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

說八道什麽,再亂喊我還抽你。”

“啊,不是嗎?”那為啥他哥在信裏特意交待他多看着這丫頭呀,原本他還以為自家那個一本正經的大哥對這丫頭用上心了呢,不但打他,還巴巴的翻出他的課本給人家送過去……原本他是想着吧,要真是這樣,那他覺得自己挨兩頓打也是可以的,為了他哥娶媳婦呀,他犧牲!

可現在瞧着這丫頭這表情。

敢情他哥是一頭熱?

不過他也不管了,反正小嫂子喊出口了,就這樣先給他哥定下來好了。

他嘿嘿的咧嘴一笑,伸手卻是招呼着身側的幾個半大的男孩子,“你們一個個都給我睜大了眼看着呀,這是咱們的小嫂子,以後都給我照顧着點,誰讓我發現惹到了小嫂子,瞧我不弄死他。”

“小嫂子放心吧,有事一定到。”

陳墨言,“……”顧薄軒這個弟弟,是混黑道的吧?

知道和他是說不清楚的,她趕緊把人給三言兩語的打發了這裏離着學校大門口可不遠,讓哪個學生發現自己和這幾個人站在一塊,回到學校怕是又要起一場風波。她自己家裏頭的事情已經是一堆亂麻了,可不能再因為這些無關的人鬧騰,眼看着顧薄安幾個人嘻嘻哈哈摟肩搭背的走人,陳墨言回頭就對上陳媽媽鐵青的臉。

她揉揉眉心,“媽,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能告訴你,他認錯人了。”

“你當你媽我傻的還是聾啊,你剛才都和他說話了,陳墨言,我和你爸讓你來學校好好讀書的,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嗎,啊,你個死丫頭,我今天非……”

“你非什麽,媽,你什麽時侯有好好的聽聽我的話?”

陳墨言直接打斷她,板着的小臉上一片漠然,冰冷,“媽,你能不能別把我想的那樣差和不堪?你是我媽,我是你女兒,我不好了,對你這個當媽的有什麽好?還有,你為什麽寧願聽別人的,你相信陳敏,你相信學校裏随意一個同學,你相信路上随意碰到的一個人,你就是不相信我?”

“在媽媽你的眼裏,我是什麽?”

“你說你是什麽,你是我女兒,我是你媽,我教訓自己的女兒怎麽着,還犯法了不成?”

陳墨言看着陳媽媽一蹦老高的樣子,呵呵笑了兩聲。

Advertisement

轉身走人。

她和她,說不清楚!

兩個人還沒走到半路,陳爸爸氣急敗壞的出現,看着跟在陳墨言身後的陳媽媽,他臉一黑,“你去哪了,我不是和你說過了,不許你去學校找言丫頭?你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是吧?”

“我要是不去還不知道她在學校裏頭鬼混呢,人家可是連嫂子都叫出口了,叫的就是你的好女兒。”

陳媽媽對着陳爸爸尖銳的指責着。

她指着陳墨言,惡狠狠的開口道,“人家一個男的,喊她小嫂子,為什麽喊她啊,分明就是做了丢人現眼的事兒!我要管她你不同意是吧,好啊,那以後我不管了,我告訴你,她哪天和別的男人在外頭鬼混把肚子搞大了,你別沖着我發脾氣就行。”

啪。

陳爸爸甩手給了她一巴掌。

“她才多大啊,她是你的女兒,李秀花,你怎麽就把那些話說出來的?”陳爸爸這一刻看着陳媽媽的眼神裏充滿了無力和無奈,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怎麽想的,以前不都是好好的嘛,怎麽這轉眼越鬧越兇?

瞧瞧眼前這個樣子。

這還是母女嗎?

