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6)

依舊做惡夢的西黎身上,高大的男人神情中帶着深深的自責,

“對不起,小姐,我沒保護好少爺。”他沉重的說,的确他讓西黎直視最恐懼的場面,經歷了一場徹底的噩夢。

蜜拉搖了搖頭,路法沙的脊背依舊挺直,可是她知道這個男人已經非常疲倦了,亡靈君主的可怕難以想象,能活下來就是萬幸。

聽外面的仆從忙忙碌碌整理行囊的聲音,蜜拉一手拍着兒子,輕聲地問:“為什麽不立刻離開,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天太黑了,現在是午夜淩晨,是亡靈最活躍的時候。”

路法沙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悄聲走到窗邊往外看去,從這裏可以直接看到山腳下的景象,只是現在那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什麽動靜,看樣子那位鬥篷強者已經将亡靈法師給攔下了,他稍稍放了心,回頭對依舊不解的蜜拉說,

“從這裏離開回坎貝斯成只有一條路,我們勢必要經過下面的山村,只是那裏……”路法沙沒有說明,蜜拉剛才聽他描述當初的場景時也知道是什麽樣的人間殘像,頓時看着西黎心有戚戚。

“那位尊敬的強者應該已經戰勝了亡靈法師,只是有沒有徹底是殺死他,我們并不清楚,貿然出去很可能遇到亡靈法師,以他能召喚出亡靈君主的力量,我根本無法保全你們。”

至于其它路,白天的森林很危險,夜晚更是恐怖。

路法沙眼裏的堅定和決絕讓蜜拉動容,而他不再隐藏的深情則讓她心跳加速,她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側過臉龐面對西黎,輕輕地有節奏地拍着孩子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

路法沙微微苦笑,或許是他貪心了,只是以蜜拉的性子經過這件事一定回帝都,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樣的,對女人來說哪怕面對的冷嘲熱諷也好過生命的威脅,而西黎是她不能冒險的理由,況且……孩子已經六歲,是該進入學校的年紀,蜜拉早已經有了這個想法,可是回帝都之後……以路法沙卑微的身份怎麽配得上尊貴的侯爵小姐。

過了良久,在路法沙決定今後埋藏起滿心的愛戀決定再次默默守護的時候,蜜拉卻幽幽地嘆了口氣,“路法沙,今後我不會再結婚了,我只是想看着西黎平安長大。”

然後蜜拉側過身來,看着路法沙驚訝的表情,微微紅了臉:“你若是願意,便幫我一起撫養他吧,畢竟……男孩的身邊最好有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作為榜樣。”蜜拉之前還不好意思,可是看着路法沙的表情從驚訝到驚愕載到驚喜,最後轉為不可意思的激動的全過程,忍不住笑了出來,歪着頭帶着俏皮地問:“你願不願意?”

願不願意?當然願意,滿心歡喜地願意,三十多歲從來沒這麽開心過的路法沙一時間找不到比較恰當的話,漲紅着臉搓着手,吭哧了半天,才狠狠點頭,鄭重地發誓:“你和西黎就是我的一切,比我的生命還要寶貴!”

蜜拉徹底臉紅了,笑了,然而那個笑容卻和七年前的單純少女又不一樣,帶着無奈和心酸。

老麥克到死也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得罪了阿南嘉的純黑惡魔,然而他更沒想到,以他的實力在這個少年惡魔的面前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全身的黑暗元素像被凝固了一樣無法流動,排斥跟他共鳴,甚至在少年的命令下反過來将他束縛。

“呀,我可從來都沒有奪取一個人的靈魂過哦,不過你也不算是人了吧?”作為魔王的伴侶,又手握創神之力,黑暗元素非常乖巧地臣服在秦沐的腳下,更何況這個亡靈法師的精神力跟他實在相差太遠,不是一個等級的啦。

不過為了大魔王,這一千年來基本足不出聖殿,腿不離開魔王之境,秦沐還真不知道自己一下子變得這麽厲害了,頗有當初大魔王睥睨天下的無敵氣勢,那怎是一個爽字了得?

