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節

在的。

他拿着資料上自己沒有弄明白的問題，鼓足了勇氣，打算上樓找陳回，去問他。

辦公室的門開着，他敲了敲門，陳回好像沒聽見，他在盯着桌面上的手機發呆嗎？

“我，我可以進來嗎？”魏相逢的聲音其實很小，但是足夠把陳回從發呆中拉出來。

“過來吧小魏。”陳回眨了眨眼，“怎麽啦？”

“有一點工作上的問題，可以，可以問你嗎？”

“當然，坐過來吧。”

魏相逢覺得陳回什麽都好，說話的聲音也好聽，身上也好香。他努力的把自己的思想，拉回到問題上來。陳回問他：“就是這麽填，明白了嗎？”

魏相逢猛點頭。

“真的明白了？”

“嗯嗯嗯。”

陳回靠在椅子靠背上，笑說：“你很熱嗎小魏，你的臉太紅了。”

“是你身上太香了。”這句話說出口，魏相逢就後悔了，這是什麽話，他這是在幹什麽啊，難不成他還想調戲陳回嗎？

好在陳回并不在意。

陳回只是笑起來，說道：“那怎麽辦呢？要不要我先去洗個澡？”

“不用不用，我已經聽懂這個問題了，我要下班了。”魏相逢站起來，拿着資料跑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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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書迢到達銀行的時候，大廳裏沒有人了。陳回正好從樓梯下來，他左手的臂彎搭着外套，右手手指上的車鑰匙轉來轉去，好像是心情不錯的樣子。

顧書迢看着他走近，一個多月不見，顧書迢覺得陳回有一點變了，但具體是哪裏變了，他卻說不上來。畢竟對以前的陳回，他都不算了解，更何況說現在的呢。

顧書迢皺眉，開口說道：“我開着車，你直接坐我的車就行了。”

“也行。”陳回點了個頭。

在車上也十分安靜，顧書迢更不習慣了，畢竟從前他們兩個還在一起的時候，陳回總是話很多的，就算沒話也要找話。

魏相逢騎車回到家才想起來，他走之前忘了問陳回還要不要喝魚湯。他回到家裏，打開電風扇，拿出手機開始編輯短信，删删減減好多次，最後終于編輯成了——“你還要喝魚湯嗎？或者，你喜歡吃小蛋糕嗎？我想做一些，然後，然後，周一帶給你。”點擊了發送鍵。

陳回忽然覺得短信的聲音，是如此悅耳，他看完魏相逢的短信，輕笑着回複了：“不挑，有啥吃啥，”想了想又加上了幾個字，“最好都有。”

魏相逢回複地更快，幾乎是陳回剛發過去，就有回複了，這次是很短的兩個字：“好呀。”

等紅燈的時候，顧書迢往陳回那邊看了一眼，他好像在發短信，笑得很開心。

顧書迢突然覺得很不公平，憑什麽分開以後，自己這邊麻煩事一個接一個，陳回卻可以笑的這麽開心呢？果然，顧書迢覺得，自己這輩子對陳回的讨厭只會有增無減。

綠燈亮起來，顧書迢看見陳回将手機塞回兜裏，仰在座椅靠背上，閉上了眼睛。

顧書迢看陳回這樣子，感到非常生氣，猛地停了一下車，冷冰冰地說：“到了。”

陳回下了車，站在一邊。顧書迢将車停到車庫裏，兩個人往屋子裏走過去。

剛進門就看到聞文正在往餐桌上端菜，看見他們兩個，甜甜地喊了句：“書迢哥哥，陳回哥哥。”

陳回瞪大了眼睛，問道：“聞文，你怎麽也在這邊？”

顧書遠正翹着二郎腿，坐沙發上看電視，插嘴道：“我請來的，不行嗎？”

陳回知道顧書遠一直看自己不順眼，盡管這許多年，他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麽。所以一般顧書遠怼他，他也懶得回嘴。

倒是聞文嗆聲道：“不許欺負陳回哥哥。”

顧書遠“嘁”了一聲。

這一頓飯陳回吃的很沒滋味，本質上來說，他就是顧書迢請來的一個演員，只不過他的報酬不是錢，是十年情分而已。這一桌上，他唯一記挂的就是聞文。

顧書遠那個花花公子的名聲是人盡皆知的，雖然現在看來，顧父顧母很喜歡聞文。但是陳回覺着，聞文真要和顧書遠在一起，聞家絕對不會同意，算了，也許只是單純的朋友呢，反正目前看來，他也不要多管閑事吧。

