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張揚不懷好意地盯着聶清風，他穿的是呂嚣身子，眼下叫人綁了，那雙多肉嘴唇看起來很容易引人想入非非。

張揚想入他。

但是當着風淩的面，大導演張揚咳嗽了兩聲，一本正經，挺像個人。

“我知道背後出資的大頭是你風淩，但是這劇本……你還沒看過吧？”

風淩不耐煩地道：“拍來拍去，不過就是仙魔大戰那檔子事兒，你還能搞出什麽新意？”

頓了頓，又高傲地冷哼一聲。“要不是看在這幾年白衣仙尊人設很讨喜，能在這世界博點資源人氣，就憑你臨時換劇本這條，我就撤資了！”

風淩之所以肯帶資進組，除了他說的仙俠劇能快速回本以外，更重要的是“人氣”。對于這個世界的原生土著而言，人氣只是錦上添花的好東西，有了固然可喜，沒了也死不了人。但是風淩是個穿書者，他在這個世界吸納的人氣越多，越多原生土著喜歡他，他與這個世界的糾葛就越深，就越不容易被這個世界的規則彈出去。

他懼怕反彈。至少在徹底擺脫孽徒聶清風之前，他沒地方可去。

張揚與他想到了一處。

“先看看劇本！看完了，你就會發現，拍完老子這部戲以後，你就不用這麽辛苦天天接戲了。這一部吸收到的人氣，就足夠你混吃等死熬到這具肉.身頤養天年。”

風淩狐疑地看他。

張揚聳了聳肩。“劇本在我房裏，不信，你現在就可以拿來看。”

酒店過道裏有風，敞開着的房門突然輕微響了一聲。張揚和風淩同時扭頭看過去，就見攝影師Wilson踮着腳尖拼命忍笑。

“對、對不住！我就是口渴，打算下樓買瓶水。”

Wilson笑容詭谲又淫.蕩，滿臉寫的都是——不小心聽見了導演你要約風淩去“看劇本”，真是對不起了。

風淩單手插褲兜，冷漠地不置一詞。

張揚眼睛一瞪，酷酷地對Wilson揮了揮手。“滾！該幹嘛幹嘛去！”

張揚也不解釋，回頭對着風淩又是一聲冷哼。“別以為老子怕你。如今老子雖然被追殺，落了難，可世界劇本都在腦子裏頭藏着。逼急了我，大家都沒好處。”

“張導鐵了心要維護這個……”風淩回身，修長如蔥根的手指指向床頭，語氣不屑。“畜生？”

被罵成畜生的仙尊風淩首徒、異世界魔尊的聶清風眼皮抖了抖，滿目屈辱。如果不是肉.身限制，大概這間酒店連同這座老山林子，都叫他給炸得灰飛煙滅了。

“你倆的事兒，你倆自己解決。”張揚覺得自己磨碎了嘴皮子。“風淩你到底去不去？”

不就是為了給肉.身元神雙虛的呂嚣撈點福利嗎？咋就這麽難！

“不去。”

意料之中的答案。

風淩就是這樣的臭脾氣，一根筋認到死，要不怎麽會把好端端一個仙門首徒給逼成了魔君？

張揚嗤笑。彎腰，解開床上的聶清風，大手一抄來了個公主抱。

臨出門的時候，張揚霸氣地對風淩道：“明兒個休息一天。後天開拍，你先補個覺，省得定妝照都得靠後期！老子沒那麽多資源。”

風淩氣的耳尖子一瞬間飙血。

異世界過來的仙尊級別穿書者風淩，雖然不能完整地進入這個世界，成為與元身一樣彪悍的存在，但是他體內能量仍保留了大半。在風淩氣極了的情況下，如果這個世界剛巧冷熱氣流交彙，寒流便會驟降。

