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19)

報的教皇陛下丢到原始森林裏跟魔獸作伴去了!

“五殿下,還是放手吧。”西黎面無表情地提醒道,聖騎士小隊成員基本上來自聖城的大家族,從小打架鬥毆纨绔耍流氓無一不幹,到時候動起手來他是勸架呢,還是添亂呢?

伊恩可不是沒眼力的王子,他總是能探到西黎的底線,反正人在肯迪亞不怕找不到,于是他非常爽快地放開手,接着将身後的菲涅爾提了出來。

“你不是有話要跟西黎說嗎?給你個機會哦!”

西黎擡眼看過去,菲涅爾咬着唇望着自己,漲得通紅的臉面露着尴尬和無措,或者還有一種憤怒的情緒,也對,這麽多王公貴族面前低頭總是一件非常沒面子的事情。

“有事?”

西黎神色淡淡,似笑非笑,仿佛渾不在意的樣子,對菲涅爾來說仿佛是一個莫大的諷刺,父親叮囑的軟話到嘴巴之後再也吐不出去,不就是教皇的學生嗎?如果那天是秦沐關注的是他,如果那只小精靈願意跟他玩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滿心的不甘願頓時化為一句挑釁,“你的黑暗屬性已經變成光明了嗎?”

聲音并不大,屬于少年的聲線清脆好聽,可是周圍突然安靜地連跟針掉落都清晰可見,貴婦們用羽毛扇遮住張大的嘴巴,只露出一雙看好戲的眼睛。

“哎呀,是個寵壞的小家夥吶。”

不只是誰低聲說了一句,頓時引來一陣輕笑,菲涅爾的臉色立刻發白又漲紅了,顯然他想起了爺爺父親的囑咐。

蜜拉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她轉過臉狠狠地瞪了一眼威辛格,後者皺眉看着她,似乎有話要說,不過蜜拉果斷地轉開了視線。

“那個,西黎,菲涅爾沒那個意思。”伊恩王子讷讷地說。

“噢……”西黎轉過來看着他一眼,伊恩立刻閉上嘴巴。

西黎突然間覺得呆在這個宴會上根本是一件愚蠢的事情,還不如看着秦沐睡覺的樣子。只是當初的黑暗堕落者的名頭太響亮了,帝國裏最關鍵的那些之所以沒有任何表示怕也在擔心這個問題吧?

擡手将落在面前的長發撩到背後,西黎擡起下巴,帶着些許傲慢,冷淡的目光一一掃過這些虛僞的臉孔,嗤笑道:“當這個帝國因為黑暗之名将我驅逐的時候,可笑的是大陸光明的向往之地,聖殿的主宰卻收我為徒,他告訴我屬性的光暗只不過決定了一個人适合何種魔法,真正決定善惡的在這裏。”西黎的手按在心口之處,冷笑着,“只有身在黑暗的人才知道光明的可貴,而絕對的光明肯定滋生黑暗的陰影。”

那一刻,聖祭司低下了眼簾,遮擋了眼中的光華流光。這裏誰都不知道西黎的真實身份,除了他,他不知道是因為那位怎麽都不像的教皇改造了魔王,還是魔王本身就是如此,在這一刻他深信即使魔王回歸,也會承認這句話的。

“啪啪啪!”已經蹲在西黎周圍的聖騎士們拍着手,甚至還流氓狀地吹口哨。

蜜拉眼裏閃爍着激動的光芒,抱着莫爾法宰相的胳膊歡樂地笑着。

不少人彼此相看了一眼,默默地點了點頭。

短暫的沉默,最後還是埃德溫大帝出來主持,晚宴的氣氛才開始輕快起來。西黎對聖祭司無趣地扯扯嘴角,後者似乎心情不錯,爽快地朝他點點頭,西黎感到頓時輕松無比,跟梅隆特打了聲招呼,他便要離開王宮回分庭去了。

