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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瑞德安的恥辱,見西黎跟伊恩走得非常近,于是憤憤地跟着自己的小兄弟布魯斯特抱怨着:“陛下為什麽要怪罪我們,明明是那個黑暗堕落者引起的,不老老實實地在宰相府呆着,還跑出來……”

“菲涅耳,閉嘴!”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的伊恩聞言立刻回頭大聲怒喝,那帶着兇狠的目光一下子讓五歲的孩子懵了。

好吧,因為光明魔法天賦極高,又是瑞德安家實質的長孫,而且因為長得很可愛,伊恩對他的态度向來和藹親昵,可是從來都是在贊美和呵護中長大的菲涅耳卻被伊恩訓斥了……眼淚在菲涅耳的眼眶裏打轉,欲落不落的樣子倒是非常惹人疼愛。

西黎回頭望了一望,菲涅耳狠狠地回瞪了過去,西黎微微勾唇轉回了臉,跟安迪說話去了。

于是心裏極度不平衡的菲涅耳就更加氣憤,皓白的小細牙咬着唇,手扯着衣袍一角,撕也撕不掉,無處發洩倒是挺苦悶的,眼淚就這麽不争氣地掉了下來,旁邊的布魯斯特見哥哥哭了,本就沒什麽主見地也慌了手腳。

伊恩其實說完之後就後悔了,畢竟只有五歲不是嗎?以前還跟在自己的屁股後面轉的,遇到了西黎之後,自己好像就冷落他了呀……哎呀,男人其實也挺難做的。

他後退了兩步,撓了撓頭說:“西黎是我帶出來的,你說他不是在說我嗎?況且他還是你哥哥呢!”

好吧,伊恩不安慰也就罷了,這麽一說菲涅耳立刻瞪圓了眼睛,眼淚刷地收了回來,“誰說他是我哥哥?”他擡手一指西黎,吼道,“黑暗堕落者也配?”

“啪——”

“……”

伊恩的手擡在空中還沒落下,而威辛格的巴掌印已經在菲涅耳的臉上留下清晰的痕跡。

周圍突然間安靜了下來,都紛紛擡眼望着這對父子。

“大……大伯……”布魯斯特傻了,菲涅耳在瑞德安究竟有多受寵,威辛格有多喜歡這個兒子,整個瑞德安,不,整個帝都都知道的,沒想到……

威辛格皺着眉,嚴俊的臉上寫滿了凝重,手上凝聚光元素,在兒子的小臉上輕輕地撫摸着,直到那紅彤彤的巴掌印消失了,他才低聲說:“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了,有能力把魔法練好,等級上去才能服人。”

他的目光逡巡了一周,在西黎的臉上停留了一秒鐘,然後迅速地移開。

菲涅耳那話已經說得非常明白了,西黎不是傻瓜,他一點也不避諱地看了往威辛格好幾眼,清冷的眼睛,精致的臉上面無表情,蹙着眉仿佛在評估其價值一般,最終橫了欲言又止的安迪一眼,轉過了身。

父親這東西,知道就可以了,只是母親的眼光……他不予評價。

路法沙吊起的心伴随着西黎對父親的“漠不關心”而悠悠落地了,蜜拉至今為止沒有接受他,只是因為西黎對威辛格的态度還不明朗,如今這也算是成功了一半了吧。

衆人一直保持這種過分詭異的安靜氣氛到達王宮大殿,見到埃德溫大帝之後才松了口氣。

說實話,西黎那小孩也就六歲,怎麽能夠這麽淡定?那可是親生父親吶!抛棄他們母子的親生父親吶!之前還跟他狠狠地幹了一架不是嗎?難道不應該沖上去大聲地問個為什麽撒潑打诨嗎?

一時間衆位想不明白的大人和小人們看着西黎那瘦小的背影有點戚戚然,這小孩不簡單吶!