“默言,你先回去上學,我已經和你馬嬸兒說好了,這兩天你先在她家住……”

還沒等他說完呢,陳墨言果斷開口,“不用,我在家裏頭住。”

“那怎麽行,家裏頭沒東西……你也知道你二叔二嬸的事,最近真的挺嚴的,咱們隔壁村幾家都被抄了,還連帶着幾個家裏都不得好,你奶和我們才想着避一下的,沒想到你媽她走的急,把你給落下了……”陳爸爸說這話的時侯一臉的慚愧,汗顏啊,“那些人說不定還會去家裏頭的,你還是再等幾天,先去你馬嬸家住幾天……”

陳墨言想到了家裏頭的确是什麽都沒有。

而且,她也實在是不想回那個家。

便點了點頭,“爸,那我就先在馬嬸兒家待兩天,等到周五就先回咱們家。”

“行,爸到時侯回家去陪你。”

陳爸爸扭過頭,臉色一下子又黑了三分――

陳媽媽趁着他們說話,走的不見了影子。

“我會好好和你媽說說的,她,她以後不會再去學校了,真的。”他下意識的想說你相信爸,可話到了嘴邊,一擡眼看到了面前陳墨言似笑非笑的眼神,陳爸爸心頭一哽,硬生生把那幾個字給咽了下去。

他想起了前幾天和陳墨言說這話的時侯。

那個時侯,他也是這樣對着陳墨言保證的。

可結果?

深深的嘆了口氣,陳爸爸幾乎在瞬間蒼老了十幾倍。

妻子和女兒,他哪一個都不想放棄。

可現實卻讓他越來越為難。

陳墨言在學校裏頭愈發的沉默倒不是她真的受了陳媽媽的影響,她只是心裏頭憋了一股子的氣,她把這股憤怒糾結和難過都化為了學習的力量,就這樣,一路以着碾壓式的方式,她包攬了整個學樣五年級大小考試的年級第一,并且,往往是甩年級的第二名十好幾的分數。

到最後,五年級的學生都一個個的哀嚎起來。

有陳墨言在。

根本沒她們的翻身之地啊。

但也因為此,而引起了整個五年級在學習上的攀比之心。

一個個的都暗自較起了勁兒

她們連個跳級上來的小丫頭都不如?

發奮!

這樣的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就是兩個月。

兩個月裏頭,陳墨言二叔的事兒仍舊是懸而未解。

找不到正主呀。

陳爸爸他們不可能老是在外頭待着,回家後的第三天就被人給找上門,并且把陳爺爺陳奶奶甚至連陳爸陳媽一塊帶去教育了一番,隔着好幾天都是早出晚歸的,說是去上思想教育課,但陳墨言心裏頭卻清楚,估計也就是把人放在一間屋子裏,輪番想要問出自家二叔的下落。

不過這些事兒雖然是麻煩,但卻并沒有半點的影響到她。

日子攸忽而過。

轉眼到了六月底。

這一天是六月二十六,是陳墨言升初中考試的日子。

她早早的起來收拾好需要用到的筆具,吃過早飯,就和在村口等着她的小花一塊去了學校。

九點半開考。

九點十分進場,陳墨言最後檢查自己的筆具時一怔。

她帶的兩支鉛筆,不見了。

042 陳爸爸出事

陳墨言幾乎來不及細想,外頭開考的鈴聲響了起來。

坐在椅子上,她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手,

“老師,我的鉛筆不見了,能請您幫我借一枝嗎?”

監考的老師是別的鎮上調過來的。

但饒是這樣,還是一眼認出了出聲的陳墨言無他,這附近幾個鎮上就這麽一個跳級的呀,還是連跳兩級,她們這些老師可是調查過,這個陳墨言在五年級的考試一直穩居第一的,這孩子,要是照着這樣的勢頭發展下去,前頭不可限量啊。

對于這樣的好學生,老師自然是心裏頭喜歡。

且,也樂意在一定程度上放松些許。

這會兒聽着陳墨言的話雖然皺了下眉頭,但還是轉過身,從自己的書包裏掏出一截鉛筆遞了過去。

“謝謝您。”

低頭做題的陳墨言心裏頭清楚,能做這事兒的肯定上她身邊的人。

而她身邊的人……

也就那麽兩三個吧?