主角一離開,晚宴也差不多接近尾聲,留下來的也只是那些家族龍頭聚在一起商讨最重要的聖子聖女的選拔中,如何讓自己的家族利益最大化。

而莫爾法家則在衆人各種目光下看似一身輕松地退場,只是他們知道從明天開始門可羅雀的宰相府就得開業大吉了,各種人情債券。

當然想法是好的,卻發現才剛走出宴會廳的大門,蜜拉便被威辛格堵住了去路。

“我們好好談談吧。”黑暗的陰影中,威辛格的臉色隐晦不明。

蜜拉根本就不想跟這個男人還有任何的牽扯,只是看到自己的父親對她搖搖頭,想想早晚有這麽一次,她便咬咬牙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感謝應四扔的一顆地雷,鞠躬!

然後,我發現寫這場宴會真蛋疼吶!不管了,盡快脫離,反正到時候莫爾法和瑞德安之間肯定要激情碰撞的~

現在考慮要不要讓西黎進入學校學習地說,似乎有點沒必要?

呃,申明一下,本文不虐的,感情糾結沒有,父子糾結自然也是的喽!

☆、父與子

威辛格很英俊,即使是過了十四年微微一笑依舊能使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臉紅心跳,當然,曾經的蜜拉也是這群單蠢的姑娘中的一員。

因為是王宮,所以他們兩個雖然漫無目的,但也不敢到處亂走。

這似乎是蜜拉和威辛格十四年來第一次面對面說話,一時間兩個人是短暫的沉默。直到蜜拉站住腳步,擡頭看着威辛格不耐煩地說:“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麽?如果是關于西黎,那就算了,他的事情我都不會幹涉。”

面前的女人跟當初結婚的時候已經相差太多了,雖然依舊年輕美麗,可是所有的張揚和棱角都在這十四年中磨得圓潤,只有那雙眼睛還是那麽銳利,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帶着明顯的厭惡。

“的确是關于西黎的。”威辛格說,語氣平淡沒有過多的起伏。

蜜拉秀眉一挑,嗤笑:“怎麽,當初還想弄死他,費勁一切心思将他趕出肯迪亞,現在西黎不一樣了,就眼巴巴地黏上來,瑞德安的脊梁骨可真夠軟,想彎就彎,還不帶聲響的。”

這種諷刺若是以前,威辛格肯定掉頭就走,不過現在不知道是因為年紀大了,成熟了,還是利益想得夠遠,總之沒有吭聲,反而長長的一個嘆息。

“對,你說的都沒錯,瑞德安從來不需要無用的人,當初的西黎……”在蜜拉兇狠的目光下,威辛格閉上了嘴巴,好吧,這個女人不一樣了,“咳咳,但是現在,你知道的,西黎的身份不同往日,瑞德安需要他。”

蜜拉突然間又想到一個古老的問題,為什麽當初自己會看上這個臭男人?那時候追求自己的男人可以繞整個帝都兩圈,她怎麽就被雷劈了一下選了這個?

一股股怒火從心底噗噗往上蹿,她捏了捏拳頭,手指撫摸着空間戒指,就怕一個忍不住把魔杖抽出來。

“瑞德安是金子做的嗎?你們需要西黎就得接受?當初就沒有想過那個孩子會風光無限?”

“抱歉……”威辛格閉眼,低聲道:“我會補償的。”

蜜拉冷笑,“晚了,現在的西黎并不需要,對了,你也不照照鏡子,未來的光明教皇的父親長你這德行,真寒酸!我怕西黎丢人!”

本以為威辛格會惱羞成怒,不過蜜拉發現這個男人的忍耐功夫見長,一點也沒有動怒的樣子,反而低聲一笑,“對,西黎很漂亮,很有氣質,我的确不配做他的父親,但是你也不能否認,他的身體裏流的是我的血。”

蜜拉咬了咬牙,沒有吭聲,因為這個是事實,而且該死的還無法改變。

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威辛格看着蜜拉帶着火焰的眼睛,慢慢地說:“我知道你不再需要我……”

“廢話!”蜜拉一掌拍下那只手。

“別激動,蜜拉。”威辛格識相地沒有再搭上去,只是用更低沉的聲音說,“你知道的,西黎不能一輩子頂着莫爾法的姓氏,他需要回歸瑞德安,否則私生子的名頭會一直跟随他。”

蜜拉的身體一僵,紅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威辛格,“你還有臉說,這究竟是誰的錯!”

