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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大紅花轎落在門前,引來無數人的圍觀,其中就有幾個愛寫八卦的說書人。
尚允諾此時還是很懵的狀态,卻也明白自己今兒要把小傻子接過去,趕緊收起漫不經心的态度,很嚴肅地等着新郎的出現。
她的內心毫無波動,可能老天爺覺得自己上輩子喜當娘卻還是光棍可憐,所以今生安排了這場鬧劇。
太女府的那些美人可都是耐不住寂寞的,在當初她即位之前都商量好似的,先後有了身孕。
尚允諾想到那幾個人的嘴臉,沒覺得自己的家綠化有多好,左右不過就是替別人養了會小夫君。
擱在倒流國得是養小老婆?
尚允諾覺得無趣,不過是給天下人添了些談資而已。
以前看別人成親那都是萬衆矚目的期待,輪到她這個廢柴好像都是抱着看戲的成分。
這些尚允諾都不在意,不是有那麽句話,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她和世人誰皆是想看兩相厭。
等了會還沒有見施故出來,她便有些不耐,最好是小傻子直接逃婚,她扮演個一蹶不振再不娶夫的懦婦也好。
省得母皇催着她生什麽孫女,別到時連替誰養孩子都不知道。
當然,尚允諾不介意和施故各過各的,卻也不能拿若徽國的未來開玩笑,更不懂母皇為何讓自己這個非正統做接班人,怎麽看都像是拿她當靶子使。
在汪嬷嬷的打聽下,尚允諾才知道施故因為吃壞了肚子,才耽擱了會時間。
誰知道是不是小傻子的借口。
尚允諾沒來由的就是覺得心氣浮躁,從她離開山莊到接親不過一個時辰,眼看着太陽又要隐去,她也不确定今兒究竟是什麽天氣。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尚允諾越是穩的很,并且還看到了尚允鳳的幾個狗腿子,只好當做沒瞧見,她也很期待八妹會給她多少‘驚喜’。
施琅月已經在門口和尚允諾打了聲招呼,未了讓媒人宣布流程。
于是衆人看見了施汝背着施故出來,她嘴裏還嘀咕着什麽,“臭咕咕你好沉啊你知不知道?”
施故做了個鬼臉,“我才十九歲還在長身體呢。”
施汝想到自己十歲就跟着去戰場了,罵罵咧咧:“要臉嗎?還長身體,所幸你嫁出去了,否則家裏早晚被你吃窮。”
盡管嘴上很嫌棄甚至想把弟弟扔出去,但施汝還是輕手輕腳地把施故轉交給了尚允諾,眼中的不舍都藏在別的情緒裏。
相信父親在天上也會很高興咕咕嫁人了。
尚允諾面無表情地把施故放進了花轎裏,從薄紗中還是能看到對方的眼睛,似乎永遠都是一種淡漠的樣子,就好像和她同樣的心情,覺得一切不過是場戲。
她看的久了想起以前的細微末節,而後還是和施琅月拜別,帶着迎親隊伍橫穿整個帝都的街道。
汪嬷嬷想把混進來的說書人趕走,卻被尚允諾阻止,“大喜的日子不必太嚴肅。”
“可是……”
“即便沒有他們,明早也少不了新鮮傳聞,不必介懷。”
“老奴明白。”
汪嬷嬷不知尚允諾是真的淡定,還是不想鬧到女帝和鳳後那邊。
在轎子裏的施故沒有想的那麽多複雜,她只是意外大哥和二哥剛才看着自己紅了眼,三姐暴脾氣卻也是有些不舍她離去,就好像她這會不是去結婚,是去了墳場等着被埋。
她覺得想的有些偏激,婚姻本來就是活死人墓,只是在這裏久了,差點就把他們當成了真的家人。
施故原本還有的感動淚光瞬間涼了下來,這世上所有的緣分都被人人口中珍惜着,而一旦消失了,記住的人只有永恒的傷感和落寞。
她是個有今天沒明天的人,連下個世界怎麽活,怎麽死,怎麽去愛一個人,都輪不到自己選擇。
慢慢的……
施故越想越是讓自己的表情變得涼薄,或許她其實和系統一樣都是數據的一部分,自以為享受永恒的時間,也是變相的輪回罷了。
轎子搖搖晃晃的讓她覺得腦袋疼,不得已拿出了背包裏的丹藥,就算是鉛中毒也得吃,難道指望狗系統給個金剛不壞之身?
這都已經巡城了半個時辰,小公舉不會迷路了吧?
施故心裏犯着嘀咕,又想到了太女府那些沒有名分的男人,糾結要不要和他們稱兄道弟。
畢竟她當男人的時候為了權衡劇情,那是天天教女人們打麻将,或者友誼賽什麽的。
不過她穿的為了主角服務的角色,遇到的事多了也就習慣了。
突然“砰!”的一下,轎子停在了平地上,也讓施故收斂了追憶風流史的念頭。
聽着那些背景音樂肯定是到了太女府,施故這會肚子還真有些不舒服,早知道就不應該偷吃那個糕點。
尚允諾掀開了簾子,牽着施故冰涼的手走進去,她以為自己的掌心是個冰塊,就用靈力暖了下。
一切都看起來很正常的熱鬧,所有人都在微笑着等待她們入場,心裏在想什麽,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這時有個挺着大肚子的男子突然出現,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着尚允諾的腿,“太女殿下!奴……奴現在有了你的骨肉,雖知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可奴也想趁着今天,希望你可以給孩子一個名分,奴什麽都可以不要,只要孩子能留在母親身邊就好!”
