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是宋知意。
孟熙停住了。她不是想偷聽, 只是宋知意這話聽起來就特別氣人——孟熙真怕對方氣急敗壞沖上去打她。
另一個女人果然被氣住了,她尖聲道:“你站住!”
然後是踩在地毯上悶悶的腳步聲,似乎是她追上去拽住了要走的宋知意, 争執間手上的首飾叮叮當當的響。
這都動起手來了!孟熙哪裏還站得住, 快步往前面走,但才走出兩步,突然腳下一空——
靠!
這地方怎麽會有個小臺階?!誰設計的啊!
孟熙倒吸一口冷氣。她千鈞一發之際扶住了牆沒摔倒, 但腳崴了。
傷勢不嚴重, 緩一緩就行,嚴重的是她的鞋。
孟熙穿的五厘米高跟鞋,現在有一只鞋的根斷了, 這還怎麽走?站都站不穩了!
孟熙又急又氣,在心裏把這雙鞋的牌子辱罵了一百遍,彎下腰開始脫鞋。
那邊的沖突繼續升級了。
宋知意的聲音明顯能聽出冷淡不耐:“請你放手。”
不知名的女人則糾纏不休, 冷笑兩聲:“好啊,你不記得我, 總記得蘇緣吧!你不會忘了她是被誰害成那樣的, 憑什麽你……”
“你在幹什麽!放開!”
急怒的男聲從另一端響起, 他過來結束了這場單方面的争吵,又問到,“沒事吧?”
Advertisement
宋知意低聲說了句什麽, 孟熙沒聽清。
過來解圍的男人厲聲說:“這位小姐,這裏不是讓人撒潑的地方!我想你也不會願意被請出去,讓帶你來的人臉上無光吧。”
那個女人沉默幾息,嗤笑:“從前是孟熙,現在是瞿家的小少爺,真有你的啊宋知意。”
她說完, 踩着重重的腳步,往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等她離去,男人才問:“我記得她是陶斐帶來的女伴,你認識她?”
孟熙也想知道這個問題。
那女人先是扯出了蘇緣的事,然後又提到她,像是對她和宋知意的糾葛知之甚詳。
可陶斐的女伴?
孟熙對她的臉印象不淺,因為長得還不錯,但真的不記得什麽時候認識過這麽一個人,難道又是高中同學嗎?
宋知意語氣柔和,卻透着為難:“我不記得了……她提起孟熙,或許是高中時認得我吧。可我問她是誰,她也不說。”
“那要不要我幫你查查……”
“哪裏用得着麻煩你?我會托人和她聯系的。看她那樣,可能我從前真的無意間給她造成過什麽傷害……”
他們說着話往這邊走來。
孟熙顧不上再去回憶那女人是誰,更顧不上吐槽宋知意好像發自內心為他人着想的“歉疚”,只想知道有什麽地方能讓她暫且躲躲。
她現在這個形象,被別人撞見也太尴尬了。
但她前面就是即将走過來的兩人,後面則是長長的一覽無餘的走廊,這時候想走,晚了。
那兩人走過拐角,宋知意走在稍微前面一點,和扶着牆的孟熙一對視,怔住了。
男人還在不贊同地說着:“你別這麽想。現在什麽情況都不知道……”他見宋知意驀然停下來,跟着往前看,一時也愣住了,“孟熙?你這……你怎麽會在這裏?”
孟熙往他臉上一掃,啧,怪不得之前聽聲音有點耳熟,這不就是那個“瞿先生”嘛!
她怎麽能忘了沒多久前這人在警察局外面“截胡”的事?還有宋知意來項目組參觀那天,下車時的那一抱……
現在他倒是衣冠楚楚,風度翩翩地及時英雄救美;而孟熙遲一步,就只能赤足站在走廊上,拎着雙高跟鞋,看他們兩個俊男美女并肩走在一起。
新仇舊恨齊齊湧來,當時的不爽,現在可以說翻了好幾倍。
輸人不輸陣……不,她哪裏都沒輸啊!孟熙挺直腰背,施施然收回扶牆的手,就算是這種狼狽的形象,也有種理所當然的高傲。
“我愛在哪裏在哪裏,和你有關嗎?”孟熙嗤聲,“你不是也在這裏。不然先說說你是來幹嘛的,再來管我的閑事?”
