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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嬌嬌看着那個疤如墜冰窟,這不就是……
她又仔細的看了兩眼,的确沒錯,支嬌嬌有些忐忑,怎麽也想不到朱丫一個平日裏唯唯諾諾連家暴都不懂得反抗的女人,會拿起菜刀殺人,“嬸子,你這手是?”
朱丫将自己的手往身後藏了藏,這個疤她自己都不想看到,又醜又吓人。
支嬌嬌無可奈何的看着朱丫,“嬸子,您現在回去能做什麽呢?”
朱丫皺着眉頭,盤算着,“一開始蘭翠花跟我說我家慶陽是礦上害死的,所以江老板才給我錢。我想了想也是,無緣無故怎麽會有那麽好的人,我兒子喝酒下礦出事兒了,人家大老板不僅不生氣還給我錢。”
支嬌嬌倒是明白江賀衍的做法,一是知道就算追究責任也只能把壓力強加在朱丫身上,可是朱丫這麽一個苦命的人恐怕是用盡餘生都無力彌補兒子犯下的錯誤。二來江賀衍是想息事寧人,不想多起事端。
就是他這好心的舉動才讓壞人覺得有機可乘。
朱丫握着拳頭,“嬌嬌,懶三兒不是個好東西,他想……他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就是因為江老板和你在一起了,他就想和蘭翠花一起整江老板,他現在也不把我當回事兒了,盤算這些都不避着我了。”
“他們逼着我簽了一份訴狀書,具體上面寫了啥我也不識字,反正都是污蔑江老板的話。”
“他們想着今天把這事兒鬧到鎮裏領導面前,我得回去作證,這些都是假的。”
支嬌嬌大概是想明白了,上輩子原主并沒有參與在這件事情中,事情的發展不同,所以朱丫是獨自帶着仇恨走向最終結局的。
最後把自己逼成了一個瘋婆子沖進人群殺了懶三兒。
然而現在,懶三兒和蘭翠花的野心提前暴露了,朱丫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但遠沒有最後才得知真相的那種絕望。
至少現在朱丫是想明白站在江賀衍這邊的,也就是說夢裏的事情發生了改變。
支嬌嬌有些激動,夢裏的是未來會發生的事情,但是只要提前幹預,那些都能走向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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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嬌嬌拉着朱丫的手,“您別操心這些了,其實我和江賀衍早就有防備了,您放心吧。”
朱丫怎麽可能被這三言兩語給說動,但是實在是拗不過支嬌嬌,于是被硬拉着去處理傷口了。
村子裏江賀衍正看着領導們一一和江旺泉握手,村長覺得自己也有面子的很,月灣村自從有礦場做資本後真的是越來越有底氣。
本來江旺泉不是月灣村的人,但是他在他們村的老房子多年沒修繕過現在也塌的差不多了。又因為孩子們的事兒還需要商議,所以他也就住在了月灣村,反正他回來也就是為了祭祖,附近幾個村子的祖墳都葬在同一座山上,也不麻煩。
來的領導中有熟人,賀安民這次還是帶着任務來了,他媳婦下令一定要勸說支嬌嬌進入歌舞團,賀安民還挺為難。這不是明擺着,人家憑什麽放着省裏的工作不要,非得來歌舞團呢。
賀安民走的時候含糊答應,來的時候一字未提。
幾位領導和江旺泉站在一起談了談今後的發展,得知江旺泉想在家鄉辦廠的消息之後一個個的不免有些激動。
財政就是業績,是城市的本。
如今上面對于私企采取了“三不”政策,也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提倡也不取締,說明白了就是想給點兒發展空間。
賀安民看的長遠,江旺泉長期在首都那邊消息自然更靈通,他說行就準行。
大不了就是政府批地給人,只要不用政府撥款,想要什麽都能盡力滿足,這可是好事兒。
懶三兒一看領導們都在急忙的給蘭翠花使眼色,蘭翠花點了點頭立馬扭頭就走。
領導們的必經之路是這樣的,先在村裏轉一圈慰問一下老鄉,然後去礦場,在礦場外圍觀察一下情況,表達深切的哀痛。最後回村子裏做收尾工作。
領導們這次前來還是挺放松的,月灣村過的還不錯,治安情況也好,夠省心。
他們悠哉悠哉的走在路上,前面就傳來了哭哭啼啼的聲音,懶三兒早就伺機準備着了,領導們一出現他就大吼一聲,“不好了,有人要尋死了。”
這一聲就跟個訊號似的,蘭翠花撲通一聲跳進河裏,跟随的記者同志掏出相機就是咔咔一頓拍。
河面上都結了冰她的大體格硬是把冰面給砸開了,蘭翠花在冰水裏揮舞着雙手,上下起伏掙紮。
領導們驚慌失措,“快救人,快救人啊。”
可是看看四周誰也沒有先下水的,這大冷的天誰願意下去。
賀安民硬着頭皮蹚下去,總不能看着老百姓死在他的面前吧。
蘭翠花咕嘟咕嘟灌了幾口冷水,心裏恨不得把懶三兒給罵死了 ,怎麽還沒有人來救她。
賀安民一入水就凍得打了個冷顫,可是走了幾步才察覺到不對勁,這小河裏的誰才剛過小腿。
他站在河裏看着岸上的同事們,大家面面相觑,賀安民一把将蘭翠花給撈了起來。
她的頭發濕噠噠的站在臉上,一張臉滿是橫肉,鼻尖通紅還打了個噴嚏。
賀安民避之不及硬是被噴了一臉的口水,岸上的幾個人伸手把兩人拽了上去。
賀安民抹了把臉,“這位老鄉,這大過年的你又何必尋死覓活的。”
蘭翠花幹嚎不掉眼淚,“我要為我家苦命的侄子報仇啊,我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江賀衍的。”
江旺泉緊張的向前一步,江賀衍搖了搖頭。
懶三兒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他瞬間就變了臉跑到領導們面前,“嫂子,你傻啊,慶陽人都沒了。江賀衍喪良心,你死了正如他的意啊。”
賀安民不自覺的皺皺眉,領導也不都是傻子,他指了指蘭翠花向村長問道,“是你們村的嗎?”
