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沖突

自我七歲始,老師教導我們三年有餘,張長友伴我亦三年有餘。他天性樂觀坦然,與我完全相反,在為人處世上自然也極為不同,更何況他還有一個不太喜我脾性的師傅。

我本想明日便是青英會,今日就不四處亂逛了,免得我那閉門勤奮苦修的姐姐與兄長更是瞧不上我,便只在客棧樓上叫了些點心和茶水。

文餘在一旁伺候,我點了點下巴讓他坐下,他說這裏人多口雜想還是站着安全些。我雖覺不會出什麽事,卻也沒有反駁,無可不可的應了。

窗外人聲鼎沸,熱鬧異常,細看街邊還有各色賣零嘴的小販,我嘴饞的緊,就讓文餘去給我買些回來,結果話剛出口就被尋來的張長友聽到。他笑嘻嘻的讓我等着,他去給我買,然後轉身便下了樓,都不等我反應。

我從窗戶探出頭往樓下看,正見他提着剛買好的零嘴擡頭看我,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意更明顯了,日光暖暖,萬裏無雲,倒是襯的他如初升新日般明亮耀眼。

我勾了勾嘴角,覺得這個想法有些好笑,然後忽然聽到文餘有些猶豫的說了句:主子,張公子待您似是不錯。

我回身擡眼看了他一眼,接道:将就吧。

他沒有說話,像是松了口氣,我卻面色冷冷道:倒是你,現在同我說話需要試探了?

我有些不愉,卻也不想同他發火,因為我知道,他一定覺得我待張長友與旁人不同,有些不安罷了。

文餘見我如此問直接跪了下來,而後向前膝行了兩步,抓着我的衣角看着我說:不曾試探主子,是擔心主子太好,被旁人發現搶了去。

他話一出我便覺好笑,我是個什麽玩意兒我不清楚麽?這世上哪有幾個如他般眼瞎命差到非要往我手上撞的傻子。不過他要是願意這樣想就這樣想吧,我也不想多說什麽。我放下喝酒的杯子,掐着他的下巴,靠近他,淺淺的酒氣噴在他的臉上,他一下就紅了臉,我說:那你要好好努力才是啊,小影衛。

張長友從門外一進來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他愣在門外,我坐好勾手讓他進來,讓文餘起身去把門帶上。

他愣愣的往我這裏走,我接過那一大堆的零嘴,慢悠悠的一個個拆着包裝,過了好一會,他似才反應過來問道:你們在做什麽?

我喝了口酒,想着這酸梅可真好吃。下意識回了句:沒幹嘛,他不聽話被我教訓了一下罷了。

他似乎被這個理由說服了,便不再追問,開始同我說分開的這些年他闖蕩江湖的英雄事跡,我安靜的聽着,若偶爾問一句他就會更興奮的描述他如何的除暴安良英勇無畏。我吃着零嘴,偶爾拿一塊塞給站着的文餘,剩下全當成在聽說書講故事。原本安安靜靜的除張長友的聲音沒有其他,氛圍極好,卻突然從樓下傳來一陣騷亂。

文餘第一反映就是靠近我身邊,我給了他個安撫的眼神,張長友本來已起身準備出去,不知怎麽又直勾勾的看着這邊,我邊起身出門邊玩笑道:張大俠怎麽了?莫不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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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才反應過來,跟在我身後出了包間的門。

出門一看,只見客棧大廳中一抱着琵琶的貌美柔弱女子正跪坐在地上期期艾艾的哭着,這這客棧老板卻是背着手一臉不耐的站在的旁邊。

底下鬧哄哄聽不清什麽,張長友便尋了旁人問,只聽那人說是這老板心狠,人家一個女孩孤苦無依的想在這賣個唱他都不肯,一直要趕人女孩走,多餘不過借他個場地,啧。

我見那人似是十分看不上這客棧老板的樣子,覺得有趣,我問文餘什麽看法,他一直關注着我搖搖頭沒有說什麽,倒是張長友有些憤憤不平,同我說這老板不近人情,為什麽不願幫人家女孩。

我沒理他,只安靜的看戲,樓下越演越烈,甚至已經開始有人指責老板為富不仁,欺淩弱小,樓下老板似乎開始有些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事情有些焦灼,突然出來了一個男人,自稱秋名府弟子,将那女子護在了身後,言辭犀利指責老板心狠如斯還號召大家不要再來此間客棧。老板面色慌亂,似是想說些什麽也沒什麽人聽,我托着腮聽着張長友在我耳旁誇贊那名秋名府弟子有責任擔當,可配着樓下的場景,我卻深覺無趣。

我附在文餘耳邊讓他下去問問老板怎麽回事。文餘看我一眼,飛身下去,老板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的下意識要抓着文餘的手臂卻被文餘掙脫開來。然後文餘将老板帶到角落詢問,只留那兩人在客棧中央做他的英雄救美。

張長友見文餘下去問我怎麽了,我擡擡下巴示意等文餘回來,不一會,文餘回來同我說,老板說因青英會的關系,而今客棧外地人居多。那女子唱的是當地有名的豔曲,她又做那般模樣,這是正經客棧自然是不能讓她在這。本想讓小二給她二兩銀子,将她打發出去,誰知那女子身子骨軟成這樣,坐下的開始哭,一來二去就成了這樣。

張長友聽完說了句這老板雖沒想象那般不近人情,可這女子這般模樣也一定是極難過了。

我呲笑了一聲,問文餘如何想,文餘皺着眉道:老板已經仁至義盡,是這女子不知好歹。我勾了勾唇,捏了捏他的臉。

張長友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問道:之一,難道你也這般認為麽?

我垂眸看着樓下的鬧劇,回道:不然呢?莫說這女子唱的是豔曲,老板還準備給她二兩銀子打發,便不是,這客棧老板也沒什麽錯處。

“可就算這女子唱的是豔曲,只讓她換首曲子便是了,她如此這般定是生活所迫,客棧老板有能力便幫一把又如何了,況且二兩銀子又能做什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啊,之一”張長友有些不敢置信的急忙反駁道。

我笑笑不想看他“長友,你也說了是生活所迫。你們大善,舍己為人可如此要求自己,卻不能如此要求旁人”我看向他。

他愣了愣,下意識說:“可鋤強扶弱本就是我輩本分”

我不理他,因為樓下的動靜更大了些許,那名秋名府的弟子甚至将佩劍取了出來,咄咄逼人,我側身問張長友:告訴我,現在誰是強誰是弱。

身旁呼吸一滞無人回答,我随即起身回了包間,順便讓文餘去幫幫老板,不一會便聽得樓下女子的尖叫聲和碗碟碎裂的聲音。而後空氣中一度安靜,然後傳來吼叫:你是哪等宵小,為何要幫如此不仁善之人。

之後似又發生了什麽,我不得而知,只從窗口那裏看到那名秋名府弟子被文餘丢出了客棧。

作者有話要說:

炮灰受要覺醒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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