“對,是我的錯,但是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你也不希望未來的教皇出生是個污點吧?”

蜜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這是她最煩惱的事情,也是一直不跟路法沙結婚的最直接原因,為了西黎,她什麽都可以妥協。

女人的心總是容易柔軟的,特別是這個女人還是一個母親。威辛格再接再厲,“你知道的,憑借瑞德安的身份,我并不需要他做什麽,他依舊是自由的,只需要冠上瑞德安的姓氏就可以了。”

說到這裏,威辛格的意圖已經非常明白了,他說的雖然沒錯,以菲涅爾的資質和實力根本不需要西黎多費什麽心思就可以參加聖子的最終選拔,然而真的只是這樣嗎?

蜜拉突然輕聲笑起來,看着威辛格的眼睛裏滿是冷冷的嘲諷,“一個姓氏對西黎來說的确不算什麽,可是對你來說卻直接關系到瑞德安家主的椅子能不能坐上去。”

威辛格沒有反駁,“各取所需罷了。”

蜜拉最後看了他一眼,什麽話都沒再說,掉頭就走。威辛格跟在她的後面,不遠不近的距離,直到他看到路法沙站在宮門口盯着他,帶着灼灼的目光。

威辛格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就停下了腳步,原本到嘴邊的那句“你好好考慮”也沒有再說出來,反而自嘲地一笑,當初屬于自己的美麗轉眼綻放在他人的懷抱中,而且還是自己推過去的。

命運真他媽的不是東西!

如果說西黎的晚宴是枯燥無味充滿了虛僞,而秦沐現在則身處無望中的悲哀。

幽暗的森林在風吹中沙沙作響,不知什麽時候用魔法支持的燈火黯淡了下去,彼此看不清面容,秦沐也無法探知伯希爾的臉色和表情。

等待了良久,沉默了許久,終于秦沐悶悶地說:“我以為您早就知道了,畢竟在惡魔中這不是秘密。”

在他還弱小的時候,那寬闊的肩膀為他遮擋了多少風雨,任何的非難、閑言碎語都在那把大劍之下化為烏有,秦沐突然間想哭,他一點也不想失去這位護短到人神共憤的父親。

沉默堅毅的男人轉過頭來看着他,低沉地說:“沒錯。”

哈?醞釀着淚水,準備采取眼淚攻勢的秦沐還沒紅眼睛就擡起頭來,張着嘴巴望着伯希爾的臉,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麽到現在才把問題攤開來?

秦沐那副傻樣,伯希爾看得太多,而這次他只是挑挑眉毛,沒有進行人身攻擊,秦沐一陣別捏外加委屈。

“坐下來,我們好好談談。”伯希爾席地而坐,一只手放在屈起的膝蓋上,另一只手成災落葉覆蓋的地上,然後示意着秦沐,後者沒有任何遲疑,呈現雙腿交叉坐姿,目光定定地看着伯希爾,一副聆聽教誨的樣子。

“其實在你被我找回來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了,真正确定你不是威爾是在訓練的第一天中午。”

“那麽早?”秦沐吃了一驚,不過在伯希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之後閉上了嘴巴,讪笑着示意你繼續。

伯希爾繼續說:“你跟威爾的性格南轅北轍,對惡魔的世界完全不了解,甚至都不知道這個大陸最基本的游戲規則,當然或許失憶了什麽都忘記,可是一個人,字跡是不會變的。那天你累得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時候,我翻閱了你的筆記,上面有太多我看不懂的東西,而且我不認為這個世界上還有誰看得懂。”