村長點了點頭,“這不就是我們村蘭翠花,她祖祖輩輩都是我們村的,嫁了人也在這村裏。”
賀安民又随手叫來個在一邊玩的小孩,“小朋友,你知道這河有多深嗎?”
好巧不巧的,賀安民叫來的是支榮榮,支榮榮見着生人一點兒也不怵,他咧開嘴笑了笑,“知道啊,我和狗蛋夏天還來摸魚呢,水不深的。”
賀安民讨厭這種尋死覓活來威脅人的,更讨厭把他們領導當猴耍的。
一群人裏一直沒怎麽說話的那位領導跟開玩笑似的笑着說了句,“原來村裏的小孩都知道水有多深啊。”
蘭翠花心裏咯噔一下,面上有些心虛。懶三兒心想這走向不對啊,不應該是領導們嚴肅處理江賀衍嗎?怎麽說起了水深不深。
懶三兒在裏面攪混水,“嫂子啊,人家江賀衍有靠山有錢。咱家慶陽的命就算是白交代在裏面了,咱們命苦啊,不能給慶陽讨個公道。”
兩個人抱頭痛哭,
又是那位“水深領導”開口,“你們有什麽情況可以跟我們說嘛,大冬天的跳河,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蘭翠花看了看她覺得這位領導比賀安民好說話,她連滾帶爬的挪過去,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裹着的東西,裏面是他們逼着朱丫按了手印的那些東西。
“領導啊,你可要為我們做主。我家侄子在礦場幹活,可是礦塌了,他被砸死了。”
領導也很為難,“據我所知,礦場的事故好像就是因為您侄子違規操作吧。”
蘭翠花扯着嗓子吼道,“我侄子是被陷害的,都是江賀衍想讓我侄子頂罪。”
“他還給我們錢,想要息事寧人。”
“我要告他,要他坐牢賠錢。”
賀安民跟幾個領導對視一眼,“你說的是真的?”
蘭翠花信誓旦旦,“是真的,這是我們寫的狀子,我們要告江賀衍草菅人命。”
賀安民拉着一張臉沒有好臉色,那位一直詢問情況的領導忽然就笑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蘭翠花縮縮脖子,吓得方言都出來了,“領導嘛,來的都是領導,俺咋知道你是誰。”
“我是省公安廳的,特地來調查蘭翠花懶三兒敲詐勒索案。”
原來江賀衍早就把這件事情報上去了,因為事情牽扯的比較複雜,年底公安部門還是要沖業績的。這件事情就被上面注意到了,私營企業家,礦場,牽扯人命官司,這拿出來報道一下就是典型案例啊。
弄好了能上報紙宣傳。
江賀衍憋着氣兒不對付他們,就是等着他們自己鬧到領導面前。
大庭廣衆之下,想狡辯也沒得說。
蘭翠花張着嘴巴,一臉的呆滞。
省裏來的領導倒是不含糊,“江賀衍同志提交的材料我們都看見了,劉慶陽的死沒有争議。反倒是你們,小孩子都知道水淺的河流你們在這裏鬧自殺,跳之前還把準備好的證據用油紙包起來這是早有預謀,是一個影響惡劣的案件。”
“你當我們公安是好騙的。”
蘭翠花一時間慌了神,她就想要錢可不想被抓起來,“這……這都是懶三兒的注意。”
這年頭案件主張個從重從快,本省已經好久沒出個典型了,懶三兒覺得自己怕是要交代,他拔腿就跑幾個村民自發的開始圍堵他。
什麽事兒也不知道小寡婦按照原先商量好的,匆匆忙忙的跑過來和懶三兒撞了個滿懷,懶三兒被撞倒在地幾個公安立馬把他按住。
小寡婦一心想着金簪子的事兒,趴在地上就開了口,“領導,領導,我舉報!支嬌嬌家私藏了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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