瞿楊皺眉。
他剛才的問話确實不太妥當,但說到底并沒有惡意,只是突然看見她這副模樣出現在這裏,有些意外地脫口而出。
孟熙的态度就堪稱惡劣了。
瞿楊當然不知道,她是看見他和宋知意走在一起,醋海翻波,只以為她還記着上次的口角。
他自然有自己的傲氣。
上次是他先對孟熙說話的态度不佳,但孟熙當場就嘲諷回來了,讓他再低頭道歉,肯定不可能。
這回孟熙又開口就杠得他下不來臺,他不刺回去,都是看在宋知意的面子上,不想和她的朋友鬧得太僵。
他臉色難看,正想說些什麽。宋知意在他之前先開口了。
“對不住,瞿先生。”宋知意微微蹙眉,面露歉意,“她不是有意的。是我不好,忘了和她解釋上次的誤會。”
孟熙輕哼一聲,雖然沒有反駁她的話,卻像是對宋知意賠禮道歉的舉動十二萬分的不滿意。
宋知意語氣微重:“孟熙。”
孟熙沒動靜了。
短短兩個來回,已然明顯地劃分出親疏遠近。
瞿楊感受到宋知意對孟熙的維護,頓了頓,即使心裏略有不是滋味,也只能說:“沒事。”
宋知意說:“時間差不多了,瞿先生,你先過去吧。我和孟總說兩句話。”
瞿楊點頭:“你也別耽擱太久。”
他路過孟熙身邊,看也沒看她一眼,顯然是心裏不快,故意無視了她。
孟熙“嘁”一聲,他不爽,她還更不爽呢!
宋知意聽見了,無奈地看她一眼,勸她:“走吧,孟總?”
孟熙避開了她伸出來的手,抱着手臂往牆上一靠,剛才在外人面前不和她争論,現在秋後算賬:“幹嘛和他道歉啊?”
“不然讓你們在這吵起來?”宋知意輕輕嘆氣,“你的腳不疼嗎?還有心思和人吵架。”
“不疼啊,又沒……”
孟熙的話還沒說完,宋知意蹲下來,握住了她的腳踝。
微涼的手指隔着絲襪觸碰到肌膚,孟熙一個激靈,下意識往回縮:“……你幹嘛?都說了不疼了。”
宋知意說:“有點腫了。”
“過會兒它自己會消的……”
“要是更嚴重了呢?”宋知意打斷她,又沒辦法地軟下聲音,“處理一下又不費事。而且你還要換雙鞋吧,我的房間就在前面,幾步路而已。”
孟熙沒話說了。
她從來沒覺得自己有這麽好哄,再大的不高興,也被宋知意幾句溫言軟語打消了。
宋知意的房間确實沒有多遠。孟熙被她扶着走進去,坐到床上,轉了轉視線打量室內。
就只是普通的客房。
除了放在地上的行李箱,沒有任何私人物品,明顯房間的主人只是暫住。
孟熙問:“你最近都住在這?”
