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成長
三日後,顧争淩才從天牢裏走出來。張管事駕着顧府的馬車,深夜将他接回了府。
他在戰場上吃樹皮喝雨水苦熬半月,甚至身受重傷,都不會有半分憔悴。
可如今在天牢待了幾日,張管事便見他仿佛蒼老了十多歲,走起路來腳步虛浮,哪還有威風凜凜的大将軍模樣?
張管事不由在心中嘆氣。
人都說皇帝是天下之主,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大權,也握着所有人的榮華富貴。
他之前還有幾分不信,總覺得像他家老爺這樣手握兵權的大将軍,皇帝是輕易動不得的。
甚至大膽些,他家老爺造反,自己稱帝也不是不可。
現在他信了。哪怕你握着天下兵馬大權,哪怕你威名在外,百姓敬你愛你,只要皇帝伸手一拉,你就會立馬從雲端掉落塵埃。
過年的時候,顧家熱鬧非凡,每日來送禮的人把顧家的門檻都不知道踏破了多少個。
而這幾日,顧争淩進了天牢,能來府上寬慰顧衣幾句的人,十個手指都數的完。
不但外面人看輕,顧府裏面也亂了起來。自打薛氏離開,顧衣心思又不在府中,現在府中的賬目無人管,庫房鑰匙又不知所蹤,連他要馬車去接顧争淩,都折騰了好久。
這樣的權貴之家,裏頭亂成這般,哪怕日後再起來,也必然元氣大傷。
馬車停到顧府門口,顧争淩下車,就見顧衣撐着一把傘,神色淡淡地站在門口,并未走過來迎接他。
哪家兒孫迎接長輩,都要快步迎上來。若是長輩出遠門,或者遭逢什麽惡事,小輩們都是要磕頭的。
顧衣這般,可以稱得上是舉止不恭了。
但顧争淩什麽都不敢說,他甚至沒臉見顧衣,站在細雨中仰頭看了看顧府的門匾,苦笑着搖頭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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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衣随他進了書房。
張管事帶着人送進來飯菜,他一口也吃不下。他等着顧衣問他為何被關進天牢,但是顧衣什麽都沒問,沉默地陪着他。
“你,什麽都知道了?”
顧衣點頭:“陛下召我入宮,說了您拿五皇子令牌給嬌柔的事。”
“令牌不是我給的嬌柔,我也并未加入五皇子的陣營。”顧争淩閉上眼睛,“我被人算計了。”
“誰?”顧衣冷笑,“任嬌柔嗎?”
“你怎麽會這般想?嬌柔受盡酷刑,也未往我身上潑髒水。但是外人都知道她是我的義女,她即便不說,我也難逃幹系。”
都被連累成這樣了,顧争淩還是對任嬌柔沒有半點怨言。
顧衣低頭笑了笑,盯着自己腳尖上繡着的雲朵花紋,譏諷,“那她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啊。自從你接她回府,我們家好事不斷。父親就該穿上朝服,三拜九跪的将她接回來!”
“你胡說什麽!”顧争淩微惱,但随即想到什麽,他的那點怒火又全部熄滅,化作漫天的愧疚,“這事怪不得嬌柔,除了她連累我之外,還有人模仿了我的筆跡,替我寫了封投誠信給五皇子,被陛下發現。是這封信,才讓陛下徹底相信我與五皇子勾連。”
信?
顧衣擡頭,狐疑地看着顧争淩。
原著中沒有這個情節。書裏寫任嬌柔進天牢救人,除了溫凃想報恩之外,還有像晉王這樣想害顧争淩的人故意在其中推波助瀾。
莫非是因為她擅自改了劇情,想救下顧府,蝴蝶效應導致又有人出手陷害顧争淩?
會是誰呢?
