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晉江文學城首發 語氣中滿是醋味【雙更……

府醫冒着冷汗,極力掩飾震驚之色,沉默不語。

溫斯年曾對府醫有恩,府醫不止忠心,嘴巴也嚴實,如今這番話,怕是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多說的推托之詞。

他沉吟片刻,擺手讓溫釋月及溫瀾清都退下,就連候在外間的奴仆也一并屏退。

待屋內就剩他們三人,溫斯年才又開口:“秦大夫請起,你跟随我多年,應當知道我的為人及規矩,但說無妨。”

府醫見所有人都退下了,這才有些底氣不足的說:“大人,五公主并非得了什麽不治之症,公主脈象滑數有力,像極了……滑脈。”

五公主尊貴無比,溫斯年又明顯對她寵愛有加,府醫再如何也說不出公主“有孕”二字,用詞十分委婉。

雲嬈有一瞬間茫然。

什麽是滑脈?

她只聽過喜脈,并不知喜脈就是滑脈的一種。

雲嬈聽不懂,溫斯年卻是立刻就聽明白了,臉色驀然陰沉,周身散發出一股冷意。

府醫也知道此事有多嚴重,再度艱難開口:“老朽醫術淺薄,亦不擅長此科,還是請大人──”

“知道了,”溫斯年微微笑着,深深看了府醫一眼,“本相會再另請高明,秦大人無需自責。”

府醫跟随溫斯年多年,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更清楚行醫者,最忌多語,言多必失。此事一旦走漏風聲,不止五公主與相府出事,他亦會小命不保。

半晌,府醫面色凝重道:“依老朽看,五公主應是染了風寒,老朽這就親自為公主抓藥、煎藥,還請相爺安心。”

溫斯年微微颔首:“下去吧。”

府醫到底跟在溫斯年身邊多年,提着箱子離去時,神色淡定,舉止從容,面上更無絲毫方才的慌亂。

待府醫離去,溫斯年才神色複雜的看了雲嬈一眼。

雲嬈雖然聽不懂,但也知道自己絕對不是染上風寒,她忐忑的看着舅舅。

溫斯年雙手背在身後,在屋內來回踱步。

半晌,他才來到雲嬈面前,輕聲問道:“你之前和容将軍在一塊時,他沒讓你喝避子湯嗎?”

這不可能。

未娶妻便生子,乃是大忌,不止容珺名聲受影響,就連榮國公與長公主都會被人恥笑教子無方。

長公主又是個極重規矩與面子的人,縱使破例讓容珺收了通房,也絕不可能允許通房承寵之後不喝避子湯。

溫斯年話一出口,雲嬈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她,她這是懷上孩子了?她有孩子了?

雲嬈朱唇微啓,羞得連指尖都泛粉。

她呆愣愣地垂下眼,不可思議地盯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難以言喻的無限喜悅于心底一湧而上,壓抑不住,隐藏不了。

溫斯年見到雲嬈眼角眉梢藏不住的歡喜,沉重地閉了閉眼。

“我現在就讓人去請鐘大夫。”

鐘院判是純臣,只忠心于皇上,若是将他叫來,此事必定很快就會傳到明帝耳中,絕對不行。

太醫院的人,也有許多鐘院判的門生,溫斯年并不放心,如今唯一可信任之人,就剩下鐘钰了。

鐘钰為雲嬈至交好友,并且在雲嬈仍是小丫鬟時,就一直在幫她,為了雲嬈,她定會守口如瓶。

雲嬈有孕一事,溫斯年誰也沒說,就連溫釋月與溫瀾清都不知道。

溫家姐妹二人見到鐘钰進連夜請到相府,雖然擔憂雲嬈,卻也未曾多問。

相府下人前去請鐘钰時,只說五公主得了風寒,難受得厲害,鐘钰二話不說,連藥僮都沒帶就自己背着藥箱,急匆匆趕來相府。

鐘钰本來就挂心雲嬈,見下人不是帶她前去雲嬈所在的明珠閣,而是溫斯年的主院,心中驀然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管事将鐘钰帶到書房之後,立刻将門帶上,外間仍然不留人,并且親自守在屋外。

鐘钰見雲嬈面色紅潤,嘴角明顯噙着笑意,心中不禁一陣詫異。

溫斯年不多說,只讓鐘钰先替雲嬈搭脈。

鐘钰一開始以為自己把錯了,怔了下,再次凝神,仔細搭脈感受。

她很快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按之流利,如盤走珠的圓滑感覺,不是喜脈又是什麽!