大殿之上,威嚴的埃德溫大帝坐于王座,嚴肅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只讓人心裏惴惴不安。

宰相莫爾法立于一旁,他手持宰相權杖,一手捋着胡子,神情較為溫和,只是望着這些闖了禍的進入大殿時,微微蹙起了眉頭。

當然王另一邊則是瑞德安現任的家主諾依曼,八階光明大魔導師,接近于聖級的實力他不像莫爾法那樣站着,而是坐在王座的下手,只是等人都進來之後,他也立刻站起來,陰晴不定的目光在幹淨無傷的魔法師和綁滿繃帶的騎士之間逡巡一周,最終眯起眼睛冷冷地看了威辛格一眼。

伊恩從進入大殿之後,就變得分外乖巧,低着頭跟随衆人跟埃德溫大帝見禮。

“你們兩家可真是不錯,時間挑得好,地點更沒話說,紅衣大主教剛剛已經跟我稱贊過各位的神勇無敵了,相信神王陛下也會相當欣賞各位,恩?”埃德溫大帝語氣輕快,語調輕松,隐隐帶着激動,仿佛底下真的是剛剛遠征黑暗而歸的勇士們,當然前提是忽略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以及最後一個上揚的音符。

“……”

底下一片安靜,原本還站着的宰相和瑞德安家主也不禁深深彎腰低頭請罪。

“呵,打得舒服嗎?聽說交易場也在各位的努力下化為了廢墟,真行啊,我怎麽不知道你們有這個本事?”埃德溫大帝的語氣涼飕飕的,刮得底下這些惶惶不安,特別是那犀利的目光一個勁地往瑞德安方向掃來。

威辛格為父親諾依曼一瞪眼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對了,按理說事情的起因是伊恩将西黎帶出宰相府,之後才會産生一系列後果,瑞德安最多也就是一個打架鬥毆的罪名罷了。而且雖然埃德溫大帝看在莫爾法宰相的面上從來沒有對黑暗堕落者有什麽行動,可是肯迪亞向往光明,特別是王室更是厭惡黑暗才對……

直到他偷偷地回過頭,發現了……瑞德安家是在太整潔幹淨,魔法師們連頭發都整理的一絲不茍,根本沒有造成任何損失的樣子,相比起那些全身纏滿繃帶有的還倒在同伴身上似乎直不起腰的騎士們,情況好的太多。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呀,要說光明魔法師能自己治愈,那為什麽就沒有同情心替對方也治一下呢?最重要的是那些騎士當初曾跟在埃德溫大帝身邊,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

那麽一瞬間,威辛格看着那些幹呻.吟,不流血也不流汗,面色不差裝模作樣的騎士們,覺得自己的後背沁出了冷汗。

莫爾法一個沒什麽根基的宰相,能夠立于朝中不敗,絕對不是偶然的。

這種情形埃德溫大帝自然也是知道的,不過人偏心起來怎樣都沒辦法,蜜拉雖然不是他女兒,好歹也當半個公主疼着不是?雖然黑暗堕落者的出生讓人意外,但是抛棄妻子就令人深惡痛絕了。特別是安安靜靜站在一邊的西黎小朋友,出色的容貌有禮的舉止一眼就可以讓人生出喜歡之情。

常年伴随君主的瑞德安家主自然也能感受到埃德溫大帝的心态變化,心裏對長子暗罵了一聲,可是還得恭恭敬敬地站出來轉移注意力:“陛下,七瓣花交易場裏交易的都是珍貴的物品,為防止不法之徒的搶奪偷竊,自身的魔法物理防禦極高,并不是一般魔法師或者戰士能夠破開,而參與鬥毆的不管是瑞德安還是莫爾法,都不具備這個力量。”

這倒是實話,埃德溫大帝也點了點頭,光明教會的紅衣大主教還特地跟他提起過,能夠在瞬間将交易場毀于一旦的強者至少也得具備八級大魔導師的實力,然而比較慶幸的是殘留的魔法氣息并不是黑魔法或者黑暗之力。

“你們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相比起懲罰他們,顯然這位大帝更想知道這位強者。

不過一說起這個,不管是莫爾法還是瑞德安,臉上的神情都是瞬間一僵,接着便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當初……

那超級加強版的大火球朝那邊飛去的時候,大家就心知不妙了,且不管西黎.莫爾法,伊恩王子可是就呆在那個地方迎面趕上那只大火球。

一時間尖叫,驚慌,怒吼,所有的混戰隊伍都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死瞪着眼睛朝那邊看去,那個時刻就連威辛格他都不保證能夠抵擋得了,如此危急之下……然後……那金發的神秘少年伸出了手,大家還記得那是一只完美如藝術品的手,仿佛稍一使力就能脆弱擰斷一樣……握住了那只大火球。

