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晉江文學城首發 美好地讓人幾乎失去理……
明帝不可能一直待在行宮,容珺平安無事醒來之後,很快就下令:“來人,吩咐下去,準備三日內啓程回京。”
來的路上有多折騰,回去便有多折騰,雲嬈見容珺傷未好就得回京,連忙道:“父皇,子玉哥哥這樣如何回京?”
明帝要笑不笑的看了她一眼:“這麽快就喊上子玉哥哥了?”
雲嬈忙垂下頭,白淨的小臉微紅。
明帝決定的事,向來不容質疑,說一不二,容珺深知帝王脾性,立刻道:“臣無大礙,一切聽從皇上決定。”
帝王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帶着溫貴妃離開。
鐘院判上前,目光複雜的看着容珺,沉聲道:“容将軍左肩一再受創,怕是華佗再世亦無力回天,日後……”
容珺不以為意的輕笑了下,聲音雲淡風輕:“無妨,提不了戰戟,提刀提槍還是可以的,足矣。”
鐘院判看着他,沉默不語。
容珺說得輕巧,可戰場上使得不是慣用武器,究終是一種致命傷,到時得付出的心力與血汗絕非如此簡單。
鐘容兩家為世家,容府二十年前發生何事,鐘院判最清楚不過。
若是沒有當年那件事,容珺不該在戰場上用自己的血汗和性命立下功勞,他該投身仕途,在朝堂上一展抱負。
鐘院判無奈一嘆,不再多說,吩咐宮人将熬好的湯藥端上之後,帶着鐘钰離去。
岑煊此時才上前,來到容珺面前。
雲嬈早在明帝離開後,就又回到榻旁,見到兄長靠近,下意識張開手擋下他,全然一副保護者姿态。
容珺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纖弱背影,微微錯愕的同時,無聲的笑了起來。
他的寶貝,真的太可愛、太可愛了。
她怎麽能這麽好,這麽可愛呢?
沒有人發現,男人此時鳳眸裏的笑意,有多麽溫柔、多麽熾|熱、多麽的灼人,同時,亦是極盡克制。
岑煊怔了下,好笑的看着妹妹,語氣有些無奈:“知知。”
雲嬈有孕一事,岑煊早在幾日前便已知曉。
之前容珺昏迷不醒時,雲嬈就知道,舅舅和姑母都在騙她,容珺肯定傷得很嚴重。
她不想最後只能等來他沒了的消息,為了見容珺,為了岑煊聽到皇上賜婚旨意之後反對,不得已将自己有孕一事全盤托出。
雲嬈知道,岑煊面上看起來極為冷酷,實際上對她卻是極好、極溫柔、極有耐心的,只要她開口,阿兄肯定會無條件的站在自己這邊。
就是阿兄知道自己有孕之後,似乎對容珺極為不諒解。
阿兄雖然想辦法勸服了舅舅和姑母,讓她順利守在容珺身旁,但每次看着容珺的眼神都極為冰冷。
雲嬈怕容珺一醒來,阿兄就要找他算賬,心裏又是緊張又是害怕。
“阿兄,子玉哥哥才剛醒來,有什麽話,你等他傷好之後再說也不遲。”
岑煊靜默幾許,淡聲道:“我只是想跟他道個謝。”
雲嬈困惑的“啊?”了聲。
陸君平倒是笑着點頭,贊賞的看着岑煊:“岑指揮使果然公私分明,錦衣衛與禁軍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若非子玉舍命護下我,留下死士活口,你與禁軍統領早就人頭不保。”
岑煊微微颔首:“七皇子所言極是,多謝容将軍救命之恩。”
雲嬈這才發現自己錯怪了阿兄,自責連連:“阿兄對不起,我、我剛才只是、只是……”
岑煊本來就沒怪她,冷峻的眉眼溫柔下來,臉上勾起一抹極淡的淺笑:“容子玉如今都還未進門,你就這麽護着他,小心以後被他吃得死死。”
這還是岑煊頭一次這麽直白的調侃她,雲嬈不由得一愣,臉頰耳根迅速的燒紅起來。
“什麽、什麽進門……”
她簡直要羞死了,阿兄到底在說什麽!