這番話說的直奔主題,讓尚允諾不由得看了眼不遠處的父母,以及似乎比她還驚訝的施故。
又是新瓶裝舊酒的安排真讓人不爽,果然還是不能去想糟糕的事,或許是她得罪了言靈?
尚允諾打量着已經有些月份的男子,在細想這是誰塞進來的男人,卻聽汪嬷嬷一聲呵斥,“大膽棋奴!就憑你也好意思妄想攀龍附鳳?!殿下是斷不會寵幸你這等人!”
啊,想起來了。
這不就是出宮建府之前宮裏的一個棋奴?
尚允諾有些想不起來他是如何混進來的,眼看着鳳後就要過來陰陽怪氣一番,她是真的很想封了棋奴的嘴。
棋奴還在跪在地上抽泣着:“殿下可以不認奴,但是孩子……”
他正要說着準備好的說辭,就看到施故掀開了紅紗蓋頭,只見那張清俊的臉寫滿了天真,“啊吧啊吧,你哭的好傷心啊,不如把其他人也叫過來,想當妾郎的好說,麻煩在我這裏排個隊報個名,看在你有了孩子的份上,嗯……打個九五折,不過生出來可是要滴血驗親的,确保皇家血脈純正。”
聞言,衆人都不敢相信地看着施故,這話聽着傻可也是有幾分道理的。
心裏明白的人自是知道尚允諾被擺了一道,今天果然是好戲連番登場。
尚允諾瞅見了鳳後的白眼,立刻拉了拉施故的袖子,皮笑肉不笑地警告,“你想做什麽?最好給我适可而止。”
施故無故地回複:“沒什麽,就是覺得你頭有些綠,順便賺個外快。”
她想着一萬年賺個幾十億的家産不過分吧,所以今天的支線劇情值得她崩回人設。
尚允諾氣的不行,她若是有心病早晚被氣背過去,随即看向了棋奴,“既然是本宮的孩子,那自然是要好生照看的。來人,送棋奴回去好好休息,名分的事過後再議。”
這下輪到施故震驚了,居然還有人自願戴綠帽子的,真是牛頭人現場直播!
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麽,人家殿下都認了還能翻出別的花樣?
鳳後冷冷道:“大殿下連後院的人都管不住,可曾想過施公子和你自己的顏面?”
尚允諾從容道:“禦人之術,兒臣還得和父後學學。”
她看了眼其他不敢吭聲的皇夫們,想着他們在鳳後的威嚴之下日子不好過,不免有些同病相憐。
鳳後有些惱怒立刻甩了臉色給衆人,他真沒想到尚允諾的嘴皮子變得如此厲害!
女帝笑着打圓場,“好了都過去了,快拜天地吧。”
一個棋奴都能出來攪局,沒有人在背後撐腰敢在這裏放肆?
看來……
女帝望着外面一個人影收斂了笑容,又換上讓誰也猜不透的神情,與來者寒暄:“飄飄你怎麽才來?”
白飄飄哈哈大笑:“剛才顧着看戲就忘了拜見陛下和諸位貴人,不想大殿下如今已經喜得貴女了。”
女帝淡淡道:“小孩子家胡鬧罷了,快上座,好讓婚禮繼續。”
白飄飄點頭後才讓跟着一起來的白皓影緊跟身旁,在衆人複雜的眼神中,坐在了尚允鳳的旁邊。
這便是首富白飄飄?
施故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并提醒尚允諾,“你再不做表情管理,人家會以為你是在辦喪事。”
尚允諾露齒一笑,“看來你很關心本宮。”
施故低聲說:“我關心的是婚後財産。”
兩人旁若無人的交流,跟在旁邊的汪嬷嬷對施故很是不滿,卻又對尚允鳳多了些顧忌,這個八皇女沒有一天不算計殿下的!
大禮完成之後,就是施故正式被冊封的時刻,她跪在女帝跟前感覺到很強的威壓,這是在試探她的靈力?
女帝說了很多客套話,之後才嚴肅道:“即日起,施故便是大殿下的正夫,封號為寒……寒钰君,俸祿僅次于大殿下。”
衆人心中一驚,通常只有太女的正夫才能稱呼為君,難道陛下從未改變主意?
他們的目光看向了傻笑領賞的施故,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施故管不了這麽多,女帝剛才遲疑的那一秒,說不定就是為了故意制造懸念。
反正她也是拿着死工資的人了,以後誰想唱大戲誰就去,小公舉想戴多少帽子也随對方,她是沒有心情去插手。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快樂,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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