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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一個月的辛苦得到了豐厚的回報,這還不僅僅體現在價格談判上,對利亞的現狀也有了個實質性的摸底,有利于收購後的接管。

這兩天已經是收尾了,不需要加班了,晚上9點,傅世澤來敲鳳霖的房門,打算拉她去喝咖啡,并且跟她談一件重要的事,進門卻發現鳳霖正在緊張的測算數據庫,拉出一系列的橫單來。

傅世澤站在鳳霖背後看了一會,鳳霖一個巨大的EXCEL文件上不斷的使用過濾功能,不斷的派生出新的頁面,然後統計繪圖,在各個頁面和文件間建立鏈接,手法之快令人眼花缭亂,而且有些EXCEL的功能連傅世澤都不知道。

傅世澤看得暗暗驚心:“老天,你真是個EXCEL expert。”(EXCEL專家)

鳳霖一笑:“我從大一起用EXCEL,快10年了,這是除了會計軟件外,我們這個專業最主要,最有效的工具。”

“在做什麽呢?”

“Fraud Examination.”(財務欺詐檢測)鳳霖停下了手,回頭看傅世澤,“這個數據庫是我從利亞的會計軟件裏倒出來的,裏面是這兩年裏利亞所有的應付賬款,支票清單,銀行賬目,然後我Reconcile(對應)這三個數據,尋找unreconcilable(不能對應)的數據,查看原因。這不是份內的工作,這個數據庫用來測算的不是利亞故意做出來的假賬,那是欺騙股民的;而是利亞自己都不知道的財務欺詐,比如,利亞的管理者,自己的員工,自己的供貨商從利亞偷走的錢……我現在在管子公司跟總公司之間的往來賬和合并報表,今後利亞財務部要向我彙報,我可不想讓他們糊弄我。”

傅世澤忍不住一笑:“查出什麽來了麽?”

“還沒呢,才剛開始,查Fraud是非常困難的,這是會計學中的一個分類。IBM,微軟這些大公司都曾經雇專門的事務所查過自己公司,往往一查就是一年多,抓住一大堆,漏網的還有一大堆,沒辦法,公司大了嘛。要是我們華光…..”鳳霖搖頭,嘆了口氣,“一堆人要上吊。”

傅世澤興趣來了,在鳳霖背後的床上坐下,問鳳霖:“為什麽fraud這麽難查?上市公司每年都有報表審計,如果說是會計師事務所跟公司之間有勾結,故意眼開眼閉,那麽這次審計是我們自己雇來的人,為什麽他們結果只能給我們自己做基礎資料,真正的問題都是我們自己發現的呢?”

鳳霖知道傅世澤本科是讀工程的,碩士讀金融,對會計一無所知,于是把圈椅反過來放,面對傅世澤坐下,解釋道:“是這麽回事,會計學分審計學和財務會計學,財務會計是公司做賬的原則,審計學是查財務會計做的賬正确不正确。”

“但是你想啊,人家一個大公司那麽多會計一年做的賬,你一個會計師事務所的一個審計小組,就那麽十幾、二十個人,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全部查一遍,怎麽可能。所以呢審計是用科學的方法,有效的抽取樣本,進行檢查,并不是每一筆賬都重記一遍。”

“這種抽查式的檢查,想要發現記賬錯誤,比較容易,因為會計師事務所的人往往對會計準則比公司會計了解更全面更透徹,綜合業務能力也強;但是想發現故意而為的欺詐,太難了,概率小的跟中獎似的——人家故意想騙你,做好了假賬來騙你,你靠抽取幾個樣本就發現人家在騙你了?你如果不是天上掉餡餅正巧被砸中,那就是天生火眼金睛。所以要在年度審計中被查出大問題來,那只能說這個公司已經全面崩潰,紙再也包不住火了。”

“至于為什麽我們能查出問題來,這是因為我們是有目的的來找毛病的,而且來前就想好去哪裏找了。我們只查研發費用,應收應付款,ML1産品線生産成本這三塊,我們不管別的。你看我們這次來的三個人,都是公司最資深的會計經理,而且是專門做那幾個賬目的經理。另外還有,我們不是抽取樣本,而是把這幾個賬目兩年內發生的每一筆都進行核對,工作量是巨大的,但是只要裏面有大的差錯,我們肯定能發現。”

“審計師事務所的會計師比我們知識全面,其實他們沒有公司會計的實際做賬經驗,他們不懂公司財務部裏面真正的奧妙,我們比他們專業的多,也深入得多,知道如果要做假賬該怎麽去做。相當于雇賊去捉賊一樣,能不一捉一個準嗎?”

