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3)
算計得再好,總是會有纰漏,鐮刀和帕黎安斯呆的太久,潛移默化中總是将思維局限在這裏,而聽命于毀滅鐮刀的七宗使魔更是如此,他們忘了,光明教會的頭頂還有一個看起來不怎麽靠譜的神王,雖然這位常常跳進陷阱被魔王囚禁,或者自我放逐在魔物迷亂之地,可是不得不承認神王依舊是連魔王都必須承認的對手。
午夜的确是鐮刀封印的最佳時刻,然而這一定律只是對那些實力不夠,只能尋找契機的光明教會,甚至是無法使用創神之力的秦沐,可是這絕對不包括集天地之光的神王。
魔總是被神所封印,存在于吟游詩人的歌詞之中,存在于聖傳典籍之中,更在現實之中。
當黃昏的夕陽展現出最後的璀璨,可是在那燦爛的一瞬間,天際仿佛被一口吞噬了光芒,剎那間黑暗降臨,只有那遠處的山谷中亮如白晝,一道光柱直射入天際,不斷震顫而出的神聖氣息讓大陸上所有的生靈停止了手上的活動。
這個感覺……除了神王沒有其他!
秦沐清晰地看到那跟莎蒂娜決鬥依舊無比輕松的傅葉利公爵,他傲慢的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周身的氣息甚至一頓,若不是動作快,怕是已經挨了莎蒂娜一鞭。
拉布拉斯公爵的實力雖然跟伯希爾差了一截,可是好歹是黑暗世界四公爵之一,即使在之前被抽幹了魔力,已經恢複了七八成也能跟這個附身在茨萊尼公爵身上,還無法完美控制的鐮刀拼個平手,可是當遠處的光明震顫傳過來之後,他嚴峻的臉上開心地眯起小眼睛。
地獄火焰幻化成一條條劇烈燃燒的火龍,翻滾着黑暗之力纏繞向那抑制不住憤怒的茨萊尼公爵,在抓住的那一瞬間,一朵巨大無比的火焰花層層盛開來,花瓣的最外圍如處子之血般鮮豔,而最裏面卻是黑洞般的濃黑帶着點點暗紅——拉布拉斯的絕技,空間的扭曲凝滞,阻塞目标的行動,以絕對高熱的溫度溶化一切,拖進地獄。
他要讓“他”下地獄!
周圍一片嘩然。
莎蒂娜的實力畢竟跟這些公爵級別的相差太多,傅葉利公爵一把甩開她,閃電從雲層劈落下來,切割開茨萊尼公爵身上的火龍,撕裂了膠着的空間。
伯希爾噌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手上已經握住了黑色大劍,隐晦不明的臉上似乎正矛盾着要不要破壞規則幫拉布拉斯一把徹底将該死的鐮刀毀滅。
然而突然一只手伸過來握住他大劍的手柄,伯希爾擡眼,看到的是秦沐。
“老爹,看清楚,那是鐮刀的意志,你能殺死的只有茨萊尼公爵。”聞此一怔,伯希爾松開了手,大劍消失于他的掌心。
而此時,茨萊尼公爵已經在傅葉利公爵的幫助下脫困了,茨萊尼臉上已經失去了虛僞的笑容,如同毒蛇一般怨毒地盯着秦沐,“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把它封印嗎?真是可笑,那裏可是星辰之谷,黑暗魔力地初始之地!”
