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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您要找的餘長歌并不在浔陽。暗衛來報,今日在長安看見她了。”
楚應征冷笑,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還省得派人去浔陽城抓:“那便召集暗衛把人捉來。”
暗衛遲疑不決,蹙眉道:“餘長歌住在九王府,您看……”
楚應征有些驚訝,沒想到長歌和楚見臨竟然有交集。細來一想,當初老九去了江南,兩方人馬一場惡戰,最後讓楚見臨逃了去,她一直在追蹤她的消息卻沒有搜索到,眨眼竟然安然無恙的回京了,想來她流落江南時是在浔陽城,受餘長歌的掩護。這樣看來兩人的關系肯定不一般,她若直接抓了人,楚見臨勢必不會善罷甘休,當今是非常時期,母皇偏向楚見臨,若是惹得楚見臨狗急跳牆,不顧大局硬是繼承了皇位……後果不堪設想。
她頓了頓,叫來暗衛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随後暗衛領命而去。
此時長歌獨自走在繁華的長安街頭,來來往往的人群讓她有些迷茫,楚見臨的話還在耳邊回蕩,難道真的要去打仗嗎?她反問自己,戰場殘酷,豈是兒戲。九死一生,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芙人當如何?若不去,卻又沒有十足把握把他從七王府救出來。
正當她煩躁不安時,肩頭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腰間有什麽滑過,她一摸,錢袋丢了。擡眼一看,一破衣女子低着頭擠進人群不停撥動着人群往前頭去。長歌嘆了句,也就是點兒銀子,她現在沒心情去追。拍了拍空空的腰帶,卻又覺得不對勁,她腰間的香囊不見了!
長歌立馬撥開人群往方才那小偷追去,一路狂追,小偷跑進了一條巷子,長歌緊随其後。巷子深長,盡頭無路可去,長歌把小偷逼到死角時,才發現那小偷蒙着塊面巾,她伸手想揭開,沒想到小偷神秘一笑,往後退了一步,飛身越過了巷子的牆,落在房頂上健步如飛。
長歌望着消失在視野中的小偷,瞬間明白此人來歷不簡單。眨眼間她的身邊突然多了兩個暗衛:“餘小姐,您沒事吧。屬下這就去追。”
“不用了,人跑遠了。”
兩位暗衛杵在原地,長歌心中有燥氣,揮了揮手,示意她們下去。她不明白方才逃跑那人來偷她一個香囊做什麽,偷錢袋明顯是聲東擊西。懷着滿腹的疑慮,她回了九王府。
楚見臨此時正在屋中來回渡步,見長歌回來,急忙上前:“你可回來了。”
“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楚見臨拿出一張燙金請柬給她,長歌不解的打開請柬,是七王府發的,竟要她與楚見臨一同前去七王府一聚。
“就請了我們兩人?”
“不,這是七王府常有的聚會,她還邀請了其他幕僚。會有不少官員帶自家的小姐公子出來參加。”楚見臨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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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嗤之以鼻,不就是達官貴人的相親宴嗎,明着楚應征和楚見臨是姐妹關系,在衆人面前沒有撕破臉,聚會相邀倒是理所應當,不邀請反倒失禮了。只是邀請她做什麽:“那為何也邀請我前往,莫非還想着給我介紹個貴公子?”
楚見臨知道長歌有些生氣,便道:“她知道你是福銀堂和白香樓的老板,你也只這兩家店現在有多火爆,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此宴會便說要将你介紹給所有的高官認識認識。”
“呵~她還想的周到。”弩了別人的夫郎,現在想用這些東西來彌補?當她餘長歌是傻子還是見了利就連夫郎都不要了。
不過最後長歌還是同楚見臨一同去了七王府,不為別的,她只想能在七王府見到芙人,雖然覺着這萬萬不可能,但為着一點渺茫的希望,她仍然不想放過。
宴會上一群莺莺燕燕,目光一直粘在長歌的身上,長歌甚是反感,殊不知京城的貴族男子原是如此的猛浪,還好芙人沒有受其污染,倒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宴會上的人沒有一個是芙人,她悶的慌,借故出門透氣。
七王府的宅子大,花園也馥郁芬芳,夜風拂過,花香醉人。不過縱使這七王府奢華,卻也不及餘府新建的宅子大,風雅。長歌一路沿着碎石小路往花園深處走去,滿園的花香裏突然多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時隐時現,長歌心頭蕩漾,鬼使神差的跟着淡淡的香味而去。
花園深處有座涼亭,亭子中間四五盞燈,一名男子靜坐其中,一名侍從在旁伺候。燈光不亮,但對于長歌來說此時簡直點亮了她的心光,她狂奔過去,滿心驚喜到不能自已。
“芙人!”