傅世澤大笑:“這個比喻用得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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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世澤看着鳳霖,心中有敬佩湧起:“鳳霖,我想問你件事。”

“什麽?”

☆、拒絕

傅世澤正色說:“鳳霖,公司正在組建投資部,為今後的一系列收購計劃服務。投資部将會是全公司最小的一個部,包括我在內,整個部門不超過10人,做收購的策劃。等具體項目發生時,再像這次一樣,組建特別項目小組,一旦項目完成,立即解散。”

傅世澤眼睛正視着鳳霖:“你願不願意到我部門來?我需要一人為我做財務分析。我已經問過陳長風了,他說你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但是如果你自己願意,他可以割愛。你上面有朱海明在,幾年之內,你的級別和薪水會受他限制。如果你跟我,你做得好,可能會成為我的副手,你的升遷會快很多。”

鳳霖看看傅世澤:“哦,好大的一塊燙山芋,我得好好想想。”

鳳霖陷入了沉思,過了會,站起來,在房間裏踱步,停下來,問:“如果我現在跳槽去你部門,你開多少薪水給我?”

“我暫時開給你40萬,但是每個收購計劃完成時,公司會根據計劃完成的質量,另外給部門特別獎金,這部分不太好測算,我估計你個人可以得到10萬。”

鳳霖一笑:“傅總,你真厲害,我現在36萬年薪,加上大約6萬的獎金,總收入42萬,你給我50萬,正好是20%的加薪,挖人的标準漲幅。”

鳳霖低下頭:“收入這塊已經沒有問題了,現在我得想明白,我到底想要的是什麽。”

鳳霖煩躁,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好幾遍,連帶着傅世澤也跟着緊張:“你慢慢考慮,不用急于回答我。我們要不要出去吃點宵夜?”

鳳霖忽然擡頭,目光散亂:“嗯,我現在想沖個澡。您不介意吧?”

傅世澤一愣:“好的,我等你。”

鳳霖這個澡沖了很長時間,傅世澤看自己還坐她床上(項目組是一人一個大床房),怕她洗澡出來要坐,趕緊換到鳳霖剛才坐的圈椅上坐下。

鳳霖最後穿着一件白色絲綢睡袍從洗手間出來了,用酒店的白毛巾擦着頭發上的水滴:“傅總,我決定了。繼續留在財務部。謝謝您對我的賞識,但是我不能接受這個offer,因為這跟我的職業目标不合。”

傅世澤心頭微微失望:“哦,沒關系。”

鳳霖在傅世澤原來坐的地方坐下,這下兩人換了個位置了,鳳霖一面繼續擦頭發,一面解釋道:“傅總,我知道Finance(金融)是比ounting(會計)更high level (高級別)的理念,投資收購兼并也是比財務管理更上層的運作。但是我想了半天,我覺得我的強項在于財務管理。我是個信息的收集、分析、提供者,也更擅長于具體的實務性管理,但是我并不是一個decision maker(決策者),我缺乏像您這樣的市場判斷力,也缺乏計劃制定和執行的能力,即使我跟了您,我也不可能擁有這些能力,所以做finance,我只能是個平庸的下級,永遠走不到最高職位,但是做財務,我卻能走到這個行業權力鏈的頂端。”

“您剛才向我抛出職位和50萬的薪水,确實讓我非常動心,但是永遠屈居人下,不是我的目标。在財務部,雖然我幾年之內都別想跳過朱海明,但是我的實權已經超過了他,我現在管着財務部最核心的職能,每天工作都是經驗和實力的積累。”

“前會計副主管在朱海明下面7年,跳槽去另一家上市公司當CFO,現在年薪80萬,加上其他福利,總收入差不多百萬。當然,要像陳長風一樣,拿到350萬年薪,這裏面不光要有超強的能力,還要有運氣,首先你所為之工作的公司要能發展到為CFO開出這種薪水的規模,而300億市值的公司并不那麽多的。但是在一個幾十億市值的公司裏,拿到百萬年薪,我相信我過幾年會有這個實力。”