如果她真的是十三歲,這樣的場合下肯定會緊張,甚至是手足無措。

到時侯這考試的成績還用說嗎?

她們這一步棋走的倒是挺好。

就是可惜了啊。

她笑了笑,靜心凝神,細心的做起面前的題目來。

語文數學一共是兩張試卷。

上午考的是語文,下午是數學。

每張試卷用時一個半小時。

陳墨言都是第一個交卷的。

下午三點半,陳墨言背着書包一個人走出了校門,站在校門口看了下方向,她轉身朝着鎮上較為繁華的一條主街走了過去,沒有什麽目的地,她慢慢的走着,一邊走一邊看,一條街頭走到一條街尾,陳墨言站在路邊忍不住的嘆了口氣,還是沒看到什麽她能做的,也就是說,她還是沒找到能賺錢的法子。

揉着眉心正發愁,不遠處忽啦跑過來好幾個人。

領先的正跑的歡實呢,一眼看到陳墨言,雙眼都亮了,嗷唠一嗓子,

“小嫂子。”

陳墨言被吓了一跳,回過神看到眼前的人是顧薄安,不禁黑了臉,

“都和你說了別亂喊,你怎麽聽不懂人話?”

陳墨言這會心情有些不好,也懶得理顧薄安,擡腳向前走人。

身後顧薄安撓撓頭,“這丫頭脾氣怎麽那麽大?吃槍藥了啊。”他撇了下嘴,被身後的人一招呼,一行人再次呼啦着朝前頭跑走,陳墨言搖搖頭,轉身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回去。

這才進家呢,陳媽媽一臉帶笑的迎過來,“言丫頭回來了啊,考試辛苦了吧,考的怎麽樣,你也別擔心,考試這好壞也不是咱們能左右的,好壞的都成,來來,快進屋裏頭歇會呀,要喝水嗎,媽去幫你倒去啊。”

陳墨言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家門。

剛才那個,真的是她媽吧?

不是被人給換了?

等到陳媽媽端着半碗水走出來,幾乎可以說是一臉慈愛的看着她時。

陳墨言的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

“媽,我不渴,你放哪吧。”

因為上次的事情,她和陳媽媽已經好久沒說過話

母女兩人可以說就是住在一個家裏頭的陌生人。

現在,她媽這樣殷勤的招呼着她。

陳墨言不得不多想。

誰知道她提心吊膽了半天,直到她爸和陳敏兩個人一塊回家,陳媽媽都是樂呵呵的,啥話也沒說!

這讓陳墨言心裏更加不安了啊。

她媽這是改走心思深沉的思路了嗎?

不過陳墨言也沒多想,吃過晚飯在院了裏溜了一圈食兒,她就回屋躺下了。

好好的休息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呢,外頭突然就狂風暴雨了起來。

等到七點鐘陳墨言起床後,就看到陳爸陳媽兩個人的臉如同外頭的暴雨一般。

狂風暴雨。

一片陰霾。

她不用問就知道,兩個人是發愁田裏頭的小麥呢。

這眼看着就要到了收成的時侯。

結果這一場雨落下來……

她想了想,默默的去竈間煮了一鍋玉米糊糊,鍋邊貼了一圈餅子,然後她走回屋子裏問陳爸爸,“爸,要吃早飯嗎?”至于陳媽媽,陳墨言直接忽略掉。

陳爸爸黑着臉點了點頭,“先吃吧,一會雨小些我去地裏看看。”

不知道那些麥子歪成了什麽樣兒。

一整頓早飯,陳媽媽都是罵罵咧咧的,中間偶爾夾雜着指桑罵槐的。

至于這個槐指的是誰,陳墨言呵呵笑了笑。

除了她,還有誰?

