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別扭的娃

寧夏看到林霄很詫異——大晚上的跑這裏來做什麽？家庭作業太少了？早戀了？大晚上的跑出來約會？或者又打算離家出走未遂？

寧夏的視線, 從林霄的身上收回來，打算無視掉這個破小孩。

原身和這破小孩的積怨已深，寧夏沒想過要擰巴過來。再說，林霄是要成為女主idol的人, 她是要和原劇情劃清界限的人, 能少接觸還是少接觸的更好。

林霄瞪大了眼睛, 視線不可置信的盯着寧夏，這個女人居然假裝沒看到他？！或者說看到他, 就只是看了一眼, 然後就像看空氣一樣收回了視線。

他是有病才會大晚上的跑到這裏來, 林霄心中暗罵一聲。

此刻, 林霄只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腦殘。

鄒子凡也注意到了林霄在看寧夏, 對寧夏開口說道：“那邊那個少年寧老師認識？”

林霄那眼神太……想不注意到都難。

寧夏随意瞟了一眼：“認識。”又道：“讨債的。”語氣之中滿是嫌棄。

鄒子凡微愣, 神色之中帶着戒備的關注林霄, 同時心中不解是什麽情況。

突然想到寧老師和顧氏董事長的婚姻, 似乎還有兩個養子養女。

就在鄒子凡愣怔時，寧夏皺着眉, 還是走到了林霄面前停下，這是出校門的必經之路。

——大晚上的……

不等寧夏開口詢問什麽。林霄已經率先開口：“你怎麽這麽晚？”語氣之中帶着幾分不滿，仔細聽似乎還有那麽一絲絲的如釋重負。

又注意到寧夏身邊的鄒子凡，皺起了眉, 眼神帶着幾分攻擊性。

這個男的又是誰？忽然想到這個女人要和顧叔叔離婚。不會就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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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暗暗搖頭, 下意識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個蠢女人那麽蠢，一根筋的放在顧叔叔身上，怎麽可能。而且，雖然他非常非常不喜歡這個女人，但也覺得寧夏不是這樣的人。

鄒子凡感受到了林霄的敵意, 心中覺得有些奇怪，轉念一想，似乎寧夏和顧董帶回家的兩個孩子關系并不好，鄒子凡以為林霄的敵意是針對寧夏，微微上前，下意識想護一下寧夏。

寧夏沒注意到這兩人的大眼瞪小眼。

視線落在林霄身上，她晚不晚還礙着他了？

“那你這麽大晚上的不在家裏乖乖寫作業，跑來這裏幹什麽？”寧夏只覺得奇怪。這才想起來，偶爾林霄也會和幾個同學約在學校裏晚上打打籃球，不過這時間是不是太晚了點？想到這裏，寧夏看了一眼時間，已經11點了。

果然還是作業太少，下次有機會這小破孩班主任再來電話，她可以提議一下增加點作業量，寧夏心中暗暗的道。

林霄被寧夏問住，抿着唇，一副酷酷的樣子，只盯着寧夏不知該說什麽。

“……”

沉默了幾秒鐘，這才嘀咕了一句：“閑着沒事幹，出來瞎逛逛不行？”臉上一副‘小爺我就愛瞎逛，你管得着嗎’的表情。

只是，說完林霄下意識地将頭扭向了一遍，不與寧夏對視。

臉上還維持着一臉‘愛誰誰’的酷酷的表情。

“是麽？那你繼續逛。”寧夏悠悠說道，

林霄猛然轉回頭，盯了一眼寧夏：“？！”

“我逛不逛是我的事。”語氣拽拽的，眼裏卻閃過一絲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心虛。

寧夏心中嗤笑：呵，小孩。

現在叛逆期的小孩都這樣的？

“你随意。”話落，寧夏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不過友情提示一句，大晚上的這邊不安全，現在綁人的都喜歡拆分了再賣，特別是你這種精力旺盛的小年輕，組件很有市場。”

