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他是人販子 (15)
心的人。
這個女人跟着自己這麽多年,都生了兩個女兒。
他是真的真的不想輕易就走到離婚的份上。
更何況,他還是被陳媽媽那天喝農藥的事兒給吓到。
再來一回?
要是陳媽媽救不回來,豈不是自己害了一條性命?
想想都害怕!
“言言啊,你才回來去休息,我和你媽還有你妹一會就回啊,等爸回來有事和你說……”
陳爸爸是想着吧,陳墨言得了個第一。
好歹這也是他們家的一件大喜事兒。
一家人嘛。
總要全部都在家的時侯說這個好消息,才算是好啊。
陳墨言卻是并不曉得他這些心思,她也不知道學校裏頭有老師找上門,只是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擡腳進了自己的屋子,收拾了幾件她換洗的衣服,然後她又把自己鎖在箱子裏的幾本書翻出來,把所有的東西放在一個布縫的書包裏裝好,再出來的時侯院子裏已經沒有了人。
應該是去了何家吧?
她笑了笑,沒有半點猶豫的走了出去。
半路的時侯遇到了陳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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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奶奶正抱着孫子在溜灣呢,看着自己的大胖孫子,逢人就誇,整個陳家村的人都被她誇自己孫子的話給膩歪的不行不行的,可惜陳奶奶卻是不覺得呀,她只覺得她家大寶貝孫子是孫子裏最聰明的孩子,甚至是整個鎮上最好的娃,什麽乖巧聽話,什麽聰明靈俐啥的,反正是她能想出來的誇人的詞兒都往孩子身上套了。
到最後,整個陳家村的人看到她抱着孩子都遠遠的避開。
誰受得了她那誇自家孩子,然後掉頭拼命損別人家孩子的勁頭兒?
這會兒她正抱着自家孫子和村裏頭一位看孩子的老太太說話呢,三句話不離的,陳奶奶自然是又拐到了自家寶貝孫子身上,指着懷裏将近兩歲的小娃,她笑的臉上褶子都不知不覺的舒展開,“哎喲,我們家這大寶啊,可真真的是聰明,那動作又靈敏,昨個兒竟然爬到了桌子上,還膽大,張着手要往下跳呢,這熊孩子,可把我和老陳吓的夠嗆。”說是吓,但陳奶奶的臉色上還是有種自豪的。
陳墨言卻是了解農村的人都覺得男娃淘氣了才聰明。
用句現在的老話來說就是不淘的,還不稀的要呢。
對方那位老太太明顯被她拉着說了不短時侯,眼看着她喋喋不休,不禁也翻了個白眼,有些不地道的撇了下嘴,“是呀,你們家這個是聰明,我可是聽說了啊,前幾天誰在屋子裏拉屎拉尿的,到現在還尿床尿褲子,拉到褲子裏,這翻個年頭就三歲了吧,這孩子呀,可真真是聰明……”
陳奶奶一聽這話立馬就拉下了臉子。
“你什麽意思啊你,我們家小寶還小呢,誰家小娃不拉尿,難道你們家這個會自己拉,沒尿過褲子嗎?哼,你是嫉妒我們家小寶聰明你就直說嘛。”陳奶奶一臉我就知道你瞧不得我們家小寶好的表情氣的對方呵呵笑了起來,她起身抱着自己的孫女起身,嘴裏嘟囔了句,“什麽玩意兒……”
“你才不是玩意兒,你全家都不是玩意兒。”
陳奶奶可不是能忍的主兒。
腳一跺,抱着陳金寶就嗷嗷的對着對方噴了起來。
陳金寶應該是被吓到,在她的懷裏扯了嗓子哭,偏陳奶奶和人吵架吵上了瘾,那老太太又半句不讓的和陳奶奶針鋒相對,竟一時間逼的陳奶奶落了下風,偏陳奶奶又被懷裏自家孫子哭的心煩,也顧不得這是自己的寶貝孫子了,一巴掌拍到了陳金寶的身上,“哭啥哭,嚎喪呢你,給老娘閉嘴。”
小娃被她這一拍哭的更大聲了啊。
扯着嗓子哭。
偏對方這個時侯要走,陳奶奶憤怒之下竟然伸手去扯人家老太太的手臂。
然後,被她抱在懷裏的小娃就那麽撲通一聲。
掉到了地下。
遠處,陳墨言本來是不想理會這些的。
她也的确是擦身走了過去。
只是她突然聽到孩子一聲極是怪異的慘叫。
回過頭,不禁吓了一跳,“小寶……”她三步兩步的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喊正扯着人家那個老太太計較的陳奶奶厲喝,“奶,奶奶,小寶被你給摔了,小寶出事了……”
陳奶奶這才反應過來,她懷裏孫子沒了!
再看地下小寶雙眼緊閉,小腦袋上全是血的暈倒在地。
她也忍不住嗷唠一聲,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而和她吵架的那個老太太一看這情景,生怕陳家的人牽扯上自己,眼神一閃,抱着自家孫女一溜煙的跑走。
那速度,比陳墨言這個年輕人還年輕人!