沒錯,握住了,那猙獰的泛着妖豔紅光、熾熱灼燒着空氣的火球就這樣乖乖地停留在他的手上。

那一刻,少年映照着金色泛紅的光芒,看起來真如神祗降臨一般,讓人産生膜拜的沖動。可是……下一秒,神祗立刻化身了魔鬼,只看那少年笑了,望着自己手裏的火球發出一聲輕輕的冷笑,于是安分守己的火球卻在瞬間仿佛被注入了大量火元素般擴張了十倍,火紅的光将金色全部掩蓋,伴随着熾熱的溫度,刺眼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一聲巨大的轟鳴響起,等人們睜開眼睛的時候,擡頭就望見天上的白雲飄過了……唯一能慶幸的是人都活着,只是少年不見蹤影,連同那只小妖精也不見了。

……

“這麽說來,唯一知情的便是……西黎.莫爾法?”

西黎被點了名,他擡起頭來看着埃德溫大帝,沒點頭也沒搖頭,目光落在已經不捋胡子的宰相大人臉上,莫爾法朝他微微颔首,于是他淡淡地說:“大哥哥告訴我,他的名字叫威爾.特納。”

這樣一個強大的少年沒道理不為世人所知,諾依曼皺着眉在腦海中回想這個名字,可惜全世界叫威爾的人實在太多,特納……也不是一個知名的姓氏,知道的信息太少了。

“沒有了?”他問。

西黎看了諾依曼一眼,如果沒錯的話,這人他應該叫爺爺,這樣想着不知為什麽感覺很怪異。

“那只小……”秦沐說過那不叫妖精,只是到底是什麽他沒說,“會說話會飛的小東西叫艾米德爾。”

艾米德爾就更加沒人知道了,諾依曼搖了搖頭,還想再問什麽,可是西黎閉上了嘴巴,低下眼簾一副只知道這些的樣子。

孩子嘛,能知道也就這些。

只是西黎沒有說,少年在離開的時候曾經覆在他的耳朵邊輕聲說,過兩天他會來找自己的。

不過,這個是秘密,他不想說。

作者有話要說:某遙是個慢動作,這進展的速度讓自己都汗顏了……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到最後,什麽也問不出來的埃德溫大帝只好放棄。

不過介于這兩家的鬥毆事件影響實在嚴重,大帝也沒什麽好客氣的,不管是瑞德安還是莫爾法凡是涉及鬥毆事件都禁足在各自的府上反思一個月,七瓣花交易場所有的賠償,以及無辜波及受傷的民衆的治療費用均由兩家分擔。

這個懲罰其實還滿人性化的,瑞德安家族貌似非常滿意,直接行禮謝恩了。

不過……莫爾法這邊……

只見從頭至尾都帶着淡淡笑意,最多皺個眉的宰相大人,聽到旨意的那一瞬間捋着胡子的手突然一個使勁,拽下了一小撮胡子。

西黎眨了眨眼睛同情地看了外公一眼,覺得一定很疼,不只臉疼還心疼,外公有多寶貝他的胡子他是明白的,只是為什麽突然間拔胡子?

埃德溫大帝點了點頭,介于還有要事在身,便提溜着伊恩離開了大殿,臨走前那警告的目光還在兩位皮笑肉不笑的一家之主停留了好幾秒鐘。

這下大殿之上也就只剩下這兩家了。

這時諾依曼.瑞德安走過來,笑着對莫爾法問候:“宰相大人,需要幫忙嗎?”

“……”莫爾法将手裏的那撮胡子寶貝地收進衣袋裏,擡起臉皮扯出一抹笑容,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這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多謝公爵大人關心,不過暫時不需要。”

莫爾法宰相一說完,西黎便感覺到身後的騎士叔叔們集體倒抽了一口氣,等他和不知所以的安迪回過頭時,綁着繃帶的騎士們都恹恹地朝他們笑笑,于是西黎更加莫名了。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宰相大人,我先告辭了。”諾依曼加深了笑容,不知是什麽令他滿意了,帶領着瑞德安大大小小浩蕩地離開大殿,可是在邁出大門之際,那位瑞德安家主又回過頭來,看着懵懂的西黎,補充說:“如果需要,宰相大人可不要客氣。”

說完,瑞德安家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大殿中。

莫爾法只覺得下巴有一痛,低頭看着手中那幾根胡子毛,莫名地産生一陣心煩意亂,看着那些已經不準備裝模作樣,四肢健全行動自如的騎士,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大人……”路法沙喚了一聲,莫爾法卻揮了揮手打斷了他,“回去再說,都給我好好反省去。”

一回到宰相府,已經得到消息的蜜拉便急急忙忙地沖出來抱住西黎,左看看右看看,直到自己的寶貝兒子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她才放下心中的大石。只是看西黎略顯蒼白的臉色,以及路法沙那欲言又止表情,她遲疑地問:“你……都知道了?”

