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去見你》 你的小情人來了【一更】……
這一年,戚暮暮二十四歲,升到了項目組長,月薪近萬。
這一年,餘唯淺在讀研一,遇上了一個和她興趣愛好相同,喜歡的明星也一樣的男生,那個男生個子不高,戴着副眼鏡,容易害羞,性格也有些內斂。
可跨年的那一天,男生卻主動抱住了餘唯淺,問她願不願意做他的女朋友。
母胎單身了二十四年的餘唯淺,終于迎來了自己的初戀。
這一年,徐珂在學校圖書館轉角遇到愛,其實不是她遇到愛,而是對方對她一見鐘情,向她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哦,對了,那人也是個弟弟,比徐珂小三歲,身高一米九四。
這一年,姚煙煙在老家霧城待了半年後又回到了琴港。她說,她不能因為一個渣男就放棄自己,現在她要好好搞事業,談戀愛哪有賺錢香,她要成為千萬富婆做自己的女王。
姚煙煙回來的那天,其他三人一起去機場接她,為她接風洗塵。
半年未見,姚煙煙的狀态好了許多,人也長了點肉,不像當初瘦的跟柴似的。
“為了慶祝我們煙煙回歸,幹杯!”
四人窩在戚暮暮的公寓裏舉杯,和幾年前相比,她們褪去了從前的青澀稚嫩,如今氣質更為成熟,但碰上彼此卻仍然幼稚。
喝到半醉不醉的時候,四人橫七豎八地坐在地上,互相依偎着。
“暮暮,我們在你家喝成這樣,弟弟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戚暮暮打了個酒嗝,眼睛眯了眯:“生什麽氣,他又不回來。”
餘唯淺酒量不好,沒喝多少,所以此刻也相對正常,她說道:“紀淮去美國也有半年吧。”
戚暮暮靠着沙發,目光失焦一瞬。
半年,他們是有半年沒見了。
當時戚暮暮沒有絲毫留戀地讓紀淮去拯救世界,把她的蓋世英雄親自送出了國,但等到她一個人重新回到這個屬于他們的家的時候,當她看到衣櫃裏滿滿的都是紀淮的衣服的時候,當她晚上躺在床上,聞到枕邊屬于紀淮的氣味的時候,她忽然就落下淚來。
不是後悔,也不是不舍,她只是想他了。
想他一個人面對那麽多困難會不會覺得辛苦,想他忙那麽多事情會不會照顧不好自己,想他會不會累會不會不按時吃飯,想他有沒有在想自己。
戚暮暮怕打擾到紀淮,所以她很少主動給紀淮打電話,最多就給他發個信息,讓他安心。
兩邊有時差,他們的時間也總湊不到一起去,偶爾幾次打視頻電話都是其中一個人熬着夜打的,有了幾次之後他們都擔心對方休息不好,便減少了次數。
戚暮暮捏着啤酒罐,緩慢地點了點頭:“嗯,是有半年了。”
姚煙煙靠過來,頭枕在她的肩上,姚煙煙摟着她,和她說:“別擔心,你們會苦盡甘來的。”
戚暮暮笑了笑,手搭上姚煙煙攬着自己肩膀的手。
“不苦,我覺得也還挺甜的。”
“你心态真好。”徐珂說,“不過紀淮這小孩也挺讓人安心的,戚暮暮,你可是撿到寶了呢。”
借着酒勁,戚暮暮朝徐珂顯擺似的擡了擡下巴,“怎麽樣,羨慕吧?”
徐珂輕啧一聲,靠過來掐戚暮暮:“你這人,沒完了是吧!”
當初徐珂追紀淮的時候戚暮暮還經常助攻,等戚暮暮和紀淮在一起後,就老拿這事出來“說事”,說徐珂是她的“情敵”,每次徐珂都又氣又笑,非要把戚暮暮給咬死才肯罷休。
但她們都知道,就是開開玩笑而已。
這一次也一樣,戚暮暮在徐珂身下笑着求饒,好一頓撒嬌才被放過。
“對了,你和你那個一米九四的弟弟怎麽樣了?”戚暮暮十分八卦地問。
徐珂眨了眨眼:“沒怎麽樣。”
“不應該啊。”姚煙煙看着徐珂,“咱們的海後居然還能放過這麽優質的小男生呢?”
徐珂切了一聲,“我已經從良了謝謝。”
“那你對他有沒有意思啊?”