溫斯年見到鐘钰驟然瞪大眼,面色難掩震驚之色,心中了然。

但有一事,他還是不明白。

“鐘大夫,可是喜脈?不過知知剛才說了,容将軍雖未給她服用避子湯,他自己卻是有在服用避子丹,既如此,現在怎麽會……”

怎麽會突然有孕?

難不成是回來相府之後,容珺仍對雲嬈行不軌之事?還是容珺根本就在騙她,從來就沒服過什麽避子丹?

溫斯年欲言又止,面色難看得吓人。

鐘钰沉吟了下,柳眉緊蹙:“的确是喜脈,從脈象看來,阿嬈有孕近兩個月,應該是。”

她突然頓了下,面色微紅:“應該是阿嬈初次承歡時就懷上了。”

鐘钰也覺得奇怪,乞巧節前她幫雲嬈搭脈時,她還未有孕,怎麽會……難道是因為當時阿嬈思慮過重又病倒了,才不顯孕脈?

當時她的确有摸到微弱的滑脈,但滑脈不一定就是喜脈,她并不以為意,再加上當時容珺緊迫盯着,她心裏慌得厲害,只想着要如何将假死藥交到雲嬈手中,根本沒想到繼續追蹤雲嬈的情況。

此時,鐘钰終于明白過來,為何當時容珺會那麽幹脆利落的相信她。

容珺向來對雲嬈無微不至,細致入微,那麽細心的一個人,肯定連雲嬈的癸水何時來都記得清清楚楚。

定是雲嬈與他在一起之後,就沒來過癸水,他當時才會如此輕易相信她的謊話,并非被狂喜沖昏了頭。

他就算瘋,也瘋得有條不紊,清楚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容珺與雲嬈初次雲雨時,并未服用避子丹,之後,也未讓雲嬈喝避子湯,那所謂的避子湯,不過是尋常的補藥,還是鐘钰親自煎熬的。

她原本不贊成,無奈容珺說什麽也不願意讓雲嬈喝,她原想,應該不可能那麽剛好一次就中,誰知道,還真就這麽剛好!

鐘钰倒底是未出閨閣的姑娘,哪裏會知道,那一夜容珺究竟與雲嬈來了幾次。

在雲嬈之前,容珺沒有過旁人。

他未曾開|葷,又整整六年都在沙場馳騁,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初識人事,再加上被太子設計,懷中的溫香軟玉又是初次撥動他心弦之人,饒是他自制力再厲害,也難不失分寸。

雲嬈臉皮薄,更不可能告訴鐘钰,公子要了不止她一次,而是荒唐了一整晚。

到最後,就連她哭着不停地告饒,依舊不知疲倦,肆意掠奪。

避子丹與避子湯一樣,都需要持續不斷地服用才能維持藥效,正因如此才傷身。

雲嬈原本以為,自己是在第一次出逃失敗,被容珺捉回來之後,拘在外宅,哪裏也不讓她去時懷上的。

畢竟當時容珺曾告訴過她,只要他們生個孩子,她就能立刻擁有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

她以為容珺是在那時停止服用避子丹才會懷上,沒想到,居然是在兩人初初雲雨就有了。

雲嬈怔怔地摸上小腹。

要是她沒有那麽莽撞,挨了二十個板子,要是她沒有喝下長公主送來的絕子湯,是不是前世,她本來也能擁有自己的孩子?