“媽媽指的是黑暗堕落者還是父親?”西黎看着蜜拉不安的眼睛問。

兒子如此直接,那張精致的小臉依舊淡定的不像個孩子,仿佛談論的是與自己無關的事情,蜜拉真不知道她該露出什麽樣的神情,最近一直讓她煩躁不堪睡不安穩的秘密,在兒子的嘴裏卻雲淡風輕。

“你都知道?”蜜拉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面無表情地問,“有什麽想跟媽媽說的嗎?你父親……”

“菲涅耳的父親是嗎?”西黎點點頭,不過威辛格的名字還真不知道。

“恩。”

西黎搖了搖頭,“您還是選路法沙吧。”

好吧,兒子是徹底嫌棄那個了,蜜拉在放心的同時又帶着失落,總是千般滋味萦繞心頭,一時間看着西黎和路法沙的表情非常複雜。

西黎的問題解決了,蜜拉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可是當莫爾法宰相将埃德溫大帝的旨意一說出來,女兒那好不容易緩解的臉色立刻陰雲密布。

“您說什麽?”蜜拉尖叫了一聲,“交易所變成廢墟得讓我們賠償?”

莫爾法宰相無奈地點了點頭,“我們和瑞德安一家一半。”

說完,那些原本還在誇耀自己揍了多少個瑞德安魔法師的騎士們都瞬間閉上了嘴巴,一個個神色讪讪地低下頭,眼神左右搖擺着,臉路法沙也不好意思看蜜拉黑化的臉色。

“一家一半……”蜜拉冷笑一聲,“他瑞德安快上千年的家族,怎麽會在乎那點賠償費,可是父親,您讓我們砸鍋賣鐵嗎?”

“這個……”莫爾法宰相一個勁地捋着稀疏的胡子,似乎要将最後幾根胡子也拔光的樣子,最後在蜜拉陰沉的臉色下無奈地嘆了口氣,“雙方一同動手,責任自然是一半一半,蜜拉……”

“放屁!那些家夥若是不嘲笑西黎,會動手嗎!威辛格那個混蛋,居然眼睜睜地看着西黎被欺負,而且還敢動手!瑞德安,瑞德安,你們怎麽沒幹脆宰了那些人渣……”

淑女風範全失已經罵髒話的蜜拉突然住了嘴,她看到安靜地坐在一邊的兒子,雖然西黎的臉上的表情沒什麽變化,可是讓孩子還回顧那些不堪的畫面,她這個做母親的失職了。

而這邊的西黎卻是第一次發現媽媽如此暴躁的一面,一時間感覺非常的新鮮而且親切。雖然早上的那些謾罵和攻讦曾一度讓他慌亂迷茫,可是不知為什麽,自從見到了威爾.特納,那些不喜歡的事情他已經不在乎了,說起來還真的挺奇怪的。

“西黎?”莫爾法宰相發現外孫的失神,有點擔心地問,這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過來了,裏面滿滿的關心讓他覺得分外的溫暖。

“沒事,外公。”他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笑容,恬靜的臉上形成兩個淺淺的酒窩,分外可愛,清澈無邪的藍眼睛看着不知所措的蜜拉,問:“媽媽,賠償費很多嗎?”

稚嫩好奇的聲音瞬間将莫爾法家頭等大問題又砸了出來,騎士們的表情又腌了,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當初打得熱火朝天分外洩氣,現在就得想辦法去哪裏把自己賣了還錢。

唉,為什麽就不多忍忍呢?出了交易所再打也是好的,那裏不只是建築就是交易的物品也價值連城的,後悔,後悔……都快以死謝罪了,前提有用的話。

蜜拉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便恢複到端莊貴婦的模樣,摸着兒子的小腦袋說:“是很多,不過這不是你該擔心的,今天累了吧,你和安迪回去好好休息。”

西黎很乖巧,點了點便站起來離開,後頭跟着的便是安迪。

等兒子的身影一小時,蜜拉的臉色再次山雨欲來,“現在,請各位英雄們,好好用你們的面粉糊腦袋,想想該從哪個地方去挖寶藏!”

