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兵符
阮姮懷揣着兵符走上了京城的街頭,除了禁衛軍戒備森嚴,老百姓們的生活照舊繼續,無論皇宮中是如何的風起雲湧。
她停在了一條小巷中,靠牆而立。
阮姮蹙眉凝思,她不能就這樣去問艾琚源要人。第一,她看起來太正常了。第二,要的人還不是她自己的人。
抱着臂,手中摩挲着兵符。臯陶朝的兵力一分為三,左、中、右相互相牽制,既然她能從艾琚源身上那麽容易“摸”到兵符,很有可能是艾琚源在做一個類似于順水推舟的人情,那會是什麽呢?
忽然,有馬車疾馳而過的聲音。
阮姮擡頭,哎?冷右相的馬車?她立刻往小巷的另一個方向跑。
看右相冷棣書馬車疾馳的方向,似乎是中相府呀,她們倆的結盟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然而,當阮姮跑到了中相府附近時,卻沒有見到右相的馬車。奇怪?障眼法?故意的繞路?她在暗處耐心等待,馬車果然在中相府門口轉了一圈又走了。
阮姮低着頭,從小巷中走了出去,靜心凝神地去探查馬車上的氣息。
除了車夫,馬車上空無一人!
想到這裏,阮姮低着頭,确定沒有人跟蹤自己後,來到中相府的後院,一個翻身就進去,熟門熟路地摸到了阮桔淩的院落。
避過了下人,她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人走過來開門。
門一打開,阮姮伸出去敲門的手就懸在了空中。
“怎麽,是你?”她訝異地問道,大腦空白了片刻。
文辛炎語笑嫣嫣道:“進來吧。”
阮姮愣愣地走了進去,文辛炎鎖上了門,她這才發現,阮桔淩不大的卧室裏,還坐着冷棣書以及,牧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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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阮姮一頭霧水,這四個人為什麽會湊到一起?何況,還有一個是本應被軟禁在艾琚源府上的人?
冷棣書先開了口,她的年齡與阮鳴相近,聲音中帶着威嚴道:“王爺,坐。是時候該告訴你了。”
阮姮掃視了衆人一圈,他們的臉上盡是平靜,仿佛料到她會找來一樣,她沉住氣道:“告訴我什麽?”
阮桔淩凝重道:“皇上致命一擊的計劃。”
阮姮皺眉,這個“皇上”自然不是阮熏,而是母皇。母皇果然不放心自己,連最後的計劃都需要通過別人之口來轉達。
牧逐君看出了阮姮的顧慮,柔聲道:“阿姮,先聽我們說完,好嗎?”
阮姮點頭,就聽文辛炎款款道來:“皇上沒有打算先告訴你,是怕你在艾琚源面前有所放松。畢竟艾琚源老奸巨猾,阿姮,嗯,王爺你也不是總處在上風。”
阮姮嘆氣道:“我姐讓我用這個,”說着取出兵符,扔在了文辛炎面前,“來救你。”
文辛炎低頭一笑,聲音溫潤道:“她知道那不是我,還來求你幫忙。”
阮姮蹙眉:“好呀,多一個人被母皇算計了,不過比我自知。”
冷棣書鄭重道:“其實姓艾的也知道皇上沒有失蹤,禁衛軍才會出動。她讓你摸走了兵符,是想借你之手,集齊我們三人的兵符交給她。”
阮姮啞然道:“可是兵符只是一個象征。”
阮桔淩拍了拍阮姮,示意她不急,緩緩道:“王爺,你知道這是一個象征。有了兵符,就不會師出無名。”
阮姮推測道:“所以艾琚源抓走的不是文辛炎,這只是一個幌子?她是像你們二人宣告,她要拿到臯陶兵權?”
冷棣書贊許地點點頭,阮姮又問道:“那我如果不去找艾琚源呢?她就不怕我把兵符給你們?”
阮桔淩氣定神閑地說道:“皇上的意思是,讓王爺去穩住艾琚源。”
阮姮嗔怪道:“讓我繼續裝瘋賣傻?”
文辛炎望着牧逐君,笑道:“你還有個幫手。”
阮姮撇了撇嘴角道:“我能換個幫手嗎?”
牧逐君眼神一黯,随即若無其事道:“不能,師兄不方便露面。”
阮姮一聽,無奈地低頭笑了笑,母皇的計劃,只有她被蒙在鼓中,這樣“特別”的對待,是怕她受傷害還是怕她露餡?無論哪種,聽上去,她都挺不中用。
阮姮輕聲道:“我先回去守株待兔了,反正艾琚源會來找我的。”
說着起身就往出走,阮桔淩道:“兵符?”
阮姮回頭,蒼白無力地笑了笑道:“你們留着吧,我可不想千百年之後的史書上寫着兩位大人出兵師出無名。艾琚源那邊,我會處理,讓母皇放心。”
牧逐君跟在阮姮身後走了出去,文辛炎小聲提醒道:“你們都小心。”
牧逐君點點頭,拉住了阮姮往中相府門口邁去的腳步,他柔聲道:“阿姮,天還早,等會兒再回去好嗎?”
阮姮點點頭,任牧逐君拽着自己的衣袖往中相府的花園走去。
阮桔淩的中相府雖然沒有左相府的豪華,但也別有一番情趣,比如這花園裏的鳥語花香,就比右相府的清冷要熱鬧許多。
但是,阮姮顯然沒有欣賞花園的心情,她坐在了草地上,靠着假山,把自己蜷成了一團。
牧逐君看着阮姮這樣,有些痛心,他剛要擡手去摸摸阮姮的頭發,就聽阮姮低聲道:“你別碰我。”
牧逐君的手就僵在了空中,他蹙眉,清麗的聲音中帶着憂傷:“你方才說換人,是因為如果是我,會讓你不舒服?”
阮姮似乎睡着了,除去她那輕微顫抖的一動一動的肩膀,牧逐君站在那裏,陪着她一起沉默。
許久,就在他以為阮姮淺眠的時候,只聽阮姮低低地說道:“逐君,之後,我會放你走,所以,你不必對我太好,我于心不安。”
牧逐君漂亮的狐貍眼裏多了些水汽,他自嘲地笑笑,輕聲道:“好。”
如果我對你的好會成為你的負擔,那麽我不願意因此讓你為難。
作者有話要說:
☆、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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