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晉江原創發表
小紀氏正在跟杜月娘說話,其實,倆人平日裏少有來往,小紀氏不用杜月娘到自己屋裏立規矩。又因宋榮常歇在杜月娘房裏,小紀氏也不會怠慢刻薄于她。更兼杜月娘本就是個規矩人,從不惹是生非,小紀氏便是想發作也沒理由,只得眼不見心不煩了。
這一日,正是十五請安之時。杜月娘給主母請過安後,又恭恭敬敬的捧上一雙錦鞋,柔聲道,“奴婢閑來無事,就給太太做了雙鞋。”
小紀氏令丫頭收了,道一聲,“辛苦你了。”吩咐一聲,“拿兩匹緞子來賞二姨娘。”即便心裏不痛快,正室的氣度還是不能丢的。
丫頭剛捧了鍛子來,就見一個管事媳婦面帶焦色的進來,且并不直接光明正大的禀事,反是上前俯在小紀氏耳邊低語幾句,接着,小紀氏的臉色也變了。
杜月娘忙接了緞子,識趣的回了自己院子。
小紀氏見杜月娘走了,方問,“章大老爺在哪兒呢?”
“就在門房。”
“請章大老爺進來。”小紀氏擰着帕子,眉心緊鎖。
章明進來的很快,一進屋就跪在地上,哭道,“還得請妹妹救你姨娘和你表妹一命啊。”
屋裏還有丫頭呢,小紀氏瞧着不像,皺眉道,“表兄趕緊起來吧。到底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到莊子上了呢?”
章明泣道,“就是,就是為了庶妃娘娘的事。庶妃娘娘想見一見姐妹們,你表妹奉命去了,誰知韓大太太就惱了你表妹,說你表妹私自出府。非但要咱們寫了你表妹的賣身契,還把你姨娘跟你表妹攆到莊子上去了,連文哥兒也吃了挂落。”
小紀氏一愣,問,“難道表妹沒回禀府裏一聲,私自去的皇子府?”
章明臉色一僵,道,“也不算私自去的。皆因韓大太太厲害,連文哥兒都不願意跟她說話,為了省些是非,文哥兒就把你表妹帶出來了。”
不 論章明再如何的含糊其詞,小紀氏還是聽明白了,斥道,“怎麽能這樣沒有規矩?誰家姨娘會不回禀主母便私自出門的?文哥兒一個男人,行事莽撞,她在內宅多 年,難道連家裏的規矩都不知道?”不似章明什麽都往紀文身上說,小紀氏到底是紀文的親姐姐,斷容得不得這樣說自己弟弟。
章明抹淚道,“還是得想個法子,莊子上什麽模樣,表妹不知道,我是一清二楚的。若不能接了你姨娘與你表妹出來,可就沒命了。”
“二弟呢?”小紀氏問。
章明道,“文哥兒挨了板子,養傷呢。侯爺這回是真的惱了,侯爺向來疼愛表妹,表妹好生給侯爺說說……”
小 紀氏心裏也跟火燒似的,恨不能立刻回娘家看個究竟,只是,這些日子,她頗受冷落,不敢有半分出格惹得宋榮不悅。小紀氏攥緊帕子,定一定神道,“父親定是氣 狠了,文哥兒都挨了打。這件事,我回去也于事無補。”看一眼章明驚愕的神色,小紀氏道,“莊子上的條件自然不能跟侯府相比,不過,表哥也放心吧。我會派人 送些吃用,斷委屈不到姨娘和表妹。只是有句話,也得跟表哥念叨念叨。表妹雖是姓章,到底給文哥兒做了姨娘。姨娘是妾,本就低正室一頭。若是想象正室一樣, 是不可能的。”如今宋榮正經的納了個二房,二房還挺得寵,小紀氏很是體會了一把主母面對姨娘的感受。
“妾室有妾室的規矩,這是沒辦法的事。當初既是做小,就得守妾室的規矩。表妹、姨娘會受罰,皆是因此故。”小紀氏道,“咱們雖是親的,也有禮法約束。叫表妹受個教訓也好,她這樣不把正室放在眼裏,日後吃苦頭的時候多着呢。”
“若想表妹挺直腰杆,表哥不如多多争氣,把官做好。”小紀氏嘆口氣,到底沒直接去娘家為親娘求情。
送走章明,小紀氏愣愣的坐了半晌。
直待宋榮晚上回家,小紀氏服侍着宋榮換了家常衣裳,方開口說了章老姨娘和小章姨娘的事。宋榮問,“你打算怎麽辦?”