靜坐的男子擡頭,那眉,那目,那唇……無一不牽動長歌的心。
宋芙人清淺一笑:“長歌,好久不見。”
“我再也不會讓你和我分開。”長歌一把将人攔入懷裏,緊緊的抱住,他身子涼,現在更有些僵,她便抱的更緊了,她恨不得把所有的溫度都傳遞給他。
不料宋芙人卻并沒有多流連這個久別重逢的懷抱,他把她推開。長歌看着若即若離的宋芙人:“對不起,讓你受苦了。我什麽也不管,不去顧,現在就帶你回家。”
長歌去拉芙人的手,他的手也冰涼,和他的話一樣冰冷,直寒她的心:“我不會回去了。”
宋芙人甩開長歌的手:“我終于回來了,回到了七王府!為什麽還要去浔陽?王爺能給我的,你給不了。”
長歌不可置信,兀自笑了起來:“是不是她強迫你這樣說的,你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你醒醒吧!我念你昔日在浔陽待我不錯,我也不想騙你,其實上次來長安,我便已經和王爺商量好了什麽時候她來浔陽接我。”宋芙人擡眸直視着長歌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只是沒想到你會那麽多事來長安找我。”
長歌覺得芙人瘋了,她要叫醒他,她抱住她,又被推開,她抓住他的手,還是被他甩開。她慌了,也害怕了:“為什麽!她能給你的我怎麽不能給你了!”
“她能給我最高的位置,你能嗎?”宋芙人附在長歌的耳邊道,語氣中帶着期待和向往的滿足。
他輕蔑的勾起嘴角,一改往日的清冷,一絲世俗浮上眼:“如果你要跟我談感情,我和王爺青梅竹馬,就憑我們短短的相識,你覺得可能會有我和王爺這麽多年來的感情深嗎?”
“你要真和她難舍難分,你會連她給你的玉佩都不帶走嗎?”長歌把從他房裏找到的玉佩亮出,通體透亮的玉佩在燭光下染上了一層溫黃的色彩。
芙人看着玉佩毫無動容:“你難道還不明白嗎?留下這塊玉佩不過是想告訴你,在餘府的日子我一刻也沒有忘記王爺過!”
長歌聽着他近乎聲嘶力竭的吼道,突然有種脫力的感覺,她沒有了方才的據理力争,也沒有了那般自信從容,更沒有了見到他的喜悅歡愉,她寧願她還沒有見到他:“所以……你不願意讓我碰你,是為了給楚應征守節嗎?”
“不然你以為還會有別的原因嗎?”
長歌默然,點了點頭:“好,是我打擾你了。玉佩還給你。”
宋芙人接過玉佩,小心翼翼的收在手心。看着長歌失魂落魄的走出涼亭,又走上碎石路,直到消失在花園之中。他才收回目光,朝着草叢後的女子道了一聲:“現在你滿意了吧。”
楚應征自草叢後頭走出,笑道:“芙人情真意切,本王當然滿意。”擡手就想摸一摸芙人冷漠的臉。
芙人用力拍開楚應征的手:“還希望王爺信守諾言,放我妻主離開。”
“她已經不是你妻主了,往後本王才是。”
芙人不作言語,背着燈光,由紅綢攙着回房了。
楚應征沒有跟上去,宴會還未結束,她又回到了宴上。芙人則關了房門,坐在床前,望着窗外的皎皎月光,心比月光更碎。
他問身旁的紅綢:“她信了,對不對?”
“公子,小姐有一天會明白您的苦心,您是為她才犧牲自己的。”
芙人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滑出……今生若是情分盡,願許來生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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