宋知意在衛生間給她放水,合着水龍頭嘩嘩流水,然後注滿水盆的動靜,她的聲音傳出來。
“是啊,小怡說有點緊張,讓我過來陪她住兩天。”
緊張?孟熙想到之前在花園裏撞見的事,對此不置可否。
比起何小姐,她才是真的緊張呢。今天淩晨才睡着,又早早起來為公司勞心勞力,晚上還要精心準備跑來參加宴會。
宋知意端着水盆出來。
孟熙有點想問她知不知道何小姐和林曉桐的事,話到嘴邊,又覺得也沒什麽必要問。
不管她事前知不知道,都阻止不了何家和韓家的聯姻,這不只是結兩姓之好,還是一種利益交換。
就連韓逾明自己都不介意,實在沒有追究的意義。
只是,孟熙想到這件事,就覺得打從心裏提不起勁。
當然她既不姓何,也不姓韓,與其說為當事人打抱不平,不如說是厭煩這種妥協,連即将開始的訂婚儀式都沒有興致參加。
“沒有冰塊,只能用冷水了。”
宋知意的聲音打斷了孟熙的走神。
她放下半滿的水盆,半跪下來,擡起孟熙受傷的腳腕,孟熙吓一跳,條件反射的往回抽,被按住了。
“別動。”
“等等等等……”孟熙說,“我還穿着襪子呢。”
宋知意一怔,好像才發現這件事,默默松開了手。
孟熙有些時候其實不太拘泥于小節,如果是別的同性朋友,她現在已經開始脫了。
但是……
孟熙沉默片刻,發現宋知意還沒意識到問題所在,只能開口提醒她:“你先轉過去。”
“……?”
宋知意先是茫然地和她對視一眼,随即微微一頓,大約是想到了,鎮定地別開了眼。
然而不管她表現得有多若無其事,在孟熙開口的瞬間,氣氛就變得奇怪了。
她平時不是很善解人意,做什麽都無微不至的嗎?怎麽偏偏今天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孟熙恨恨。
這種天氣穿禮服,孟熙是能選長的就不選短的,能選布料厚的就不選薄的,能多穿一件就絕不少穿。穿絲襪當然也是為了保暖——就算薄了點,和什麽都不穿還是有差距的。
但現在,她寧可之前多挨點凍。
房間裏的空調沒開多久,這麽點時間還不夠屋子暖起來。
孟熙撩起裙擺,纖薄柔軟的料子在腿上被褪下來,裸露的肌膚接觸到空氣,激起細細密密的涼意。
她已經盡量放輕動作了,但不可能什麽動靜都沒有。不管是重心變化時壓着被褥發出的聲音、還是衣服摩挲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聽起來都尤為明顯。
孟熙生無可戀地把脫下來的絲襪卷一卷,放在了身後,宋知意那個角度絕對看不見的地方。
“好了。”
“……嗯。”
宋知意沒有擡頭,垂落着眼看向她受傷的腳腕。
孟熙壓着卷到膝蓋的裙子,只覺得她的視線好似有溫度,被注視的地方麻麻癢癢地泛起熱意。
宋知意握住了她的腿。
“嘶……”浸過冷水的毛巾按在扭傷的地方,孟熙用抱怨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冷死了。”
“忍一忍。”
宋知意說,按着她小腿的手微微用力,像是怕她跑了。
其實她大可不必擔心。
孟熙踩着她的腿,能感受到輕薄的禮服後面傳來的人體溫度,整個人都僵硬得很,哪有餘裕逃跑。
只是冷敷而已,就像醫生治療病患,脫衣服的時候難道還能有什麽多餘的想法嗎?
孟熙試圖這麽說服自己,卻壓不下加速的心跳。
尤其是宋知意那只按着她腿的手,在燈光下白玉雕成似的完美無瑕,又比玉柔軟多了,手背上血管透着微微的青色,指節纖長,指尖泛着淡淡的粉。
那只手像是塗了什麽觸之起效的麻藥。
孟熙被她柔軟的手掌貼着,只能一動不動,也沒人說話,只有兩個人靜靜的呼吸聲交錯,但越是安靜,空氣仿佛就越是有種難言的綿稠。
宋知意換了次毛巾。
“咳……”孟熙借着這個機會打破了無言,她看見毛巾上的水淅淅瀝瀝地打濕了宋知意的白色禮服,“你這衣服等下不能穿了吧。”
“沒事,還有備用的。”
“哦……”準備得還挺周全,孟熙停了一息,發現這話題難聊下去,換了個聊得動的,“剛才我聽到那女的和你說話了,她誰啊?”