鳳霖看看傅世澤,忽然一笑:“而且做財務,雖然枯燥乏味,不像做投資收購那樣驚心動魄,明星效應,卻掌握着整個公司的經濟命脈,有真正的實權,是永遠的核心。”

鳳霖笑嘻嘻的用眼睛瞟傅世澤:“別看現在老總看見你跟看一朵花似的,他現在心血來潮,今天買個公司,明天賣個公司,所有你現在是他的寵物。如果公司主營業務有問題了,他還有那心思玩這些嗎?你也跟着失寵了。但是他能一天離開陳長風嗎?離了陳長風,誰給你們這些領導的餐費買單啊,誰給你們發工資啊。”

傅世澤笑:“大小姐,損人不帶這樣的。”

鳳霖在床上兩腿輪流一踢一踢:“切,不信。告訴你吧,就算你現在是得寵的大總監,我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經理,我都能卡你沒商量。你缺得了我給你提供資金嗎?這段日子,我可以在不造成公司損失的前提下,在你要錢的某個時候,拖你一天的現金供應,我可以說因為銀行或者啥啥原因,資金今天不能到位,誰能說我半個字?但是可以讓你急得跳樓。”

鳳霖做了個鬼臉:“所以啊,大總監,趕緊拍拍我馬屁吧,今後我們打交道的日子還長着呢。否則的話,我捏死你。”鳳霖舉起一只手來,在空中虛捏了一把。

傅世澤忽然發現自己正在飛快的勃-起:“你想捏我哪裏?”

鳳霖看看他喉結:“咽喉怎麽樣?我要捏住你的咽喉,使你屈服于我。”

傅世澤大笑:“捏這麽硬的部位。好,我讓你捏,你手勁夠嗎。”

傅世澤站起來,走到鳳霖面前,趾高氣揚的背着雙手,居高臨下的打量她:“你捏啊,你用力捏捏看。”

鳳霖瞪着他,嘴裏冒泡泡似的吐出一句來:“捏你蛋蛋。”

傅世澤再也忍不住,忽然一把把鳳霖推倒到床上:“你敢。”人撲了上去,跪爬在她的身上,卻是懸空的,兩人的身體沒有真正接觸。

鳳霖躺在傅世澤身下,笑:“我有什麽不敢的,你敢讓我捏,我就敢捏。”

傅世澤心“砰砰”亂跳,鳳霖眼中滿是愛慕和渴望,她朱唇近在咫尺,自己肉體的腫脹感使他想切切實實的将她壓在身下。

傅世澤閉上眼睛,大腦裏出現了自己跟鳳霖赤-裸纏綿的畫面。傅世澤忽然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氣,然後咬緊了牙,慢慢退開,站直:“鳳經理,已經很晚了,好好休息,明天再見。”

-------------

第二天是周五,項目組工作全部結束,但是大家要到周日晚上才回北京,因為這一個月大家都一直在瘋狂工作狀态,到了青島後天天不是酒店就是利亞,哪兒都沒去過,所以章洋安排周六去崂山旅游,周日大家自由活動(逛街買紀念品),然後五點前回酒店集合返京。

周五晚上的晚餐是在酒店旁邊的一家飯館吃的,因為組裏的人除了鳳霖外,都堅決表示不要吃海鮮了,要是牛羊肉,要吃豬肉,要是雞肉鴨肉,總之,肉要多,魚腥味的不要。于是章洋找了個餐廳吃羊蠍子。

吃飯的時候,除了出差的10個外,還多了一個人:章洋的博士老公。

博士老公從章洋來出差起,每周都哭着喊着要過來看老婆。但是項目組的人周末都在工作,章洋天天照顧大家起居飲食,又要處理文件,哪有空應付自己老公,所以一直拖到今天。

菜是章洋點的,基本上都是肉菜,而且還都是辣的,一桌人吃得滿頭大汗,大喊:好爽。就鳳霖一人沒地方下筷,傅世澤又把服務員叫過來,加了一道蒜茸炒空心菜,鳳霖這才就着吃了點飯。

大家一邊吃一邊講笑話,研發部的一個經理說:“話說從前有幾個人,畢業後,找不到工作,于是大家決定自己創業,說幹就幹。懂財務的做財務,學營銷的做銷售,如此分配下來,還有一個人啥能力都沒有,不知道幹什麽好,所以大家都決定,讓他當老總。”