秦沐一邊沉浸在自己無敵YY的霸王之氣中,一邊思考着怎麽将這麽虛無缥缈的東西從人體內給提溜出來,最終發現自己即使開了外挂也依舊只是一個半吊子,大魔王那麽自然的姿态學不來。

他伸出手一把将艾米德爾抓到自己的面前,咧開嘴巴笑着問:“艾米,怎麽活體分離靈魂?”

正想象征性地抱怨撒嬌兩聲的艾米德爾立刻低下腦袋交叉着雙手抱胸思考起來,然後擡起頭撲閃撲閃着水藍色的大眼睛回答:“不知道呢,艾米沒有試過,父神也沒有教過我。”

說來艾米就覺得委屈了,世人只知神王魔王時創世神的寵兒,卻不知道還有他的存在,平白矮了好幾級呢!

“……”秦沐無語,當初他還放出狠話直接要靈魂的說,現在怎麽辦?

秦沐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被他禁锢的亡靈法師,連大魔王的轉世也敢打主意的混蛋,話說西黎那小鬼頭的小手他都還沒有摸過呢,這個該死的已經吃了多少豆腐了?

正當秦沐想着在無法取得靈魂的前提下,讓這個混蛋有多慘就有多慘的時候,自家老爹那十分讨厭的腔調就鑽進了耳朵。

“喲,臭小子,怎麽還不動手吶,虧老子當初劍下留情送你玩玩。”一個人影在暗淡的光亮下慢悠悠地走出來,差不多全身包裹的鬥篷随着伯希爾的走動飄蕩起來,露出胳膊腋下的一個小鬼頭。

秦沐正努力回想滿清十大酷刑的玩法,卻被伯希爾打斷了腦補過程,一時間很不爽,回過頭沒好氣地說:“老爸,你不是去保護帕黎安斯了嘛,轉這兒來幹什麽……咦?”秦沐不小心瞄到了小鬼頭,于是立刻驚叫了一聲,接着迅速跑開幾米遠,嚷道,“你怎麽把他帶過來了!回歸了怎麽辦吶!”

伯希爾身體一僵,他居然忘了自己手裏還有一個人類小鬼,一個超級純黑大惡魔救一個人類,要是被拉布拉斯那家夥看到絕對會被譏笑一輩子,不過幸好是自家本來就不按常理出牌的臭小子,所以他不耐煩地諷刺道:“還是陛下伴侶呢,什麽眼神,就這個小鬼你也會認錯?”

真的不能怪秦沐認錯人的,且不說安迪的年紀跟西黎差不多大,就憑種族歧視超級嚴重的伯希爾也不可能去搭理一個人類小鬼,更何況還帶在身邊。

秦沐狐疑地看了伯希爾一眼,看得後者一陣心虛,然後仔細感受了一下,果然不是,于是又不免有些失望,他只聽說大魔王的轉世西黎怎麽怎麽樣,還壓根沒有正式看到過,最多遠遠地偷窺一下而已。

相思之苦很磨人的吶!

“行了,趕緊把這個亡靈法師給解決了,然後回你的聖殿去,別到處晃悠,至于陛下那裏,我幫你看着,不會有事的。”伯希爾看到秦沐心酸的樣子,一時間感到一陣唏噓,命運這東西果然不是東西。

秦沐點了點頭,然後惡狠狠地盯着已經偷聽了太多秘密,正張大嘴巴不知所措的老麥克說:“爸,我要提取這個家夥的靈魂,你告訴我該怎麽做!”

一團黑黝黝鬼火樣的靈魂之火從老麥克的眉宇間鑽出來,然後幽幽地飄蕩到秦沐的手心處,凝結成一個混元絮狀的黑色球體。

秦沐嫌棄地看着手心的黑色污濁的圓球,又回想起當初伯希爾的那團純白色的靈魂火焰,忍不住看向自己的老爸。

而伯希爾也看着秦沐手中的球體皺眉,看兒子疑惑的望過來,于是說:“亡靈法師的靈魂早已經出賣給了冥神,如今這團東西已經不是最完整的了,只是我記得應該是灰色才對,怎麽會是那麽肮髒的黑色?”