她是打算吃一頓清淨飯的,所以任由着陳媽媽在那裏念叨頭也沒擡,可陳爸色心情不好呀,再陳媽媽又把話題扯到陳奶奶身上,嘴裏頭不幹不淨起來時,陳爸爸直接把手裏頭的餅子砸到了陳媽媽的身上,“你不吃飯就給我滾,再罵罵咧咧嘴不幹不淨的,看我不抽你。”

“好啊,姓陳的,你竟然敢對我動手,我和你沒完……”

陳墨言早在陳爸爸發飙的同時便利落的端了自己的碗,餅子轉身因了自己的屋子。

她覺得陳爸爸心裏頭憋着股火呢。

陳媽媽要是這會兒再鬧騰。

呵呵,沒好啊。

果然的,陳媽媽照着往日的性子本想着一哭二鬧三上鬧的,結果被陳爸爸回身狠狠的收拾了一頓,把個因為沒想到而躲的慢了一步的陳敏都吓的臉白了,她回到屋子,看着一口玉米糊糊一口餅子吃的正歡的陳墨言,雙眸瞪的溜圓,“你,你還有沒有良心啊,外頭媽被爸打的那樣慘,你還在這裏吃東西?”

“哦,你有良心,那你去勸呀。”

陳敏,“……”

被陳爸爸收拾了一頓的陳媽媽老實了下來。

至于是真的老實還是暫時蟄伏,期限又是多少,陳墨言不予置評。

這場大雨下了三天三夜。

整個縣城的麥子都被水泡了起來。

陳家村的幾處老屋子都被雨水給淋倒了,幸好沒傷到人。

在這樣的一場恐慌中,陳墨言的考試成績有了結果。

全縣第一。

因為她的作文也是滿分!

這在整個縣城,甚至是整個省都是少見的。

而随着這一讓人歡喜的消息一塊到來的,是三天三夜的暴雨總算是停了。

只是看着被泡在雨水裏頭東倒西歪,如同失去所有生機的人一般的麥子,陳家村的所有人欲哭無淚。

這天早上,陳爸爸扛着鐵鍬繼續去放水。

晚上九點還沒到家。

陳墨言等人正等的焦急,就聽到外頭有人扯了嗓子焦急的喊,“陳家嫂子,陳家嫂子,陳大哥摔到溝裏頭去了,你們快去看看吧。”陳媽媽一聽這話啥也顧不得了,發瘋般的朝着外頭跑,陳墨言和陳敏落後兩步,跟在了她的身後跑出去。

043 發愁

陳爸爸摔斷了腿,骨折。

雖然說沒有生命危險,但身為一個男人,他是家裏頭的主勞力呀。

更何況現在是麥收的特殊季節?

田裏頭的小麥又是那個樣子的,看着被人擡進家的陳爸爸,陳媽媽幾乎要暈過去,等到她醒過來時,剛好是村衛生所的那個醫生過來,她幾乎是如同看到了救命恩人,一把拽了人家的手臂,“楊兄弟,楊兄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們當家的呀,他可不能有事,他要是出了事,我們這個家可怎麽活呀。”一邊說一邊嗚嗚的哭,好像天要塌了。

楊醫生看的無語極了。

“陳家嫂子,你好歹讓我進去看看陳大哥啊。”

“啊啊,好,你進去,快去看看……”

楊醫生進去的時侯,陳墨言也跟着走了進去,陳爸爸已經清醒了,看到楊醫生進來,勉強擠了個笑模樣,“楊醫生來了?麻煩你了。”又扭頭看向陳墨言,“言丫頭乖,給你楊叔倒杯茶去。”

“不用麻煩,我先幫陳大哥看看傷。”

楊醫生來的很及時,陳爸才躺到炕上,衣服什麽的都還沒來得及收拾,楊醫生看着陳爸爸,“我得把你褲子挽起來,怕是有點疼,陳大哥你忍着點……”

陳爸正想着點頭,陳墨言在一側摸了家裏頭的剪刀,對着褲腿就下了手。

幾個人就聽到次拉一聲響。

陳墨言直接把褲腿給撩開,露出陳爸爸腫的不像樣的小腿。

“楊醫生,你看我爸這是骨折嗎?”