講笑話的經理說完後似乎感覺到有啥不對,大家一起冷場了兩秒,正準備轉移話題。

忽然鳳霖一本正經的說了一句:“傅總,這不是說你,你級別不夠。”

滿桌一愣,一秒鐘後哄堂大笑。傅世澤也跟着笑,但是傅世澤知道,鳳霖今天心情不好,整整一天,鳳霖都在暗暗的損他。

吃完了,大家聊了會,然後一起起身,準備走回酒店,章洋喃喃的說了句:“這周圍有沒小超市,我得去買點東西。”

博士老公眼睛整個晚上都綠瑩瑩的,馬上回答:“不用,我已經帶來了。”語調裏有壓抑不住的興奮。

章洋尴尬:“哦,我買別的。”

博士老公說:“你要買什麽,我去。”

章洋沒吭聲,博士老公還嫌自己不夠體貼,追問了一遍:“你要買什麽啊,我去買啊。”

鳳霖忍無可忍,代章洋回答:“衛生巾。”

同事們趕緊憋住不笑,很多人臉都憋紅了。

博士老公卻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悲憤的喊:“那你還叫我過來,那你還叫我過來……”

同事們這回再憋不住了,笑得抽筋。章洋氣得一甩手,就往門外走,博士老公反應過來了,趕緊追上去,哄老婆,差點當街跪下。章洋當着這麽多同事面,也不好不給老公面子,于是慢慢的腳步放慢了。大家追了上來,一起沿街走。

走着走着,還真看見一家小的華聯超市,只有兩排貨架,玻璃門後一個中年男人坐在收銀臺後在看一個超小屏幕的電視。

博士老公趕緊跑進去買衛生巾,章洋還在生氣,沒跟進去,同事們都站在門口等,只見博士老公拿了一包,走到收銀臺錢付款,中年男人懶洋洋的劃了一下:“4塊5。”

博士老公不放心的問:“這個質量怎麽樣,好用嗎?”

中年男人無動于衷的看看他:“不知道,我沒用過。你可以試試。”

門口的同事們憋的出內傷,傅世澤看章洋臉色越來越不善,趕緊打圓場:“今天真冷啊,到底是12月啦,大家快走吧。”

于是大家一起繼續走,傅世澤想轉移大家注意力,東張西望,不知道怎麽,看着前面豎着的一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廣告牌就念出來了:“還我威力,給她性福。”

大家稀奇的看着傅世澤,傅世澤一秒後回過神來了,狼狽:“哦,我在看那廣告,原來還有這種藥。”

衆人無語,鳳霖幽幽的說了句:“傅總,是不是解決您大問題了。”

這下衆同事徹底笑噴,幾個女同事笑得直不起腰來,傅世澤一面笑,一面忍不住看了鳳霖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逡巡

鳳霖回到房間後,剛洗過澡,門鈴響了,鳳霖以為是傅世澤,懶得理他。結果門外傳來一個年輕的男聲:“XXX(房號),有人在嗎?客房服務。”

鳳霖一愣,趕緊去開門,一個穿白色制服,帶紅色船型帽的侍應生站在門外,手裏托着一個蓋着不鏽鋼蓋子的大托盤。

鳳霖一面讓他進門,一面困惑:“先生,您沒送錯房間,我沒叫過客房服務。”

隔壁門開了,傅世澤走了出來:“是我叫的。”

鳳霖沖他翻了個白眼,返身走回自己房間,侍應生把托盤放在小圓桌上,出去。傅世澤關上了門,走近:“我看你晚飯沒怎麽吃,給你要了點點心。”

傅世澤打開托盤蓋子,裏面是半斤基圍蝦和一盤子蒸水餃:“豬肉白菜陷,喜歡嗎?”

鳳霖站在窗口,既不回頭,也不吭聲。

傅世澤等了一分鐘,嘆了口氣,走到鳳霖身後:“還在生氣啊。真要捏我蛋蛋?那行,你把東西吃了,我讓你捏,你要我穿着褲子讓你捏呢,還是脫下褲子讓你捏?”