仿佛應召他的話一般,即神聖氣息之後,一股浩瀚的黑暗之力澎湃而出,甚至其中夾雜着令所有迷瀾大陸生靈震顫的創世神力,天地在這個力量之下震動着,臣服着。
顯然,神王已經徹底解開了魔王初始之地的入口,釋放出裏面埋藏千萬年的力量。
“哈哈——”茨萊尼在所有惡魔跪地的時候站起來,發出一聲狂笑,“我的本尊,回到我的身邊,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呼嘯的狂風帶着冰雪的刺骨,昏暗的天空,震動的大地,在茨萊尼的身後形成蕭瑟的背景。
“他在召喚鐮刀!伯希爾!威爾!”拉布拉斯驀地回頭,大聲地喊道,帶着無盡的慌張。
傅葉利公爵出現在茨萊尼公爵的面前,傲慢的臉上出現罕見的笑容,輕蔑,“星辰之谷既是魔王的初始之地,當然也是毀滅的誕生之所,神王根本無法駕馭。”
他的身邊出現了六個彩色的朦胧身影,即使并非本體,可是七宗使魔集體的力量所化依舊形成堅固的保護層,顯然為鐮刀的召喚汲取時間。
“兒子……”伯希爾的劍橫在秦沐和莉亞的面前,那偉岸剛毅的背影讓秦沐想起了一千年前伯希爾突破神級的畫面,那樣的決然而無所畏懼。
“父親,我們不會輸的,鐮刀我一定要封印!”秦沐在伯希爾的身後堅定地說,他的目光回轉到沉默至今的西黎身上,眼神一淩,緊咬着唇,西黎是希望的開始也是絕望的結束。
帕黎安斯,他已經等不及西黎的長大了……
斯卡爾的身邊圍繞着已經變成大水蟒的艾米德爾,此刻他們被沖破封印不斷而出的混沌黑暗沖煞着,即使是面對那股令他也感到震撼的創神之力,他也依舊堅定地站在原地,沒有元鱗的艾米德爾将身體盤旋起來,以身上厚厚的堅硬鱗片阻擋着恐怖的黑暗之力襲擊。
仿佛感應到自己的危機,斯卡爾手上的鐮刀正努力地想要脫離他的手掌,隐隐的紫色紋路布滿了鐮刀的刀身。
神王悲憫的臉朝着北方泛起一絲冷笑,即使秦沐不知道該死的意志能夠召喚本體,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将越發難以掌握的鐮刀用力地丢進入口,插.入祭祀臺上,斯卡爾一把抓住艾米德爾的尾巴,然後縱身跳入缺口,再次封住了出口。
雖然這裏滿是讨厭的黑暗氣息,可是他無所畏懼。只是,這根本不夠,接下來的一切就看這裏真正的主人……帕黎安斯……
“哎呀呀,再不阻止,我們可就贏了。”從黑暗大神殿的陰影中傳來一聲戲谑,接着是一個嘆息,“雖然真不想離開吶……”
一道黃色的光芒如絮般從那陰影裏飄移而上,消失在穹頂之上。
“你會如願的。”沉默許久,黑暗大祭司說。
茨萊尼的召喚越來越強大,插在祭祀臺上的鐮刀在神王的壓制下不住抖動着,形勢仿佛成為了神王和鐮刀意志的拉鋸戰。
然而此刻所有的惡魔仿佛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人。
在所有的惡魔面對這股力量無法支撐而跪在地上的時候,西黎站立的城堡的天臺上,平靜卻極其深幽的目光定定地望着那不斷湧現黑暗力量的方向。
秦沐感覺到西黎的氣息漸漸地發生變化,呼嘯的狂風到達西黎的周圍變得溫和,飄揚的冰雪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繞開了他的身邊,西黎的一切都微妙地改變着。
那暗金飄揚的長發隐隐跟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一切的一切,那氣息讓秦沐越來越熟悉。
西黎從感受到黑石城堡中彌漫的黑暗氣息開始,就覺的體內仿佛有什麽在掙紮,當最後的雙對雙家族排名争奪戰的時候,那種感覺更為強烈。他沒有想過去抑制,他甚至不需要回頭就可以感覺到秦沐的目光,灼熱,更為确切的是渴望,渴望誰,還能有誰?
魔王,他想知道為什麽能讓他的老師如此的迷戀!