小 紀氏憂心道,“父親定是氣的狠了,小章姨娘也實在沒規矩,二弟又是個耳根子軟的。娘家的事,又是父親的意思,我怎好深管呢?只是,我聽說,莊子上苦的很。 姨娘到底生養我一場,總不能看着姨娘去死,我想着,往莊子上送些吃食吧。”說完,小紀氏看向宋榮,似乎是想詢問丈夫的意思。
宋榮往榻上閑适一坐,示意小紀氏也坐下,問,“二弟呢?”
“說是挨了打,在家裏養着呢。”
“既然你明白處置兩位姨娘是岳父岳母還有韓大太太的意思,那就不要插手。”宋榮把玩着小紀氏柔軟的小手,道,“岳父岳母肯定也氣着了,你準備些滋補之物,回家看看岳父岳母吧,安慰安慰老人家。”
小紀氏還要說話,宋榮拍了拍她的手,道,“不要置疑長輩的決定。你回去一趟,好生孝順岳父岳母,勸勸二弟。侍妾通房,畢竟不是正室,二弟這個年紀,還沒有嫡子呢。放開那些小念頭,往大事兒上想一想吧。”
小紀氏聽的動容,卻仍是不放心自己姨娘,宋榮何等人物,不必小紀氏說話,只看她神色,也能将她的心思猜得八九分,道,“岳母并非刻薄人,把姨娘送去莊子上,肯定是岳父的意思。你放心吧,岳母不會對莊子上的姨娘怎麽樣。再者說了,還有你呢。”
宋榮道,“你是我名媒正娶的妻子,只看你的面子,也沒人會真的苛待姨娘。”關鍵武安侯夫人不是那樣的蠢貨。在宋榮看來,武安侯這次的處置倒是頗具決斷,再不收了章家這禍根,日後真就要禍患無窮了!
小紀氏這才松了口氣,道,“那我明天就回去一趟。”其實,有一件事,小紀氏與宋榮想到了一處。小紀氏隐晦的說,“唉,文哥兒寄在母親名下,也有好些年了。”話裏話外的擔心紀文的爵位。
宋榮正色道,“為人子弟者,孝字當先。孝順孝順,順才為孝。”記在嫡母名下有什麽用,平日裏當嫡母嫡妻是狗屎空氣,難道人家生來就是合該受氣的!紀文小時候瞧着倒還機伶,越大越蠢,簡直不值一教!
與小紀氏坐了會兒,宋榮去了老太太院兒裏,孩子們都回來了,聚在老太太屋裏說話,熱鬧的很。
見禮後,宋榮笑問,“說什麽呢,這樣熱鬧。”
老 太太道,“語丫頭給我做了個手捂子,你看,這丫頭的手多巧啊。“宋老太太是個存不住事兒的,有不高興的事要立時發作,有高興的事也會叨叨個沒完。其實,宋 老太太也發覺了,原本宋嘉語就不是個話多的,自從被宋榮訓斥之後,就越發的沉默了。按宋老太太的性子,并不是非常喜歡宋嘉語這樣文靜嬌柔的性子,只是,到 底自己老宋家的孫女,也不好看着這孩子一直這樣沉默下去。
故此,宋嘉語示好,老太太忙對兒子說了。
宋嘉言笑,“可不是麽,上頭的花兒繡得也好,盧先生一直誇二妹妹功課好呢。”
宋嘉語忙柔聲細語地,“老太太、大姐姐過獎了。”
“哪裏過獎,妹妹的手藝很不錯。你看,你給祖母做個手捂子,祖母都誇你誇了十來回了,祖母多高興啊。妹妹閑了,給爹爹做個荷包、襪子什麽的,爹爹戴在身上,一想,唉喲,親閨女做的,得覺着多溫暖多自豪啊。”宋嘉言笑眯眯地給宋嘉語捧場。
宋嘉讓道,“還說呢,你就不知動動針線,我看阿峥身上的荷包就是他家姐妹做來送給他的。我跟阿諾,家裏也有姐妹,就沒哪個姐妹送給我們。”說着,宋嘉讓還拉着宋嘉諾問,“是不是啊,阿諾?”