衆騎士:“……”

其實他們多問西黎一句就知道最後的那個破壞者過幾天就會登門拜訪了,那可真是一位有錢的主啊……

北方的塞盧斯公國,黑石城內高高的山頂上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城堡,名為黑石城堡,這是聞名于全大陸的黑暗四大惡魔公爵之一阿南嘉公爵的住處。

在世界越發趨向于光明,黑暗一族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時候,位于東南西北的黑暗四大公爵卻依舊是整個光明的禁忌,無人碰觸,無人挑戰,特別是這座黑石城堡,傳聞中已經突破神級的阿南嘉公爵的府邸,不,是前阿南嘉公爵。

而此刻,現任的阿南嘉公爵便站在這黑石城堡的寶庫前面。

黑石城堡的大管家夏利緩緩地打開封存已久的寶庫之門,戴着潔白手套,右手輕放在左肩,恭敬地彎腰行禮,恭請城堡的主人進入歷代阿南嘉收藏的陳列室中。

傳承不知多少萬年的黑石城堡,裏面搜羅的收藏品已經不僅僅是用貴重來形容,而是傳奇,每一件物品的背後都有一段被吟游詩人傳承已久的故事,或者是輝煌。

這是秦沐第二次來到寶庫之中,可是這次……他眯起眼睛,緩緩地掃過這間與衆不同的收藏陳列室,裏面的每一樣東西都散發着無比誘人的氣息,即使他已經看過光明教會的密室收藏,也不禁心動起來。

“夏利,這些東西……為什麽上次就不給我看?”将視線勉強地從裏面收回來,他不悅地問着大管家。

夏利揚起管家的标準微笑,沉聲回答:“您當時并沒有資格。”

果然,做當家主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只是……

“關起來吧。”秦沐揮了揮手,遺憾的目光再瞄了一眼,然後挪動腳步離開。

當初大魔王說的還真沒錯,四大公爵什麽的,果然是天下財富的霸主,這裏任何一件東西丢出去,大陸得該震三震了。

夏利見秦沐沒有看中的,微微蹙了眉,“公爵大人沒有喜歡的嗎?比如那柄艾斯魔靈之槍,是由第三十八代阿南嘉公爵大人,曾經是整個黑暗一族最年輕的神級強者博文.阿南嘉的武器,當然這個記錄已經被伯希爾大人刷新了……如果您不滿意,還有那科瑞瑟斯亡靈杖,是曾經亡靈聖階魔法師科瑞瑟斯将一國人類的靈魂融合煉制而成,具有駕馭地獄亡靈主君的能力……當然若是您不喜歡黑暗,那麽光明教廷的法神套裝也是不錯的選擇……”

好吧,這些在《迷瀾大陸歷史紀年》中已經被提濫的名字,居然都能在這裏找到當初留下來的頂級裝備,哪怕已經知道這些東西都歸自己了,秦沐還是有種夢幻般的感覺,當惡魔之子簡直就是來迷瀾大陸最合算的一件事。

只是……還是那句話,他只想拿出實用體面而且不打眼的見面禮罷了。

秦沐搖了搖頭,于是夏利不解了,“恕屬下冒昧,阿南嘉寶庫的藏寶珍貴程度,即使是以斂財文明的巨龍島還是傳承最久的光明教會也不一定能夠達到,公爵大人究竟想要什麽樣的裝備,送人還是己用,作何用途?”

“用途?”秦沐摸着下巴想了想,話說西黎現在還小,作為将來的聖級或神級的法師,他簡直要什麽沒什麽,不過說起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對回歸的魔王來說跟破銅爛鐵沒什麽兩樣,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西黎快要上學了吧?

對了……

“魔杖,給初學者,呃,就是六歲的男孩用的。”秦沐眼前一亮,雖然不了解,不過西黎好像還真沒有一根适合的魔杖,“就像我手中的青木葉法杖一樣,任何元素都可以完美釋放并且增幅。”

夏利真不愧是黑石城堡首席大管家,立刻便想到了自家少爺要送給誰,于是轉身便進入了寶庫最裏面的陳列室。

“哎呀,不要太惹眼了,別又弄出一根震驚全世界的誰誰誰魔杖。”

秦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夏利管家的身形一頓,一秒鐘的時間便轉變了行動方向。

這件陳列室所收藏的物品畢竟是不同的,所以連陳列室也不是普通貨色,只見夏利管家在空中虛抓了一把,一根黝黑的長長……節節棍子便出現在他的手上,他滿意地露出管家式笑容,然後出來将棍子交給秦沐。