白天她還聽到隔壁實驗室的兩個女生，在說什麽附近最近有女學生晚歸被搶劫了。雖然後來已經辟謠，說是朋友為了給她驚喜開的玩笑，不過大晚上的，在外面晃蕩也的确不太安全。

林霄一陣無語：“……”這女人的想法怎麽這麽陰暗。

不過他內心覺得有點溫暖就是什麽鬼？！肯定是錯覺。

鄒子凡也有些無語的看了寧夏一眼：“……”寧老師這形容，細思極恐……

——

鄒子凡見氣氛太過尴尬，主動開口打破僵局：“寧老師要回家嗎？我這車就停在校門口那邊停車場，稍等一下，我去開過來，送你。”

林霄瞪大了眼睛，不爽的看着鄒子凡，這人誰？！說過要你送了嗎？我們家自己沒車嗎？！

哼！沒安好心。林霄心中冷哼一聲，順便給鄒子凡打上标簽。

寧夏一笑，對鄒子凡表達感謝，委婉的拒絕道：“司機馬上到。”

鄒子凡也不在意，而是開口說道：“那我在這裏陪寧老師等一下吧，等你的司機過來。”

鄒子凡留下來，一方面是确實太晚了，确實不太安全，另一方面，他也怕他走了，寧夏這個養子做出點什麽打擊報複的事。

林霄白了鄒子凡，冷哼一聲，卻沒多說什麽。

寧夏挑眉，沒問林霄怎麽還杵在這兒。

——

不多時，顧家的車停在了校門口，正是司機來了。

寧夏看向鄒子凡，開口按招呼：“司機來了，我先走了，鄒老師也早些回去吧。”

鄒子凡一笑：“好，寧老師注意安全。”他本來就是擔心寧夏才留下來了的，寧夏走了，他自然也不會多留。

打過了招呼，寧夏就上了車。

關車門之前，瞥了一眼還杵在一邊跟電線杆子一樣，并且一臉糾結的林霄。

微微打量了一眼林霄，心中暗想，最近天氣開始轉涼，晚上還是挺冷的，這破小孩傳了一件短袖T恤，外加個破洞牛仔褲，不冷嗎？

果然，年輕就是好啊，抗凍。寧夏心中感嘆。

“你要繼續逛，還是順便一起回去？”想了想，寧夏還是出于人道主義關懷地随口意思了一句。

寧夏還以為，這小破孩會非常臭屁的說上一句‘你管得着嗎？’然後帥氣轉身離開，沒想到林霄居然真跟着她上了車。

——

車上，寧夏瞥了林霄一眼。

心中暗道：沒背書包、沒穿校服，看樣子應該是回了一趟家的，然後又是怎麽跑到這兒來的。

林霄一句話沒說，周身氣壓也有點低。

沉默的埋頭沒讓人看到他臉上的懊惱——他剛才是腦子抽風了嗎？居然是走過來的。

林霄當時沒注意到這些，而是在玩着手機，順便在網上查看最近那個‘行兇’案件的傳言，結果不知不覺的竟然走過來了。

雖然路程不算遠，但也走了快半個小時的時間。

路上居然還遇上了滿身香水的女人輕佻的問他‘帥哥有沒有煙’的，甚至還想往他身上蹭，一想到這個，林霄就覺得一陣惡寒，仿佛吃了兩斤奧利給。

連帶着那揮之不去的香水味，林霄都覺得惡心。

其實，寧夏身上也有香味，淡淡的，此刻在車裏就能清晰的聞到，但是林霄卻不覺得惡心。

寧夏見林霄不知道什麽時候擡起頭，正盯着自己看，開口問道：“看我，有事？”

林霄憋了半天，才小聲道：“你每天這麽晚到底在幹什麽？”

——不會真是和剛才那個鄒什麽的……想到這裏，林霄不自覺的皺起了眉。

寧夏本來想學他的口氣怼一句‘你管得着嗎’，不過，話到嘴邊，還是正兒八經地解釋了一句：“在準備一項生物競賽。”

