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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宋芙人躺在床上睡不着,翻來覆去,他想長歌給了他太多,既然好不容易來了一趟長安,他便尋思着買件什麽禮物送給長歌,可竟又想不出來,于是便喚來了紅綢。
紅綢睜着雙大眼睛,壓抑着睡意:“公子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
宋芙人一雙眼睛可憐兮兮的放在紅綢身上,紅綢一個激靈,撲過去:“公子是不是今天回相府受委屈了?”
“不是。”
“那是怎麽了?”
宋芙人沉吟了一下,在紅綢着急的目光中緩緩道:“我想買點東西送給長歌,可不知道該送什麽好。”
紅綢松了口氣:“當是什麽大事兒呢,公子送什麽小姐都會喜歡的。”
宋芙人搖了搖頭,心裏又有點甜,糾結道:“可我還是不知道送什麽好。”
紅綢嘆了口氣,想必不給他提供點意見,公子就睡不下去,他想了想:“要不,就送把劍吧,小姐也會武功,可是還沒有佩劍,若是公子送一把,小姐一定會很開心的。”
“那便好,明早我們早點去店裏看看,趁長歌起來之前。”
紅綢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好好好,都聽您的,現在可以睡了吧。”宋芙人這才在床上躺好,紅綢替他掖好被子,他才入睡了過去。
第二日早上果真神采奕奕的起了個大早出門去了。說早其實也并不是很早,那是前一天和長歌說好多睡會兒晚些起來的,這朝便自個兒偷着出門了。城裏在下雪,他便沒有坐黃包車出去,攏緊身上的鬥篷,找了一輛轎子。一路上興致盎然,他掀開簾子看着長安熟悉的街道,江南沒有長安的雪,可長安也沒有溫暖的餘長歌,想到長歌他溫柔的笑了笑,勝過冬日的暖陽。
街旁一輛寬敞奢華的轎子上坐着個微閉着眼睛的女子,睜開眼之間,那一抹攝人心魄的笑容映入眼簾,轉瞬即過。女子的心一窒息,手裏端着的茶葉給灑了出去,她驚呼道:“芙人。”
外頭的女子掀開簾子,低聲問道:“王爺怎麽了?”
“起轎,追上前面那一輛轎子。”轎夫望向那街上的轎子,不說滿街都是,可也有好幾輛,這卻讓她犯難了。
戰戰兢兢問道:“王爺,哪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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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應征不管那轎夫,直接着急的從轎子上下來。轎子裏有暖爐,倒是不冷,這一出轎子一股寒風便灌進了袖子裏,楚應征也不管寒意,一頭紮進風雪去追前面的轎子。轎夫拿着披風在身後着急喊道:“王爺,天寒,把披風穿上!”
楚應征現在滿腦子都是宋芙人,自相府一別,她便再也沒有見過他。這一年來,她發覺自己原來是那麽愛他,她恨自己當初為何要與他置氣,為何不能和他好好談一談。如今那一眼,她的整顆心都活了過來一般,她加快腳步追着她眼中的那頂轎子。
宋芙人此時卻不知道轎子後頭跟着個人,轎子到了劍鋪門口,他便欣喜的進去。此家劍鋪是長安最大的劍鋪,有不少上好的劍,挑挑揀揀看了好一會兒,他也不甚滿意,正當要失望而歸時,掌櫃的拿了把包裹的很好的劍交到他手上,遲疑着打開,是一把秀氣的長劍,劍身上花紋複雜,約莫是彼岸花,他抽出劍,劍光淩厲。
“就這把!”宋芙人對此劍十分滿意。
掌櫃笑道:“公子可是好眼光,把店裏的劍都看了個遍也沒有喜歡的,不拿出看家好劍怕是不能讓公子滿意啊!此劍名叫長情,曾伴随了昔日的劍主一輩子,輾轉一番才到了店裏,我本不舍得賣,可自己又不使劍,見公子氣質非凡,這劍配上也值得,我便賣給公子。”
聽着掌櫃的一番解釋,他覺得此劍的劍意極妙,掌櫃也是性情中人,他便急付了銀子想早些回去把劍送給長歌。
“公子,紅綢幫您拿吧。”
他把裝在劍盒的劍抱在懷裏,緊了緊,嘴角勾起笑意:“不了,我自己拿吧。你去叫轎夫送咱們回府。”
紅綢無奈的搖了搖頭,出去找轎夫了。他仍舊抱着劍盒在笑。
“芙人。”
倏忽聽見有人喚自己,不經意擡頭間,他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曾今這張讓他悲痛欲絕的臉現在擺在他的眼前,他竟然除了意外的重逢的意外之外,心中毫無波瀾,他竟然只想快些回家見長歌.....
“不巧會在此地碰上王爺,王爺也是來看劍的?”他給楚應征行了個禮。
楚應征見他平平靜靜的模樣,心中窒息的疼痛,哪怕他現在看着她是難受,逃避,也比這般溫和以待。他是真的忘了她嗎?她扯出一個笑容:“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沒有一絲的強顏歡笑,芙人是實話實說。
但這無疑在楚應征心頭扔了一塊巨石,碾碎了她的心,想好的一番話突然亂了起來:“芙人,對不起,當初本王不知道宋丞相會在本王娶宋悠然的時候把你遠嫁江南,如果知道本王定然會阻止她的。”
“王爺,我一點都不怪你。”甚至想要謝謝你,謝謝你的無情讓我看清了你,你的放手讓我遇見了長歌。
“芙人,你回到本王身邊吧,是本王錯了。”楚應征拉着宋芙人,想要把他往懷裏帶。
宋芙人急忙掙脫開;“王爺,還請自重,我現在已為人夫。”
楚應征如同魔怔了一般,眼睛中充斥着紅血絲,絮絮叨叨:“本王不會介意的,只要你肯回來,本王什麽都給你。”
宋芙人連連後退了幾步,現在的楚應征讓他覺得可怕,她連手足都敢追殺,什麽事情還做不出來,他現在只想逃跑。轉身便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擡頭竟然是長歌。他心中一慌,生怕他這麽早出來被長歌誤會來見楚應征,急想解釋時,長歌卻把他摟進懷裏,溫柔又寵溺的笑道:“怎麽這麽早就跑出來了,也不叫我一聲。”
宋芙人攥着衣服的手松開,輕輕道:“那你怎麽也出來了。”
“當然是出來找你了,要是被人拐走了可怎麽是好。”長歌的語氣溫柔,可看着楚應征的眼神卻十分的陰冷吓人。楚應征見着抱在一起的兩人心中很不是滋味,本想直接上前,卻被長歌的眼神震懾到。
“我們回去吧,外面有些冷。”宋芙人道,他不想長歌和楚應征起糾葛,便想着把人勸走。
長歌明白他的意思,把他抱的更緊了些,聲音不大不小的響起:“自重,告辭。”言罷,把宋芙人藏在自己的鬥篷下,摟着出去了。
楚應征把拳頭捏的咯咯響,一掌拍碎了劍鋪裏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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