他在心中呼喚着:我想感覺你,讓我知道你……告訴我,答案……你究竟是……怎麽樣的……
來自初始之地,如浪潮一般席卷而來的黑暗之力,每一個元素,每一個力量都帶着點點滴滴的記憶碎片,不斷沖擊着西黎的靈魂,龐大的信息仿佛要将他淹沒,窒息,一股疲倦感襲來,他知道魔王的靈魂正在掙紮,和那些記憶産生共鳴。
西黎努力地看着感受着,那一幅幅只在夢中閃爍的畫面,清晰無比。那些冰冷孤獨,肆意血腥,唯我獨尊,只有在跟神王決鬥的時候才是暢快的,他能感覺到,魔王在這漫長歲月中虛無空洞的孤寂,甚至冷眼看着這個無趣的世界趨向崩潰……可是,突然他的夢境之中闖入了一個少年,抓住了他的目光,灰色的畫面頓時變得色彩豐富起來,西黎覺得自己的心在歡快地跳着,之後的那些畫面都圍繞着這個來自異世的少年展示,他感覺到那份新鮮的樂趣,那種目光不由自主的跟随移動,那種對未知情感的迷茫和恐懼,屬于魔王的慌亂,掙紮,掙脫不能,彷徨之中無法控制的急切,最終那些無形卻密密麻麻的羁絆将他們聯系在一起,然後就在最後……到了現在……
驀地,西黎睜開了眼睛,黑色取代了深藍,一縷縷紫色的流光在黑色的雙眸中顯現,也順着黑色的長發流淌,他舉起手,手指微動,順着心中浮現的咒語念動着,然後再緩緩地閉上眼睛。
鐮刀的召喚,斯卡爾抑制不住激動地震顫,就連艾米德爾都将自身的力量傳遞給斯卡爾,可是鐮刀意志與本體的牽連怎麽可能光靠這些就能斬斷,這個地方容不下光明,都在排斥他!
然而突然,那一直排斥甚至攻擊他的黑暗力量轉變了方向,黑暗元素仿佛聽到了他們主人的召喚,化成一條條冰冷幽暗的鎖鏈,将蠢蠢欲脫離的鐮刀牢牢束縛在祭祀臺上。
“斯卡爾……”艾米德爾吃驚地看着這個變化,他知道這個初始之地終于迎來了黑暗的主人,那麽……
“我們快離開,入口要封閉了。”斯卡爾再一次抓住艾米德爾的尾巴,轉瞬間離開了洞口。
蟒蛇的大腦袋擔憂地望着黑石城堡的方向,“帕黎安斯覺醒了嗎?”
“不知道,這會兒看秦沐的了吧。”
初始之地的再一次封印,徹底将鐮刀和他的意志切斷了聯系。茨萊尼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的難看,他死死地瞪視着西黎,臉上的猙獰仿佛要将他吃了……可是突然,他笑了。
圍繞在他身邊的六道彩色殘影消失了,然而那怒吼的的狂風,刺骨的冰雪依舊沒有改變。
顯然西黎已經控制不住他的靈魂,身量拔高,青澀的少年身影走向成熟,這個征兆,魔王要覺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還是沒把這卷寫完。
算了,遙遙去寫作業了,再不寫沒得交了。後天考試,還一點也沒有看,保佑我吧!