顧争淩見顧衣陷入沉思,他幾次張嘴,又猶猶豫豫把話咽了回去。
張管事過來說熱水燒好了,請顧争淩沐浴更衣。顧衣起身要走,顧争淩見無法再拖下去,不得不開口。
“我出獄前,禁軍統領郭百賀曾帶着陛下的口谕過來,同我說,陛下想讓你嫁給太子。”
顧衣等一晚上,就是在等他說這句話。聞言,也不接話,轉身靜靜地看着他。
“太子一直都對你很好,但他自身難保,我不想你跳入火坑。”
“所以,父親拒絕了陛下?”
顧争淩苦笑,“口谕亦是聖旨,哪有我拒絕的份兒?”
顧衣挑眉看着他:“那父親是什麽意思?”
“現在皇帝最忌憚的就是風頭正盛的五皇子。他還在壯年,就已經有年輕的兒子可以取代他在臣民心中的位置,就算是父子,也是一山不容二虎。我被他認定已經投靠了五皇子,陛下心中更是忌憚,不會再留我。”
顧衣點頭,聽他繼續說。
自己的女兒是個有主意、有脾氣的,顧争淩知道自己很難說服她,斟酌着說,“陛下這次尋了個由頭将我下獄,就是想試探我的意思。他給了我兩條路,一,把我這個手握兵權的大将軍,劃給最沒有将來的太子,讓他心安。二,我繼續支持五皇子,只剩下死路一條。衣兒,你說父親該怎麽選?”
顧衣霍然起身,冷笑:“父親的話大可以說的再明白些。您無非就是想說,我要是不嫁給太子,您就只能死。您是以死來逼我,對吧?”
顧争淩被她說的十分沒臉,“我若是怕死,也不會拼下這許多戰功。我死了不要緊,可你怎麽辦?”
顧衣攤手:“我不怕死。”
“還有、還有嬌柔,她還在天牢。”
“是了,嬌柔不能死,她死了,你沒辦法跟九泉下的好友交代。”顧衣冷冷看着顧争淩,一字一句道,“那請顧将軍趕緊給我挑個好日子,讓我嫁過去。”
一句“顧将軍”驚得顧争淩猛然擡頭。
“你若不想,為父可以送你走。”顧争淩只覺得臉上發涼,他用手背擦了下臉,才發現自己竟然落了淚。就是戰死,他也不會掉一滴眼淚,可顧衣一句“顧将軍”是他承受不住的傷痛。
“把我送走?”顧衣問,“那你呢,任嬌柔呢?”
“你不必擔心我們。你走之後,我會想辦法救出嬌柔,若順利的話,我們在清江水營彙合。”
“清江水營?”
“那裏都是我的心腹。只要我們能安全到達清江水營,皇帝就奈何不了我們。”
顧衣擰眉,“您是大将軍,兵馬無數,到底為何這些年軟弱至此?我要是您,早反了皇帝!自己占地為王,過自己的逍遙日子去。”
顧争淩垂眸,“我不敢妄動,是因為有妻兒。我的屬下,也都有妻兒啊。”
他要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和義女,就輕易造反,那些跟随他的将士們的妻兒,難道就不是性命了?
“……我明白了。”顧衣目光複雜地看了眼顧争淩,“我嫁。沒有勉強自己,不是為了您,也不是為了任嬌柔和您那些屬下,只是因為我喜歡溫熙。”
回到房中,顧衣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她讀原著時,覺得顧争淩這個爹當的實在是渣,懦弱膽小,把一個大将軍硬生生活成了憋屈蛋!
現在想想,顧争淩不是懦弱,只是要顧及的太多。
但是作為女兒,她想要的是無條件的偏愛。而不是為了任嬌柔和他那些屬下,給她的第一選項是順從嫁人。
若是太子遇到這樣的事,一定會将她放在第一個要保護的位置上。
正想着,窗戶被輕輕推開,有人從外面跳進來。
她坐起來,“你怎麽來了?”
太子走到床邊,先拉過她的手細細看了,見傷口已經恢複的差不多,大大地松了口氣。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在她的傷口倒上藥粉,又拿幹淨的布小心翼翼包裹住。
“我突然想起庫房裏有上好的金瘡藥,就給你送來了。”
“大半夜想起,就送過來?”顧衣哭笑不得,“我父親是武将,家中怎麽可能沒有上好的金瘡藥?”