簡單地說，這個世界會下雪。

張揚抱着聶清風回到房間的時候，外頭已經開始下雪了。漫天飛白，夜風裏都像是刮了冰刀子。酒店裏頭陸續亮起燈，不止一個客人被吵醒，劇組的人都趴在窗口看風景。要不是外頭景致太震撼，這劇組的八婆八公們也不會這樣安靜。

大影帝風淩到了酒店！不僅到了，風淩居然罕見地在跳舞。

夜半三更，風淩獨自于雪地跳起了探戈。沒有音樂與特效，但是昏黃路燈下的光投在他黑色厚重的大衣，揚起臉，眉目如畫。

聶清風癡癡地隔着窗玻璃望着窗外那個人，原本清明的眼底變得血紅。屬于呂嚣的少年臉皮泛起不正常的緋紅，兩頰燙的灼手。

“放我出去！”

聶清風扭頭，兇悍地瞪向張揚。

張揚翹着二郎腿坐在酒店房間內，手下嘩啦啦地翻着打印成A4紙的劇本底稿，頭也不擡，冷笑道：“放你出去？你和老子約好了的，晚上九點以後該誰？你自己看看鐘！”

酒店房間內沒有鐘。張揚噗地将手機扔給他，險些砸在他額頭。手機重重地抛入柔軟大床，叫床墊彈起，又掉到聶清風眼皮子底下。

“現在是夜裏十一點，聶清風，你小子該睡了！”

聶清風理虧，但是憤怒沖昏了他的腦袋。他咆哮道：“他在生氣！師尊只有氣極了，才會這樣不管不顧地……”

後頭幾個字，居然自動消音了。

張揚居高臨下，冷笑着望他。“說啊，你怎麽不繼續說？你不認得他在做什麽對不對？他在跳舞。聶清風，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從來沒見過他跳舞吧？”

頓了頓，又冷哼一聲。“他不是氣極了，而是在試圖吸收更多的人喜歡他。今晚他跳舞的視頻上傳後，整個網站的流量都會崩潰！越多人喜歡他，他的力量就越強大，在這個世界，你拿什麽去與他争？”

聶清風啞殼。

張揚恨鐵不成鋼。“你們從異世界帶來的能量會日漸消耗，必須與這個世界固有的原住民發生社交關系，讓他們喜歡你，你才能被這個世界認同。風淩現在已經适應得非常好，如果你再像從前那樣與他對陣，不出十分鐘，被捆起來各種淩虐的人就得換成你！”

“那……我要怎麽做？”聶清風恨恨地咬牙，眼底血紅。“我要變得很強，比師尊更強！”

這樣，他才能把那個谪仙惡狠狠地壓在身下，為所欲為。

“嗯，這句才像個人。”張揚滿意地看到聶清風逐漸上鈎。“明天拍你們兩個人的定妝照，發布後，會引起新一輪影片熱度。如果你表現得好，這個世界也會有很多人自動自發地喜歡你。”

聶清風從沒考慮過世人喜不喜歡他。他過去的生命裏，就只圍着風淩一個人轉。他也只要風淩喜歡他。

張揚像是看破了他的掙紮，又不耐煩地催促。“現在，你先把老子的小情兒還回來。”

聶清風沉默，過了幾分鐘後，才啞着嗓子問道：“我要怎麽做，才能更快地讓更多人喜歡我？”

“和風淩炒cp，讓他的粉絲也變成你的粉絲。”張揚嗤笑。“一鍋端兒這種事，還要老子教你？”

聶清風眼睛亮了亮。

**

那雙迷人的桃花眼閉起又睜開，再次睜開的時候，表情突然間變得軟糯。

“……胖子？”

張揚吧唧一口親了親重新占據身體主權的呂嚣，熱情洋溢地道：“呂嚣張，你再忍忍，老子很快就能真的親你了！不就是一個吻嗎？老子到時候想吻多久就多久，親到你窒息都可以！”

剛清醒過來的呂嚣沉默了很久，然後擡起手，啪！

還了張揚一記脆亮的耳光。

作者有話要說：  呂嚣有親吻饑渴症，張揚現在才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