秦沐嘆息,“那是我家鄉的語言。”

伯希爾點點頭,“魔王陛下活了上萬年,甚至更久,多少時代更疊,多少傑出的人物出現隕落,可他都沒有給予任何的關注,甚至是興趣,因為能跟陛下相提并論的除了神王沒有其他,惡魔在他的眼中也不過是蝼蟻一樣的存在。而你是……不同的。”

其實沒有什麽不同,無非是新鮮,或者說沒有那種這個世界上對魔王深入骨髓的恐懼,成了敲門磚,打開了魔王空白的情感地帶。

“那為什麽不揭穿呢?驕傲如您,不會願意讓陌生人占據威爾的地位和身份吧?”

秦沐一般苦澀地在心底泛濫着,一邊假裝若無其事地說,卻沒想到引來了一聲伯希爾的深沉的笑聲,“我不确定你究竟是誰,莉亞将你看成了真正的威爾,魔王陛下對你另眼相看,明裏暗裏給我施壓……最重要的是,你跟我真的很像,不管是你這張臉,還是性格,我都覺得是創世神的補償,我不在乎了,既然你的血液能融入阿南嘉,你能将阿南嘉帶入另一個輝煌,你将黑石城堡當成了歸屬,那麽我也願意給你撐起一片天空,威爾不威爾,已經不是那麽重要,只要你還是我的兒子,還叫我一聲‘老爹’,似朋友似父子這種感情很不錯,天地潇灑任我行,回頭還有人送終這就夠了。”

一只大手伸過來覆在秦沐的腦袋上,從手心傳來的溫度讓秦沐從心底開始溫暖,秦沐的眼角還帶着那麽一點晶瑩,可是那是眼睛卻閃爍着歡喜的光芒,微微一笑,彎了眉眼,依舊是那個沒心沒肺的秦大少爺。

秦沐将那只大手握到手裏,挪動着身體,湊到伯希爾的身邊,歪過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将自己的手鑽進伯希爾的手心,汲取那股溫暖。

“爸爸,其實我都已經分不清楚我是不是威爾了,真的,他能做的事情我都能做,他沒有完成的我替他完成,阿南嘉族長肩負的使命我一定不讓您失望,不管是您還是媽媽,你們呆的地方都是我的家,其他的地方我都沒有歸屬感。”

“臭小子……”伯希爾擡起另一只手捏住秦沐的臉,突然間獰笑道:“老子把醜話放在這裏,以後你要是做出對不起阿南嘉的事情別怪我清理門戶!”

這話雖然不中聽,但是秦沐卻心裏甜滋滋的,畢竟這個樣子才是伯希爾.阿南嘉,不過有一個問題出來了,“那要是跟大魔王有沖突呢?”

伯希爾聽此幽幽地轉過臉,捏着秦沐臉蛋的手突然加大力量,“廢話,自然以陛下為先!”

“哇!老爹,你真下得了手啊!”秦沐痛得眼淚都要飙出來了,立刻從地上竄起來,怒瞪着某個為老不尊的惡魔。

“行了,老子從來不懂得傷感為何物,沒想到幾天走酸不拉幾的文藝調調,切,受不了。”伯希爾也站了起來,撣撣身上的灰塵,冷聲道,“跟你說重要的,四大惡魔家族中,傅葉利和茨萊尼大概是沒指望了,拉布拉斯那個牆頭草比較難說,不過你放心,只要老子在,怎麽樣都要把那家夥綁在我們的船上!”

一說起這件事情來,秦沐好不容易輕松的心情又沉重了,“爸爸,我是魔王的契約者和伴侶,即使不是正統的惡魔,至少是阿南嘉的族長吧?他們既然不想背叛大魔王,為什麽不聽我的?”

“毀滅鐮刀,懂嗎?”

“恩?”