一股無法言喻的酸澀湧上心頭,眼睛也泛起酸意,雲嬈視線變得模糊不清,她緊緊咬住嘴唇,這才沒有當場失态,讓眼淚落下。

鐘钰以為她是害怕,連忙安慰:“阿嬈不怕,你要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也是能,也是能──”

“我沒有不要孩子。”這孩子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前世她沒能護住,這一次她定不會重蹈覆轍。

鐘钰原本想說,不想要孩子的話,現在月數還小,也是有法子,就是有點傷身。

但是雲嬈還年輕,只要好好之後好好調養身子,以後依舊能再懷上。

沒想到雲嬈想也沒想就打斷她的話。

她說她要孩子。

溫斯年就坐在另一頭的八仙椅上,安靜地看着雲嬈。

他是真心将雲嬈當成親生女兒看待,但他不止雲嬈一個女兒,他還有另外兩個女兒。

溫釋月并無嫁人之意,她從小就不受約束,将來的夫君亦必定非尋常男子,不會在意她的名聲,但是溫瀾清不同。

溫瀾清如今已經被明帝指給了七皇子,再過不久就要成親,要是雲嬈有孕之事傳了出去,溫瀾清的名聲也會受牽連。

許久,溫斯年終于開口:“知知若想要孩子,需暫時離京,最少一年。”

雲嬈垂眸不語。

鐘钰急忙道:“離京?離京的話要去哪?”

溫斯年溫聲道:“只要說公主舊疾複發,需要離京休養即可。當初接知知回府時,本就是用自幼病弱寄養佛寺的名義,不會有人起疑。”

鐘钰不贊同。

雲嬈消失整整一年,容珺怕不是要瘋?既如此,雲嬈之前就不該與容珺牽扯不清,直接讓他死心,遠赴邊關就什麽事都沒了。

沒想到雲嬈立刻問:“孩子生下來之後,我就能回京了嗎?”

鐘钰猛地扭頭看向她,滿眼錯愕。

她這是要抛下容珺去生孩子的意思?

孩子與容珺之間,她幾乎沒有猶豫就選擇了孩子。

鐘钰突然覺得容珺有點可憐。

雲嬈心裏其實也很掙紮。

容珺有多混賬,就有多可憐。

他在世人眼裏,雖然父母雙全,但雲嬈卻知道,容珺很小就沒有家,娘死了之後,爹也不疼他了。

他什麽也沒有,就只有自己,所以才會對她那麽執着。

他們都一樣,這世上,單純對他們好的人并不多。

他曾單純的對她好,她也曾單純的為他奮不顧身,想盡辦法的保護他。

不是因為他的身份,不是因為他是國公府的大公子,而是因為他是容珺,是那個讓她懂得何謂選擇與幸福的少年。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離京,她也想和容珺待在一塊,完成上輩子一直藏在心底的心願。

她一直都想嫁給容珺。

她想的。

只是後來,她漸漸不敢想了,只能将它深深藏進心底。

如今溫瀾清出嫁在即,她更不能自私的只想着自己。

溫斯年沉默。

他有辦法讓雲嬈回京,并将孩子明正言順的養在相府,卻不想那麽做。

最後,溫斯年只沉聲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雲嬈有孕一事,不管是鐘钰或是府醫皆守口如瓶,溫斯年更是誰也沒說,就連岑府那邊都滴水不漏的瞞着。

