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不畏強權

錢大姐拉着孟欣瑤還打算說什麽。孟欣瑤就打斷她,笑眯眯的說。

“大姐,你這還做不做生意啦?這衣服哪天說都來得及。”

孟欣瑤說完就有買雞蛋的人催促錢大姐稱雞蛋。

孟欣瑤看了松口氣。

歐陽尋覺得奇怪。她先前還被人誇的喜笑顏開的,怎麽轉瞬就不跟人家說了。

眼看着攤位上就剩最後一點松子,一位拄着拐杖,行色匆匆的老伯走過來要買松子。

孟欣瑤剛将松子端給他,就聽見老頭身後一道尖橫的女聲響起。“讓開。”随後只見那老頭一個趔趨,拐杖落地,發出一聲悶響,人沒了支撐搖晃了一下,也快要倒下了。

孟欣瑤一急,跨過攤位就要去扶。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從她身側閃過,等她再站定時,只見歐陽尋面無表情扶着老人,并且伸腳輕輕一勾将拐杖挑起來,遞給了老人。

孟欣瑤想看看是誰這麽大膽,光天化日就欺負老弱。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更來氣了。這不是那天狗仗人勢的裏長家千金的丫鬟嘛。

南芝見孟欣瑤看她,挺挺胸。“看什麽,剩這些都給我包起來。”

孟欣瑤雙臂抱起,不買賬的說:“明個兒來吧,今兒賣光了。”

南芝一聽,脖子一梗:“這不是還有嘛?我說你這土丫頭是不是不認識我?”

孟欣瑤笑:“你是誰,自己不知道嗎?問我幹嘛呀!”

一聽有熱鬧,大家紛紛豎起耳朵聽。聽到有樂子的地方也不客氣的撿樂。

南芝小丫頭仗着程家小姐已經驕縱慣了,整個集市上還真是少有人敢怼她,所以被孟欣瑤冷嘲熱諷就瞬間憤怒。

“你是誰家不懂規矩的臭丫頭,要不是我家小姐要吃你這破松子,你以為我會來這跟你廢話嘛?”南芝指着孟欣瑤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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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欣瑤聽她這樣說,巴掌大的小臉上扯出一絲冷笑,然後又不懷好意故作誇張的說:“破松子?你的意思是你們家小姐愛吃我這……破……松子。而且你還是不情願來給她買的喽?”

“這丫鬟怎麽這樣。”

“哎,就是呀,我看着程小姐對她挺好的。”

“哎哎,別說了,這丫頭平日跋扈的很,別被人聽了去犯忌諱。”

孟欣瑤鼓動成功,一時間大家都開始紛紛議論,對南芝的行為指指點點。

南芝一聽也急紅了臉,她明明不是有意诋毀小姐的。可是怎麽就被那臭丫頭給曲解了。

“你……我……我明明不是那個意思。”南芝急吼道。然後又利眼掃過衆人。直到她的目光觸及到,一張淡漠,英俊中卻不失剛毅的臉,她一下子頓住。目光深深的被歐陽尋吸引,一時臉上竟爬上一絲小女孩的嬌羞。

南芝那點小心思自然是逃不過孟欣瑤的眼睛的,她見了越發覺得好笑,這女娃還真是花癡……

“給老伯,您拿去吧!”孟欣瑤不想再與南芝纏鬥下去,賣了這份松子,她還有正事要做。

見孟欣瑤将松子給那位老伯,南芝的眼睛終于從歐陽尋身上移開。

“我說我要了,你聽不懂嗎?”南芝伸手要去搶松子,孟欣瑤快速躲開。

“我說賣光了,你耳朵有問題?”孟欣瑤也動了氣。她就不信她不想賣的東西,還有人能搶得去。

“你……你不怕我告訴我家老爺收拾你嗎?”南芝搬出了在這小小的瀾洲縣最大的‘尊神’。

歐陽尋聽到這裏,挑眉看向孟欣瑤,心裏納悶她會怎麽處理。一個鄉下丫頭不怕小丫鬟,可能是她并沒有考慮到丫頭身後的人。而此刻丫頭已經将人搬出來了,她還不怕嘛?