岑煊看着滿臉羞澀的妹妹,眼裏全是笑:“剛才皇上不是說了?驸馬尚公主之後是要住進公主府的,你們成親之後,他自是要進你的門,難不成……”
他頓了下,看向容珺,語氣裏帶着明顯的警告意味:“容将軍想知知和當年的長公主一樣,放着公主府不要,自願住進榮國公府?”
雲嬈還是容珺通房時,容珺有多霸道,岑煊可是全看在眼裏,就怕容珺跟他老子有樣學樣,見雲嬈心裏有他,得寸進尺,故态複萌。
長公主當年下嫁榮國公,還自願嫁進國公府,可是震驚了不少人,幾乎所有人都說她愛慘了榮國公,都在替她不值。甚至有人罵榮國公是個負心漢,元妻剛死就迫不及待尚公主,不是個男人。
岑煊雖不清楚二十年前榮國公府發生何事,對于長公主癡情的傳言卻是清楚得很。
容珺七巧玲珑心,如何不知岑煊這是在給他下馬威,是要他清楚明白的認知到,雲嬈再不是以前那個無依無靠的小丫鬟。
就算雲嬈願意委屈自己,他們這些親人也不會允許他真的欺負她,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容珺現下還起不了身,只能轉頭看他,唇角微微揚起一貫的溫潤笑意:“內兄無需擔心,我與公主成親之後,自然要住進公主府,絕不會讓她受到半分委屈。”
這句內兄叫得可真順啊!
岑煊沒想到自己只是探個口風,容珺居然就這麽厚臉皮的順杆而上,直接喊起他內兄,好似他是故意要占便宜一樣。
岑煊溫柔的眉眼驟然冷峻,面無表情,冷聲哼道:“容将軍慎言,你與公主尚未成親!”
雲嬈也沒想到容珺居然在這麽多人,就喊上內兄,俏臉驟然發燙,害羞的紅着臉,用眼尾斜乜了他一下。
沒想到容珺剛好也在看她,甚至極為溫柔的沖着她笑了下。
男人眼角眉梢都帶透着溫柔,眼裏的寵溺與愛意,更是幾乎能将人溺斃。
雲嬈心跳不由得快了半拍,羞澀的咬住下唇,故作惱怒地撇開頭。
陸君平與溫斯年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大口糖,表情皆有點一言難盡,兩人對看一眼,悄然無息地離去。
岑煊還有事在身,不便多留,也怕自己沒能忍住,對容珺動手,沒一會兒也走了。
梅蘭竹菊四人此時已知道,皇上回京就要幫公主與容珺指婚,見到公主方才與容将軍的互動之後,全都忍不住捂嘴偷笑,湯藥端上來之後,極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轉眼間,屋內就只剩下雲嬈與容珺。
容珺其實還很累,但昏睡這幾日裏做的那個夢,實在太讓他害怕。
那個夢,極為真實,就好像他真的那麽活過一樣,他原以為是個美夢,沒想到美夢的代價,是她再也不認得自己。
那陌生的眼神與語氣,叫他害怕。
對溫延清親昵信任的模樣,更是讓他心痛難耐。
那根本不是什麽美夢,那是世間最可怕的噩魇。
容珺吃力的睜着眼,就這麽無聲的看着雲嬈玲珑有致的背影。
看着她因為自己而害羞泛紅的側臉與耳根好半晌,心中那股難以言喻的恐懼才終于逐漸消散。
“公主,臣渴了,不如您請人進來──”
雲嬈一聽他渴,猛地起身,很快就倒了一杯水過來,放在榻邊矮幾,接着熟練的攬過他的肩頭,将人扶抱起身之後,又在他腰後塞了兩個引枕。
一串動作行雲流水。
容珺鼻尖萦繞着她獨有的清甜馥郁香味,眸色微微一暗。
他靠坐在引枕上,就這麽一邊被她喂水,一邊看着她,微暗的目光裏全是幸福笑意。
雲嬈被他毫不掩飾的眼神看得害羞起來,羞澀地別開眼:“以後你遇到這種事,能以自己的性命為優先麽?”