此時已臨近中秋,今年的中秋宴席,明帝很早就決定在行宮舉行。行宮離京城有一段距離,再過幾日便要啓程。

所幸準備馬球賽,無需花費太多時間,溫貴妃倒是如願的趕在中秋前,将京城中的一衆世家子弟,全邀了過來。

馬球賽這日,溫瀾清并沒有出席,而雲嬈如今貴為五公主,自是跟另外兩外公主待在一塊。

饒是馬球賽是為了三位公主相看驸馬,主位上坐着的,卻非她們三人。

此時,帝後正端坐主位,明帝坐在最中間,何皇後與溫貴妃則于他左右兩側。

衆人收到請帖的當下,完全沒有想到帝後居然也會出席這小小的馬球賽,各家兒郎頓時更來勁了。

陸君平得知溫瀾清沒有出席,整個人不知有多爽快。

倒是容珺的臉色始終不太好看。

受邀的人數,遠比他想象中還要多。

不止如此,溫貴妃還将雲嬈叫到身旁,時不時就指着兒郎要她相看。

一下指着廣陵王,一下指着安平侯世子,一下又将新科的探花郎叫到跟前,笑語盈盈的說着什麽。

雲嬈本來就容易害羞,盡管極力保持鎮定,小臉卻忍不住微微泛紅。

雖然沒有對那個新科探花郎笑,容珺卻已經坐不住。

陸君平見他捏着鐵笛起身,心頭一跳,趕緊起身将人按回座位。

“皇上皇後都在,你可給我悠着點,別再出亂子。”

陸君平話方落,周圍便傳來一陣叫好聲。

“溫二公子的馬球打得實在太好了!”

“是啊,每一次的馬球賽,要是有溫二公子上場,哪還有別人的份,哪一次不是他贏。”

“誰人不知道他馬球于京城中數第一啊,怎麽就讓他上場了?”

溫延清為了逃避婚事,什麽荒唐事都做過,不是流連煙花地,就是醉心玩樂,無論蹴鞠、馬球、投壺,就連賽馬,都樣樣精通。

他在京城就是一名放蕩不羁,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不知有多少人都為溫相可惜,虎父犬子。

“聽說,這場馬球賽,可是皇上專門為了三位公主舉辦的,目的就是要挑選驸馬,難不成溫景德想當驸馬?三公主還是四公主的?”

“誰知道,指不定溫景德是想讓他的親妹妹五公主知道,他這個哥哥有多厲害,這才故意這麽早就上場。”

此時馬球場上熱鬧非凡,幾個平時有在玩馬球的世子正在場上肆意馳騁,其中便有溫延清的影子。

雲嬈以前雖然随着容珺看過馬球賽,但那到底是六年前了,如今再見這般熱鬧場面,自是一下就被吸引過去。

更何況,場上的還有着自家人,她可是從來沒見過二哥哥打馬球的模樣,很快就目不轉睛的看着。

溫貴妃順着雲嬈的目光看過去,見到她正在看溫延清,心中驀然五味雜陳。

要是當年知知沒被擄走,她早該和溫延清成親,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該是情投意合,鹣鲽情深。

溫貴妃無奈的笑了下,擺手讓探花郎退下。

“知知可喜歡馬球?要是喜歡,可以讓你二哥哥教你。”

溫貴妃并不知雲嬈有孕在身,雲嬈聞言,也不好多說,只搖頭道:“阿嬈連馬都不會騎,就只是見場上歡呼喝彩聲連連,是以好奇。”

溫延清在她面前,向來懶懶散散的,一副輕挑漫散的模樣,今日在馬球場上卻像變了個人般,神采奕奕,眉飛色舞。

不止雲嬈覺得有趣,這一衆貴女也都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另一頭,容珺本來就因為溫貴妃一再讓雲嬈看別人不爽,剛才将探花郎叫過去時,他就坐不住,如今見到雲嬈瞬也不瞬的盯着場上的溫延清,又如何能忍?陸君平一下就被他推開。

早在容珺起身時,岑煊就一直盯着他。

他原本跟陸君平一樣,以為容珺又想對雲嬈做什麽事,沒想到容珺卻是直直往馬球場走去。

顯然就是準備參與下一場的馬球比賽。

不止岑煊注意到了,就連雲嬈都看到了。

陸君平見容珺捏着鐵笛往外走,心頭直直跳,立刻追了上去:“子玉,你看啊。”

他先是指了指雲嬈及溫貴妃附近的禁軍,接着指了指站在她們身後不遠處的岑煊,最後隐晦的指了下皇上。

“這麽多人守着,你現在上去不止讨不到好處,以後還可能連雲嬈都見不到,忍耐忍耐,不過就是個馬球賽,很快就過去了。”

容珺淡淡嗯了聲:“知道。”

腳步卻是不曾停下。

“知道還不回去?”陸君平很快就注意到容珺的方向不對,不禁怔了下,“等等,你、你不會是想上場吧?”