聽到‘競賽’兩個字，林霄的眼神瞬間就亮了。

忍不住問：“是那種闖關類的？”

“不是，是研究成果類的。”說完，又解釋了一句：“你也可以理解成是一個課題研究。”

“是什麽研究？”林霄下意識的追問，本不想問的，結果還是沒忍住。

寧夏看了一眼林霄，問道：“稀土知道嗎？”

“你是說可以用在化工、冶金甚至是航天上的那一類金屬？”林霄眼神微動，甚至還能看到其中的驚訝。

寧夏微微挑眉，心道：喲，這小子還有點見識。

正好沒事，寧夏幹脆和林霄說了起來：“對，我目前在研究的一類變異菌種，可以通過誘導代謝加快稀土的提取，并且增加稀土在應用過程中的穩定性，另外……”

寧夏的聲音不急不慢，在車裏讓人聽着十分舒服。

在此之前，寧夏對外提到的一直是‘Ra-Re菌種培養’只說這類菌種可以催化某些反應、穩定元素，這倒是她第一次在這個世界上，同某人提起她真正的試驗計劃。

寧夏換了比較直白簡單，林霄能聽懂的方式簡述了整個實驗研究。

林霄聽得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訝，更覺得寧夏這番說詞十分神奇。

“麻煩。”強壓下內心的起伏，別扭地嘀咕了一句。

扭過頭又道：“你又不是要拿Nobel獎。”

寧夏輕聲一笑：“承你吉言。”

“什麽？”林霄登時瞪大了眼睛。

寧夏語氣輕松，似乎再說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說不定我還真拿了呢？”

“切。”林霄看向窗外，佯裝不信，但眼裏卻藏着微光。

——

王管家見寧夏和林霄一起回來，心裏有些驚訝。

“太太，霄少爺。”王管家為兩人打開門，然後站到了一邊，對兩人問好。

寧夏應了一聲，進了門。

林霄也跟着進來了。

“太太，安小姐今天送來了一些茶點，說是感謝。”想到今天發生的事，王管家主動對寧夏彙報。

寧夏一頓，詫異的看了一眼王管家：“安詩韻？”

“是。”王管家垂首稱是。

寧夏眉頭微皺——這女二是咋地？難道還想賴上她一個降智配角了？

女二和女主有一場名場面撕逼，似乎就要開始了吧？她一個配角不配入群玩。

“明天送一樣價的回禮回去，茶葉就行了，不用特別準備。”這樣的回禮方式，并不想與之結交的意思就很明白了。

吩咐了一句，寧夏就上了樓，不再理會這一段。

跟寧夏彙報完了，王管家看向林霄：“少爺剛才是去找太太了？”

“沒有，碰巧遇上了而已。”林霄表情別扭，眼神微閃，一股子欲蓋彌彰之氣，但語氣仍舊是酷酷的。

王管家笑笑，也不戳穿，而是開口說道：“少爺趕緊上去休息吧，還有，少爺下次要是在晚上出去，記得多穿點。”

“沒關系。”剛說着，林霄打了個噴嚏。

“我去給少爺拿些感冒藥。”聽着林霄打噴嚏了，王管家連忙說道。

——

第二天，寧夏去了寧海，參加‘智慧醫療’的項目會議。

會議室，老爺子坐在正中間為首的位子上，寧夏則是在老爺子左手邊的第一個位置，那應該是副董事長的位置，比寧媽媽的位置還要高出半格。

原身是沒來過寧海的，雖然寧夏之前來過幾次公司處理‘天使醫療’的事情，但今天在場的這些高層、股東等，很多人還是第一次在這種正式的場合下見到寧夏這位寧家大小姐。

但董事長讓寧夏坐在這個位置上，意思就已經很明顯了。

早有人聽說，最近那位徐經理，就是寧夏給揪出來的，又在寧海被紀氏打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挺身而出并且力挽狂瀾。

