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自問

沈穆白頻頻出現在秋天周圍，連好友兼室友的董超和于明都看出來這個男人肯定對秋天有別樣意思。

“秋天，那個男人肯定是個同志，他絕對是喜歡你。”董超笑着說。

“呀！董超，”秋天臉微紅：“你胡說八道些什麽？”

“我胡說八道？”董超提高嗓門：“看看，又蹲在那等你。”說着順手指了指蹲在草坪那的沈穆白：“我經常看到他，他要是不喜歡你，我名字倒過來念。”

秋天哼一聲，說：“你就是超懂！”

董超：“……”頓了頓，轉頭問于明：“于明，你說那個男人，是不是喜歡秋天？”

“我看不止喜歡，簡直是着魔了，天天看見他，好幾次我還看到有女生偷偷塞給他手機號碼，都被他轉身就扔到垃圾箱裏了。”于明說：“看樣還是個鐘情的主，哎，秋天，你可以試着和他交往交往。”

董超笑的合不攏嘴，而秋天直接臉紅了。

抱着書本，從沈穆白身邊經過，小心點看了他一眼，然後更加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拉着董超和于明快速進了圖書館。

沈穆白看着他小鹿般驚慌失措的眼神，和散躲的樣子，瞬間開心的手舞足蹈。

耶！他記得我！他認識我！！嘻嘻，好開心，也不枉自己這麽多天的辛苦蹲守。

轉眼間到了放年假回家的日子，那天秋天拿着行李準備去檢票口，突然一支溫暖的大手抓到了自己的手。

秋天回頭，是那個跟蹤他的男人，怔楞了幾秒，秋天問:，“請問有什麽事嗎？”

沈穆白不知怎地突然臉紅了，支支吾吾的說：“那個，你應該記得我吧？”

秋天心裏想，怎麽會不記得？但表面上卻面無表情重複道：“請問有什麽事嗎？”

沈穆白的臉這回徹底地紅透了，像是要滴出血來，他緊張的撓撓頭發咳了一聲：“回去的路上小心點兒，這裏面有我給你買的吃的，帶在火車上吃。”說着遞上了一大袋東西。

秋天的心跳的誇張，除了自己的爸媽，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待自己，他一下子慌了神，但理智占上風的笨蛋，在呆愣了幾秒後，依舊假裝面前表情的說：“謝謝，不過，陌生人的東西我不能要。”

說完他逃似的進了檢票口，沒走幾步，就聽到了身後沈穆白氣急敗壞的叫罵聲，很顯然那個家夥很生氣。

秋天沒敢多留，紅着臉蛋跑了。

坐到火車上，捂着胸口，紅着臉；等靜下來的時候，秋天心裏開始後悔，不該那樣對那個家夥，不知道他是不是氣壞了？以後，是不是不再跟着自己了？

一想到這，秋天有點兒莫名的不舒服；但又轉念一想，不跟着自己不更好嗎？我這是到底在想什麽？

呼……瘋了……

到了家，一個多月的假期，冬天農村也沒什麽農活，所以秋天一般是走親戚串鄰裏，和以前同學聚聚，剩下的就是待在自己家裏，準确的說是自己的房間裏。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宅男，常常喜歡自己一個人，在家待久了，靜下來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會想起沈穆白。

說到這，許願停下來，轉臉看着呆呆聽着的小海，然後呵呵一笑。

“小海哥你知道嗎？我在家那些日子，竟然最常想念的是那個男人。”許願說着帶着羞澀的笑，淡淡的，卻又幸福的，他說：“我想起他每天默默跟着自己，想起他在酒吧幫助我，想起他每日每夜的蹲守，甚至想起他說髒話氣急敗壞的樣子，我覺得那時候我就喜歡上他了吧……”說着又看向窗外陽光照天的風景，喃喃道：“只是那時候，自己沒發現，即使發現了，也死逼着自己不去承認……呼……好沒出息喲……”

小海眨了眨眼，問：“那，之後呢？”

許願愣了一下，轉臉看了一眼小海，然後低下頭，淡淡的笑着說：“之後，我又傻逼了，啊……不對，是裝逼了，裝的對他冷冷的。”頓了一下，許願臉上顯出一種哀愁的神情，他問：“那時候我到底是怎麽想的呢？明明很想靠近，卻總是裝的若無其事毫不在乎，我是不是上學上傻了呀？”這話像是在問小海，又像是在問自己。

小海扭頭看他，沉默着。

許願突然問他：“你有沒有過特別盼望時間過得快一點的時候？”

沒等小海回答，許願接着說：“放假那一個多月，我天天數着日子過，天天盼着時間快一點兒，再快一點兒。

可是，我常常看不清自己的心，常常做些讓人覺得很賤，又口是心非的蠢事蠢話。”

比如，好不容易盼了開學，一下火車就看到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卻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開心的同時，在自己周圍圍上一堵無形的牆，封閉了自己，也傷了他人。

秋天告誡自己：此人危險！不能對此人有想法，更不能走上不能走的道路。

沈穆白好心的幫秋天提行李，換來的卻是秋天的冷言冷語，和提高警覺的眼神。

沈穆白眼神中的失落和哀傷，秋天看到了，可說出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該如何收回？

所以，為了不讓自己也難受，秋天拒絕他，拿着行李跑開了。

回校的車上，秋天後悔了一路，甚至接下來很多天，沈穆白都不再是每天每夜的蹲點了，這讓秋天心裏更難過。

你說自己這是幹什麽呀？！

就算是矛盾糾結體，也沒自己這樣的。

他一定是讨厭自己了？或者生氣了？而且是生很大的氣。

有很多次，沈穆白來看自己，只是匆匆幾眼就走，那時秋天特別想叫住他，告訴他自己真的不是有意的。

只是……只是……他對同性之間那種暧昧之情有點兒不知所措和弱弱的害怕……真的只是這樣……

可秋天并沒有那麽做，所以這些話終究是沒有說出口，而且被秋天這種性格演繹的更加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