“沒有。”
“真的假的,這不合理呀。”
“有什麽不合理。”
“我看那男生哪哪都長在你的審美上啊。”
徐珂放下酒,睨着餘唯淺:“你瞎吧。”
大家也看出來了,徐珂這人就這樣,她不承認的事情別人怎麽逼都沒用,但是大家都從細節看出徐珂對那個小男生是有好感的。
戚暮暮拍了拍徐珂的肩膀,“要是真喜歡就試試,人活這一生,別那麽快給自己判死刑。”
徐珂轉過頭來,看着戚暮暮冷呵了一聲:“你還教育我呢,當初你那磨磨唧唧的樣子還要我給你重新演示一遍不?”
話音一落,另兩人已經演了起來。
姚煙煙一臉矯揉造作:“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會喜歡紀淮!他當我兒子還差不多好吧!”
餘唯淺叉着腰擰着眉:“你們別再開我和紀淮的玩笑了!我和他只是朋友!”
姚煙煙一臉糾結:“我突然覺得我好像也沒什麽優點,他喜歡我什麽呢?”
餘唯淺一臉落寞:“我已經受傷了,不想碰戀愛這樣東西了。”
說完,姚煙煙和餘唯淺對視一眼,動作默契地扭頭抹淚。
“我真的快要煩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珂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笑。
戚暮暮:“……”
戚暮暮從沙發上拿起三人的包走到門口打開了門:“滾吧。”
結果,屋內的笑聲更響了。
——
這一晚,四人都睡在了家裏,家裏的床大,她們四個橫躺着剛好可以睡下。
躺在床上,四個人像從前住在寝室裏一樣,熄了燈開始聊天,一聊就是一兩個小時。
戚暮暮很懷念這樣的日子,這樣無憂無慮,沒有任何煩惱的日子。
最後,也不知道話題是什麽時候結束的,反正聊着聊着四人的聲音都小了下去,緊接着,卧室內傳出了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還有呼嚕聲。
回到琴港後,姚煙煙找了份工作,從事的也是金融行業,徐珂和餘唯淺則回學校繼續上學,遇上周末了她們就再約着聚一聚。
這一年的情人節緊接着春節,戚暮暮瞞着紀淮買了機票飛去了美國。
而在大洋彼岸,紀淮正在為集團裏的事情發愁。
當初他以為集團的危機只是項目核心被盜取而已,可慢慢到了後來,他才發現公司裏的人的野心早已蠢蠢欲動。
趁着紀遇覃生病休養,而太子爺又年少權輕,集團的一些元老想着在這種時候篡奪公司的掌管權,他們私底下結成了自己的小團隊,在股東大會上企圖架空紀淮,一舉坐上明榮的主位。
面對這些人,紀淮确實是稚嫩的,但是他畢竟是紀遇覃的孩子,身上流的血裏自然也包含了紀遇覃那股子霸氣和魄力,在胡盛斌的幫助下一次次穩住了局面。
集團內部分成了兩派,大家戲稱他們分別是“太子黨”和“丞相黨”,太子黨這邊的人不比那一邊少,但是真正能幫得上忙的沒幾個。
這一天,紀淮這邊的人相聚紀家在美國的莊園裏共同商讨事宜。
紀淮在此之前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睡好覺,此刻他坐在沙發裏,單手撐着額,呼吸間盡顯疲憊。
“小少爺,其實我們還有一個辦法,可以徹底扳倒對面。”人群中,忽然有人說道。
紀淮睜開眼,朝那人看去,聲音帶着倦意:“什麽辦法?”
那人看着終于能和太子爺說上話了,臉上堆笑着谄媚上前。
“這個辦法嘛,其實很簡單,也有很多人都在用。”
“你快說吧,別賣關子了。”
“就是,快說。”
那人笑了笑,說:“商業聯姻。”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皆是一愣,紀淮的眸光也是忽的一停。
好半晌,他擡起眼,聲音中淬着冰:“什麽?”
在場的人也慢慢反應了過來,不過他們和紀淮的反應不太一樣,反而很是興奮。
“是啊!商業聯姻,只要咱們能找到聯姻的家族,還怕被奪權嗎!”
“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呢,哎要我說就梁家就挺好,他們那二小姐和咱們少爺年齡也相當,梁家和明榮也有商業往來,有了梁家合作,我看他們那群人還怎麽跳!”