宋知意:“不……”
她才剛開了個頭,孟熙就聽出敷衍來了,用空着的另一只腳輕輕踹了她一下。
……或者說蹭,雪白的腳趾塗着酒紅色的指甲油,隔着光滑的禮服劃過宋知意屈起的腿。
宋知意的手不禁收緊,又怕把孟熙弄疼了,刻意放松下來。
孟熙完全沒察覺這一點力道的差別,沒好氣地說:“不許說不知道啊,你看我信嗎?”
“……”
宋知意沒辦法:“是王蘭。”
“……誰?”孟熙茫然。
宋知意說:“她是高三轉到一中來的,宋志高的表妹。”
“……哦,她啊。”
孟熙經過提醒,想到她是誰了,因此語調都跟着複雜起來。
這也不是什麽好話題。
要說高三轉學過來,又和宋知意不對付的女生,孟熙還真記得一個,不如說印象深刻,想忘也忘不掉。
宋知意是表面看人緣還挺好的類型。就是說,哪怕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她——孟熙就不止一次聽到過別人在背後說她酸話——但至少相處的時候都不會特意去為難她,還表現得很和諧,也不會排擠她,反而隐隐有以她為中心的意思。
在一群還不算太成熟的高中生裏做到這個程度,孟熙覺得已經很了不起了。
在這樣的環境裏,針對她的人就會變得非常明顯。
比如孟熙,她和宋知意的争鬥,大部分尚且算得上良性競争,老師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高三轉學來的王蘭,就是把“校園霸淩”四個字刻在腦門上。
她的手段非常粗暴,撕書、剪校服、書桌裏放蟲子、把人鎖在廁所、莫名其妙在走廊潑人一身水……
這種程度當然會引來老師的管教,尤其宋知意還是老師心目中的優秀學生,會被挂在傑出校友牆,為母校增光添彩的那種。
但王蘭是宋志高的表妹,也就是宋知意繼母的娘家人。
她本身就是靠宋氏的背景強塞進來的。何況這些小手段惡毒歸惡毒,還達不到被勸退的地步;記過、寫檢讨這種輕度懲罰,對專職不良少女的她不痛不癢;喊家長呢,王蘭的家長聽聽就過去了,根本不管教女兒,宋知意這邊則是完全沒人來給她撐腰。
怎麽管?沒辦法管了。
孟熙那會兒已經和宋知意達成和解——雖然在外人看來,她們還是不太來往,只是被迫于日漸繁重的學業暫時休戰。
眼見王蘭越來越嚣張,孟熙氣得半死,準備挽袖子給宋知意報仇。別人忌憚王蘭,她可不怕!