鳳霖忍不住一笑,回過頭來:“呸,誰要捏你的。”想往他身上靠去。

傅世澤後退一步,溫和的笑笑:“鳳經理,請坐,吃點東西。”

鳳霖一愣,随即明白過來,心頭多少有點黯然,但是既然人家是這麽個态度,自己也沒必要死活送上門去。鳳霖淡然一笑:“謝謝傅總,一起坐下吃點吧。”

兩人面對面坐了下來,鳳霖吃基圍蝦,請傅世澤吃水餃。兩人邊吃邊說,傅世澤辦完了這50%,股市那50%就提上了日程。傅世澤精神壓力非常大:“……股價一直不能壓到預期價位,我們這邊一放量,下面就由大宗的承接盤,查了一下,都是個人賬戶,所以無法追究,但是很可能是大財團在做手腳…….”

鳳霖好幾天沒看股票了:“現在是多少一股?”

“3-3.5元之間震蕩,大大超過我們的預算,但是我已經不敢再抛,否則會造成更大的損失,而且抛光後将無法在要約開始前控制股價。我們已經沒有選擇,現在大盤穩定,春節前估計會一直走穩,春節後行情難料,所以周一我就向證監會申請要約,15天後開始全線收購流通股。你能為我提供多少現金?”

“23億,如果還有需要,可以再往上加碼,但是資金成本會很高——我需要去做拆借,利息以日為單位。”

傅世澤松了口氣:“23億,肯定夠了,謝謝。”

兩人吃完,傅世澤心裏多少有點戀戀,嘴裏東拉西扯,磨磨蹭蹭的不想走。

鳳霖對這種僞流氓行徑,實在是說不出的嗤之以鼻,再也懶得再跟他墨跡下去:“傅總,明天要去爬山,早點休息。”

傅世澤羞恥,心裏把自己鄙視了個徹底:“好的,鳳經理,您也早點休息,我不打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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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旅游公司的大巴來接大家,先坐車觀光了一下青島市的旅游風景點,棧橋,海水浴場,八大關,因為大家時間緊迫,所以只是隔着玻璃走馬觀花。

導游小姐在大巴沿着海濱行駛時說:“我們青島的特色就是:紅瓦綠樹,碧海藍天。”

窗外風景确實不錯,傅世澤觀察坐在自己身邊的鳳霖臉色,鳳霖心不在焉。

大巴在八大關的十條馬路上迂回,導游小姐介紹:“……八大關将公園與庭院融合在一起,到處是郁郁蔥蔥的樹木,四季盛開的鮮花。解放前,這裏是官僚資本家的別墅區;解放後,這裏是中國高官的療養區。祝願在座的各位節節高升,人人都在這擁有一幢別墅。”

導游小姐又介紹到:“這裏是八大關的西南角,到處綠柏夾道,成雙的綠柏隔成了一個個‘包廂’,為情侶們所鐘愛,因此這裏又被稱為‘愛情角’。據說來這裏談戀愛的成功率高達99.99%,大家千萬要帶自己的愛人來這裏走一走……”

傅世澤又去看鳳霖,鳳霖不知道這男人想幹嘛:你勾引他,他就跟你裝正經,你跟他正經,他又來勾引。鳳霖幹脆側過身子去,面窗而坐,不想看傅世澤那張英俊的臭臉。

車子到了崂山,大家在寒風中坐纜車而上,到頂後,沿青石板鋪就的山間小路攀登,一邊是碧海連天,驚濤拍岸;另一邊是青松怪石,郁郁蔥蔥。

鳳霖興致高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笑容,過了會,開始氣喘籲籲,額頭出了微汗,兩腮桃紅。傅世澤覺得她今天特別漂亮,忍不住的想往她身上湊。

這群人都是辦公室坐多了,稍微運動運動就氣喘籲籲,一天玩下來,除了傅世澤外,都一個個腰酸背疼,疲憊不堪。只有傅世澤天天在家上跑步機,這會氣定神閑的給所有人送上礦泉水,又收集大家脫下來的多餘的衣服,統統都背在自己肩上。

鳳霖弓着腰,一面喘氣一面心中感慨:這就是階層差異啊,總監就是要比經理段位高,據說奧巴馬選舉時都天天健身不辍,不讓自己長一點贅肉。

晚上回到酒店,鳳霖洗完澡正想睡覺,傅世澤又來敲門。傅世澤一面心裏鄙視自己,一面控制不住的往她房間裏跑。

鳳霖穿着白色絲綢睡袍,美豔動人。傅世澤又沖動了:“明天自由活動,你去哪?”

