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今天也想見到你》 蓋着,遮陽……
之後紀淮因為這件事吃了江臨故一禮拜的醋,而戚暮暮那個沒開竅的絲毫沒察覺到紀淮的不對勁,每天快樂地沒心沒肺的。
籃球賽在校運動會開始前一周進行小組賽,比賽前一天對內訓練的時候學生會主席韓今濤和團總支副書記徐珂還有體育部部長前來慰問。
“大家明天心态放好,咱們盡力就行,反正不是墊底就可以啦。”老韓心态好得不得了,對于經管籃球隊他沒抱什麽期待,畢竟經管院向來男生少女生多,會打籃球且打得好的男生那更是少之又少了,所以每年的運動會經管院的宗旨就是重在參與,圖個樂呵。
“主席,你對我們有點兒信心啊。”洪瞻抱着一個籃球笑呵呵地說,“咱們打得還是挺好的,肯定不會墊底,給您得個名次都有可能!”
老韓一聽,立馬笑了,“喲,真的假的啊,那我可得好好期待期待了。”
紀淮正靠在鐵絲網上喝水,對這邊的談話有一句沒一句地聽着,直到聽到了他的名字。
“咱們搞個啦啦隊吧。”
“還需要組織啦啦隊嗎,人紀淮往那一站就自帶啦啦隊好不好。”
紀淮擡起眼來,就見徐珂在跟韓今濤調侃他,他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沒往心裏去。
紀淮嘆了口氣,覺得有些無趣。
當初被洪瞻忽悠着來參加籃球賽,就是因為聽了他那什麽破言情小說劇情,可從訓練到現在半個月了,戚暮暮一次都沒來看他訓練過,連明天馬上要比賽了她也不一起過來加加油,怎麽說籃球隊裏還有兩個她自己班上的崽子呢,她怎麽就一點不關心呢。
紀淮活到十八歲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麽追人,怕追的猛了适得其反,導致戚暮暮跟他保持距離,可自己一點都不表現的話,他又怕戚暮暮是真的什麽都不懂,到時候一直把他當弟弟。
徐珂在這邊看着紀淮連嘆了三口氣,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發了個消息。
【黃金烏龍不加冰】:暮暮,幫我送把傘來,我在籃球場,太陽太大了
【暮暮老婆】:?
【暮暮老婆】:你出門幹嘛不帶傘
【黃金烏龍不加冰】:出門的時候不是還沒太陽嘛,求求你啦,來接我一下嘛
【暮暮老婆】:。。。
【暮暮老婆】:老子真是服了你了
【黃金烏龍不加冰】:愛你鴨!
【暮暮老婆】:愛你雞
——
大家聊了一會兒後,紀淮他們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休息,老韓和洪瞻都是自來熟的,這麽一會兒已經勾肩搭背跟好哥們似的了,紀淮則晃着一瓶水無精打采地走在最後面。
“幹嘛呢,冷着個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紀淮擡起頭來,徐珂站在他面前,“這都還沒開始呢你就洩氣了?”
紀淮垂下眼,面對這個唯一知道他秘密的人,紀淮終于找到了傾訴的地方。
“學姐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比她小的,這幾天我給她發信息她都好多沒回,她是不是煩我了?”
“你就因為這事兒啊,我以為多大點事呢”
徐珂笑了起來,“她最近在忙一個比賽,別說你了,連我的消息她都經常不回,她啊就是個神經大條的人,心思也沒那麽細膩,你別瞎想。”
“真的麽?”
“當然了,我騙你幹什麽,不然我……”
“徐珂這麽大太陽你忍心叫我出來!熱死我了!”遠處的清亮的女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紀淮擡起頭,看見戚暮暮撐着傘吵他們走來。
老韓聽見聲音,和戚暮暮打招呼。
“喲暮暮,你咋來了,不是說在忙嗎?”
“被徐珂這傻逼叫來的,這麽熱出門也不知道帶傘。”
“哈哈哈哈去吧去吧,她在後面呢。”
戚暮暮撐着一把傘,手裏還拿着一把,走到徐珂跟前才注意到了紀淮。
由于要訓練,紀淮今天穿的很運動風,簡單的白T,黑色運動褲,額上還綁了一塊白色的發帶,青春又陽光,讓戚暮暮一下子就想到了以前看的日漫裏的男主。
“哈喽紀淮!”戚暮暮笑着和紀淮揮了揮手,她又指了指紀淮頭上的發帶,“你綁這個還挺好看的嘛,像那什麽,網球王子,啊不對,你應該是籃球王子,琴大流川楓!”