太子哼哼:“有是有,他給你用了?還是,你自己想的到要用?”
顧衣噎住。是啊,顧争淩同她說了一個時辰的話,也沒有注意到她手上的傷。
她用力搖頭,把那些不好的情緒都搖出去。人的精力有限,還不如把所有的時間都分給自己喜歡的人。
“好痛。”她抱怨一聲,軟軟地倒在太子的懷中。
太子停下動作,雙手高舉,姿勢可笑,但神色又非常認真,他還低下頭,在她的脖頸處,嗅了嗅。
“你在幹什麽?”
“我在感受。”
“感受什麽?”
“魏詹說,女人是軟乎乎的。我想試試,你軟不軟?”
顧衣被他的話羞的滿臉漲紅,然而太子是真的在感受,沒有別的意思。
她又氣惱,又覺得好笑,在太子後腰上狠狠擰了一把,太子吃疼,扔下金瘡藥,跑了。
太子從顧府□□出來,楊裕牽着馬等在外面。太子老遠便沖他張開手,“來,抱抱!”
楊裕:“……”
楊裕扭頭就跑。
“你跑什麽?本王只是想試試男人硬不硬?”對比一下。
楊裕:“!
賜婚的聖旨很快送到了顧府。
随着聖旨回來的還有任嬌柔。她在天牢中,被嚴刑拷打,幾乎已經是丢了半條命。這還是皇帝格外開恩,偷偷送出來的。
顧争淩讓她現在家中養傷,等傷養好了,再将她遠遠送到清江水營。
他派人去問過陸家,之前他還以為陸家是書香門第,任嬌柔又是因為陸恩闖的天牢,陸家如果想把任嬌柔這個長孫媳婦送回老家,自然更好些。
誰知道陸家一口否認了陸恩進天牢的事,還丢了一封休書,将張管事趕了出去。
顧争淩大怒,恨自己竟看錯了陸家!
顧衣當年救下兩人,如今看來,太子比知書達理的陸家更知道報恩。
若是太子再争氣些,他也願意顧衣嫁到太子府。
但是據他得到的消息,皇帝在寫賜婚的聖旨時,還寫了一道聖旨——廢太子的旨意。
自古以來,廢太子的下場都很凄慘,能活下來都沒幾個。
顧衣成了廢太子妃,日子又能好過到哪兒去?
顧争淩日日在自責自悔中,寝食難安。顧衣卻是開開心心的在整理自己的嫁妝。
顧府如薛氏所言,已經被搬空了。顧争淩給了她庫房鑰匙,讓她挑選嫁妝,可庫房打開,裏面空了一半,稍微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了。
庫房裏只剩下些不值錢的或者沒多大用處的玩意,饒是如此,薛氏走之前也将這些東西或摔或撕或剪,折騰的都不能再用。
就連顧争淩的一把舊刀鞘,薛氏也把上面幾個紅寶石全都摳走了。
顧争淩望着慘兮兮的庫房,目瞪口呆。
在他的心中,薛氏一直是溫柔娴淑,偶爾雖有些小脾氣,但只要他随意哄哄,就又變得乖巧柔順。
女人報複起來,當真是可怕。
要不是顧争淩臉色實在難看,顧衣都想當場為薛氏拍手叫好,怎麽能把所有小細節都注意到呢,一件完整的東西都沒給留下。
女兒出嫁,顧争淩若不給添妝,哪裏說得過去?