容珺怔了下。
聽出她話裏的關心與害怕之意,仿佛整個人被浸泡在蜜罐裏一樣,渾身都甜得快要化了。
喝完水,雲嬈也不催促他,又端來湯藥,一口一口的喂他。
容珺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眉眼溫柔的小姑娘,怕自己又在做夢,怕等一會兒,她又會用陌生又厭惡的眼神看着自己。
安靜地喝了幾口藥之後,終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試探:“臣以後……還能叫您嬈兒嗎?”
這個以後,他雖然沒有明講,雲嬈卻知道他指的是成親以後。
捏着湯杓的纖長玉指微頓,臉上好不容易消停下來的熱意,再次一湧而上。
雲嬈心中莫名歡喜,卻也莫名心疼。
她不喜歡容珺跟她講話時,總是這麽卑微,這麽小心翼翼,卻又怕他像以前一樣霸道不講理。
她低不可聞的應了聲,猶豫片刻,說:“不再受傷就可以。”
說來說去,還是在怪他沒有好好保護自己。
容珺無奈的笑了起來,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解釋。
“不是我不珍惜自己的命,”他的語氣非常溫柔,一字一句,極富耐心,“當時的情況,文若要是沒了,我亦難逃一死,不止我得死,就連岑煊也得掉頭,到時,溫岑兩家,都跑不掉。”
“溫岑兩家樹敵衆人,一旦垮臺,定是牆倒衆人推,莫須有的罪名亦會接踵而來,到時溫家的姑娘就如砧板上的魚,”容珺眸色微冷,“不論是你還是溫瀾清,都只能任人宰割。”
“好一點,興許還能當達官顯貴的妾,差一點,可能淪落煙花之地,甚至是被無恥之徒強取豪奪為外室,一輩子見不得光,肆意玩弄。”
雲嬈臉色煞白,看着他的杏眸逐漸浮現恐懼之意。
容珺心裏一疼,吃力的擡起手,微涼的指尖輕撫上她蒼白的臉頰,柔聲低哄:“不怕,只要我還在,你定安然無恙。”
雲嬈眼眶逐漸濕潤。
這才明白過來,他不是不愛惜自己的性命,他是為了護她周全,才會如此奮不顧身,以命相搏。
他可以将自己的生死置于度外,卻不許任何人觊觎她半分。
見她眼眶紅了起來,容珺心中懊悔。
他其實一點也不想她知道這些事,卻又怕自己不說清楚,會在兩人心中種下誤會的種子。
前世他的一意孤行曾害她受盡委屈,他再也不想那樣。
她既然已經認祖歸宗,親人還是京中的三大勢力之二,他不能再像前世一樣,一味的将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讓她接觸世間的任何惡。
雲嬈手中的湯杓掉回碗中,濺起幾許湯汁。
她将藥碗置到一旁矮幾,有些慌亂地撲抱住他。
饒是美人身嬌體軟,又香又甜,可容珺到底還有傷在傷,溫香軟玉投懷送抱來得措手不足,他不由得咬牙,痛得悶哼一聲。
疼,卻也充滿甜蜜,美好地讓人幾乎失去理智。
雲嬈聽見容珺痛苦的悶哼聲,登時又慌亂地想起身,後腦勺卻被男人大掌牢牢按住,蒼白的小臉被溫柔地按在他寬厚的右肩上。
“不疼,就這樣讓我抱一下,好不好?”他低聲道,“我真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
明明是她害怕,下意識想要撒嬌,他卻全往自己身上攬。
雲嬈心中的恐懼逐漸被絲絲甜意取代,羞澀的垂下眼簾,輕輕點了點頭。
容珺垂眸,看着小姑娘紅彤彤的耳根,心中一片柔軟,忍不住低頭用鼻尖輕蹭了下她小巧可愛的耳朵,極輕的低笑了聲。
在小姑娘抗議之前,他繼續說道:“這是一個局,布局之人要的不止是文若的命,還要一舉将溫岑兩家拉下馬。”
雲嬈聽不太懂,悶聲問道:“七皇子不是才剛被明帝認回嗎?怎麽就突然有人想要他的命了?甚至,還想要溫岑兩家垮臺。”
容珺見她注意力成功的被轉移到其他地方,不由得忍俊不禁。
她怎麽能這麽可愛呢。
容珺抿唇輕笑,耐心解釋:“皇上認回文若之後,不止為他安排了實力強厚的母家,還給了他許多賞賜,甚至給了他不低的官位,不久前,更将溫瀾清指給了他。如今文若的勢力已經完全不亞于大淩任何一位皇子,甚至幾乎淩駕于太子之上,衆皇子身後的勢力自是蠢蠢欲動,太子更不可能坐以待斃。”
“可是太子也在此次行刺意外送了傷。”
容珺低低的嗯了聲,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除了太子與文若以外,還有哪位皇子受了傷?”