衆人叽叽喳喳商讨起來,俨然要給紀淮選妃的樣子,胡盛斌全程未發一言,只側過頭來看了紀淮一眼。
紀淮微愣,他看出了胡盛斌的意思。
其實,商業聯姻确實是一個省時又省力的辦法,像他們這樣的人,商業聯姻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就像他的父母,不也是商業聯姻的。
可是,誰都可以聯姻,只有他不可以。
興奮的嘈雜聲中響起一聲低啞的笑,冷冷的,帶着刺骨的寒意,都是見過大世面的集團元老們忽然就不約而同靜了下來。
他們循聲望去,坐在沙發正中央的少年緩緩擡起頭,唇邊勾着一個沒有溫度的弧度,笑意不達眼底,不怒而威。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要把我賣了來拯救公司?”
衆人臉色皆是一變。
窒息的氛圍持續幾秒,片刻後,有人大膽開口:“小少爺,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紀董現在還在醫院休養,紀老爺子年歲也大了,現在沒人能穩住公司目前的局面,聯姻是最好的辦法了。”
“最好的辦法。”紀淮似是自言自語地重複了一遍,然後短促地輕笑了一下,“那就是說,還有別的辦法,只是沒那麽好而已,對嗎?”
衆人面面相觑。
紀淮解開了領口的一顆扣子,有些煩躁不耐,重重地呼了口氣。
“其他任何辦法我都可以,除了聯姻。”
“小少爺,你這……”
“紀淮,叔叔伯伯也是看着你長大的,你看在大家的面子上,就別再折騰我們這些老頭子了!”
“是啊,我們也是看在紀董的面子上才來輔助你的,你為了大家犧牲一下怎麽了!”
“紀淮,你還年輕,很多事情你都不懂,你……”
“他不懂,那你們也不懂了嗎!”
忽然,擲地有聲的男聲從門口沉沉地傳來,莊園大門被推開,拄着拐杖的紀老爺子和剛剛出院的紀遇覃并肩出現在門口。
所有人皆是震驚。
大家知道紀老爺子也來美國了,可他從未出現在公司,而紀遇覃,出院的消息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
看見出現在門口的爺爺和父親,紀淮也有些意外。
和衆人一樣,他也不知道紀遇覃今天出院。
在場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畢恭畢敬道:“紀老,紀董。”
紀淮是最後一個從沙發上起身的,他上前走近,停在兩人面前,微微颔首:“爺爺,父親。”
紀老爺子的眼中閃過一絲疼惜,他拍了拍紀淮的肩膀,拉着紀淮站到了自己和紀遇覃的身後。
拐杖在地面上重重一敲,紀老爺子雖年歲高,但腰背挺直,說話也中氣十足。
“怎麽,集團的的事情也輪到你們幾個決策了?”
之前那幾個勸紀淮商業聯姻的人都紛紛低下了頭,面對紀老爺子,他們是真的一聲都不敢吭。
一直沒說話的紀遇覃也在這時開口:“我還沒死呢,你們就開始安排我兒子的婚姻大事了,盛兆,要不我把紀淮過繼給你吧。”
盛兆就是第一個提出商業聯姻的那人,聞言,他的臉色一下紅一下白,連為自己辯解的話都結結巴巴。
“集團的事,我自有辦法,從今以後,聯姻的事不準再提。我們紀家,從沒有賣孩子的做法。”
紀遇覃下了命令,沒人敢違抗。
被兩個如山一般的男人護在身後的紀淮擡起眼,正巧和紀遇覃對上視線。
父子倆都沒有說話,可紀淮卻讀懂了紀遇覃。
他的婚姻已經不幸,而他作為他唯一的孩子,他不願讓他再走自己的老路。
或許你真的已經大了,有了自己想走的路,而我作為父親,是該徹底放手讓你自在翺翔了。
這算是,遲來的醒悟吧。
——
這一天,紀遇覃重新回到集團主持大局,紀淮跟着紀遇覃開了一天的會,默契地成為了紀遇覃最得力的副手,和他并肩戰鬥。
等一切結束,已是晚上八點。
久違的,這天又下起了小雪,像是細碎的鹽,一點點飄落。
紀淮從集團大樓走出來,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外頭的新鮮空氣,繃了這麽久,他終于得到了一點休息的時間。
在他重新睜開眼時,他看到了馬路對面穿着白色大衣的女孩,暖黃的路燈下,女孩笑意盈盈地和他揮手。
紀淮在那時都還沒反應過來,他是真的以為自己在做夢。
直到,戚暮暮沖過馬路跳着蹦到了他身上,他本能地托住人,兩人氣息交纏,溫度緊貼,那一刻他才發覺,這好像不是夢。
戚暮暮輕車熟路地挂在他身上,又變成了那個小樹袋熊,她熟練地擡手去揉紀淮的臉,一點都沒有因為這麽久的分別而産生一絲一毫陌生感。
“小淮淮,情人節快樂!你的小情人兒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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