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一敗塗地之夜
柳蘭京稍稍昂起頭,帶着些獲勝的得意,說道:“女人的母性泛濫是很危險的,看樣子,你剛才就要因為憐惜要愛上我了。可惜都是騙你的,我媽生我的時候順利得不得了,我還早産了幾天,所以她格外關心我,把我寵得無法無天,讀書的時候我總是闖禍,打架逃課,在廁所裏丢鞭炮,我爸恨死了,覺得我在國內被寵下去肯定完蛋,就把我送出國,我媽本來每隔幾個月就來看我,我說不用了,她才不來。我哪有什麽悲慘童年啊,都是為了騙你上床的。”
蘇妙露又氣又恥,面頰上一陣紅一陣白地燒。她低着頭,緊咬着嘴唇不吭聲,心裏痛罵着柳蘭京,還真是個一如既往的混賬,初見面時就犯渾,臨到要分別了還不忘初心,刻意給蘇妙露難堪。
柳蘭京繼續道:“你大概覺得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值得我另眼相看。确實不一樣,別人還要我去追,就你是主動送上門的。要找個你這樣的伴游,還要花不少錢。你既然免費,那不要白不要。我可以先睡了你,再履行我的承諾。” 他冷笑道:“蘇小姐,長個教訓吧,男人為了騙女人上床,能把太陽說成方的。昨天要是喝醉的是你,我說不定就把事情辦了。”
蘇妙露氣得嘴唇發抖,站起來,抄起手邊喝剩的可樂就潑在他臉上,然後奪門而出。她迎着風走了十來分鐘,并不認識路,只是氣昏了頭,想着離柳蘭京越遠越好。溫哥華的秋夜蕭瑟得厲害,天一暗,暗得蒼茫荒涼,路燈都是影影綽綽的。整條街上行人稀少,只是偶爾經過幾個夜跑者。
蘇妙露在冷風裏一凍,打了個噴嚏,倒也清醒了。柳蘭京再混蛋,也犯不着為了他和自己怄氣。異國他鄉的,她要是真出了事,柳蘭京興許還要拿她當談資,說有個女人為他在國外失蹤了。
她掏出手機,打開定位看地圖,身上還有些零錢,想找最近的地鐵站。她并不指望柳蘭京會出來找他,他這人上限和下限都驚人。她剛才哭了,眼睛下面一層水暈子,風一吹,冰冰涼涼的。她想掏出紙巾擦眼淚,可是卻意外摸到了口袋裏的禮盒。
她打開盒子,紅寶石在黯淡的夜色裏是沉郁的顏色。她苦笑,柳蘭京就是用這耳環給她估價了,她的尊嚴就值這些。她随手就把這盒子丢出去,氣得胸口發悶。
盒子掉在地上開了口,耳環滾出來一只,沉甸甸的,沒落得太遠就讓一只手撿了起來,拍去上面的灰,小心翼翼地放回去,說道:“生氣歸生氣,倒也不用作賤東西。好歹是花錢買的,你要是不想要的話,不如還給我。我還能憑發票退了呢。”
柳蘭京微笑着,把耳環重新遞還給她。他雖然擦過臉了,可是頭發上的可樂還是滴滴答答往下淌,襯衫領口上一片污漬。
蘇妙露譏嘲道:“是啊,東西不能作賤,我就可以作賤。畢竟便宜,對嗎?”
柳蘭京不置可否,只是伸手要拉她起身,“天冷了,溫哥華雖然治安好,但是也要小心感冒。跟我回去吧。”
蘇妙露一把拍掉他的手,嚷道:“別玩這一套,給個耳光再給點糖。真當我好騙啊。閑得無聊,就拿別人來尋開心。你不覺得你是個下賤東西嗎?”