紀淮陰郁許久的心情就豁然雨過天晴,徐珂看見終于笑了的紀淮松了口氣。
沒想到啊,這孩子這麽一下就哄好了。
戚暮暮把傘丢給徐珂,看了看又和紀淮說:“給你把傘撐不?”
“我不……”
“撐!”徐珂忽然出聲,并把戚暮暮手中撐的傘塞到紀淮手裏,“你可是咱們籃球隊的主力,這麽大的太陽可別中暑了。”
戚暮暮看了眼空了的手,又瞥了眼當空的烈日,扯了扯嘴角,“那我呢?”
“我的傘好小,撐不了兩個人。”
徐珂護住自己的傘,又搶在戚暮暮之前開口,“你要不跟紀淮撐一把吧,你的傘大。”
說完,徐珂拍拍屁股走人,追上了前面的大部隊。
“嘿!這人有毛病吧!”
戚暮暮無語,覺得今天的徐珂有點不正常。
頭頂忽的落下一片陰影,戚暮暮轉頭,紀淮撐着傘站在她身後,“學姐,你撐吧。”
小小的一把傘下,是兩人極近的距離,從認識到現在,戚暮暮都一直把紀淮當做小孩子看,當做弟弟,甚至當做兒子,可是在此刻的某一瞬間,她卻覺得這個男孩不再只是個孩子那麽簡單。
戚暮暮往後退了半步,拉開了一點距離,“你撐好了,看看你都曬黑了。”
紀淮注意到戚暮暮退了半步的動作,眼睫顫動了一下,兩秒後,他舉着傘重新撐到戚暮暮頭頂,“那一起吧,學姐不介意吧?”
戚暮暮輕咳了一聲,轉過頭去,“一起呗,那你撐着啊,你個子高,我撐不到你。”
紀淮跟上戚暮暮,細心地和她保持着一點距離,并把傘面微傾,擋住了大半的陽光。
“學姐。”沉默片刻後,紀淮叫了戚暮暮一聲。
“嗯?”
紀淮舔了舔唇角,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我明天比賽,你來嗎?”
戚暮暮放慢了腳步,不答反問:“你希望我來嗎?”
“希望。”紀淮如是說,頓了頓他解釋道,“有熟悉的人在,我會更放松一點。”
戚暮暮彎起唇角笑了笑,下巴點了點前面的人說:“他們你不也挺熟悉的嘛,徐珂,你們倆最近不是聊得挺好。”
紀淮輕蹙了下眉,抿了抿唇道:“不一樣的。”
“怎麽不一樣?”
紀淮停下腳步,戚暮暮也跟着停下,她轉過身想看看紀淮又要整哪一出,就見他從褲袋裏拿出一張紙。
“你說過的,會答應我一個願望。”
戚暮暮垂眼一看,一張黃色的便利貼上,是她寫的字。
【願望兌換券:今後紀淮小朋友可憑此券找戚暮暮兌換一個願望,無期限。】
戚暮暮愣了一下,有些意外,“這心願券你就這樣用了?”
“嗯。”紀淮說,“學姐能來看我的比賽,這就是我的願望。”
男孩的眼睛晶瑩剔透,閃着點點希冀的光亮,從初見紀淮的時候戚暮暮就發現他有一雙好看的眼睛,是幹淨的,不染任何世故的眼睛,所以每當對上這樣一雙眼,戚暮暮就總是容易妥協。
“行吧。”戚暮暮答應他,“我會來看你比賽,你打到幾場我就看幾場,所以,你得好好加油了,知不知道?”
紀淮彎起嘴角,印出淺淺的梨渦,“好。”
——
琴港大學一共有5個校區,37個學院,在經過自主報名和初賽篩選後進入正式比賽的共有12個學院,每個學院抽簽分組,一共分成6組進行排位賽,從前經常倒數的經管學院這次倒是發揮地不錯,一路打進了半決賽,和電子與信息工程學院的人對上了。
“啧。”看到對手後,洪瞻輕啧了一聲,“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衆人擡眼,看着對面領頭的那個寸頭哥,知道了緣分二字怎麽寫。
“喲,巧了嘛這不是。”周術穿着火紅的籃球服,氣焰嚣張地擡着下巴對着洪瞻和紀淮。
旁邊觀戰的戚暮暮和徐珂都沉默了。
“咱倆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怕是來不及了,他已經看到我們了。”
戚暮暮轉頭,猝不及防地對上了周術陰恻恻的眼神。
“啧。”戚暮暮嘆氣,“這人也太小肚雞腸了吧,這都過去那麽久了,他怎麽還記仇呢,而且那時候先動手的人是他好不好!”