宋嘉諾斯文的笑,“是啊。”
宋嘉言立刻道,“我昨天不是一人送了你們一盆水仙嗎?擺在案頭又好看又香噴噴的,也很不錯啊。”
宋嘉讓哦哦哦激動萬分的叫起來,說,“現在還是大蒜頭好不好,等長的又香又好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
“那也一樣是水仙啊。”宋嘉言嘿嘿直樂。
宋嘉諾跟自己老爹說水仙的來龍去脈,“昨天大姐姐去學裏接我和大哥放學,我們回來時,街邊兒上有個老人家在賣花。就有水仙根,五文錢一個,大姐姐跟人家讨價還價,三十文買了八個。回來就給我們分了,要我們一人一個大蒜頭拿回去養。”
宋榮笑問,“還有三個給了誰?”他好像沒收到女兒的大蒜頭禮物啊。
“當時阿峥阿嵘在一處,大姐姐說見者有份,也送了他們一人一個。”宋嘉諾老實的說。
宋嘉言道,“這花兒啊草的,得自己養起來,才有感情。這樣慢慢的養起來,放在桌案上,讀書寫字時清香幽雅,讀出來的書都是香的。”
話題漸漸遠了,宋榮扯回來,說,“我看院裏的白菜蘿蔔都長的很好啊。”
說到這個,宋老太太忍不住笑,“還說呢,不知是哪個,我今早起來看菜地,就見蘿蔔叫人拔了一個。”老太太拿着菜地寶貝,種了多少棵白菜多少個蘿蔔都是有數的。
宋嘉言笑嘻嘻地,“祖母,你才看到啊,我昨天下午拔的。”
辛老太太笑,“昨天大姐跟我說,我們兩個一猜就是你這丫頭。”除了宋嘉言,沒第二個人。
宋老太太問,“平白無故的,拔我蘿蔔做什麽?”
宋嘉言笑,“上次李家姐姐不是來咱家玩兒麽?老太太還記不記得她?”
“哦,知道,那個送給你兩小壇酒的丫頭吧?”大家閨秀都講禮數,李思來宋家,自然要先見過小紀氏與老太太。
宋嘉言點了點頭,笑,“就是李姐姐啊,上次我給她吃咱們廚下做的蘿蔔三絲小餅,她很喜歡吃。我正好昨天看祖母種的蘿蔔也長的差不多了,就拔了一個,叫廚下做了給她送去。”
宋老太太立刻一臉不放心道,“唉喲,看你這丫頭辦的這事兒,倒是給人家送些好東西呢。送這個,多單薄啊。”萬一孫女被人瞧不起可怎麽辦哪。
“這可怎麽了,這可是祖母親手種出來的蘿蔔呢。”宋嘉言笑,“李姐姐有一次看她家園子的花開的好,還着人送了我一瓶子花呢。”小姐妹間,本就不用走重禮。
宋老太太問,“真沒事啊?我是擔心別人嫌棄你。”
“不會的,祖母放心吧,我從來不跟眼皮子淺的人做朋友。李姐姐人可好了,我們還約好明年一道釀酒呢。”
宋榮問,“李翰林家的閨女,是吧?”
