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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小臉一下子紅了，把嘴裏的魚吃幹淨，不自在地說：“謝謝經理，”繼而難為情地說：“我這人挺悶的，大多時候都宅在家裏。”

“呵呵，是麽？”年之遙墨色眼眸幽深，放着亮光，“那我們很相像呢，我也是喜歡安靜的人。”

“啊，是麽？”虞美人纖纖細指捋順發絲，掖到耳後，感覺年之遙不像是那種安分的人，喜歡明亮而又熱烈的顏色的人，應該是很喜歡熱鬧和喧嚣的吧？年之遙手托着腮，淺淺地笑，“是喲，小美人是不是覺得我應該是熱情奔放的類型？”

虞美人笑得腼腆，被猜中想法了，咬唇沒作聲。年之遙輕笑出聲，柔柔地說：“美人多和我接觸就知道了，我們兩個相似的地方不少呢。”虞美人點點頭，年之遙像是突發奇想，“美人，以後你出海游玩，可以帶上我麽？”

“啊？”虞美人笑意僵住，年之遙認真地說：“我一直都想學游泳，可是，始終都沒有勇氣。”

“額？為什麽？”虞美人頭一次聽說，游泳還需要勇氣的，不就是跳進水裏就可以了麽？虞美人知道人類有的天生不會水，需要學習，但有什麽好怕的？

“我怕水。”年之遙臉頰微微泛紅，似是不好意思，垂下眼眸，笑了笑，“害怕，卻又喜歡，想觸碰，卻又不敢。”虞美人也跟着淺淺的笑，說：“年經理，水很溫柔的，不需要怕的，你對它溫柔，它也會溫柔相待。”

虞美人喜歡水，喜歡它的柔軟，喜歡的它的韌性，當水流劃過她的身體時，虞美人能感受到，水流對她的輕柔愛撫，她們會像親密的朋友一樣玩耍。只不過，水，不會說話，她們無法言語交流，所以，虞美人吐泡泡，和它們玩。

“嗯，一直想找個可以讓我安心的人教我游泳，美人，可以幫我麽？”年之遙少有的局促，見虞美人木然的神情，說：“如果……如果美人很為難，就當我沒提過吧。”話語很輕，有一絲說不出的低落，虞美人的心尖突然疼了一下，“沒什麽為難的，謝謝年經理看得起我。”

“那美人是同意了麽？”年之遙墨色雅眸專注，虞美人淺笑，咧嘴說：“好啊，正好我周五就打算出海的，你有時間，我們可以一起去。”

“好啊！”年之遙的興奮之情溢于言表，虞美人越發地想笑，經理也跟小孩子似的呢，“不過，泳裝什麽的，需要您自己準備。”虞美人突然想起，啊呀，這樣的話，她就不能變成人魚玩水了，算了，這次就在水面上游泳玩一會得了。

這頓飯，吃的太值了，年之遙心情愉悅。回到辦公室，左清淺正在她辦公室裏，“左總監有事？”

“嗯。”左清淺低頭翻看資料，嗯了一聲。

“有事怎麽沒打電話給我？”年之遙坐到她旁邊，左清淺親自過來，那說明是緊要的事。

“怕打擾到你和小美人約會。”左清淺不冷不熱地說，年之遙并不計較，“嗯，左總監，請說吧。”

“你明天得出差。”左清淺低沉的聲音，年之遙眉頭蹙起，“去哪？”

“美國。”

“幾天？”

“那要看你辦事的進度。”

“……”年之遙高昂的心，跌落下來，半晌問：“非要明天麽？”

“你想哪天？”左清淺放下資料，才去看年之遙幽深的眼眸。

“周五之後，哪天都行。”年之遙不想錯過與虞美人的相約，左清淺咬唇，挑眉，似乎在思考，最後說：“不行。”年之遙呼了一口氣，沒作聲，但面色變得難看不少，似乎在隐忍。左清淺似笑非笑地問：“怎麽？和小美人有約會？”

“是。”年之遙幹脆地承認，她們之間，說好了的，若第三方問起，要坦誠告知。

左清淺輕笑，年之遙表情越發嚴肅，冷聲說：“毀了我和美人的約會，讓你這麽開心？”左清淺笑意轉冷，語重心長的語氣，“年經理還真是兇呢。”遇到愛情，都變了一個人。年之遙面無表情，沒有接話，左清淺站起身，“明天下午五點的機票，別遲到。”左清淺起身往外走，到了門口，偏過身望了一眼年之遙，她眸色沉靜，但渾身散發出來的，是冷冷的寒意。

左清淺突然揚起笑臉，金色眼眸發亮，像是突然才想起什麽似的，說：“對了，我忘了說，這次出差，美人是和你一起的。”年之遙心尖跳了一下，冰冷的表情還沒來得及融化，左清淺繼續笑着說：“所以，要麻煩年經理照顧美人了呢。”左清淺轉身，身後，年之遙詫異的聲音叫道，“左總監……”左清淺只是揚手揮了揮，沒有回頭，直接離開了。

年之遙站在鏡子前，看到了自己的表情，冰冷沒有溫度，她剛才就是這樣對着左清淺的。因為約會被毀，她很計較，左清淺一定是故意的。虞美人要出差，最難過的，是蘇月神。蘇月神哼哼唧唧地表示她還沒有出過差，左清淺笑她：“人事科長，不需要出差。”

“不管嘛，我要和美人一起出差。”蘇月神哼哼。

“呵，我看你是要和小美人度蜜月吧？”董長卿掩唇輕笑。

“嗚嗚，年經理，你帶我一起去吧，我自費，還不行麽？”蘇月神小臉貼在桌子上，側身望着年之遙。

“不行喲。”年之遙淡淡地笑，擡手要給蘇月神順毛，蘇月神哼了一聲，躲開了，“不要摸我，傷害人家的心。”轉而又瞪左清淺，“左總監偏心，哼。”

“我要是偏心，和美人出差的，也許會是我，”左清淺放下酒杯，輕輕地說：“你們都和美人單獨吃過飯了，我連飯都沒有吃過。”其餘幾個人，都沒有再說什麽。年之遙輕輕拍了拍左清淺的肩膀，算是安慰了。虞美人接到出差的消息，還是有些意外的，晚上，虞美人回家開始收拾出差用的東西。周五的出海，又落空了，身體越來越虛無，好像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一樣。

出差，名義說是去美國分公司辦事，虞美人也不知道要辦什麽，總之，跟着年經理就行了。最為放心的行為，莫過于如此，跟着年之遙出門，虞美人覺得她不帶腦子出門也可以。虞美人坐在地毯上收拾東西，三只喵星人都安靜地趴在她的腳邊，唯獨那只折耳貓在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