可他發現不但庫房裏的東西沒了,家中的銀子銀票也沒了,連鋪面和莊子都不知道何時賣給了別人。
最讓顧争淩臉面無光的是,任嬌柔養傷的藥吃完了,大夫又開了幾味補藥,裏面就有百年的老山參等一些名貴藥材。下人拿着單子去支錢,卻發現支不到足夠的銀子去買藥。
張管事提議:“老爺大可跟姑娘說說。姑娘就是開藥鋪的,再名貴的藥材,姑娘都弄得來。”
顧争淩自覺沒臉同顧衣說,但又不能眼睜睜看着任嬌柔吃不上補藥。他還是尋了個機會,将方子給了顧衣。
“慈心堂的大門沒關,您需要什麽藥,直接派人去買就是。”顧衣将方子扔在長案上,看都懶得看一眼。
顧争淩低聲說:“就是救命用的,你不要賭氣。”
“我偏要賭氣。因為她,我姨娘走了。因為她,我被逼着嫁人。因為她,你我父女情分都斷了。我今天就是聖人,也拿不出藥材給她!”
顧争淩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臊的,甩袖子走了。
顧衣不将他二人放在心上,繼續整理自己的嫁妝。顧争淩那些莊子、田地、鋪面,明面上是被薛氏賣給了別人,實則只是轉到了別人名下,等顧衣嫁人後,這些莊子田地等等,都會再記入顧衣的名下。
除此之外,顧衣還有她娘親的嫁妝。
太子因為在早朝時睡覺打呼聲音太大,被皇帝下令閉門思過三日。她便利用這三日,同太子一起清點她娘親的嫁妝。
說是一起清點,但太子根本幫不上忙,從頭到尾,都只是端着各色點心,一邊吃一邊看着她忙的腳不沾地。
她便有些惱,累了就各種折騰太子,又是踩腳又是擰腰。太子疼的龇牙咧嘴,還主動往她跟前湊。
“為何不幫我?”顧衣揪他臉頰。
太子握住她的手,求饒:“別打臉,禁足解了之後咱倆就該成親了。我可不想成親那日,臉上帶着傷。”
“那你幫我找找這個游魚琺琅花瓶。”
“找到了你也用不上,還是放在這庫裏,又何必費勁去找?”
顧衣瞪他:“我可是要帶着這些東西嫁到你府上,你撿大便宜了!”
“沒本事的男人,才惦記媳婦那點嫁妝呢。本王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絕對不會動你的一分一毫的嫁妝!”
顧衣為他拍手鼓掌。
她見清單上列着一本書,叫《幸事》,卻沒寫在書籍那一頁中,反而單獨占了一頁。
莫非是個什麽藏寶書?
她來了興趣,在庫房上上下下地找,費了半天勁,才從一個上了鎖的盒子裏找到了這本書。
打開一瞧,她的臉頰驟然紅透。
這是一本教人長大的書。
她本想再把書放回去鎖好,卻又瞧了眼在一旁拿着小錘子跟核桃認真較勁兒的太子,紅着臉把盒子遞了過去。
“這個……送你。”
太子淡淡瞟了一眼,“本王說過,本王是男子漢,絕不碰媳婦的嫁妝!”
“這個……有用。”
太子不屑:“還能比我的核桃更有用?”
“嗯,也能……補腦。”
太子傲嬌地很:“本王這腦子,還用得着補?”
顧衣又羞又氣,搶過錘子在他腰間狠狠錘了一下,“給你你就拿着。晚上好好看,好好學!”
想了想,顧衣又補充了一句:“看的時候,不許有姑娘在。”
太子莫名其妙被塞了個盒子,他晚上去給薛氏問過安之後,就抱着盒子回房間研究。
不知道盒子裏面藏了什麽東西,顧衣非要他瞧,瞧的時候還不許有姑娘在身邊。
“楊裕!”
門外進來一人,跪地,“殿下有什麽吩咐?”
太子拍了拍盒子:“姑娘交代要本王跟這個盒子學東西,大抵是只能跟男人學,所以叫你進來伺候着。”
楊裕:“?”
太子從靴子裏抽出一把匕首,将銅鎖破開,從裏面取出一本書來。
作者有話要說:顧衣:自己的夫君自己教!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別帶胡蘿蔔來看我5瓶;淺夢璃3瓶;唯有餘生不可盡4瓶;玳瑁2瓶;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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