第 14 章

吃完飯後，顧書遠将聞文送回去了，陳回看着聞文上了顧書遠的車，在車中隔着玻璃還在向自己揮手，他恍然覺得，他們到底是什麽時候，忽然之間就長大了。

記憶裏總跟在姐夫聞之後面的小女孩，甜甜地叫着他們“哥哥”。

他們都長大了，一個個小小少年，不管是主動着，還是被迫着，都在與過去說再見。

時間比較晚了，而且第二天還是周末，顧母非要讓陳回和顧書迢兩個歇在這裏。

陳回是萬萬不肯的，雖然顧家父母的确不知道他們兩個的情況，但他絕不會再做違背自己原則的事，他想顧書迢也不會願意。

走出顧家大門，顧書迢又不高興了，罵道：“我媽就說了一句在這兒住一晚而已，你立刻就回怼了十句，有你這樣當晚輩的嗎？也就是我爸現在年紀大了，不願意生氣，擱在以前，他早就把你打出來了。”

陳回準備在路邊招輛出租車，沿着路邊緩緩地走，顧書迢噼裏啪啦罵了些什麽，他也不怎麽在乎了。

陳回沒搭理他，顧書迢就更生氣了，跟在陳回身後帶着怒氣大吼：“我在跟你說話！”

陳回還是慢慢地沿着街道走。

顧書迢依舊是那老一套，陳回一不順他的意，他就要動手，他在後面狠狠地推了陳回一把。

陳回被他推着向前兩步，站穩後，轉過身來。

顧書迢胸膛起伏，顯然又是氣得不輕。陳回早就沒那個義務承受和分擔顧書迢的怒氣了。

他冷漠地看着顧書迢，平靜無波地說：“你有病。”

顧書迢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睜大了眼睛，他完全不敢相信，“你有病”這三個字是眼前的陳回說出來的。

是十年之久沒有對他說過一句重話的陳回，說出來的。

在慌忙夜色中，在昏暗路燈下，在十年之後，在無端情仇。

顧書迢還是覺得，自己出現幻聽了，他一字一頓地問：“你、再、說、一、遍。”

這時，一輛出租車停到他們這邊，陳回沒有再看他一眼，直接拉開車門上車了。

顧書迢看着出租車消失在視線裏，呆立許久，之後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魏相逢做好了三盤小兔子形狀的蛋糕，他發覺，現在自己越來越不喜歡周末了，他無比期待周一快快來臨吧，他迫不及待想把餅幹趕緊送給陳回。

魏相逢忽然覺得，生活是如此充實。他想起了記憶中印象深刻的一句話：“日光之下，并不新事。”對于這句話體會最深的時候，是在他的高中時期。他還清晰地記得，那時候他的成績永遠在中等，就是日複一日的習題與考試，有什麽意思呢，随波逐流的每一天，都沒什麽意思。

而後來的日子，也不必說了，總之也是他內心并不認同的生活。

現在是多麽不一樣啊，他的工作每天都會碰到各種各樣的人，他有了那麽好的朋友邵星，最最重要的是，他有了一個真正喜歡的人。

這種喜歡不是歲月堆積起來的，不是一見鐘情就深陷其中，盡管他們之間“畫風”可能是如此不同，盡管他對陳回的了解，還差的很遠很遠。

然而，然而，就像詩人葉芝說的：“她勸我從容相愛，如葉生樹梢；她勸我從容生活，如草生堤堰。”

從容相愛，從容相愛。魏相逢想，應該不晚吧。

周一上班的時候，正好是高考的日子，幾乎每條車輛多的街道上都有管制，魏相逢看着那些穿着校服的學生們，騎着自行車從他旁邊過去，他們車筐裏的書包拉鏈發出清脆的響聲。

路上還有排成了長長一隊的學生，他們應該是到那種，考場不在本校的地點去考試。

盡管魏相逢騎的是自行車，沒有什麽影響，但是當所有機動車、汽車都停下來，為學生們讓路的時候，魏相逢也在路邊停了下來。這是魏相逢心中的小小的莊嚴感，他看着排的整整齊齊的學生們，他看着他們明亮的青春，在心中為他們加油。

為着這些莊嚴情懷，魏相逢又高興起來，他真的發現，最近許多小事都讓他高興。

正好與陳回同時到了銀行門口。

他手裏拎着一袋子小兔子蛋糕。而陳回手裏，拎着兩大杯豆漿和一袋小籠包。陳回看見魏相逢，就說道：“來跟我一起吃早飯呗。”

“啊，我吃過了。”

陳回将豆漿和小籠包随手放到桌子上，突然“哥倆好”似的将一只手搭在魏相逢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