☆、絕處逢生
“兒子,你是不是玩過火,陛下要是真的覺醒就完了。”
以虛弱的靈魂回歸,伯希爾清楚地記得黑暗大祭司的忠告,絕對無法跟鐮刀的意志相抗衡,那麽所做的一切都成了虛無。
“不是還沒有嗎?”秦沐低聲地說,又仿佛說給自己聽的,緊握法杖的手洩露出他的緊張,目光一動不動地緊盯着西黎,不,又不僅僅是他。
控制住……他在心中吶喊。
然而等候在一旁的茨萊尼很安靜,安靜地過分詭異,那張笑臉是期待和對魔王那具身體的垂涎,目光貪婪壓抑着興奮。
大片大片的記憶已經不僅僅只是讓西黎單純地感受和觀賞了,它們已經抛棄的那種溫和的影響方式,而是野蠻地想要融入他,粗魯地進入他的靈魂,一段段地填補空白,直到讓沉睡修複的王者徹底蘇醒過來。
“唔……啊……”頭疼欲裂仿佛要爆炸一般,腦海中十四年的記憶被分奔離析成碎塊,那些瀚海的屬于魔王的記憶狡猾地沖進裂縫中,似乎要将他屬于西黎.莫爾法的身份完全粉碎。
“不要……”西黎努力地抓緊那些屬于他的珍貴記憶,他還不想成為魔王的一個渺小的片段。
天地間的黑暗元素開始焦躁而不安,翻騰着仿佛沒有目的,一股股紊亂的黑暗之力以西黎為中心蕩漾開來,無端令人擔心。
恐怖的魔王氣息越來越強大,神秘最純粹的黑暗,是所有惡魔心中最熱切的向往,不少被魔王威壓壓得喘過氣來的惡魔,他們即使臉色蒼白可是那雙眼之中的火熱卻依舊灼燙的吓人。
“來吧,各位,獻上珍貴的祭品,來召喚我們的陛下,讓他徹底從沉睡中醒過來。”茨萊尼蠱惑的聲音仿佛在每個惡魔的耳邊飄蕩,絲絲鑽入靈魂深處,潛意識中依照着他的指令擡起了手,範冷的手指對準了自己的心髒。
“都他媽的給老子住手!”伯希爾憤怒的一吼,每個阿南嘉肩上的六角雪花在黑暗中折射銀亮的光芒,瞬間使那些被蠱惑的惡魔清醒過來,茫然地看着自己指甲上的鮮紅血色。
同樣的拉布拉斯公爵也通過家族契約以家主的名義阻止了自家惡魔們的自殘行為。然而,其餘兩族卻無法幸免無難。
所謂的祭品就是因自身力量不足卻強行驅動法則的代價,祭品越是高級,成功的概率越大。而純種甚至純黑惡魔的鮮血就是稀有的祭品,更何況是他們的靈魂。
傅葉利及茨萊尼家族的惡魔嘴角帶着滿足的微笑,修長潔白的手指卻毫不留情地刺入自己的心髒,念動的古老咒語之下,鮮紅的血液從心髒的傷口處緩緩流出來,仿佛被什麽驅使一樣凝成長長的血帶環繞在他們的周圍,而肉身漸漸化為碎片凝成粉末一點點地消散在空中,徒留下一團飄飄忽忽靈魂之火,在鮮血化成的獻祭法陣中顯得異常的詭異和不安。
“獻上如此甜美的祭品,以此召喚您的到來……我的陛下。”茨萊尼站在陣法的中央,隐在黑暗中的眼睛透露出紅色的幽光,那圍繞的血液突然沸騰起來,飄忽的靈魂火焰中響起尖銳的凄厲叫聲,仿佛在掙紮又或者怨恨。
黑色濃稠的物質從那些靈魂中升華出來,仿佛伸出了無數多觸手向捂着腦袋苦苦掙紮的西黎而去。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西黎的背後,法杖頂端充滿神聖氣息的光明晶石發出耀眼的光芒,随着法杖揮舞,一道道聖光突破黑暗在他和西黎的身邊形成一個結界,那些黑色物質一觸碰上結界變化為了烏有。