“被污染了呗!”艾米德爾撲閃撲閃翅膀,想當然地回答。

伯希爾和秦沐互相對看了一眼,伯希爾便點點頭。于是作為光明教皇的秦沐立刻在這個球體上投射了一道純淨無比的光明洗禮。

然而黑色的球體仿佛被灼燒一般發出一個極其尖銳刺耳的聲音後,化為一道黑氣消散在空中,只留下一小灘粉末般的黑紫色沙礫,風一吹便沒有了。

“那是什麽?”秦沐問。

伯希爾也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遙遙回來了,嘿嘿,補一章,^_^

重發一次,再看不見我也淚奔了……

☆、無端惡夢

黑漆漆的夜,黑雲滾滾聚着閃電,那山雨欲來的景象仿佛末日到來一般彌漫着絕望,四周圍的景色聚看不真切,可是他卻清晰地看到人們臉上驚懼絕然的表情。

一道驚雷劈閃下來,轟鳴聲将他的視線驟然拉回到一只手上,白玉無瑕,完美無缺,而手的主人容貌卻在一昏一暗下隐隐約約看不清楚,唯一能看到的是一雙眼睛,漆黑如夜,深邃清明,只是卻包含着濃濃的不舍和無可奈何,飄逸泛着紫色流光的黑色長發一路流瀉下來深入地脈,挺直的脊背,修長的身姿,無垠的荒蕪,孤獨地無端讓他心中一痛。

黑雲翻滾,一串電閃順着他手上漆黑冰寒的……直到視線拉遠,才看清楚他手上究竟是什麽,那是一把巨大無比的鐮刀,與天相乘,于地相接,閃電劈在刀面上耀眼出一串金色火花。

那是誰,他不知道。

忽然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從遠方跑過來,他想湊近去仔細查看,可是卻像被籠上一層紗般依舊模糊不清,只看到拿着巨鐮的人忽然将鐮刀收了回去,轉過身體,張開雙臂将跑進的人一把摟近了懷裏……

“小……沐……”

緩緩地睜開酸疼不已的眼睛,眨了眨看到蜜拉滿臉擔憂的目光,西黎心裏一松又閉上了眼睛,慢慢地将腦海裏的畫片褪去,直到漿糊般的腦袋終于變得清明起來,他才再次睜開抿了抿嘴,剛想喊一聲媽媽,卻發現嗓子幹渴的難受,便沙啞地說:“水……”

當西黎睜開眼睛的時候,蜜拉高懸的心便瞬間歸了位,疲倦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笑意,聽到兒子沙啞的聲音,立刻旁邊的安娜遞上水杯。蜜拉将水杯小心地湊到西黎幹裂的嘴邊,看着他一口一口喝下,直聽到一聲“媽媽”,那不争氣的眼淚便簌簌掉落下來。

“我沒事了,別哭。”西黎擡起小小的手,替母親拭去眼淚,然後摟緊蜜拉的脖子,安撫下不安的心。

蜜拉拍了拍西黎的背,将奪眶的眼淚消停下來,才啞着聲音柔聲問:“餓了嗎?先吃點東西。”

西黎乖巧地放開手臂,點了點頭,接過面包吃了起來。

他們是在馬車裏,車身一搖一晃,還很颠,西黎吃着面包一邊回想,然後本來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袋越發地蒼白了,他擡起頭,看着蜜拉,“媽媽,我們這是去哪兒?”

蜜拉摸了摸西黎的腦袋,理了理那頭柔柔的金發,笑道:“我們回外公家,好不好?”

“帝都?”