徐珂:“我聽說他回去後洗了三天頭都沒把頭上的烤肉味洗掉。”
戚暮暮:“……”
戚暮暮擔心周術會新仇舊怨一起算,心想這一場估計難打了。
不出她所料,比賽一開始對面就發起了猛烈攻勢,電子信息學院的男生多,組建起來的隊員一個個都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再加上周術這大塊頭,經管院這邊是一點便宜都占不到。
“老洪看球!”紀淮找準時機把球傳給洪瞻,可對面的人仿佛盯死了紀淮和洪瞻,很快就從他倆手下攔下了這個球。
場邊的人雖急但也毫無辦法,畢竟人家是在認認真真打球,實力太強也不是他們的錯。
但只有戚暮暮和徐珂知道,這一把周術是鉚足了勁在打的。
上半場結束,紀淮和洪瞻配合默契才能稍稍咬住比分,不至于拉開太大,但這也讓他們僅僅半場就消耗了大部分體力。
紀淮喘着氣走到場邊,撩起衣服下擺抹了把臉上的汗,場邊頓時就是一陣尖叫。
周術聽着女生們花癡的尖叫臉都氣綠了,想當年這些尖叫可都是給他的。
有女生想上前給紀淮送水,被身邊的同伴慫恿了幾次才邁出幾步,可紀淮仿若沒注意到她一般與她擦肩而過。
女生順着紀淮走去的方向看過去,只見紀淮走到戚暮暮面前,什麽話都沒說,就伸出了只手。
戚暮暮一手遮着陽光,眯着眼從座位底下的箱子裏摸出瓶礦泉水遞到紀淮手裏。
“打不過就算了,你們也別太較真,他們學院實力本來就強,就算沒有周術你們也很難打,盡力就好了,千萬別受傷了知道嗎?”戚暮暮和紀淮囑咐道。
紀淮沒吭聲,單手擰開瓶蓋後仰頭喝了幾口,溢出的水漬混合着汗水沿着下颌往下滾落,滑過鋒利的喉結再沒入衣領邊緣。
而他本身就白,哪怕是在室外訓練曬了這麽久,比起場上的其他人也還是白了一個度,紀淮喘了口氣,被水光着色過的唇瓣更加紅潤,映襯之下戚暮暮忽然就想到了吸血鬼這個詞。
紀淮當然知道打不過,對面的人專業度比他們要高,就算他們隊伍裏有洪瞻但也是力不足的,只是,他也不想輸,特別是輸給那樣一個人。
他回想起比賽開始前,兩隊一一握手時,周術捏着他的手輕聲和他說了這樣一句話。
“戚暮暮陪着你比了那麽多場比賽,很幸福吧?”
紀淮眼睫一擡,目光淩冽而幽深,語氣危險,“你想說什麽。”
周術散漫一笑,松開了他的手,漫不經心道:“沒什麽,就是想告訴你,戚暮暮的號碼牌,我的數字可是比你更前面的。”
沒有時間讓紀淮消化周術的話,他也沒時間去思考周術為何要在比賽前同他說這些,但如果周術只是想惹他分神,那或許周術确實做到了。
紀淮側眸,撞上了場邊周術落在戚暮暮身上的輕佻的目光紀淮輕笑着舔了舔後槽牙,在下半場比賽開始的哨聲響起的同時拎起自己放在一旁的外套蓋到了戚暮暮頭上。
“唔?”戚暮暮一怔,愣了幾秒後扒拉着衣服裏頭中露出腦袋,疑惑道,“你幹嘛呀?”
紀淮擡手把汗濕的發從前捋到後面,然後綁上了一根白色發帶。
他伸出手拉着外套衣領輕輕一扯,把戚暮暮的腦袋重新蓋了進去,嗓音被炎熱的氣溫灼燒地有些沙啞,戚暮暮第一次聽到了他和從前完全不同的語氣,霸道而不容拒絕,“蓋着,遮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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