“西黎!回來,別跟他走!”此刻的孩子已經不再是十四歲的面容,那張和魔王一模一樣的臉,讓秦沐貪戀無比的同時,又強忍地割舍掉那份留戀,秦沐抓住西黎的肩膀,将心底的希望傳遞給他。
你不是希望追求我嗎……這樣放棄了讓我如何回應……
這一世是屬于你的,西黎……別讓我忘了你……
秦沐不知道遙遠的電視節目、小說動漫當中的深情呼喚有沒有用,可是這一次他是真心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回應他。帕黎安斯也好,西黎也罷,只要不覺醒,那麽一切都有希望的,在這一刻秦沐已經搞不清楚他究竟期待的是誰,或者這兩個根本就是同一個,有他就有他。
或許是感應到了,西黎的呻.吟聲漸漸弱了下來,緊閉的眼睛也微微睜開了一點,似迷茫地看着秦沐。秦沐心中一喜,可還沒來得及高興,西黎頓時又尖叫了一聲,周身彌漫的混沌黑暗之力差點将秦沐彈出去。
以高級惡魔的靈魂為祭的邪惡召喚顯然不是那麽容易中斷的,茨萊尼無聲地笑了開來,連同守候在一邊的傅葉利也揚起了嘴角,輕蔑的眼神讓伯希爾和拉布拉斯一陣不爽,可是阻止自己的族人加入到獻祭大軍中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在這個無望的時候,在那越發熟悉的氣息纏繞在周圍的時候,秦沐突然産生了一種極為荒謬的想法……或許從前開始他跟帕黎安斯之間便沒有未來。
一千年的等候,十四年的隐忍,現在的絕望,命運的軌跡讓他茫然無措。
目光依稀落在那些跟他接觸極深的惡魔和人,來自地球的他不只是救世主,更多的是個變數。讓他代替了威爾的那刻起,冥冥之中他們的命運之線被他打亂了次序,說不上為什麽,此刻這種感覺越發的清晰。
如果他乖乖地回地球就不會出現本該用一萬年才能轉生的魔王,被他用一千年的時間填湖就轉世,更不會出現被鐮刀取代的下場……
人類向來喜歡在最絕望的時候選擇怨恨,不是怨恨他人就是怨恨自己。
突然,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秦沐不顧那越發混亂淩厲的黑暗力量,雙手扶住西黎或是帕黎安斯的肩膀,眼神中帶着堅定和決然,環住脖子吻住那張被緊咬出血絲的唇。
這是他渴望已久的親吻,他想要的擁抱,在最後不想留下遺憾。
濕熱的呼吸,微涼的唇瓣,顫抖地緊貼着,彼此相依,又相擁,秦沐仿佛要汲取最後的熱量,極度纏綿地深入,似乎要将所有的甜澀滋味嘗遍……來不及了,不夠,依舊不夠……
紊亂的氣息下,突然腰部被狠狠地壓向面前的胸膛,一條胳膊橫在他的後腰使力着,反客為主般将他的唇舌逼入秦沐自己的口中,随即霸道地闖入,缱绻深吻無比的急促,那雙黑色的雙眸還尤帶着紫色,可是這溫柔的目光卻讓秦沐的眼角帶了濕意。
“帕黎……”
“噓……”一根手指抵住秦沐的唇,帶着淺淺的笑意,滿目的柔情,低下來親吻着秦沐的臉頰,最後溫熱的氣息噴薄在他的耳邊,一陣輕癢和心酸,“我不放棄,你也不要放棄,我們的未來還沒有到絕境。”
秦沐帶着水色的眼睛還有迷惑,可是似乎為了印證這句話,黑暗的夜色突然被滿天的神光所代替,亮如白晝刺眼地讓人紛紛擡手遮住眼睛。
“哈,鐮刀封印了,你這個逃出來的東西也該找個地方關起來!”