“恩,正好你也到了上學的年紀,帝都的白蘭學院全大陸聞名,所以我想……”蜜拉看了看西黎,想到他當初背負的黑暗堕落者,便又猶豫了起來,“如果你不喜歡,那麽我們去其他國家也可以,只是會比較艱苦。”

西黎聽到上學兩個字,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快速地搖了搖頭:“不是,媽媽,就去白蘭學院吧,你不是說一直很想外公,我也想見他。”

說起父親莫爾法宰相,蜜拉那帶着淺淺哀愁的臉上頓時閃過一道欣喜。

當初在被威辛格背叛,瑞德安嫌棄,所有人嘲笑的時候,只有敬愛的父親微笑地站在她的身邊,接納了她們孤獨無助的母子,雖然來到鄉下逼不得已,不過作為獨女不能在父親身邊承歡膝下,每每讓蜜拉想起來都非常羞愧。在西黎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安靜的時候,蜜拉知道面前只有兩條路,回帝都尋求父親的庇護,或者離開肯迪亞帝國,前往不那麽排斥黑暗的國家,然而任何一條她都希望西黎能夠融入社會,開開心心地生活學習,更何況兒子擁有無可比拟的天賦,不該被埋沒。

蜜拉不得不承認,雖然她已經對威辛格徹底死心,但是心裏的那股恨意卻随着西黎的長大越來越難以平靜,她的孩子那麽出色那麽乖巧,沒道理因為黑暗屬性被徹底放棄,她真的想知道當瑞德安知道西黎的魔法天賦時,那股後悔莫及的樣子,一定非常解氣。

想到這裏,蜜拉扯出一抹冷笑,充滿嘲諷。

“媽媽?”西黎看到母親沉默不語的樣子擔心地問。

蜜拉回過神,看着西黎擔憂的目光欣慰地搖了搖頭說:“媽媽沒事,倒是你,自從昏迷之後你就一直做惡夢,怎麽叫也叫不醒……”說到這裏,看到西黎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不禁有點怪自己多話了,昨晚即使是成年人也受不了那樣血腥的場面,更何況是一個孩子。

西黎昨天就在場,他根本不需要詢問也知道在亡靈大軍中還能存活下來根本就是個奇跡,若不是昨晚那個人鬥篷男人怕是自己也已經成為亡靈君主的美餐,只是那個鬥篷男人……

“好了,不要多想,你只是一個孩子,那種情況即使是媽媽也沒有辦法,這并不是你的錯。”蜜拉将西黎抱在懷裏,輕輕地拍着他的背脊安慰着,“努力地盡快将它忘掉吧,到了帝都會有很多跟你同樣大的孩子和你一起學習,你會快樂的。”

只是可惜了那些單純的孩子,好不容易西黎肯于他們接近玩耍。

面前浮現安迪和貝蒂的笑臉,西黎感覺很難受,然而更讓他心口煩悶的是昨晚那個模糊又清晰的夢境,現在自己怎麽也想不起來,剛剛還在眼前呈現的……

西黎還小并不了解那是什麽,可是他也知道這個夢境絕對不會是平常的惡夢,他很肯定,裏面的人或者畫面對自己非常重要。

颠簸搖晃的馬車突然震了一下,然後便停了下來,外面傳來一陣騷動。

蜜拉不動聲色地将西黎拉到了身後,手中悄悄地握起魔杖,嚴肅的臉上呈現出一副肅殺,安娜緊緊地靠着西黎,看着自家小姐。

然後車門便被打開了,路法沙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車門口,他的臉上帶着激動但也有一抹疑惑,看到神情戒備的蜜拉他搖了搖頭。

蜜拉皺眉:“怎麽了,外面是……”

“是昨晚的大人,他攔了馬車。”路法沙說。

是那個鬥篷男人,西黎對張狂的伯希爾映像深刻,他有點好奇地望望外面,只是蜜拉沒有表示,他也沒動。

“既然是我們的恩人,那必然是要見的。”蜜拉點了點頭,只是眉宇裏還有一點擔憂,她回頭看了一眼兒子,“西黎,你跟我下去,到時候不要亂說話。”

