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女皇阮熏

阮姮趁着天還沒亮,獨自一人回到王府,閃進了暗室後,她就倒在軟榻上死命地揉着太陽穴。

鄭管家一進來就看到自家王爺在暗室中唉聲嘆氣的,她以為出了事,緊張道:“少主?”

阮姮“嗯”了聲,頭疼道:“沒出事,我剛從母皇那裏回來。”

鄭管家坐下,倒了杯茶自顧自地喝着,放下了懸着的那顆心,道:“皇上說了什麽?”

阮姮騰地坐起身,正色道:“小鄭,我讓你重新整理的艾琚源勢力涉及的資料,準備好了嗎?”

鄭管家忙起身道:“有!”說着,從懷裏掏出來厚厚一本。

阮姮接過,平靜道:“出去吧。”

鄭管家在離開暗室前囑咐道:“少主,您別出來太晚,今日要進宮。”

阮姮冷哼一聲,眼底閃過一道冷光,然後繼續翻着資料。

行栖門的動作很迅速,兩年的時間,就把艾琚源在地方的勢力沖得支離破碎,換上的看似是艾琚源的人,實則是行栖門的卧底。原來,不僅僅是室離閣有衆多卧底高手呀,母皇究竟把行栖門裏的人怎麽訓練成這個樣子的?

地方勢力被沖散之後,餘下的便聚到了艾琚源在京城的門下。如今朝堂上力挺艾琚源的大臣都曾是她的門客。據說,艾琚源在納賢這點上很慷慨,尤其舍得花錢。也是,阮熏是她哥哥的孩子,是被她一手推上皇位的人,她不做好準備,難道等着阮熏那個“自大狂”自己在朝堂上拉攏大臣嗎?

就聽暗室的門口有小小的動靜,阮姮放下手中的資料,發現進來的是牧逐君。

牧逐君優雅地走了進來,倚在檀木桌邊上,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望着阮姮道:“阿姮,艾氏的事,你怎麽打算?”

阮姮瞟了她一眼,又倒在了軟榻上,反問道:“你又怎麽打算?”

牧逐君笑着搖了搖頭,走到軟榻邊上坐下,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一點阮姮的前額道:“小孩子脾氣,還生氣呢?”

阮姮瞪了他一眼,牧逐君眯起了漂亮的狐貍眼,好聽的聲音裏帶着深沉:“艾琚源門下主要有七名謀士,而這七名謀士也是在臯陶朝擔當要職,但這七人的身份卻并不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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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姮“嗯”了聲,故作輕松道:“朝上不過三排,擁護艾琚源的,支持阮桔淩的,以及冷棣書的中立派。”

牧逐君的嘴角勾起一抹妖魅的笑:“排除一下,倒是不難推算。”

阮姮道:“哦?你的人不會已經被安插在那七人身邊了吧?”

牧逐君目色裏帶着深邃:“這七人是關鍵,但不是艾琚源的命門。”

阮姮翻了下鄭管家為她搜集的材料,撇了撇嘴道:“那個神秘謀士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可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牧逐君一甩衣袖,起身道:“神秘謀士交給你了,艾琚源在朝中的勢力由行栖門鏟除。”

阮姮從軟榻上豎起一根手指問道:“艾琚源的府上有你的人吧?”

牧逐君背對着她,沒有回話,幾步就跨出了暗室。

阮姮卻笑了笑,有了牧逐君的行栖門,自己身上的擔子是輕了不少呀。不過那個神秘謀士,究竟有多玄乎呢?

在軟榻上又迷迷糊糊地小憩了片刻,直到鄭管家在暗室外小聲叫她,阮姮才慢慢轉醒。

她起身,撣了撣衣裙,卻在腰間摸到了一個薄薄的小布包,拿出來嗅了嗅,哎?牧逐君什麽時候把這個東西放在她身上了?

阮姮接過鄭管家遞進來的衣服,換上後又換了副天真的表情,就走出了暗室。

當馬車駛離恭順王府時,圍牆的陰影裏,站着一個紫色衣衫妖嬈身姿的人,他那雙好看的眼睛裏帶着擔心,阿姮這一走,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到王府?艾琚源這次可是要下手了呀!

不出牧逐君所料,阮姮一踏進臯陶的皇宮,就為裏面壓抑的氛圍暗暗驚訝。

每個侍女侍者都行色匆匆,見了她這個傻王爺也不行禮,而當她路過宮廷衣坊的時候,發現裏面是亂成一片,布匹衣料滿地對方,完全沒有昔日的井然有序。

宮裏是怎麽了?室離閣都沒有接到這些消息?

阮熏坐在禦書房的書桌前,憂心忡忡地提着筆,蘸了墨水卻半天也下不了筆,唉聲嘆氣了半天,才發現艾琚源終于走了進來。

“姑姑,你再不來,朕就快瘋了!”阮熏抱怨道,當個女皇可比當王爺累多了,為什麽自己的姑姑非要找這個苦差事來給自己做?

艾琚源心裏一陣感慨,阮熏不成氣候,不過再不成氣候也比阮姮強,皇家的女兒為什麽就沒有一個正常點的呢?

艾琚源才不過四十,卻有了蒼老無力的感覺,自己的侄女,可比想象中的難輔佐,不是她不聽話,而是她太聽話!

艾琚源語重心長道:“皇上,微臣跟你講過,要處變不驚。阮姮已經在來禦書房的路上,皇上一定要按照早前商量的那麽做。”

阮熏不忍,滿臉無奈道:“朕說不出口嘛,那是阿姮呀。”

艾琚源心裏開始煩躁,不耐煩道:“微臣又不會傷害她。”

阮熏攤手,一臉無辜道:“她也不會傷害朕,姑姑你為何總和阿姮過不去?”看着艾琚源那張滄桑的臉,阮熏又加了句,“姑姑,朕知道你的神秘謀士料事如神,但他不是朕,不知道阿姮已經有多麽可憐了,要是……”

“恭順王爺到!”侍者細細的聲音響起。

“宣!”阮熏一揚手,放下了毛筆。

只見阮姮蹦蹦跳跳地進來,見到阮熏坐在書桌前,一下就要撲上去,可是艾琚源一個狠絕的眼神瞪了過來,瞪得阮姮身形一滞,不得不對着阮熏委委屈屈地跪了下去,扁着嘴道:“皇姐,艾左相又瞪人家,好怕哦。”

阮熏看了艾琚源一眼,意思是“朕說過,別吓阿姮”,然後連忙走過去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阮姮,安慰道:“阿姮,艾左相逗你玩呢,你餓不餓?”

阮姮嘟了嘟嘴,低下頭摸了摸肚子,然後睜大眼睛看着阮熏,可愛地說道:“我不餓,皇姐餓嗎?”

阮熏疼惜地看着阮姮,搖了搖頭,牽過阮姮的手道:“陪皇姐去禦花園散步。”

阮姮點點頭,滿臉的開心:“花園漂亮!”

于是,阮熏闊步走在前面,阮姮一步三跳地跟在後面,阮熏覺得她的這個堂妹完全就是個小孩子呀,姑姑的擔心真是多餘了。

阮姮蹦着跳着,一回頭就瞅見了艾琚源虎着一張臉,一聲不響地跟在他們身後,她心一驚,連忙上前一步,趴在阮熏耳邊道:“艾左相好兇呀,她每次瞪我的眼神都可以殺人了!”

阮熏拍了拍阮姮的肩頭道:“她對你的誤會很深,朕替你解釋過,可是左相就是不信呀。”

阮姮撅着嘴點了點頭,心道,皇姐你還真是幽默,艾琚源能信才怪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艾琚源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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