這聲粗犷低沉的嚣張,這樣華麗的出場方式已經不需要秦沐多想就能猜到是誰。
神王所到之處,黑暗瞬間被光明驅逐,邪惡的力量得以淨化,黑暗的子民只能躲藏,魑魅魍魉化為灰煙消散……
即将覺醒的魔王那混亂的黑暗之力馬上被神聖的光明之力所壓制,連同邪惡的獻祭儀式都化為了虛無,已經變黑飄忽的靈魂之中再一次發出令人心驚的凄厲慘叫,接着如同一縷縷黑煙消散在滿天華光之中。
“總算來了,還不算太晚。”
秦沐在看到斯卡爾的那一瞬間收起了臉上的脆弱,甚至微微揚起嘴角,眼神中閃爍着自信之光。脖子上的藍色元鱗一閃,一條巨大的水蟒現形在他的周圍,艾米德爾藍色大燈泡眼睛看見了秦沐眼角還未幹透的水澤,立刻水藍色的鱗片化為冰藍色倒豎起來,怒張着立起腦袋,猶如盯住獵物的一般,閃爍着危險憤怒的光芒。
惡魔們或許從來沒有像這個時候期望神王的到來,伯希爾和拉布拉斯互相看了一眼,紛紛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一抹輕松。話說回來,他們這一代的家主怕是迷瀾大陸歷史上最驚心動魄的一代。
前面就說過,被魔王的思維所局限的鐮刀總是下意識地将大陸上不受黑暗生物待見的神王所忽略,即使是少根筋的神王,更沒有想到從初始就存在的黑暗城堡會對神王開放,而且沒有任何的攻擊。
茨萊尼看了一眼秦沐,只有他,才會打破黑暗世界的法則擅自改動黑石城堡的結界,将死對頭放進來。
整個大陸的黑暗生物能夠不懼怕神王的除了魔王根本不存在,鐮刀即使野心再大,也無法抑制對光明的恐懼和厭惡,特別是本體被封印的情況下,跟茨萊尼的肉身還沒有完全融合,他根本不是神王的對手。
此刻,徹底失敗的他不甘心地最後瞪視了一眼秦沐他們,然後便開始尋着機會逃跑。
若是說之前的絕望是因為神王的遲遲不到來,那麽現在已經沒什麽好懼怕的秦沐就開始重新掌控節奏,他将因竭力而昏迷過去的……魔王搭在肩膀上,擡手向伯希爾示意了一下。
位于四方的黑暗城堡是迷瀾大陸最後一道守護力量,城堡屹立千萬年不倒,可不僅僅只是因為堅硬如龜殼一般的防禦力,還有圍困殲滅之能。
那無形的囚籠即使是伯希爾都不能馬上破開,鐮刀根本逃不出去。
一切在鐮刀的不甘心之下成為神王手中被聖光包圍的一團黑色的球體,裏面依稀能看到一把紫色的縮小版鐮刀,同時斯卡爾伸出了另一只手,一顆紅色的水晶石躺在他的手心。
秦沐吃驚,“這個不會是……”
“沒錯,七宗使魔之一傲慢所化的結晶,恩,就是傅葉利身上的。”
秦沐接過水晶石,冰涼的觸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很安心,他看了看歪倒在他身上的魔王或者是西黎,心中頓時充滿了信心,擡起眼,看着斯卡爾認真地說:“謝謝你。”
“咳咳……”斯卡爾嗆了一聲,臉上露出一抹尴罕見的紅暈,大概是被帕黎安斯夫夫明裏暗裏諷刺慣了,這個時候秦沐如此真誠的謝謝還有些不适應,他摸了摸後腦勺,似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擺手,“別客氣,那什麽……他要是出事了,我也倒黴。”
秦沐一笑,沒有否認。
那之後,為了将鐮刀和他的意志徹底分開來,斯卡爾在黑石城內找到自己的初始之地将這個不安分的圓球扔了進去封印,徹底封鎖了他出來興風作亂的能力。