“這是……”秦沐驚訝。

夏利管家說:“這是上一代龍族之王,神聖白龍王之骨,是兩千年前由伯希爾大人帶回來。不過請您放心,神聖白龍跟精靈的生命樹一樣具有無限制元素融合的性質,作為全自然系法杖在合适不過。”

“的确挺好的。”秦沐點了點頭,不過若是忽略他嘴角的抽搐就更好了,“你讓西黎就這樣揮舞根骨頭?話又說回來,神王白龍王的骨頭怎麽是黑色的?”

“被黑暗力量所腐蝕了,這樣誰也看不出來不是嗎?”夏利微笑,“将它打造成魔杖便好了,随大人喜歡,只是神聖白龍的骨頭不是誰都可以融合的,伯希爾大人也只能污染罷了。”

“那麽……”

“魔王陛下是可以做到的。”

“……我明白了。”

☆、新月的夜晚

秦沐最終還是收下了這根被污染的神聖白龍骨頭,當然以他那半吊子的魔法水平以及為唯零的煉金技術,即使創神之力是迷瀾大陸最至高的力量,他也不敢動那根骨頭一分一毫。

興致勃勃的秦某人跟惡魔媽媽莉亞夫人打了聲招呼之後,便離開黑石城堡回到聖殿……下面的黑暗大神殿,拿着骨頭找某個看押鐮刀的神王去了。

雖然以愛米德爾的實力也是可以做到的,不過秦沐不舍得自家小弟再消耗力量,當然最重要的是以愛米德爾那種審美,煉出魔杖能看嗎?

相比起來,神王斯卡爾似乎比較好一點,而且順便可以将神聖白龍骨頭上的黑暗之力給……包裹起來,呃,封印到內部,之所以不想淨化掉,你能想象拿着充滿光明氣息的法杖,施展黑魔法的大魔王嗎?

連神級的伯希爾都沒辦法融化的神聖白龍骨頭,斯卡爾只是擡了擡手指,彈出一點聖光籠罩在骨頭上,那黑色的表面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白,直到黑暗之力被神王的光明之力強行壓入骨頭的內部。最後将呈現純白的龍骨握在手裏,堅硬不可摧的龍骨便瞬間融化漂浮在斯卡爾的掌心中。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魔杖的胚型便已經出來了。

那那逐漸顯現的輪廓和紋路,秦沐一看就是那種大陸上千篇一律的光明法杖樣板,華麗的外表,白金的杖身,頂端可以鑲嵌一個巨大寶石,一眼望過去就知道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看起來非常具有……暴發戶的氣質……

“能重新來過嗎?”秦沐抽着嘴角,眨着非常純潔的眼睛問。

斯卡爾漂浮在鐮刀的頂上,眯着眼睛欣賞着自己的傑作,還時不時地溢散出光明之力補充到底下的束縛陣中。他可以非常肯定,這根魔杖很快會成為每個魔法師的追求,誕生于他神王的手中,原身為龍族之王神聖白龍,此種神器必将震驚于世。

斯卡爾很滿意,雖然這根魔杖的第一任主人是大魔王帕黎安斯,這點不太讓人爽快,但是他依舊很陶醉,所以秦沐的問題,他沒有多想,雖然以他的腦子似乎也想不到。

“神器只能融合一次,否則就廢掉了。”斯卡爾将魔杖交給秦沐。

“……”秦沐沉默地接過魔杖,乍一眼看過去那亮金的色澤一晃就能閃瞎眼睛,如果拿在手上行走于大街,就是在宣告人們:有實力動手快搶吧!

确定嗎?以西黎現在乃至将來一段時間的實力能保全這根東西?還不如在光明教會裏随便找一根相對來說低調一點好呢。

見秦沐不說話,臉上也少有歡喜的樣子,斯卡爾再怎麽遲鈍,他也知道這位得罪不起的主不滿意了,可是為什麽呢?

“你不喜歡?”