“五皇子。”
五皇子為齊妃獨子,齊家勢力雖然不如何溫岑三家,卻也在京城占有一席之地,不容小觑。
攻擊的對象顯然都是經過刻意挑選,意圖挑起世家間的對立和沖突,讓世家彼此猜疑。
容珺含笑的眼眸漸漸冷了下來。
這狠戾毒辣的手段,還真是讓人熟悉啊。
雲嬈怕壓到他的傷口,一直僵直着背脊,不敢亂動。
他身上全是藥味,甚至還有些淡淡的血腥味,氣息陌生的讓人害怕。
雲嬈還記得前幾日,他躺在床上,痛苦的擰着眉的模樣。
他反反複複的發着高燒,渾身都是傷,太醫們為他換藥,将搗碎的藥粉撒在傷口時,他分明沒有意識,肌肉卻不由自主地輕微顫抖着。
不知該有多疼。
雲嬈摸了摸男人勁瘦的腰身,發現他瘦了不少,心口絲絲拉拉地疼了起來,腦袋在他頸窩蹭了蹭,軟綿綿地撒嬌:“先把藥喝完。”
得快點好起來才行。
太瘦了,都是骨頭,肌肉都不好摸了,得養胖一點才行。
容珺無奈的按住她的手,低頭湊在她耳畔,呼吸比之前明顯重了些:“別亂摸。”
“……”雲嬈瞪大眼,帶着一點惱羞成怒的意味擡頭看他,“你傷得這麽重,你……”
她很快就說不出話來。
他唇邊噙着淡笑,低眸看着自己的模樣,實在太撩人。
微微上挑的鳳眸裏,全是寵溺笑意,玉琢般的臉龐溫柔得像要滴出水來。
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卻看得人骨頭都要酥了。
嗚嗚嗚,他這模樣,簡直比當年的神仙小公子還要好看。
不對,神仙小公子也是他。
怎麽能有人不管是年少時,還是現在,橫看,豎看,都好看的教人挪不開眼。
雲嬈微微推開他,低垂的眸子含羞待嗔:“快點把藥喝完,涼了就苦了!”
容珺眸色微暗,不再逗她,大大方方将人松開。
雲嬈端起藥,又一口一口的喂。
好不容易湯藥終于見底,容珺卻皺着眉,低聲道:“藥涼了之後,果然很苦。”
雲嬈在他嘴裏塞了口蜜餞,小聲哼道:“就說藥涼了會很苦。”
那精致漂亮的小嘴角,卻是甜甜的往上翹,就連聲音也軟軟糯糯的,帶着只可意會不可言說的甜蜜。
容珺忍着笑,沉着聲,故作抱怨:“一口一口喂,自是比一口氣喝下還要苦。”
“……”這是在怪她?!
雲嬈不敢相信的擡頭,看到他眼裏的愉悅笑意,才發現自己又被逗了。
這個人,果然慣會得寸進尺!