只是鐮刀的意志只是一種虛無缥缈的物質,他雖然被封印,可依舊等到魔王覺醒的時機,只要帕黎安斯以靈魂不穩定的方式回歸,他依舊存在着機會。畢竟七宗使魔才是鐮刀真正的力量,即使傲慢之魔已經收回,可是依舊還有六個逃逸在外。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對秦沐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大魔王,自從昏迷之後就一直都沒有再醒來的跡象,不管是西黎還是帕黎安斯。着急的秦沐直接闖進黑暗大神殿,然後從那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大祭司口中得知,被太多的記憶沖煞的西黎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調整,于是秦沐将他放入艾米德爾的花苞中,在那裏滋養着。
然而這只是一個轉折,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在大陸上流傳着光明教皇是惡魔公爵,還是魔王伴侶的消息,并且伴有秦沐黑發黑暗身着阿南嘉軍裝制服的記憶水晶球。
當然這對于秦沐來說并不在意,可是不知是誰連同西黎是魔王轉生都散布了出去,證據确鑿,立刻引起了人們的恐慌。憤怒的民衆及大陸各個國家向光明教會施壓,不得已之下,或者已經沒心思經營教皇這個職業,秦沐徹底引咎辭職,卸下了職務。
可是這場流言的風暴并沒有過去,一場更大的弑魔熱潮在大陸上掀起,魔王在大陸上從來沒有什麽好名聲,而且誰都害怕魔王的覺醒帶來再一次的黑暗,于是“有志之士”紛紛揚言要在魔王覺醒之前将轉世殺死。
西黎還未從艾米德爾的花苞中出來,他的性命已經被大多數人所惦記着。
作者有話要說:當當當,這卷總算是完鳥,撒花慶祝!(^o^)/~
下一卷正式開始冒險了。
☆、曾經的朋友
夜色微涼,城門口的衛兵倚在石壁上打着盹兒,冷風一吹打了個寒噤,清醒過來眯着眼睛看着手中的懷表,琢磨着今日的工作快要結束,正打算關了城門好回去抱着婆娘睡上熱炕頭,卻不想遠處傳來馬蹄聲,聽着聲音數量還不少,納悶着,這麽個偏僻的小鎮白日裏都見不到幾個人影,怎麽晚上突然間會來那麽多人?
待他細想的時候,馬隊到了,乖乖人還真不少,而且粗粗一看,個個裝備優良,身上的等級徽章也高的吓人,至少是魔導師或劍師以上的級別,即使坐着坐騎,那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也讓他這個小小的衛兵遠遠地退後。
看他們臉上那嚴肅鄭重的表情,小衛兵倒是摸不着頭腦,這麽多強者來這個小鎮做什麽?
不過這個顯然不是一個小衛兵的腦袋能夠想明白的,老婆熱炕頭才是他的生活,他想來不會再有人來了,于是關上了城門,正打算回家,卻聽到城外一聲“等等”,聲音洪亮,帶着渾然正氣,一聽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正想着,一個魁梧的男人突然就出現在他的面前,随手丢給他一枚金幣,“小子,把城門打開,我的馬還在外面。”說完,一閃神之間又消失不見了。
“先生,你的馬不要了嗎?”小衛兵對着他消失的方向喊道。
“你先替我看着。”那人回答,聽聲音已經很遙遠了。
小衛兵摸着溫涼的金幣,美滋滋地嘀咕了一句“怪人”。
不過這種怪事自從一年前光明教皇被爆是惡魔,以及魔王轉世被發現之後就越來越多了,沒辦法,大陸混亂了麽,那些黑暗生物好像就等這一刻一樣,都出來了。而且國家和國家之間也不太平,打仗呢。
果然,魔王轉世什麽的,的确太可怕了。
小衛兵突然一陣哆嗦了,關上了城門拉住那匹白馬往自己家裏走去。
魔王來了有神王呢,惡魔來了有光明教會呢,天塌下來還有那麽多強者呢,他一個小小的衛兵,還是回去抱老婆吧!