回過神的楊醫生抽了下嘴角,伸手上前按了兩下,又在陳爸的腿上輕輕敲打,最後點點頭,“是骨折了,得去鎮上的醫院看看,我看着怕是要打個板子啥的了。”

陳墨言點了點頭倒是沒說什麽――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怕的是到了鎮上的醫所,醫生會把人往縣城裏頭送。

旁邊陳媽媽這個時侯不說想辦法怎麽把人擡出去,卻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嚎了起來。

哭天喊地的。

不外乎就是她的命怎麽那麽苦雲雲。

到最後聽的陳爸爸都黑了臉,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你給我閉嘴。”人家楊醫生還在這裏呢,她就做出這樣一副鬼樣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還沒個孩子能穩事,這婆娘!他一臉的難看,卻強笑着看向楊醫生,“那我們這就去鎮上,麻煩您跑這一趟啊。”

“陳大哥別客氣,這樣吧,我和你一塊去。”

陳爸爸正想說那怎麽好意思,要拒絕,旁邊陳墨言卻是笑盈盈的開了口,“那就真的謝謝楊叔叔了,我爸這腿傷,我們也不知道怎麽護理,有楊叔叔在我們也放心了。”她笑盈盈的樣子讓楊醫生忍不住笑了下,沖着她點點頭,“行了,別給你叔戴高帽子了,你得趕緊去找輛驢車,不能再拖了,我先在這把你爸的腿簡單處理一下……”

也是瞧出了陳墨言是個能擋事的。

所以楊醫生有什麽話是直接就和陳墨言交待,完全忽視一邊只知道嚎的陳媽媽了。

驢車是劉家的。

陳墨言費了好多的好話才借出來,和她一塊過來的還有馬叔和村子裏的另一個大伯。

幫着陳墨言把陳爸爸擡上車。

在楊醫生的護送下,馬叔趕着車子朝着鎮上駛去。

陳墨言坐在馬車上,兜裏揣着的是她從陳爸陳爸炕頭底下的鞋樣子裏找到的二十塊錢。

也不知道夠不夠?

她嘆了口氣,把眼神移向小路兩側的樹上。

爸爸受傷,小麥還沒收,田裏頭又是那個樣子,這個夏天怕是更難過了啊。

真是一堆的事兒!

驢車吱吱啞啞的到了鎮上的衛生所。

人家醫生還不在。

陳墨言來回的跑了好幾趟,足足折騰了大半個小時才把醫生給找回來,只是當陳墨言帶着醫生出現在病房時,迎頭撞到了沒和她們一塊來的陳媽媽,陳媽媽看到是她,立馬就是眉一豎,“你把你爸丢在這不管去哪了,不知道你爸還傷着呢嗎,你怎麽心那麽野,少玩一會兒能死嗎你,啊?”

陳墨言皺着眉頭看了她一眼,直接無視。

“盧醫生,你看看我爸的腿,骨折嚴重嗎,要不要拍個片子,打個鋼板什麽的。”

陳媽媽本來還想着再罵幾句的,一聽陳墨言的話立馬就轉了目标,“您就是醫生吧,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們家老陳呀,他可是我們家裏頭的頂梁柱,他的腿一定不能有事,醫生你是好人啊,丫頭快,快點給這位好人醫生跪下,求她救救你爸。”一邊說一邊還想着伸手去扯陳墨言。

陳墨言身子一側,果斷的避開了陳媽媽的手。

旁邊被發了張好人卡的盧醫生臉都黑了,皺着眉頭看了眼陳媽媽,“我是醫生,救人是我的工作,請你別侮辱我的人格。”頓了下,他上前兩步去查看陳爸爸的腿,還不忘扭頭朝後開口道,“這屋子裏人太多,這位病人的女兒吧,還有這位醫生留下,餘下的人都出去等着吧。”

餘下的人?