“親疏有別,陛下的鐮刀陪伴陛下多少年了,你又什麽時候開始的?況且身為光明教會的教皇,你以為有多少惡魔心裏平衡,真正服氣的?在他們的眼裏,要不是你是陛下的伴侶,阿南嘉家族之首,早就像西黎一樣視為背叛者了。”

“幹嘛要分得那麽清楚……”

“呵呵,黑暗就是黑暗,光明就是光明,豈是你一個人就可以融合的?黑暗一族厭惡人類怎麽會改變?那些身處邊緣的生物又怎麽辦?血族能不吸人血嗎?”

“呃……”秦沐撓撓頭,不清楚。

伯希爾自然也沒有指望他能明白,“這次來是要告訴你,黑暗世界已經不像一千年前那場浩劫一樣太平,封印鐮刀的時候小心一點,那時候應該會有大量的黑暗生物搶奪鐮刀。”

“我知道了。”

“還有,雖然現在還沒确定,不過一些蠢貨已經受到了蠱惑,你最好趁早做打算,早點選定下任繼承人。”

伯希爾雖然随口而說,但是秦沐卻驚訝地張大嘴巴,“老爹,你還活着,我也不會早死,為什麽要選定繼承人?”

“馬上就要到新一輪的四大家族排名,你……應該會被排除在外,阿南嘉必須有一個站出來。”

“不是還有你嘛……”

秦沐話還沒說完,伯希爾已經搖頭了,“我已經将族長的位置交給你,也同樣失去資格,家族排名以族長的實力為準。過兩天,我挑些合格的過來讓你看看,覺得合适先訂下,把那些還沒見創世神的老東西嘴堵住。”

“好,您看着辦就是了,我沒意見。”秦沐點頭,突然想到什麽,他問,“老爹,家族排名之後,若是失敗了會有什麽變化?”

伯希爾一頓,看着秦沐幽幽地說:“軍權,就不會再屬于阿南嘉,即使我還是惡魔軍團的統帥,但是直接調動軍隊的權力沒有了,呵呵,老子當上族長之後,這個權力就沒有變更過,如果沒有了,會很嚴重。”

任何的歷史告訴秦沐,槍杆子裏出政治,沒有軍權什麽都沒有!突然間,秦沐覺得壓力很大。

作者有話要說:看吧,遙遙是親媽,不虐的哦~~

恩,定制大概明天開,呃,封面是魔王和沐沐,不知道大家接不接受黑白的?(話說人設好貴的說)

☆、西黎的預測

如果說秦沐是因為對魔王的愛情和愧疚才會肩負起這次鐮刀的黑暗潮襲,那麽伯希爾便是作為大惡魔那深入骨髓的使命感讓他為此奔波。

他看着秦沐的身影消失在閃耀的魔法陣中之後,那不甚在意的神色立刻沉重了下來,與周圍的暗色融于一體。

秦沐是不會理解黑暗四大公爵彼此之間若有似無的牽絆,特別是伯希爾已經跟其他三個共事了近兩千之久,早已經對彼此的性格了如指掌,形成了難以言說的默契。

所以這次重生回來的傅葉利和茨萊尼恐怕早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兩個了……

當秦沐回到教廷的時候,艾米德爾正雙腳交叉坐在他寝殿的那張大床上,張着小嘴巴眯着眼睛幸福地享受西黎的喂食,而西黎已經換下了那身華麗的光明禮服,披着長發,穿着睡袍頗有興致地捏着可愛動物小餅幹投進艾米德爾的嘴巴裏。

嘎嘣嘎嘣,這兩只家夥不要玩得太歡哦!