至于那個怪異的男人卻是跟之前那幫大部隊一樣,或者就是跟着他們走的,進了一家規模還算大的酒館,這個世界想打聽什麽消息,似乎除了旅館酒館還有那些見不得人的地方就沒有其他了。
酒館老板大概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多人進他的館子,而且出手極其大方,一個個金幣都不帶銀色的,一眼看去色澤純正,丁兒當啷聲音清脆,笑得老板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
可是當他看清楚這些大方的客人之後,所有的笑容都收起來,恭敬地低下頭,麻利地讓服務生上菜上酒,生怕自己有一絲的怠慢。在這亂世之中,強者為王的規則更為鮮明。
酒館裏本身還是有些人,看見這麽多閃亮亮的強者徽章走進來,紛紛露出敬畏的眼神,有的甚至直接放下酒錢火燒屁.股似地跑出酒館,受不了裏面壓抑的氣氛。
創世神在上,這裏可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看到的強者,讓普通人壓力太大。
不過也總有人是另外,靠着窗子邊的一個金發少年擡頭好奇看了那些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嬸嬸阿姨們一眼,眨眨眼睛頗有無辜的味道,可是當他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這些所謂的強者都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強制鎮定地喝酒小聲說話,只是一絲不尋常的氣氛還是彌漫周圍,那時不時往他處瞄的視線更是讓少年幾不可見地皺起了眉。
擡手摸了摸下巴,然後轉到鼻梁處,頗有些無奈的感覺,不過當少年将炒豆子似的零食扔進嘴巴嘎嘣嘎嘣之後,那雙漂亮清秀的眉也舒展了開來,亮晶晶的眼睛溢上了笑容,彎彎的眉眼是讓人一看就很喜歡的那種,只是那一閃而逝的狡黠之光還是洩露了該少年并非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麽牲畜無害。
突然,“哐當”一聲走進來一個高大的男人,一下子将裏面越來越微妙,仿佛一觸即發的僵硬氣氛融入了一絲新鮮空氣,那連氣都被不敢大聲出的老板繃直的神經立馬洩了下來,感激地朝這個男人看了一眼。
男人乍看起來只有三四十歲左右,長得很俊朗,可是再仔細看兩鬓卻染上了點點斑白,一頭蓬松的仿佛雞窩一般的頭發也是灰白,特別是那雙眼睛,雖然帶笑可是非常犀利,仿佛一下子就能紮透人的心思,可是隐隐中卻透露着飽經風霜的滄桑感,顯然這個男人不止這個年紀,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這個男人顯然是個戰士,但是沒有穿厚重的盔甲,也沒有象征等級的徽章,只是腰的兩側別着兩把大劍,是一個雙劍戰士。
酒館再大畢竟只是在一個偏僻小鎮裏,平時坐不滿,不過今兒那麽多強者到來,除了那位少年坐着的桌子,空餘的位置已經沒有了,只是雖然不知道那個少年是誰,不過似乎也不是普通人。
老板正想抱歉一聲,卻不想那個男人已經朝那少年大步地走過去了,被他高大的背影擋住,老板看不清楚那少年的表情。
男人在衆多灼燙的目光下走到了少年的面前,看着少年略帶了一絲迷惑,他仿佛自嘲了一聲,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仿佛在等少年想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才輕嘆了一口氣,“威爾,好久不見。”
低沉帶着緬懷,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如同酒釀一般經過了歷史長河的沉澱,渾厚卻陌生。
這個少年自然就是秦沐,也是人人口中的惡魔頭子威爾.阿南嘉,被拆穿的前教皇。
秦沐看着面前的男人,思緒開始飛揚起來,怔然了一會兒,他才恍然,驚訝道:“呀,埃爾多,一千年不見了……”原來你還活着啊!
“托付,還沒死。”埃爾多一笑,眼角的皺紋折了出來,即使突破聖階,生命大大地延長,歲月也不會忘記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跡。只有面前的少年,依舊是一千年前在塞亞城第一次見面時候那樣,年輕漂亮,眼睛還是那麽清澈,笑起來的眉眼照樣能讓人怦然心動。
“你什麽都沒變,倒是顯得我老了。”他感慨地說。
秦沐托着下巴,目光在那些明顯豎起耳朵閉上嘴巴偷聽的人轉了一圈,頗為無趣地撇撇嘴,擡眼看着面前快要認不出的男人,再想想當初的五人小隊中,唯一的姑娘凱美拉已經死去,拉布拉斯家的小惡魔依安已經是大惡魔了,還有陪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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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