餘下的人只有一個陳媽媽!

陳爸爸本來想裝死不出聲的,自家婆娘太不上道呀。

可這會也忍不住了,他看了眼陳媽媽,“你來的時侯拿錢了嗎,帶了的話你就去收費處看看,要是沒帶的話趕緊回去拿……”誰知他的話還沒開口呢,陳媽媽立馬瞪大了眼,“家裏頭哪還有錢呀,就剩下那麽一點點錢,咱們不是說好了留着給敏敏交學費的嗎,你這會兒讓我去拿來,敏敏拿什麽交學費?”

敏敏那麽喜歡學校。

怎麽能因為沒錢交學費讓她傷心?

她看着陳爸爸,一口拒絕,“要不,我先去和媽問問看?”

那兩個老東西手裏頭肯定有錢。

為了老二家又是這樣又是那樣的,還幫着她們家養娃。

現在自己當家的受傷了。

這可是她們的兒子。

讓他們出點錢怎麽了,這是應該的!

陳爸爸閉了下眼,然後面無表情的擺擺手,“行,那你趕緊去吧。”至于他媽會不會被自家婆娘氣到啥的,陳爸爸覺得這不可能!這麽多年來他家婆娘在自己媽面前,那就是一路敗敗敗。

等到陳媽媽走後,整個病房瞬間清靜了下來。

陳墨言覺得,連空氣都跟着清新!

而且,這個時侯醫生也得出了結論,那就是陳爸爸是骨折。

不用上鋼板。

但是呢,得在醫生住上個幾天,随時觀察情況。

避免骨頭移位後落下後遺症。

陳爸爸雖然心疼錢,更着急田裏頭的小麥,但在醫生和陳墨言兩方的堅持下,只能無奈的答應住幾天院,安置好了陳爸爸,陳墨言捏着口袋裏的二十塊錢輕噓了口氣,還好現在的醫院不像她前世記憶裏的那樣,人一進去就急着交押金,但雖然不用急,但也不過就是一兩天的事兒。

押金加上診治費。

二十塊錢,不夠用呀。

還有田裏頭的小麥,指望她媽肯定是不行的。

可是她能怎麽辦?

靠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陳墨言仰着頭,雙手捂住了臉。

一籌莫展的陳墨言并沒有看到醫院走廊的另一頭,一道筆直挺拔如松的身影走過去,卻又啉的倒了回來,站在另一端,靜靜的看着她,然後,邁開大長腿,朝着她一步步的走過來。

如同陳墨言以後的人生。

對方,一步步的,一點點的,走近,走近……

044 最開始的相處

陳墨言聽到有腳步聲,一開始并沒有在意

這是醫院呀,有人才是正常的。

不過等到這不輕不重的腳步停在自己的跟前?

她捂在臉上的手緩緩下滑,擡眸,就看到一張棱角分明的臉。

濃眉,漆黑的眸。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坐直了身子――

這是前世養成的一些小習慣。

哪怕是在外頭再累,再怎麽憤怒或是生氣。

能讓自己的儀态更好些,更完美些。

她都會盡量去做。

因為她清楚的知道,你的狼狽落在別人的眼裏,那就是一個笑話。

她,不想當別人眼裏頭的笑話。

此刻,亦如是。

“顧大哥,你怎麽會在這?”

對于陳墨言的驚奇詫異,顧薄軒自己心裏頭表示,他也覺得挺好玩的。

好像最近這一年多總是遇到這丫頭?

而且,每每都是在她最狼狽最需要人幫忙的那一刻……

心底輕輕的閃過一抹怪異感,他挑了下眉,看了眼陳墨言背後的病房,門關着,看不到裏頭住的是誰,但是這丫頭,應該是陳家的人吧?他在心裏頭轉了下念頭,便看着陳墨言一臉淡定的開了口,“我來看個朋友,你這是家裏頭有人生病了嗎?”