從昨晚路法沙的描述中,蜜拉猜測鬥篷男子絕對高于大劍師的實力,沒有發出任何鬥氣便能消滅強大的亡靈君主,很有可能是一個劍聖,那麽就已經是人類的頂級強者,不管對方有什麽目的,也必須畢恭畢敬。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這張字數真的不多,大家湊合着看吧,已經正式上課了,白天基本上沒什麽空閑,明天的那章……似乎有點困難,不過遙遙還是會努力的,字數或許會少一點,更新的時間也會比較晚,希望大家諒解。

90度大鞠躬~~~

☆、嫉妒和偷窺

現在是白天,與昨晚陰森森的恐怖相差甚遠。

路法沙扶着蜜拉下了馬車,然後轉身将西黎也抱下來。

跺了跺腳,将躺得發虛的身體結實了,西黎才走到蜜拉的身邊,臉上雖沉靜,卻是張望着好奇的眼睛看着前面依舊頂着黑布鬥篷,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伯希爾坐在小山道邊的綠草坡上,黑色的鬥篷遮住了腦袋以及上半身,只是下半身的墨綠軍褲和铮亮黒靴露在外頭,一根狗尾巴草在男人的手上轉着圈兒,平添幾分幽默調皮。

蜜拉的目光輕輕地從鬥篷男的手上滑過,面上雖然保持恭敬和感激,但是心裏卻已經有數了。那雙手骨節分明,修長白皙,而且根本沒有任何練武者該有的繭子和痕跡。

她款款地牽着西黎的手,身後跟随着路法沙,走到離鬥篷男五米之遠的地方停下來,分外恭敬地彎腰屈膝行了一個貴族之禮:“蜜拉.莫爾法萬分感謝閣下昨晚的出手相助。”

伯希爾作為最上等的惡魔,基本誰見了都得這麽尊敬他,所以也懶得從地上爬起來,只是點了點頭罷了。不過當西黎跟随着母親也這麽幹的時候,那深入骨髓靈魂的臣服,讓他驀然站起來,側過身體,沒有受到這一拜。

看到蜜拉和路法沙臉上一閃而逝的疑惑,還有歪着腦袋一臉不解的西黎,伯希爾有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原本想趁魔王還沒回歸之前,打算過一把老丈人的瘾,不是說人類當中女婿都得給老丈人見禮嗎?無奈這個兒婿的身份太高貴了,他似乎吃不消。

微微往林子深處斜着看了一眼,瞄到某個雙手抱胸的家夥,見秦沐伸出食指在臉上比劃兩下,張開嘴巴給了一個“老不羞”的口型,那臉上毫不掩飾的嘲笑,伯希爾不禁低聲臭罵了一句:“臭小子。”

蜜拉很迷惑,面前的超級強者雖然讓她們下車,可是到了跟前卻沒有任何的吩咐,行為舉止也讓人無從猜想,罩着鬥篷更也不見面容,一時間心裏的忐忑無端加深了。

良久,她才輕聲有禮地說:“不知大人喚我們前來……所為何事?”

伯希爾狠狠地給秦沐一個眼刀,才轉過腦袋面對着這個人類女人,不耐煩地揮揮手:“沒事。”

他的确沒事,要不是臭小子非得要看看這個魔王轉世,他才懶得做出攔馬車這麽沒品的事情。

“……”蜜拉跟路法沙面面相觑,心道超級強者果然行動與常人不同。

“西……黎是吧?”伯希爾忽然間覺得這麽幹等着給臭小子觀賞太傻了,于是他向西黎招了招手,“過來。”

男孩子都喜歡英雄強者,即使是轉生的魔王也不例外,伯希爾的張狂,揮舞大劍的豪放,以及面對千軍萬馬依舊潇灑肆意的姿态,深深烙印在小男孩的心上,況且伯希爾本身就是一個富有魅力的惡魔。

不過西黎還是按捺住心裏的激動,擡起小臉看着母親。

蜜拉無奈地點了點頭,超級強者提出的要求她根本沒有任何拒接的餘地,只是擔憂地看着兒子。

西黎朝蜜拉微微一笑,表示不要擔心,他能感覺到面前的男人對他沒有惡意,甚至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走到伯希爾的跟前,揚起頭,稚嫩的聲音帶着沉靜:“我叫西黎.莫爾法,該怎麽稱呼叔叔?”