可是歐陽尋很快就有了答案,還真沒什麽是她怕的。即便她聽到裏長的名字,她也坦蕩的站在那裏,面帶譏笑的看着小丫鬟。

裏長對于他來說是芝麻大的官。可是對于這些村民來說那可是比知府還有用的官。一個小小的裏長是一縣之長,可管境內大大小小十幾個村子。他還真有點好奇,如果這個程裏長真的來為這丫鬟出頭,孟欣瑤會怎麽做。

“南芝姑娘,如果你覺得這件事裏長老爺會為您出頭,會覺得搶村民的東西是正途,會覺得這街市上的小打小鬧有必要經官的話。我也不介意當個被告。受傳喚一次。當然,就算不被傳喚,未來要是公報私仇,我作為一個貧民也是無力反抗的。”孟欣瑤故意将事情說的很大,而且在孟欣瑤的認知裏,裏長和村長劃等號。她想想她之前那個世界,村長貌似是不能拿人的,所以她才敢說的如此硬氣。

歐陽尋聽她娓娓說完,還真以為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呢。心裏還暗暗贊嘆她能洞察人心,分清利害關系。表面是在示弱,實則是在說,如果你們做官的如果不公允,飛揚跋扈,那我也只能任憑處置了。再說目前這麽多少圍着看,哪個官員敢犯衆怒去欺負人。

那南芝也是聰明人,見孟欣瑤一副神鬼不怕的樣子,倒也真的不敢對她怎麽樣了。看了看孟欣瑤,又不舍的看了看歐陽尋,大步的跑開了。

見南芝跑了,圍觀群衆痛快的大笑。

有人還特地過去誇孟欣瑤勇敢。孟欣瑤也就低調一笑,将松子給了那個老伯。

那老伯見孟欣瑤将松子都給自己遞過來,立即擺手。

“姑娘,我就買幾個銅板的就好。”老伯知道孟欣瑤這裏的松子比其他幾家貴的,可是小孫子前兩天聽她講過故事後,哭鬧這點名要吃她這裏的松子,所以沒辦法只能拿着家裏存的幾個銅板來買。

“是陽兒要吃嗎?”這個地方的人基本都世代生活在這,相熟的很多,經常來她攤子玩的大人小孩,她幾乎都認得。

老伯見孟欣瑤說出自己小孫子的名字,也不由得笑着說:“是呀,那小娃說,他孟姐姐故事講的動聽,松子也一定好吃呢。這不,在家哭鬧着要我出來買給他。”說着還将幾個銅板在掌心攤開。

孟欣瑤聞言,會心一笑。輕輕的将老人的手推了回去。“既然是陽兒吃就不必給錢了。”

那老伯見孟欣瑤要白給自己,立即搖頭擺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我就買這些就好。”說着執意将銅板送到孟欣瑤身前。

“老伯,你不必客氣。反正這也是剩的。我的貨都是新鮮的,今兒不給你,明天我也賣不掉了。你喜歡心安理得的拿去,這賬呀,我記在陽兒身上,日後他若是飛黃騰達,別忘了提攜我就行。”孟欣瑤笑着打趣。

老伯被她說動,捧着松子連連道謝。

孟欣瑤只說讓他快些回家逗孫子去。

歐陽尋再一次被她的做事風格吸引。她這樣算得上是不畏強權,兼濟貧民?

“下班啦!跟班尋。”孟欣瑤見歐陽尋默默愣神,沖着他吼道。

一聽孟欣瑤叫他跟班尋他的臉就黑了。“可不可以不叫我跟班尋?”歐陽尋跟上她,語氣壓抑的問。

“不可以。”孟欣瑤繞着頭發,看似漫不經心卻回答的十分肯定。

“為什麽?”

“因為你是我跟班呀!”

“……那就不能換個雅致點的名字嗎?”歐陽尋冷着臉,劍眉微皺,看上去十分不快。

“不可以。”孟欣瑤奇怪了,這男人為什麽要跟一個名字過意不去。

“你……為什麽?”歐陽尋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他現在恨不得沖過去,把她挂在樹杈上,供自己觀賞夠了再放下來。

“以前人們都叫你殺手,也沒見你提議換個名字。”孟欣瑤在集市上晃悠悠的走着,一點也沒察覺自己身後的人,已經臉黑了一路。

突然她感覺自己雙腳騰空,整個人脫離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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