“是。”容珺微笑,“文若不是說只要你我上場将他們打得片甲不留,嬈兒眼中就只會有我了?”

“……”

陸君平現在很想直接拿着扇子将人敲暈,可惜他打不過容珺。

“你忘了太醫的囑咐?”

“沒忘。”

“沒忘你就不能忍一忍嗎?我剛剛聽說了,溫延清的馬球厲害得很,以前我倆馬球雖也打得不錯,但到底六年多沒打了,萬一……”

“不能忍,”容珺笑容溫和,不以為然,“也沒有萬一。”

他自幼喪母,遭逢巨變,被遠送江南的那幾年,他早就學會了沉默和忍耐。早就習慣隐忍,處處小心行事,不論做什麽都要為自己留退路。

忍耐對他而言,再簡單不過,唯獨有關雲嬈,不能忍。

不能忍受溫貴妃一再介紹兒郎給她認識,更不能忍受她用那亮晶晶又充滿崇拜的小眼神看着別人。

雲嬈見容珺已經讓雲笙取來襻膊,準備将袖子綁起來,心中百般猶豫掙紮,還是坐不住。

“姑母,阿嬈有急事,且容阿嬈暫時失陪。”

肩傷都還沒好,打什麽馬球?

而且,他不知道自己那張臉有多招人嗎?一上場,所有貴女都要盯着他瞧。

雲嬈得知自己有孕之後,心裏本來就煩亂,這幾日都在掙紮着究竟要不要告訴容珺實情,沒想到兩人不過幾日不見,容珺就又開始不乖了。

不止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還四處招搖!

雲嬈心中的怒火竄得老高,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是滋味,一股火無處可撒。

溫貴妃怔了下,還來不及開口,就見雲嬈匆忙離去。

三公主也一直注意着她,見她走了,立刻起身跟上,就連四公主都被她帶着一塊上前。

雲嬈本來就是明帝認的義女,一舉一動都十分惹人注目,若是只有她一人單獨前往,怕是很快就會成為衆人焦點,但如今三位公主一起同行,那可就不一樣了。

既然這馬球賽是為了相看驸馬舉辦的,此時大夥更好奇的是,三位公主為何同行。

難不成是看中了同一個兒郎?還是她們打算下場,親自會一會兒郎們?

容珺無時無刻不注意着雲嬈,很早就注意到動靜,卻依舊讓雲笙拿着襻膊,仔細地将他的衣袖綁好。

他不打算退,陸君平也只能舍命陪君子,同樣綁好襻膊。

雲嬈見他一副全副武裝的模樣,心中怒意更盛,來到他面前,如琉璃般的美人眸裏騰滿怒火。

“容将軍分明答應過我要好好養傷,如今這是在做什麽?”

容珺很喜歡她眼裏只有自己的模樣,喜歡也好,生氣也好,無論她是何種模樣,他都喜歡。

他雙眸微彎,含笑的看着她,慢悠悠地說:“微臣見公主似乎對馬球很感興趣,便想上場試試,親自感受看看這馬球是否真那麽有趣。”

他委婉地暗示着她:你剛才目不轉睛的盯着溫延清看的模樣,我都看到了,不止吃醋了,還想要你也看着我。

雲嬈聽懂了,眼睛慢慢眨了兩下,耳根與臉頰也慢慢熱了起來。她皮膚白,紅|暈很快就從耳根蔓延到臉頰。

“可是你傷還沒好啊,”她咬了咬唇,拼命想将上揚的嘴角抿直,“總之我不許你上場,聽到了沒?”

少女白皙臉頰飄着淡淡的雲霞,看起來害羞極了,渾然不知自己的語氣中滿是醋味,好似打翻醋壇子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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