伯希爾抽了抽嘴角,低頭瞅着面前的小不點,昨天也沒怎麽好好瞧過,現在仔細看來,除了那頭礙眼的金發和那雙碧藍的眼睛,精致的小臉的确隐約有當初魔王陛下的影子,當西黎微微勾起唇角的時候,特像帕黎安斯似笑非笑卻讓人提心吊膽的神情。

“叫我伯希爾就好。”伯希爾輕笑着伸出手摸了摸西黎的腦袋。

漂亮的小男孩欣喜地仰着小臉讓那只毛手摸腦袋,見不得人的老不羞戴着鬥篷吃着男孩的豆腐,那股詭異的溫馨畫面讓躲在林子深處伸長脖子觀望的秦沐恨得牙癢癢,一擡手,紅光一閃,面前的蒼天大樹就只剩下光禿禿焦黑的樹幹,再一腳,已變成焦炭的樹幹轟然倒塌。

“……”安迪心驚膽戰地望着這個漂亮的黑發惡魔,面露猙獰,眼透寒光,他悄悄地咽下一口口水,往邊上挪了一兩步,滿眼焦急地看着遠處的西黎,拼命地祈禱:快走吧,快走吧,這裏的惡魔要發瘋了!

安迪睡了一晚上,倒也不知道秦沐跟鬥篷男的關系,否則就要再次昏過去了。

“沐沐,要淡定,恩,淡定。”艾米德爾撲閃着翅膀擔憂地說,只是看到秦沐擡起頭來時那露出的陰冷小虎牙,頓時又乖乖地飛到另一棵樹上,捂着腦袋裝作沒看到。

那股魔力波動傳來,伯希爾詭異的笑容更加深了,當他一把将西黎抱起來摟在懷裏的時候,遠處的林子頓時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聲,衆多飛禽撲騰着翅膀瓜瓜驚叫地從林子飛出來,驚慌地飛向遠處。

蜜拉和路法沙頓時緊張地将魔杖和大劍握在手上,警惕地看着那處。

“沒事,大概是被搶了配偶,魔獸發狂了吧。”伯希爾笑眯眯地說。

見超級強者一點也不擔心,他們兩位也微微安定,只是不解地看着他。

伯希爾不管他們,心知兒子已經惱了,他也就不再玩,将西黎放下來,說:“你的資質很好,好好修煉,将來成為一個法聖沒有任何問題。”

伯希爾的話西黎到還沒覺得怎麽樣,但是蜜拉的臉上卻頓時露出了笑容,和路法沙相視了一眼,她說:“尊敬的大人,想必您已經發現,我的孩子是黑暗屬性的全自然系法師,可是自古以來關于全自然系的記載實在太少,我只是一名光明系魔導士,所以不知道該讓西黎學習哪系魔法,或者說學習……全系?可是按照法則,雙系法師比單系法師的修煉更加困難,我怕西黎……無法顧及。”

是的,這困擾了蜜拉長達六年的問題,與莫爾法宰相之間的書信中也常常談到,可是至今為止都沒有明确西黎修煉的方向。全自然系法師資質固然得天獨厚,可是就如她所說,修煉雙系比修煉單系所需要的精神力和親和力多出的不只一倍,三系比雙系需要的怕是百倍,千倍以上了,更何況元素之間還要講究平衡,這個複雜程度已經不是她所能想象的。