“容将軍可真嬌氣!”她紅着臉別開頭,打算起身讓春梅将饴糖取來,卻才剛轉身,就又被容珺拉回懷中。
雲嬈跌回充滿藥香的懷抱的同時,再次聽見男人痛苦的悶哼聲。
她覺得容珺真的有病!而且病得不輕!他傷得那麽重,根本就還沒好,明知道這樣做會痛,居然還拉她!
“容珺!你這樣傷口又要裂開的!”雲嬈忍不住發怒。
由後懷抱着她的男人,卻是低下頭來,撒嬌般的将腦袋埋進她的頸窩,低聲道:“讓我抱一下,就不苦也不痛了。”
“……”你當我是什麽神丹嗎?!
雲嬈無語極了,心底卻不自由主泛起了絲絲甜意。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被容珺影響了,否則怎麽會聽見他這無賴般的話,居然莫名歡喜。
容珺有傷在身,自然騎不得馬,回京路上與陸君平同乘一輛馬車。
雲嬈将人送上馬車,要離開前,還不忘回頭跟陸君平交待:“子玉哥哥若要人伺候,七哥盡管使喚雲笙便是。”
“……?”陸君平顯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雲笙是容珺的貼身小厮,不叫他要叫誰?
容珺卻是聽明白了,低低的笑了起來,低沉的嗓音仿若帶着勾子,溫柔而又充滿蠱惑:“知道了,不會讓宮婢近身的。”
陸君平一臉恍然大悟的看向雲嬈:“哦?五妹如今還未與子玉成親就将人看得這麽緊了?這麽會吃醋?”
春菊沒能忍住,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
春竹連忙捂住她的嘴,将人拖下。
春梅與春蘭及雲笙與陸君平身邊的小厮,全都低着頭憋笑。
雲笙抖着肩,忍着笑,一臉正經地說:“五公主請放心,我們家将軍,就連自己的飛羽苑裏也全只有小厮與上了年歲的婆子,從來沒有年輕丫鬟能近身。”
唯一能近身的年輕丫鬟,如今也成了公主。
雲笙完全沒想到,與自己一塊長大的雲嬈,有一天居然能成為大淩的五公主。
難怪公子無論如何也要來到她身邊當貼身侍衛。
溫釋月聽見雲笙的話,不禁稱贊道:“哦?傳言果然不可信,看不出來容将軍還如此潔身自好,不自女色。”
接着轉頭看向雲嬈,調笑道:“知知可放心了?”
“我沒有,他胡說,我才不是那個意思!”雲嬈耳根微紅,膚粉如櫻,眼尾斜乜了容珺一下,忍住想捂住臉的羞恥,跺了跺腳跑開。
梅蘭竹菊連忙追了上去。
容珺看着少女嬌羞無限的背影,清隽的臉龐上不再是淺淺微笑的儒雅模樣,而是愉悅至極的燦笑,微微上挑的眼尾帶着幾分平時沒有的風流不羁。
陸君平一邊笑,一邊搖頭:“雲笙,還不快扶容珺進馬車?要是讓其他貴女瞧見他這模樣,待會兒五公主又要吃醋了。”
溫釋月離去前,剛好聽見這話,點頭附和:“是啊,容将軍生了那麽一張招搖的俊臉,實在不宜在外抛頭露面。”
雲笙笑嘻嘻的應了聲:“好嘞!”
待所有人就位,馬車終于緩緩啓程。
陸君平與容珺一塊進到馬車之後,臉上笑意紛紛斂去。
“子玉,此次的仇,我一定會幫你報的!”
陸君平素日裏看起來雖然不着調,卻不是真的蠢笨無知,容珺知道的,他也知道,更不會被死士們的障眼法所迷惑。
早在明帝與他與溫瀾清指婚時,他就做好太子對他動手的心理準備,就是沒想到何家居然敢挑在皇上也在的行宮,明目張膽的動手!
由于容珺有傷在身的關系,明帝特地叫人在陸君平馬車上又多鋪了兩層軟被,雲笙下馬車前,在容珺背後塞了兩顆靠枕,右手邊也墊了一顆引枕,讓他能輕松的靠着。
容珺斜倚在軟榻上,垂眸,淡淡的嗯了聲,問:“那死士可招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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