“太招搖了。”秦沐搖了搖頭,“有沒有辦法讓它平凡一點,至少等到西黎有能力保護它。”

“那簡單。”斯卡爾伸出手緩緩地從杖頂虛撫到杖尾,在這緩慢的過程中,秦沐清晰地感覺到這跟無比騷包的魔杖層層收斂,一圈圈無形的魔力波紋從杖頂蕩漾出去,而每一次波紋的震蕩之後,魔杖就仿佛被打上了一層封印折扣,光澤力量魔力傳輸的流暢性能便大打折扣,直到一聲“好了”,魔杖周身的光芒瞬間內斂露出表面。

這個時候,曾經金光閃閃的魔杖已經徹底變成了暗金色,仿佛金珠寶玉被蒙上了一層灰質,将光華隐藏在裏面,等着有心人揭開它。

“本座給它加上了七重封印,帕黎安斯……哎呀,現在叫西黎了是吧?只要他每升高一個等級便能解開一重,當他成為四階高級魔法師的時候就能解開第一層封印,直至法神。”斯卡爾點點頭,左手摸着下巴又補充了一句,“就當做是老朋友的見面禮吧!”

“……”

秦沐本來還挺滿意粉開心的,正想感謝感謝這位無償奉獻者,現在……轉身就走。

這個要是算這個發光笨蛋的見面禮,那他的在哪兒?還有什麽東西比這根成長型的神器更貴重的?

秦沐老糾結了……

西黎這個孩子很沉穩,相對于同齡人來說的确是的,只是再怎麽沉穩經歷過令人唾棄的堕落者之名,又見到了親生父親,知曉了被抛棄的事實,以及因為他而引發的莫爾法家族的金融危機……一切林林總總不留空隙地接踵而來,現在,這個孩子只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已經是絕佳的表現了。

閉着眼睛,腦海裏不斷閃現着紛亂無章的畫面,那些場景跳躍無序,卻統一的是黑暗的背景色調,有些壓抑,有些低沉,又仿佛是理所當然,可是……西黎覺得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那些模糊的人,模糊的事,陌生卻又似曾相識。

他睜開眼睛,從被窩裏鑽出來坐起,攏了攏鋪散開來的頭發,望着窗外漆黑一片,今晚沒有月亮,外面安靜地讓他心裏發慌,他不知道現在的感覺該怎麽形容,六年來第一次煩躁不安。

将手伸進睡衣的領口取出伯希爾送給他的珠子放在手上,圓潤瑩白的珠子滾動到他的手心,在昏暗的夜晚中發出柔柔的淡淡光芒,将手心映照出一小方的白亮。

看着看着,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如潮水般褪去,頃刻間給予他的大腦一片清明和安寧,西黎抿着唇怔怔地望着手心圓珠。

今天發生的一切現在緩緩卻清晰地腦海裏播放着,不知怎的,他總覺得那時候的西黎不是他,現在的他已經體會不到那種悲傷迷惘的情緒,甚至覺得……可笑,何必呢,那些人跟他有什麽關系?

當思緒自由發散,又仿佛受到什麽引力一般焦距起來,最後形成的畫面卻是……總是眉眼彎彎,笑意洋溢到眼底,海藍的眼睛會說話一般的笑顏,似乎只要看着那張臉每個人都會受到甘感染般快樂起來。

威爾.特納……

那人給他的感覺并不單單只是這樣,西黎感覺他認識這個少年。

他的笑,即使那笑意溢滿了眼睛,西黎也覺得少年并不是像表面那樣開心,少年的表情,動作甚至語調他都是那種陌生的熟悉。

呆在威爾.特納的身邊的時候,那感覺是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安定,是的,就算全世界都因為黑暗堕落者而嘲笑他,也變得無所謂了。

他還記得威爾握着他的手,仿佛一個沉睡的靈魂在他的體內蘇醒過來的那種感覺,全身的血液記憶都似乎刻着威爾的名字,只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他迷惑,他急切,他渴望,他期盼揭開這層神秘的面紗,他等待着威爾兌現諾言來找他,他想知道他和威爾的關系,可這些情緒之中唯獨沒有害怕。這很奇怪,威爾的全身是迷,看不出實力的深淺,卻能肯定是一個超級強者,就是蜜拉所說的典型危險人物,必須保持距離的對象,可是西黎只想靠近他……

淩晨兩點,即使是繁華的帝都,度過了神王誕辰日的慶典,也漸漸熄了熱情,進入了沉睡的時候。

歡慶過後,流浪者拖着疲憊的身影尋覓着落腳的地方;乞丐抱成團縮在避風角落內,撫摸着零星幾個銅板,咬着已經冷卻的食物,偶爾暗暗嘀咕着幻想中的美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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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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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