秦沐背負着沉重回來,見到如此溫馨的畫面心裏就有些小不平衡,說來說去就是為了這個家夥,他瞪了西黎一眼,小心眼地伸出爪子一把将即将掉進艾米德爾嘴巴裏的餅幹抓住,然後塞進了自己的嘴巴,滿口的奶香和草莓醬的甜蜜,突然間讓他感覺好餓。

西黎不知道秦沐內心的怨怼,嘴邊噙着淡淡的微笑,柔柔地說:“老師,您總算回來了。”而且在艾米德爾眼淚汪汪下,将精致的餅幹小袋子遞給秦沐,起身倒了一杯茶,然後吩咐随侍祭司準備夜宵。

一連串的動作,特別貼心溫柔,秦沐将艾米德爾的餅幹袋打開,将所有的餅幹一股腦兒倒進嘴巴裏,心情頓時舒暢了,一屁股坐在柔軟的床上,揉了揉艾米德爾的腦袋問,“今晚的宴會怎麽樣,以後要不要繼續?”

轉回來的西黎立刻搖了搖頭,“太煩,太吵。”頓了頓,他又猶豫地說,“老師,聖子聖女的挑選能不能讓別人來?”

哈?秦沐手上一停,蹬掉靴子爬上了床,摸着下巴開始回憶,最後他看着西黎認真的眼睛認真地說:“我不記得我有将這個任務交給你。”

西黎驚訝,然後又聽到秦沐嘟囔着說,“我都忘了還有這種事情,哦,對了,兩年之後要用他們啓動光明回歸的淨化儀式……”擡起腦袋給西黎一個燦爛的微笑,“你看着辦吧,看誰順眼就誰好了,實在沒興趣讓手底下那些選上來,點個頭就行。”

西黎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這樣會不會太随意了?”有種不負責任的感覺。

不過秦沐卻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說:“切,那什麽光明回歸儀式你以為真靠那十六個小鬼頭?還不是到時候老子親自釋放光明之力,他們的力量根本忽略不計吶,就當擺設用的,你上都沒關系。”

“……”西黎突然間覺得今晚宴會上那些明裏暗裏跟他套關系的貴族們,真心是個笑話,不知道聽到教皇如此随便的口氣,會不會吐血三升?

艾米德爾沒了餅幹,夜深人靜這裏又是孤男寡男,他撇撇嘴準備将自個兒撤離,電燈泡什麽的他傷不起,還不如去後院廚房偷點心去。

可是正當他打算扇着翅膀飛出去時,卻讓秦沐一把拎住小短腿揪到了眼前,艾米德爾不滿地嚷嚷道:“幹嘛呢,沐沐?”

這時西黎正從随侍祭司手中捧過食物,将盤子擱在秦沐床邊的櫃臺上,秦沐順手拿了塊小面包塞進艾米德爾的嘴裏,“你先別走,我有話要問你。”

說這個話的時候,秦沐看了西黎一眼,示意這位可以去睡了。

西黎穿着睡衣,跟艾米德爾玩到現在等秦沐回來,可不只是為了見一面說幾句話就夠了,看到秦沐的眼神示意,他微笑着直接忽略,反而在大床的對面坐了下來,一副想要聆聽教誨的樣子。

“沐沐要問什麽?”艾米德爾雙手抓着面包,含糊地問。

秦沐反射性地看西黎,只見後者灼灼的目光中帶着一絲委屈,他抽了抽嘴角突然間狠不下心來将他趕出去,只能咂咂嘴巴,心想算了。

“你對大魔王的那把鐮刀究竟了解多少,附身在惡魔身上幾率大不大?”

其實這話問神王或者黑暗大祭司更好一點,不過秦沐懶得在瞬移回去,逮住艾米德爾也是一樣的。

艾米德爾聽到這個,習慣性地看了一眼西黎,後者眨眨眼睛露出無辜迷惑的表情,而且還朝他笑了笑。

“不大吧,惡魔的意志比人類強太多,鐮刀想要附身不容易,可是……惡魔是最接近黑暗的種族,應該是他最喜歡的宿體。”

“最喜歡的呀?”秦沐摸了摸下巴,突然說,“如果是剛重生回來的呢?靈魂應該還不穩定吧,不對,應該是強行從沉睡中醒過來。”