她忘了,宋知意就不是什麽好惹的人。
不用孟熙為她出頭,她下手快準狠,只是利用了一把孟熙的名頭,就讓王蘭聲名狼籍地退學了……同時,這件事牽扯到了蘇緣,意外導致她雙腿殘疾。
……蘇緣。
這個名字就像是她們之間的某種禁忌。
她是孟熙的好友,又和宋知意一直有來往,但她們相處時,誰也不會提起她。
早在葬禮那天跑去找宋知意的時候,孟熙就決定把過往都一筆勾銷。
但那是她和宋知意之間的事,蘇緣……又不同。
當然,現在蘇緣的腿能治好了,她這些年在國外讀書也沒有荒廢時光,痊愈後還有光明的未來。可誰也不能否認過去曾發生過的事。
這就像根埋進血肉裏的刺,習慣了也就不覺得疼,不覺得難受,一旦要把它挖出來,就得做好準備,直面血淋淋的現實。
室內又沉默下來。
比起先前,這種靜默仿佛蘊藏着無言的隔閡,将接近的兩個人劃分出距離。
孟熙不喜歡這樣。
她沒有用這種陳年舊事去怪罪、或者疏遠宋知意的意思。只是談到這件事,就不知道說什麽好,免不了變成無話可說。
她有點後悔自己不夠圓滑,沒有在變成這種情況之前扯開話題。
而宋知意無聲地垂着眼,孟熙從上面的角度,能看清她纖長秀氣的眼睫。
來參加這樣的晚宴,她當然化了妝。薄薄的紅在秀美的臉頰自然暈開,嘴唇是霧面的幹玫瑰色,清麗脫俗之中頗顯溫柔。
原本就清柔的眉目在描過之後越發顯得纖麗柔雅,此時不言不語的姿态,在沉默裏露出凝白單薄的肩頸,連垂落的細細發絲都楚楚惹人生憐。
孟熙知道,這只是因為宋知意的外表太漂亮産生的錯覺。
這是她僞裝自己的表象,如同毒蘑菇斑斓的傘蓋,豬籠草散發的香味,誰也猜不透宋知意溫和纖弱的皮囊下面在盤算什麽。
孟熙明明知道,卻還是忍不住想把她拉起來,抱一抱,用肢體語言令她安心的想法。
可是不行。
憑她們現在的關系是不行的;如果那個還沒找到機會說出口的答複是拒絕,就更不行了。
不過,宋知意并不缺乏追求者,也許用不着多久,她就會找到那個有資格把她抱進懷裏,用互相依偎撫慰她,而不會将她刺傷的人……
孟熙忽然心亂如麻。
“差不多可以了吧?”趁着宋知意第二次換毛巾,孟熙收回腳,“我自己來也行。再不下去,你要趕不上訂婚儀式了。”
“我只是客人,不在場也沒什麽的。”
确實差不多了,宋知意沒有再堅持冷敷,但她對參加晚宴也不熱衷,“還是,你希望我把你單獨留下麽?”
那倒也沒有。但是,孟熙說:“你和何小姐不是好朋友嗎?”
平常你一個“小怡”,我一個“知意姐姐”,喊得那麽親近。現在想想,誰知道何小姐是不是曾經對她有過想法。
宋知意在衛生間裏倒水:“她是老師的孫女。”
哦,孟熙舒坦了。
“那個瞿先生呢?”孟熙說,“我見他兩次,每次都急着為你出頭,他在追你啊?”
“你見到朋友有困難,不是也會急着出頭麽?”
“是啊……尤其是對你。”
結果不就證明了,她對宋知意這并不是純潔的友情。
而且,孟熙始終對那個擁抱耿耿于懷,她說:“我看到你和他抱了,你說過沒有男朋友的。”
“……”
宋知意這回沒說話。
她洗了手之後擦幹走出來,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站住。
孟熙就坐在床上看着她,裙子都不記得放下去,黑色薔薇暗紋的禮服,猶如展示珠寶的華麗絨布,托着她白皙光裸的小腿。
可她不是冰冷的珠寶,假如她不願意,誰也不能将她珍藏起來。
“孟熙,”宋知意看住她,聲音輕輕的,尾音似是嘆息,“我們算是什麽關系呢?你問我這樣的問題,又想得到什麽回答?”
何家給宋知意準備的客房面積不小,孟熙卻在這樣的目光裏感覺到了逼仄。
宋知意的眼裏映着她的身影,就像雲影落進湖心,淡淡的陰影遮掩了耀眼的波光,因此透出湖底翻湧的深色。
我們算是什麽關系?
這個問題把答複的期限擺在了眼前。孟熙很難說這一刻自己有沒有想清楚。
她的理智始終在衡量着,左右搖擺;但想要作出的回答又似乎從來沒有變過。
“……在确定我們的關系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
孟熙感受到心率過快帶來令人心生燥意的血液循環,但她慢吞吞地說,“我好像一直沒聽你明确地說過……”
“——你喜歡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以為我昨天更新了!結果是忘了設置定時發布……幹脆和今天的份混在一起更了……
—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