我倒是好奇,難道天下間還有比邺莊主更不光彩的人嗎!”易揚越發冷酷。“邺莊主你要是能審時度事,當下應該束手就擒,不要枉送了你身後一幹弟子性命。”

邺永華大笑:“竣邺山莊的子弟哪裏是貪生怕死之徒?久聞當菲護法的斬馬狂刀獨步天下,正好今日領教了。”

言未盡,身已動,即使中了毒,邺永華依然身如鬼魅。

四周的教衆并沒有動,山莊中人依然如臨大敵。這院落中央只有

那邊激烈開打,我卻完全沒有在意。只是低頭看着自己絞在一起的手指。

即使不擡頭,我也是知道的。那個人,從我出現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一動也沒動,一直在那麽凝視着我,目光那麽熱烈又是那麽清冷,那麽決絕又是那麽虔誠。

他僵直地立在那裏,一轉也不轉地看着我,仿佛再也看不到了一般。我垂着頭,再也無力去迎向他的眼睛。

似乎有兵刃卷起的氣流刮過,看來當菲琳雪的斬馬刀速度提上來了。我依然沒有看場地中央,只有聽得快刀劃破空氣,發出嗚嗚的聲音。

十根手指絞地很死,和我的心亂如麻倒是相得益彰。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得一聲脆響,我茫然地擡頭,只見邺永華已然兩手空空,那柄寬沿闊面的馬刀在空中閃爍着金屬的光芒,當菲琳雪的斬馬刀正架在邺永華的脖子上。

“莊主!!!!”後面竣邺山莊的人馬驚呼。

邺永華揮了下手,阻止了企圖沖過來的山莊中人。他冷笑:“天師的靈丹妙藥真讓人大開眼界啊。”

易揚并不理睬邺永華,高聲對四面的侍者說:“将剩餘賊人拿下,有違抗者,殺無論。”

“是!!”

“且慢!!”邺永華突然一聲大喝,所有人都呆了一呆。

易揚冷笑:“邺莊主還有何話說?”

邺永華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幽幽地說:“永言,你就真打算看我橫屍天山嗎?”

衆人還在錯愕間,我忽然覺得脖子上一涼,竟被人架了把匕首。

禮書泉搖頭苦笑:“你這不是在逼我嗎,哥……”

衆人驚呆。連易揚也皺起了眉頭。

邺永華微微而笑:“你我兄弟二人十多年沒見,我還真是在擔心你會袖手旁觀。”

禮書泉輕輕長嘆,望向易揚說:“還望天師放竣邺山莊一行人下山。”

場面凍結。變故橫生。

所有人都不知如何是好,連同當菲琳雪在內都紛紛望向易揚。

易揚看着我,眼神閃爍不定,猶豫不決。

脖子上又是一涼,禮書泉收緊了匕首:“還望天師放竣邺山莊一行人下山。”他吐字清晰,字字堅定。

易揚一聲冷哼,揮了下手,當菲琳雪會意,惡狠狠地收回了刀,四周的侍者像潮水一樣相兩邊湧開,讓出了一條出殿的路來。

邺永華一整衣衫,即使略有污穢,依然雄風勁勁。他笑地暢懷:“這幾日多有叨擾,天主教的盛情款待他日必定全數奉還。”他向身後的弟子們點點頭,那些還殘存的竣邺人手會意,紛紛向外走去。

小铛深深看我一眼,我微微點頭,他欣慰得笑開,随着旁邊的人一起走了過去。

邺飛白還定在那裏,千湄在一旁不停催促他他卻絲毫不為所動。仿佛石化了一般。

邺永華皺了下眉頭,低聲說:“飛白!”叱責之意頗為明顯。

我終于擡眼看着他,他熟悉的劍眉星目,剛毅俊美的面容,絕望,悲傷,憤恨,怨怒,落魄……再也沒有詞彙可以形容。

我輕輕閉上眼,聽他被千湄拉走的聲音。

耳邊,禮書泉還是語氣恭敬地說:“勞煩聖女移步,送邺莊主下山。”随即又朗聲對易揚說:“天師留步即可,待莊主平安離去我自會放聖女回山。”

易揚面色鐵青,看着禮書泉挾着我出了天耀殿。

“邺永言?”我冷冷地質問禮書泉。

禮書泉默認。我很是認真地打量了我身邊的大護法。禮書泉蓄着長須,平時都是看熟了的人所以都沒注意,現在細看之下,他的眉眼嘴鼻真的都與邺永華有五分相似。

“孿生兄弟?”

依舊是默認。

“禮護法,你不覺得該向我這個什麽都不知道的聖女做點解釋嗎?”我邊走邊說,雖然禮書泉已經把手中的匕首從我脖子上移開,但是以他的武功想一掌拍死我和打死一只蒼蠅沒什麽區別。

“聖女,”好一陣沉默,禮書泉才開口道:“我身受天主教大恩,今日所作所為實在情非得以,哥是我在世的唯一親人,他有再大的不是,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他死在我面前。”

我快速回想了一下,說:“禮護法,你自稱你是二十年前進的育人院,後來又被蘇沩提成了掌財護法,現如今又成了竣邺山莊莊主的親兄弟。這一路還長,禮護法不如給朱顏個明白。”

禮書泉嘆息不斷:“罷罷罷,聖女你遲早也會知曉的.這一切其實都是二十年前一場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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