“哦,那就特別容易了,沐沐,你指的是……”在秦沐瞪視下,艾米德爾偷偷瞄了一眼西黎閉上了嘴巴。

可是西黎卻悠悠地說:“我記得,黑暗傅葉利公爵和茨萊尼公爵剛重生回來的吧,是嗎,老師?”說完還調皮地看了秦沐一眼。

“……對,等等,你怎麽知道的?”秦沐跟艾米德爾驚訝地看着西黎,後者聳了聳肩,随口說,“還記得那個晚上嗎,拉布拉斯公爵找過我。”

“……”果然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吶,老爹,你确定将那位綁在我們船上不會自己翻掉?秦沐腹诽地撇撇嘴。

“老師,剛才你去見了伯希爾吧?”

“你又知道了?”秦沐斜斜睨了西黎一眼。

“猜的。”西黎微笑,還帶着一份小小的腼腆,“每次您見了黑暗一族心情總是不太好,可若是其他惡魔您不會親自出去見他們,所以只有伯希爾了。”

這都觀察入微了,秦沐不得不承認心小甜蜜的同時還有小得意,當然也有那份被看穿的尴尬。

“古書上有記載,魔王和神王的武器屬于神器,傳聞神器具有自己的意志和想法,普通人無法駕馭,那麽是那柄鐮刀中的……逃出來了,很有可能附身在那兩位公爵身上?”

西黎猜想着,沒有看秦沐的目光,而是一直盯着艾米德爾,這個小東西驚訝地張着嘴巴還含着半塊面包,最後還點了點頭,西黎臉上的笑容立刻加深了。

秦沐頭疼地發現,他即使想盡辦法将西黎跟這次黑暗潮襲隔離開,這個死小子都能慢慢地從別人的只字片語中一點點發掘。

好吧,好吧,秦沐沒辦法了,在西黎期待的目光下,他把即将舉行的家族排名和軍權轉移後果說了一遍,當然關于魔王的事情一個字都沒提。

西黎低下頭,思索了片刻,然後再擡起頭看着秦沐慢慢地說:“現在是二比一,只要拉布拉斯公爵倒向那邊,阿南嘉就沒有任何的勝算,如果我是那兩位公爵……”

秦沐看着西黎的嘴唇期待接下去的內容,艾米德爾拍掉手上的面包屑,瞪着大眼睛也看着西黎。

“如果我是他們的話,與其費盡心思将拉布拉斯公爵拉攏過來,還不如……”西黎低下頭,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還不如另外支持一個拉布拉斯公爵,只要現在的這任出了意外……衆人只知道阿南嘉和拉布拉斯恩怨已久,伯希爾的實力又神級了……”

可還不等西黎說完,艾米德爾一聲驚呼,“沐沐!”

西黎擡起頭,發現秦沐突然站了起來,臉色異常的難看,他立刻閉上了嘴巴,心裏有些忐忑不安,雖然只是假設,但西黎并不希望秦沐覺得自己太過心機。

不過此刻的秦沐并沒有意識到西黎的擔心,他滿腦子都是自家老爹,以他對伯希爾的了解和那個男人太強的責任心,不難猜測在他離開之後會去什麽地方。

秦沐想到這裏,他就立刻套上皮靴急匆匆地往外走去,卻不想西黎擋在他的面前。

“老師,我想跟你一起去。”

“別胡鬧,明天有一堆的人要見你,今晚還沒折騰夠?”

“不是,與其見那些虛僞的人,我寧願跟您一起去黑暗城堡,就當讓我去見識一下吧!”西黎倔強地沒有讓開,他不想再被秦沐一個人留下來,他想追上秦沐的步伐一起面對,最重要的是他有感覺今晚注定會讓他知道一些秘密。

“不行,你才多少實力,到時候拖我的後退難道還要分心照顧你?”秦沐沉下臉色,銳利的目光直射西黎的眼睛,只看到後者咬着牙撇開視線,然後瞬間繞過西黎,一個閃身消失了。

西黎捏着拳頭目光定定地看着秦沐消失的地方,突然身後一扯将想要偷偷溜走的艾米德爾拉到面前,冷聲道:“把我送過去,艾米。”