宋嘉言點頭說,“特會釀酒的那位李翰林。”
宋嘉讓好了傷疤忘了疼,眉飛色舞道,“唉喲,李家人還送你酒啊。快快拿出來,天這樣冷,咱們正好晚上一人喝一杯,暖暖身子。”
宋嘉言寶貝地,“那可是上等桃花釀。”
宋榮瞪宋嘉讓一眼,宋嘉讓想到上次醉酒挨揍的事,一縮脖子,不說話了。不料,宋榮卻溫聲對愛女道,“你留一小壇,以後再吃。今天是有些冷,拿出一小壇來咱們嘗嘗。”李翰林家的酒,帝都聞名。
宋嘉言越是舍不得,越是把諸人逗的哈哈大笑。
晚上到底是開了一壇。小姑娘送禮,真的是很小一壇,并不是烈酒,宋嘉諾也被允許喝了一杯。因人多熱鬧,飯吃起來也格外的有滋味。
當晚,宋榮去了常青院安歇。
遞給杜月娘一個黑色的拳頭大的小陶罐,杜月娘接了,笑問,“老爺,這是什麽?”打開來,裏面透出濃郁的藥香。
宋榮道,“防凍手的。以前,母親的手一入冬就會凍傷,我就找了這種藥膏,很有用。”
杜月娘不知宋榮是如何知曉她手每年都會凍傷的,依舊滿心感激地,“謝老爺。”
兩人說了些話,便安歇了。
第二日本是休沐,小紀氏要回娘家,因事涉內闱,宋榮并沒有陪小紀氏一起去武安侯府,反是心血來潮檢查起女孩兒們的功課來。
宋 嘉語向來用功,樣樣出挑兒,在她這個年紀,能寫幾筆不錯的字、畫幾筆蟲魚、彈兩首曲子、通一些圍棋規矩,已是不易。辛竹笙來的時間不長,比起宋嘉語自然差 一截。宋嘉言跟着宋榮做評委,“二妹妹的字柔媚婉轉,秀氣有餘,筆力不足,想來是年紀小,腕力不足所致。表姑的字,力道有了,少了一分圓潤,多練練就好 了。再看二妹妹的畫,雖然只是初學,已有三分靈氣。二妹妹在畫畫上的天分,要比書法上好。”
宋榮瞪宋嘉言一眼,道,“嘉言,女孩子要貞靜。”這不是搶老子的臺詞麽。
宋嘉言笑,“好,好,不說了。”
辛竹筝抿嘴直笑,宋嘉語也想笑一笑,實在笑不出來,一低頭做害羞狀。
宋榮去看宋嘉言的字,道,“嘉語的字偏柔婉,你的字則太過剛硬,倆人中和一下就好了。”
宋嘉言問,“爹爹,看我的字,有沒有筆力峻險,力透紙背的感覺啊?”
“你才練了幾日字,就敢這麽說?”宋榮道,“比以前略略強些,不過,現在說筆力有些早了,慢慢練吧。”
宋榮看了幾眼就發現問題了,皺眉問,“你現在臨誰的帖子呢?不是叫你們臨衛夫人的帖子嗎?”女孩子臨衛夫人書的頗多,其書以清秀平和、娴雅秀麗聞名于世。宋嘉語的字雖然火侯不及,但也不像宋嘉言的字,哪裏有半分衛夫人的影子?
“我找來的新帖子。”宋嘉言神秘兮兮地,“以後我給爹爹看。”她早不臨衛夫人的帖子了,宋榮并不是非常關心女孩兒們的功課,故此現在才發覺。
宋榮道,“你就不會老老實實的聽話。”女兒都這麽難教,這年頭,做人老爹實在不易。
宋嘉言笑,“我本來就不喜歡衛夫人的字嘛。”
宋嘉語功課最好,宋榮賞了宋嘉語一件小玉枕,說,“玉是寧神的,我聽你母親說,你學習十分用功,這是暖玉,現在用正好。再有,學習用功自然好,也要多注意身子。”
宋嘉語柔柔的謝過父親,雙手接了,小小的嘴巴微微抿着,唇角彎彎上翹,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檢查完功課,宋榮給女孩兒放了一日假。宋嘉語回了自己屋子,對自己的大丫環挽春道,“去要一些白色的細棉布來,還要上好的絲棉,再尋一些雅致的花樣子來。”
挽春問,“姑娘要這個,是要做什麽嗎?”