柳蘭京歪着頭,像是頗為認真地考慮一下,說道:“不覺得啊,我覺得我英俊潇灑,才華橫溢,性格又好,實在是萬裏挑一的好情人。”
蘇妙露徹底與他撕破臉,也就無所顧忌,開腔罵他,“我竟然同情你,也是我傻。一個丫鬟,還敢同情你個少爺。不過你這少爺脾氣找別人伺候去,我不奉陪了。你也別以為女人看上你是喜歡你這個人,你也配!你這人刻薄任性,自私自利,行事怪誕,為人孤僻。我要是你父母,也喜歡你哥哥,看不上你。你除了投胎好,剩下的就是一無是處。”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這樣。”柳蘭京垂下眼,只虛弱地笑了笑,“你的火氣也發夠了吧,可以和我回去了吧,明天還要趕早上的飛機,你還是早點休息吧。”
他們一路無言地開回了家,傑西卡一見蘇妙露面上披霜帶雪的,就猜他們是吵了架。蘇妙露也懶得解釋, 傑西卡說到底是柳蘭京的姨媽,又有什麽可說的。她也不過是靠着柳蘭京的面子借住下來,他們一家親親熱熱的,與她有什麽幹系。
柳蘭京倒還笑眯眯的,只說道:“蘇小姐玩得累了,讓她早點休息吧。明天早飯不用等她了。”
蘇妙露心力憔悴,洗完澡就往床上倒。房間的氣息依舊是陌生的,這裏終究不是她的家,這幾天來的一切快樂都是缥缈的,只有今天的打擊是切實的。她把臉埋進枕頭裏默默流淚。哭完,她給父母發消息報了平安,避重就輕,只說明天就能回家了。他們立刻回複,問她的航班,要來機場接她。
她忽然如釋重負,想起了自己的房間,小小的,陰雨天泛着潮氣的房間,連一面穿衣鏡都展不開。房間裏畫着身高标記的牆,總是起褶皺的床單,面上有刮痕的書桌,還有她的生活,與柳蘭京全無關系的生活。由着柳蘭京去鬧吧,他們母子的事與她本就毫無關系,她已經為柳太太的報酬盡了一切努力。
她在床上躺平,長舒一口氣,只想沉沉睡去,可越是這樣,反倒越是全無睡意。只能開着手機,百無聊賴地翻開,正巧看到一條柳太太發來的消息,問她有沒有睡。她原本不想理睬,到底還是收了錢,就說沒有,問她有什麽事。
柳太太回複她,“你趁着柳蘭京不在房間,幫我找找看,他房間裏有沒有藥。”
蘇妙露一驚,問道:“什麽藥?”她第一反應就是柳蘭京嗑藥,這反倒能解釋他行事的反複無常。
柳太太刻意不答,只說道:“找到藥瓶的話,把藥名告訴我,然後不要對外伸張。”這話一出,蘇妙露更是緊張。一想到柳蘭京是個瘾君子,先前的各種暧昧心意,頓時煙消雲散。
柳蘭京正在洗澡,傑西卡已經在卧室休息了。蘇妙露望着浴室的燈,蹑手蹑腳溜進他房間,好在也不是第一次了,翻找起東西來倒也輕車熟路。書桌有四個抽屜,正中間的一個放着護照零錢等一堆雜物,右手邊三個,自上而下分別是文具,紙巾和一打有批注的論文。床頭櫃擺着幾本書,抽屜裏內衣褲襪。她猜藥瓶可能放在衣服裏,就拉開衣櫃,一件件衣服去摸衣兜,确實翻出來一個藥瓶,但标簽全是英文。 她還看來不及細看,就聽到走廊響起腳步聲,柳蘭京回來了。
浴室在走廊盡頭,蘇妙露只要一出房門,柳蘭京必然有察覺。情急之下,她只能躲進衣櫃,蜷縮着拉上櫃門。
衣櫃門上有一條細縫,蘇妙露聽着敲門聲,滿心忐忑地往外瞄,就見柳蘭京裹着條浴巾,衣襟敞開,披着件睡衣就回來了。他彎腰在床頭櫃旁翻找着,浴巾一扯,蘇妙露才發現他沒穿內褲。她呼吸一滞,急忙閉上眼,想看又不敢看,只影影綽綽瞄見白的腰與手臂。她把心一橫,睜開眼,卻發現腰以下的部位讓床尾擋住了,又不由得覺得惋惜。
柳蘭京似乎并無察覺,躺在床上,翹起了腿,很悠閑讀起了書。蘇妙露再不喜他的脾氣,也要承認他戴着眼鏡的樣子俊秀文雅。他讀了五六分鐘的書,手機鈴響,他推了推眼鏡,坐起身接電話,低聲道:“對,是我。”他的神情瞬間溫柔下來,起先蘇妙露還以為他和舊情人通話,可接着卻聽他抱怨道:“你還是第一句就問我哥,他挺好的,活蹦亂跳的。”蘇妙露這才明白,對面是柳太太。
柳蘭京起先的态度還帶着些欣喜,可也不知柳太太說了什麽,他逐漸失落消極起來,只偶爾敷衍地應上幾聲,接話道:“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問蘇小姐,她也看到了,我哥和關築鬧得不可開交,為了賭氣,不付錢,連孩子都不想管了。他們反正覺得趁年輕還能再有一個。”
又過了幾分鐘,他愈加煩躁起來,賭氣般說道:“你這麽在意柳子桐,你幹脆自己飛過來看他,也不用我給你報信。反正我說什麽你都不相信。随你的便好了。你也不用裝模作樣管我了。我算什麽啊。”說完氣話,他又像是有些後悔,坐着咬起了指甲。
柳太太似乎并不哄他,反倒在火上澆油。柳蘭京捏着手機,皺着眉,眼圈發紅,神情愈發委屈。他故意咳嗽了一聲,掩飾哽咽,氣急敗壞道:“是是是,我就是個垃圾貨色,刻薄任性,自私自利,行事怪誕,你看不上我也正常,你們親親熱熱當一家好了,管我做什麽。還有別的事嗎,沒有我就挂了。”
柳蘭京挂斷電話,坐在床邊,怔怔出神。蘇妙露這才想起,算上時差,國內柳蘭京的生日已經到了,顯然柳太太并不記得這事。她又聽到柳蘭京複述了自己先前罵他的一番話,顯然他是傷了心。還不等她生出歉意,就聽到一聲悶響,柳蘭京倒在地毯上,抽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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