艾米德爾死命搖頭,西黎直接拎到唇邊對着他的耳朵輕輕地說:“等我回歸的時候,你還想呆在他的身邊嗎……”

那扇動的翅膀頓時僵硬了,艾米德爾不知為什麽感覺西黎的眼睛藍的發黑。

如果說這個世界誰最了解你?伯希爾肯定輕佻地勾起嘴角的弧度,眉毛一揚,嗤笑一聲,眼神往旁邊微微一斜,仿佛不屑地指指那位龇牙咧嘴的火焰公爵,拉布拉斯。

所謂冤家不對頭,對頭就是對手,雖然伯希爾向來不将拉布拉斯看做對手,但是生活比較無趣,找個人吵吵嘴其實是情趣,當然兩個大惡魔絕對不會承認的。

所以當傅葉利和茨萊尼出事之後,他唯一擔心的只有自家臭小子。

拉布拉斯?抱歉,伯希爾從來沒考慮過,神級的實力天下無敵太寂寞了不是?敢跟他對着幹,直接動手揍到點頭為止就好了。

就如秦沐預料的一樣,伯希爾離開肯迪亞之後直接前往南方,在赫加比公國的火焰城堡,深夜騷擾拉布拉斯公爵。

兒子是光明教皇,伯希爾進入聖殿雖然大搖大擺,那也只是在知道他的人面前。可是火焰城堡不一樣,即使拉布拉斯公爵将“阿南嘉與史萊姆不得進入”的牌子挂在大門上,伯希爾照樣喝着城堡大管家泡的茶對着暴發戶一樣的擺設一臉嫌棄。

所以不要懷疑,北方的阿南嘉公爵不會出現在南方這條大陸常識是絕對錯誤的。

今晚的拉布拉斯公爵,色迷迷地将新收進房內的美貌侍妾剝了個精光,摸着光滑細膩的肌膚,吮吸着香甜的紅唇,耳邊不斷傳來嬌媚的呻.吟聲,無比陶醉的拉布拉斯公爵揉捏着那雪白柔嫩的胸脯正打算進洞入巷,享受床底美妙的時候……那緊緊關閉的門口傳來急切的敲門聲,聽到大管家帶着那無奈的平板聲音:“公爵大人,阿南嘉大人拜訪,請您立刻過去。”

拉布拉斯手上一僵,身體一硬,下面勃.起小弟弟還卡在入口,正等着勇猛激烈地進入,女人的嬌吟聲仿佛在催促,然而那敲門聲卻一點也沒有停的打算。

怎麽那麽沒眼色吶,混蛋!

“讓他等着!”拉布拉斯朝門口怒吼一聲,漲紅着臉打算明天将這個變蠢的管家踢掉。

話音剛落,那敲門聲不見了,女人一直等不到,火熱難耐之下,藕臂如蛇般纏繞上拉布拉斯脖子,“讨厭,大人快點兒……”湊上香唇,激烈的熱吻和喘息響徹房間內。

但是拉布拉斯總覺得心裏不安,他分開女人大腿,掐着那水蛇腰醞釀着再來一次……

“砰——”上鎖的大門應聲而開,緊接着便是一個輕佻的口哨聲,然後那無比讨厭的聲音出現了……

“喲——拉布拉斯,我來得可真是時候,啧啧,一把年紀了悠着點,精盡人亡說得就是你哪!”伯希爾将踹門的腳收了回來,倚在門口戲谑的看着床上兩具雪白的身體,後面的大管家驚懼在一邊雕像。

“伯、希、爾、阿、南、嘉!”拉布拉斯陰沉着臉,從牙縫裏擠出這個混蛋的名字。

“呵呵,你繼續啊,別管我。”伯希爾慢悠悠地晃進房間內,視線瞥了一眼床上,那漂亮的女性惡魔也不害羞地給了他一個媚眼,伯希爾一挑眉,吹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