可是面對西黎的前途,她不敢大意。

“呵……”伯希爾輕笑一聲,擺了擺手,看着焦急的母親和微微皺眉的西黎,頓時意識到自己覺得不是問題的問題還真是一個問題,魔王嘛,除了光明之力沒有,其他都是精通的。

“全系,五種自然系一起學。”他非常肯定地說,想起自家臭小子那五系魔法一起上造成的效果,再次鄭重地提醒道:“別浪費,以西黎的精神力和親和力,一定可以學好。或許剛開始等級上升的非常緩慢,但是老子可以非常負責任地告訴你們,一個全自然系四階高級魔法師輕松解決掉一個六階大魔導士沒什麽問題,當然方法得當說不定還可以打敗七階魔導師。”

這可是有理有據的,自家臭小子當初總是挑戰比自己高好幾級的強者。

人類的壽命對于惡魔來說真的很短,蜜拉和路法沙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答案,一時間震驚不已,他們知道多學幾系魔法有益,但是過猶不及無法精通,也是一個致命的問題,沒想到……

蜜拉強行按捺住心裏的激動,問:“您……難道曾經見過全系大法師?”

“當然。”伯希爾毫不猶豫地回答,除了神王魔王,人類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現的,兒子是怪胎,另外算。

“我知道了,實在多謝您。”蜜拉得到肯定的答案,心裏頓時一松,再次款款行禮。

該說的話也說完了,伯希爾想了想似乎沒什麽再可以唠叨,反正他還會暗中保護,不過他自由散漫慣了,有點難說。

一顆并不起眼的白色珠子躺在西黎的手心,微涼但是很舒服,西黎疑惑地看着伯希爾。

“嘿嘿,這個給你,有危險的時候就重重地摔在地上,它會将你傳輸到安全的地方,算是個空間物品吧,當作我的見面禮。”

蜜拉雖然歡喜,但是也不安,“大人,這太貴重了。”

空間傳輸物品向來在大陸上屬于稀罕物,一般性為卷軸,可是看這顆珠子沒有任何的魔力波動流出來,顯然不是簡單的傳輸物品。

“沒事,我比較喜歡這個小家夥。”伯希爾不在意地揮揮手,最後再摸了摸西黎的腦袋,消失在原地。

西黎握着手裏的珠子,揚起手給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喊道:“伯希爾,再見!”

這邊的秦沐嫉妒地發狂,可是礙于身份所限,他壓根就不能接近,鬧過發些過來,一句濃濃地失落萦繞心頭。

艾米德爾拍拍翅膀飛到他的肩上,拉着他的頭發默默安慰着,他不懂什麽是感情,可是他知道他的沐沐很難過,很難過。

看西黎他們慢慢上了馬車,秦沐突然意識到旁邊還有一個小鬼頭。

安迪一直希望自己是個透明,可是秦沐這樣看過來他害怕地心髒跳到嗓子眼處,戰戰兢兢地說:“你……你……要幹什麽……”

秦沐無趣地撇撇嘴,傻頭傻腦的一點也不可愛,西黎只是遠遠地看一眼也那麽讓人喜愛,不過他還是在安斯的面前蹲下來,将自己從地球上帶來的手表交給他,這只亮閃閃的鑽表也可以算作他與帕黎安斯之間的定情信物,被神王加持過了。

當西黎被路法沙抱着上馬車的時候,一聲呼喚從遠處而來,西黎定睛看去,然後立刻揚起手臂欣喜揮舞着,“安迪!”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姑娘們,情人節快樂!

當然木有情人的某遙只能蹲在寝室裏碼字了TAT

情人節的這一天,西黎蹬蹬蹬地從外面跑回來,手裏捧着一束花,那花很漂亮,是紅玫瑰哦!

秦沐剛傷感完畢,見此,心下開懷:“送給我的?”

西黎點頭,雙手奉上:“恩,只要老師喜歡。”

于是秦沐就更開心了,心道想不起來也沒事,咱們從頭開始當情侶也挺好的。

這時艾米德爾飛進來,面對西黎抱怨說:“西黎快把外面的女人都趕走!吵死了!”