鳳霖對他愛理不理:“吃海鮮。”

傅世澤好笑:“又是吃吃吃,你就不會想點別的。”

“還想帥哥在床上伺候我。”鳳霖沒好氣。

傅世澤默然,羞愧,過了會,告辭。

回房間後,傅世澤輾轉難眠,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到鳳霖面前,自己腦子就要敲亂鐘,說出的話不是自己想說的,做的舉動不是自己應該做的。

傅世澤仔細思考了半天,覺得所有的錯誤都是自己的,是自己的态度引出的兩人一連串的暧昧,這麽想明白後,傅世澤鎮定了下來,決定明天跟鳳霖解釋清楚,向她鄭重道歉,同時界定兩人間的關系——同事兼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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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吃自助餐的時候,傅世澤對鳳霖說:“我們兩個出去走走吧。”

鳳霖已經對傅世澤沒興趣了:“我要加班,建數據庫。”

傅世澤腦子又進水了:“我們去八大關走走吧,特別是那個西南角。”

鳳霖翻翻白眼:“怎麽,你想進軍中南海。”

兩人先打的到了棧橋,想看看海景。

鳳霖為了展示身材和美貌,大冬天穿了件紫紅色的緊身長皮風衣,本來應該盡顯英姿的,結果被海風一吹,縮成了一團,牙齒“格格”響,臉色發青發白,還一個勁的吸鼻子。

傅世澤倒是穿了一件哥倫比亞的登山服,又厚又長又大,當下把拉鏈拉開,将鳳霖裹在自己胸前。

傅世澤登山服裏面就一件襯衫一件V字領羊絨衣,拉開拉鏈後,海風灌進去,冰冷刺骨。傅世澤為了撐場面,不好意思發抖,白着嘴唇,咬着牙關強忍。

鳳霖現在倒是不冷了,擡眼看看傅世澤:“咱們還是離開這裏吧。您現在可是萬金之軀,要是把你給凍出個三長兩短來,我可是吃不了,又兜不走。”

到了八大關,風幾乎停止了,兩人如置身歐洲的小鎮,風景實在很美,但是由于氣溫很低,游人也不多。兩人在參差的松柏和星星點點的歐式別墅群中閑逛。

兩人轉悠進了由幾棵高大的松柏圍成的小空間,新鮮清冷的空氣滋生了寧靜溫柔,靜怡的氣氛給兩人單獨相處的感覺。天藍樹高,松針清香,冬日早晨的淺淡的陽光将松柏的邊緣鍍上淡淡的金黃。

鳳霖還是在輕微的發抖,傅世澤猶豫了一下,再次拉下外套拉鏈,将鳳霖正面擁進懷中,雙臂合攏,胸前感覺到了她皮風衣的冰涼。

鳳霖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微微擡起了頭,等待傅世澤的親吻,結果等了半天,身子倒是暖起來了,嘴唇上什麽接觸都沒有。鳳霖睜眼一看,傅世澤正低頭看着她的雙唇,眼睛裏全是拼命克制的痛苦。

鳳霖苦笑了一下:“傅總,您每次都是如此主動,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不以身相許了,但是每當我熱情如火,您就變成了一塊拒絕融化的冰。現在我很糊塗,你到底想怎樣?”

傅世澤羞恥:“對不起。”

鳳霖想推開他,傅世澤卻不舍得這溫香暖玉就此永遠離開了自己懷抱,于是拖拖拉拉的不肯松手。

鳳霖忍不住的想發火,拼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傅總,您是不是心裏很喜歡我,但是因為天生性取向與衆不同,所以難以啓口?我認為人在私生活領域,有自由有權力追求自己的偏好,所以您直接告訴我無妨。”

傅世澤狼狽萬狀:“哦,鳳霖,我不是gay。”

鳳霖看看他,無語。傅世澤忽然把手臂往下一挪,在臀部将鳳霖一緊,兩人下面貼在了一起:“感覺到了麽?”

鳳霖臉紅,小聲說:“我們衣服穿太多了。”兩人都穿着又厚又硬的牛仔褲,皮風衣又滑溜溜的擋在前面。

“那你用手摸摸看。”傅世澤身體控制不住的戰栗。

“就外面摸還是到裏面摸?”鳳霖低聲問。

“随你。”傅世澤喘息一聲,頭一低,往鳳霖唇上吻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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