“嗯,是我爸,腿不小心摔了一下。”

顧薄軒聽到是陳爸,倒是有些沒想到,“原來是陳叔,傷的不嚴重吧?”

“不嚴重,就是得卧床休息段時間。”她說完這話就聽到裏頭陳爸爸的聲音,不禁站起了身子,朝着顧薄軒歉意的笑笑,“我爸喊我呢,我得進去看看,顧大哥再見呀。”

“嗯,那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看着她打開病門的房,就看到陳爸爸半靠在病床上,不知道正和她說着些什麽。

病房裏頭只有陳墨言父女兩個人。

想到自己看到的陳媽媽那個人,他搖了搖頭,大步走了出去。

陳爸爸是想去廁所。

但是他又不能一只腳動,只能讓陳墨言攙着他朝外頭走這個時侯都是公用的洗手間,在這層樓的最靠邊的一面,陳墨言幾乎把自己全身的力氣使出來,扶着陳爸爸總算是走到了廁所的門口,陳爸爸的臉有些黑紅,“爸一個人扶着進去就行,你在這裏等着爸……”

“可是爸,你這腳……”

“爸說沒事就沒事。”

陳爸爸哪裏有這個臉讓自家十幾歲的女兒扶着他進男廁所?

他手扶着牆壁,單腳跳。

看着他走進去了,陳墨言松了口氣,可下一刻她又提起了一顆心。

別摔了吧?

反正就是胡思亂想的。

等了一會,她忍不住喊了一嗓子,“爸?”

“啊,沒事,我這就出來……啊……”

陳墨言聽着陳爸爸一聲驚呼,然後耳邊傳來撲通一聲響。

她哪裏還敢多想啊,擡腳沖進了男廁所。

還好陳爸爸的褲子提好,但是因為走的急,手沒扶穩,整個人跌到了地下。

坐在地下,瞧着那滿臉痛苦的表情,估計是碰到了傷處。

“爸,你別動。”

愧得陳墨言打小家務事做多了,練的一身的力氣。

陳爸爸又不是那種胖人。

費了老鼻子的勁兒才把人給扶起來,但陳爸爸的左腿明顯有點挪位。

父女兩人都急的一頭的汗。

只是才把人給扶起來,轉身朝着廁所門口走時,陳墨言看着廁所那邊的人就怔了下,接着,她唰的一下整張臉都紅了,“那個,那個,顧大哥,你,你是來上廁所的嗎,我爸,我爸他摔了,我,我們這就走啊,你,你等下……”陳墨言說到最後幾乎要把頭給垂到地底下去。

她進了男廁所。

竟然還被顧薄軒給看到了!

陳爸爸也沒想到會是顧薄軒,臉上的表情就別提了,“大,大侄子……”

“陳叔,我是來找你的。”說着話,他已經伸手,極是自然的接過陳爸爸,神色輕松的扶着他朝外頭走,身後,陳墨言看着前頭兩人的身影頓時就有點方,剛才,顧薄軒說他是來找她爸的?

為啥為啥為啥?

她可沒記得顧薄軒和自己爸爸有半點的交集點呀。

病房裏頭,顧薄軒端着水盆在給陳爸爸洗手,看到陳墨言走進來,朝着她笑了笑,“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剛才給你在外頭買了幾個包子,也不知道你和陳叔吃什麽餡的,就肉包子和菜包子各買了幾個……”

“啊,不用不用,我不餓……”

陳墨言的話還沒說完呢,肚子咕嚕一聲,果斷而直接的拆臺。

她的臉又紅了下。

好吧,她認了。

在顧薄軒的面前,她就別想着有好的一面了。

看着對面顧薄軒眼底帶着幾分挪愈的笑,心情郁悶的她升起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陳叔也還沒吃吧,我剛才問過醫生,您的腿可以吃這個的。還有兩碗小米粥,你們趕緊趁熱吃……”