當時，他們這些人可謂是完全不知道該從何下手，甚至有些人已經打算和紀家‘和談’了，但寧夏竟然以雷霆之勢，直接将紀家的陰謀揭穿，并且還解決了那批貨的問題，順便反打的紀家毫無還手之力。

當他們知道這些的時候，對寧夏就只剩下濃重的佩服了，任誰不得說上一句：果然不愧是寧老爺子的孫女。

同時，對于這位他們從沒見過的，傳奇一般的大小姐，也帶了濃重的好奇。

當然，在這之中，也有一些人看着寧夏，微微皺眉，心中并不服氣，不看好寧夏一個小姑娘，能做成什麽事情？

一些人看着寧夏的眼神，也帶着質疑之色——聽說那個什麽‘智慧醫療’就是寧夏這麽一個小姑娘提起來的，很難讓人看好這麽一個項目。

就在衆人各有所思的時候，寧老爺子沉聲一哼，聲音沉沉的開口說道：“今天這個關于‘智慧醫療’的項目會議，由寧夏全程負責主持。”

寧老爺子也不廢話，更不整那些虛的，直接了當地将這件事都交給了寧夏，又何嘗不是為寧夏造勢？

那些人的心思，寧老爺子怎會看不出來？

寧老爺子此言一出，衆人這樣那樣的視線，都彙聚在了寧夏的身上。

有驚訝、意外、也有了然，其中更不乏懷疑和不信任。

寧夏這麽一個小姑娘，真的能主持得了大局？——不少人心中，都浮現出這麽一個疑問。

但對于寧老爺子的決定，他們也不敢開口質疑。

寧老爺子早年的手段，可沒人不清楚，這些個股東和高層，那時候都被寧老爺子治的妥妥帖帖，以至于心中質疑和疑惑，也不敢直接出言反對。

寧夏并未在意這樣那樣的視線，而是一臉淡定，語氣平穩的說道：“看衆位的表情應該都認識我，那我就不做自我介紹了。”

寧夏表現鎮定、大氣、像是她本身就該在這個位置上一樣，甚至還有點董事長的氣勢，這讓很多人意外的同時，不自覺的變得認真起來。

寧夏也不廢話，直接進入正題。

大手一揮，讓身後的助理将準備好的材料發給了在場衆人。

見衆人開始翻看，才開口道：“各位眼前這份資料，就是我今天邀請各位來參加這個會議的目的，‘智慧醫療’。”

說完，寧夏不再開口，而是留了少許時間，讓衆人快速過一遍資料。

見衆人紛紛擡起頭，寧夏才開始進行介紹：“智慧醫療，簡言之，就是利用數據手段建立的一個醫療體系合……”

寧夏講解之中，就陸陸續續的讓那些原本還打算随便聽聽的人，開始投入其中，變得格外認真。

同時，眼神也越來越亮。

寧夏的每一個字，都像是能為他們打開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同時對這項目也加深了了解，多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這項目如果真的能像是寧夏說的一樣，那将會是非常有意義、并且能改變整個寧海的發展，甚至具備了劃時代的意義！

——這正是聽懂了寧夏說的那些介紹的人的共同想法。

當然，不可能所有人都認可，自然也會有人反對：“做這麽多，我不知道有什麽意義，現在寧海的醫療不是很好嗎？‘天使醫療’也發展的不錯。”

寧夏的視線看過去：“‘天使醫療’的發展是不錯，不過各位不想更好嗎？”每一字每一句都擲地有聲，帶着濃重的自信之感。

寧夏的語氣，讓衆人面色微變，認可的成分更多。

見如此，寧夏莞爾一笑，又道：“衆位都是寧海的元老了，關上這扇門我們就算是寧海的一份子，就是一家人。所以，我也不妨将我真正的意圖同各位說說。”

寧夏此言，讓人一頓，接着，視線又緊緊地盯着寧夏：“什麽？”

似乎，在等着寧夏說出什麽石破天驚的目的來。

“商業覆蓋。”寧夏并未多做解釋，而是輕飄飄的吐出了四個字。

但這兩個字，卻像是一記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了衆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