秦沐:“女人?”

艾米德爾:“這小子收了一個女人的花,然後所有的女人都跑來了,喊着要送花給他。”

秦沐盯着手裏鮮豔欲滴的紅玫瑰,陰郁地看了西黎一眼。

西黎:“是她硬塞給我的,老師要是喜歡,我再去要吧,雖然那些女孩子挺煩人的。”

瞬間秦某人回光返照,笑眯眯地拉住西黎:“把迷瀾大陸魔法體系都歸納總結一遍。”

西黎乖乖的去了。

秦沐轉頭看着艾米德爾:“你變回原形門口躺一會兒。”

☆、打醬油的光明教皇

遠遠地看着馬車沿着山路消失,秦沐站在路邊怔怔對着那個方向發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重重地嘆了口氣,悶悶不樂地說:“老爹,你還不跟上去。”

話音剛落,已經消失地伯希爾便出現在秦沐的身後,将鬥篷扯下,露出一張跟秦沐類似的年輕俊臉,只是蹙着眉頭看着垂頭喪氣的秦沐,然後一爪子伸出去拍在兒子的頭上撓了撓順滑的黑發,“簡直像深閨怨婦一樣,被人看到忒丢人。”

秦沐本就失落,被伯希爾一抓就更煩了,一掌揮開,“你煩不煩,快走啦!”

說完,他最後看了馬車離開的方向一眼,腳下的法陣耀眼出光芒,瞬移便離開了,艾米德爾自然也跟随他消失。

西黎還在襁褓中的時候便離開了帝都,六年以來一直呆在安靜的小村莊中,自然沒有看到過繁華城市裏的熱鬧,即使性子安靜也不免跟随好動的安迪一起朝兩旁觀望,有的時候路法沙也會将這兩個孩子提溜出來放在馬背上。

安迪的家人已經沒有了,就連那個害羞的小姑娘貝蒂,西黎也是眼睜睜地看着她被那個亡靈法師扔進了火中,蜜拉很同情這個孤苦伶仃的孩子,于是就讓他一直跟随着來到帝都,至少也能給兒子做個伴。

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子,雖說失去父母親友讓他非常的悲傷,但是也很快融入到新鮮事物中。

安迪坐在一個騎士的馬前面,側過臉望着坐在路法沙馬上的西黎,他想到那個黑發好看但是兇巴巴的惡魔,還有被他綁在衣服裏的那個怪怪又很溫暖的東西。

那個惡魔讓他交給西黎……要不要拿出來……畢竟是惡魔的東西……

夕陽的餘晖斜斜地照射在西黎的臉上,讓他本就長長的睫毛好像染上了一層透明色,下面是那雙清澈透亮的碧藍眼睛,清清冷冷又帶上夕陽的溫暖,安迪一時間看呆了。

直到西黎久不見他的吵鬧聲回過頭來看他,見到那傻樣微微勾起唇角,流出一抹笑意,安迪才呆呆地摸着後腦勺傻笑。

“帝都要到了,兩個小家夥進馬車裏吧。”路法沙朝另一個騎士打了個手勢,安迪和西黎便被放進了馬車裏。

遠遠的,帝都高大巍峨的城門便出現在人們的眼前,一小隊騎士徘徊在城門口正張望着,看到漸漸出現的馬車隊,立刻驅動坐下白馬朝車隊飛馳而去。

待到馬車前,一個領隊摸樣的騎士就着車窗朗聲恭敬地禀告:“小姐,大人讓屬下接您和小少爺回府。”

“有勞了。”蜜拉淡淡地應了一聲。

那騎士得了信,跟路法沙打了聲招呼,騎士隊便簇擁着馬車進了都城。

闊別已久的宰相府依舊如同六年前,蜜拉牽着兒子的手下了馬車,望着略顯暗沉的門匾漸漸地濕潤了眼睛,想當初……

西黎看見母親眼角的盈盈淚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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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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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