陳墨言的眼神移到空着的木桌上。

此刻,那上面放了兩個袋子,兩個糖瓷缸,還在冒着熱氣呢。

剛才她還以為顧薄軒和她說完話就走了。

原來,他是幫她們去買了飯菜。

她媽都不記得,她妹也不記得的事兒。

一個外人卻……

陳墨言垂了下眸子,“顧大哥,謝謝你。”

陳爸爸的面色也是複雜,“大侄子呀,謝謝你,等一會我讓言丫頭算錢給你。”

“陳叔這話說的,我姑可是說了,陳妹妹救了我表妹,那就是我們一大家子的恩人,管你們吃頓飯算什麽?要是讓我媽或是我姑曉得我看到你們卻不管,肯定會削我一頓的。”他說話的時侯朝着兩人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的白牙,和他有些黝黑的面龐相比,竟然是那樣的和諧!

吃飯的當,醫生也再次被喊了過來。

看着陳爸爸的腿直嘆氣,“你要是再不好好的養着,這腿可就要落下毛病了啊。”

“我一定會注意的,一定會。”陳爸爸可不想當個瘸子。

吃過飯,陳墨言要去洗瓷缸,卻被顧薄軒給接了過去,“我去洗,洗完我就順便回家了,這次我回來還有事,就不陪陳叔你說話了啊,陳叔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陳墨言跟着站了起來,“我送你,顧大哥。”

“不用了,真的不用,你好好的照顧陳叔吧。”顧薄軒大手拎了兩個瓷缸子,朝着陳家父女點點頭,擡腳朝着外頭走,等到陳墨言把陳爸爸安頓好,再追出來的時侯,顧薄軒已經不見了影子。

這就走了?

陳墨言挑了下眉,心裏頭暗自記下了這份情。

她卻是不知道,出了病房本想着朝外頭走的顧薄軒,走了幾步之後卻又轉身朝着醫生辦公室走了過去。

------題外話------

是要爆更呀,不過等我兩天嘛。讓我偷幾天懶。哈哈。

045 好好算算

等到陳墨言一切忙碌完,再想起自己還沒有去交費時,她忙不疊的跑向了收費處。

這個時侯的人心還是比較純樸的。

醫院裏頭更是以治病救人為先。

但是,她也不能把人家的好意當成理所應當呀。

身上的錢雖說不多。

她也得去和人家醫院算一下,讓人家知道她的态度,同時她也好想辦法。

只是,等到她去收費處簡單的問了幾句時,得出的結論讓陳墨言有點懵圈。

收費處的人竟然說,她爸爸的錢交了……

她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到這個交錢的人會是誰。

她媽?

陳墨言搖搖頭,把這個想法給否了她媽把兜裏頭的那一點子錢纂的緊緊的,比她的命還要重要,沒看之前都舍不得拿出來給她爸看病,非要回去找她奶去要?想來她媽這會兒正和陳奶奶鬧的不可開交呢。

不可能過來交這個錢的。

村子裏頭的人?

陳墨言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一來她爸和人家沒那麽個交情,二來現在這會的人家,家家都是夠個溫飽,誰能一次性的拿出一百塊錢來幫別人?站在收費的窗口一側,陳墨言蹙了眉頭,細細的在腦海裏頭過濾了一遍,最後,她的腦海裏隐隐的閃過一個有些模糊的身影。

難道,是他?

心頭跳了一下,她飛快的轉身,再次走到了那個收費的窗口處。

“阿姨,我想問問你……”

“小丫頭你怎麽還沒走啊,我都和你說了我不知道是誰,人家沒留姓名……”

收費處的中年婦女被她問的有些不耐煩,看到是她,語氣就有些不好。

陳墨言趕緊開口道,“不是不是,阿姨,我只是想問問您,之前交費的是不是一個男的,大概有一米八五那麽高,濃眉大眼,臉有些黑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