宋嘉語道,“給父親做雙棉襪子。”
挽春一笑,連忙去準備了。
宋榮帶着宋嘉言辛竹筝去了老太太院裏,中午用過飯,老太太都要小睡一覺。辛竹筝去陪親娘辛老太太了,宋嘉言與宋榮一道出了宋老太太的院子,宋嘉言悄悄跟宋榮說,“爹爹,什麽時候你要賞我,千萬不要給我玉枕哪。”太硬了,那東西值錢是值錢,實在不咋實用啊。
宋榮敲她的頭,“等你功課趕上來再說吧。”
“我先給爹爹提個醒兒。”
宋榮問,“你現在臨什麽帖子,給我瞧瞧。”還惦記着宋嘉言換帖子的事呢。
宋嘉言摟着宋榮的胳膊,笑,“爹爹去女兒的院子坐坐吧。”
冬天并無景致可賞,院裏花木皆凋,有丫環打起厚實的簾子,宋榮乍一進屋,便有淡淡暖香襲來。宋榮很少來女兒的閨房,不過,宋嘉言的屋子收拾的不錯。
宋嘉言這院子不大,主屋六間,如今分了辛竹笙西面三間,宋嘉言住東側屋子。三間屋子打通,中間以多寶閣相隔,上面陳飾着一些陶瓷玩物,有值錢的古董,亦有些拙樸便宜的陶竹之物。
宋嘉言的小客廳與書房是連在一處的,因這屋裏暖和,宋嘉言養了一大缸的臘梅,那臘梅生的極好,已有花苞吐出,想來不過數日便能含芳吐蕊。請宋榮在榻上坐了,宋嘉言去書桌上的一疊書中抽出一份帖子,轉身遞給父親看,“就是這個,大哥哥給我找來的。”
宋榮一望便知,“這是歐陽洵的拓帖。”
“很不錯吧。”宋嘉言道,“我就喜歡歐陽洵的字,有棱有角的,一看就令人精神。”
宋榮看宋嘉言,“嘉讓從哪兒找來的?”看不出這小子還挺有心的。
“秦峥給他的啊。”
宋 榮乃聰明絕頂之人,秦峥那點兒少年心,在宋榮這兒根本不夠看,見自家這傻妞還一臉天真不以為然的說是秦峥送的,宋榮簡直愁死了,拿帖子一敲宋嘉言的頭, “秦峥還挺熱心的啊。”平白無故的,請宋嘉讓喝酒,又送他家閨女拓帖。唉喲,前些天他這傻閨女還送了人家一個水仙大蒜頭。
宋嘉言說,“大哥二弟和秦家兄弟是很不錯的朋友啊。”宋嘉言根本沒往那方面想,在她眼裏,秦峥啥的,都是小屁孩兒一個。
這種事,宋榮也不好點破。畢竟無憑無據的,再說,秦峥這小子,其實,憑良心說,倒也還湊合,算得上秦家第三代的僥僥者。
而且,這也關系到自家閨女的臉面,看這傻丫頭根本沒開竅,反正自己閨女沒事,管秦峥是死是活呢。
丫環捧上茶來,宋嘉言從丫環手裏接過,轉而奉給宋榮,說,“爹爹,你嘗嘗。”
宋榮喝一口,完全嘗不出是什麽茶,低頭一瞧,裏面是綠茶攙了玫瑰花泡的。不待宋榮問,宋嘉言已道,“是龍井和玫瑰花。”
“真個糟蹋東西。”好好的龍井弄些玫瑰花配,這是什麽審美品味啊。
宋嘉言笑眯眯的問,“爹爹,你下午出去嗎?”
宋榮略一沉吟,明知故問,“出去做什麽?”
“我問爹爹呢,爹爹若是出門,我好跟在一畔服侍爹爹啊。”
“不行,現在天冷了,風也大,出去瘋跑,凍着怎麽辦?”
“帶我去麽,爹爹。我一點兒都不怕冷,你什麽時候見過我生病呢?”宋嘉言央求,“我這麽結實,再大的風也不會把女兒吹跑的。”說着又把“好爹爹”念了一千遍。
宋榮實在被纏的沒法子,只得笑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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