這裏發生的事情自然有人立馬傳到了陳二叔陳二嬸的耳中。
她們夫妻兩人來到的時侯,地下只有陳奶奶一個人,還是問了別人才曉得,陳墨言抱着自己的兒子去了衛生所,夫妻兩人也顧不得去管地下要醒不醒的陳奶奶,擡腳朝着衛生所追過去,一頭撞進衛生所,就看到孫醫生正一臉嚴肅的朝外走,陳二方跑的快,一把拽住孫醫生的袖子,“兒子,我兒子呢,他怎麽樣,我兒子呢?”
“去鎮上,我這裏治不了,現在去。”
孫醫生一句話,說的陳二方吓了一跳,“你都看不了?這這,這怎麽可以?”
去鎮上啊。
那得花多少錢?
這個時侯陳二嬸兒也跟着跑了進來,她一擡眼看到孫醫生後頭抱着孩子的陳墨言,然後就看到小寶頭上的血,臉一白,劈手從陳墨言懷裏搶過自己的兒子,“小寶,我可憐的小寶,小寶啊,娘在這裏,你醒醒……”
“二嬸兒,小寶的腦摔了,你抱穩點,千萬別激動,還有,咱們得馬上去鎮上……”
一側孫醫生已經在關門,“你們趕緊的,現在就得去,時間晚了我怕這孩子不好……”他剛才只是簡單的止了血,但這孩子摔的傷口有點大,而且又是在後腦勺,他不敢再做什麽,希望鎮上的衛生所能有辦法。
“二嬸,二叔跑的快,你還是把孩子……”
讓他抱着幾個字兒還沒說完,陳二嬸兒擡手一巴掌甩到了陳墨言臉上。
“說,是不是你害的小寶?我就知道你們大房的人,一個個的都沒安好心,你媽生不出兒子,你們大房沒有帶把的,你這個黑心肝的玩意兒,就想着讓我們小寶也出事,讓我們二房也絕後是吧?我告訴你陳墨言,小寶要是萬一有點什麽事兒,我和你拼命。”
陳二嬸兒雖然平日裏總是把兒子丢給陳奶奶。
可這個兒子卻是被她視為命根子。
這會兒看着兒子頭上的血,她簡直是瘋了。
“哎,你怎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人?言丫頭是抱着他過來看傷的,你問都不問,你怎麽知道言丫頭是傷了他的人?再說了陳二嫂,現在可不是追究這些的時侯,得趕緊去醫院啊,一分鐘咱們都耽擱不起的。”
“啊,對對,去醫院,咱們先去醫院。”
陳二叔也回過了神,小心的接過陳二嬸手裏氣息虛弱的兒子,跟着孫醫生朝外走。
後頭,陳墨言看了眼陳二嬸兒。
陳二嬸兒狠狠的瞪她一眼,“看什麽看,我告訴你,你最好祈禱小寶沒事,不然……”
啪。
陳墨言擡手,狠狠一巴掌拍到了陳二嬸的臉上。
“你你,你敢打我?”
陳墨言挑了下眉,看着陳二嬸兒有些錯愕的臉,呵呵一笑,“二嬸兒,這一巴掌是還你的,還有,你下次要是再敢這樣不分黑白的就出手打我,別怪我還打回去,還有,你寶貝兒子到底是怎麽變成的這樣,麻煩你去問問你那個好婆婆,我那個所謂的奶奶,別什麽事情都賴到我,賴到我們大房頭上,知道了嗎?”
她的氣勢不大。
說這幾句話的聲音也是平平靜靜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樣子的陳墨言落在陳二嬸的眼中,偏偏的就有一種威勢。
讓她想發飙都有些悚的感覺!
最後,她哼了兩聲,“我先去看小寶,這事兒最好和你沒關系!”
等到陳墨言走出衛生所的小院,孫醫生已經騎着自行車帶着幾人直接去了鎮衛生院。
站在地下,陳墨言摸了下有些疼的右臉,忍不住嘆了口氣。
流年不利嗎?
她好心幫個忙,還能招回一個耳光,一頓麻煩。
心裏頭把這事兒當成了一場麻煩。
後續的事情,小寶是好是壞的,陳墨言也懶得理會什麽,直接就回了小院。
她卻是不知道,陳奶奶直接把這事兒全都推到了她身上。
鎮衛生院。
小寶正在輸液,看着兒子慘白的小臉,陳二嬸兒想撕了自家婆婆的心都有了,“你個死老太婆,平日裏當着我的面兒說什麽寶貝孫子,口口聲聲孩子是你們陳家的繼承人,是你們的命根子,你就是這樣看你們命根子的嗎,我可告訴你,小寶要是沒事還好,小寶要是有點事,我和你個老太婆拼了。”
“那個老二,老二家的啊,你別激動,咱們慢慢說,慢慢說……”
“慢慢說什麽啊,小寶不好之前我懶得和你個老東西說。”
陳二嬸兒氣呼呼的,對着自家婆婆滿眼的憎惡,“還有醫藥費,剛才你聽醫生說了吧,你要是不出,我抱着小寶吊死在你們老陳家門口,我讓你們老陳家被千人指,萬人罵!”
“你你,你,你說什麽呢,這事兒又不怪我……”
陳二嬸兒眼一豎,“不怪你怪誰啊,是你看的兒子,你就得負責任。”
陳奶奶看了看床上要死不活的孫子,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可眼角餘光看到自家二兒媳婦一臉的狠意。
她又忍不住嘴角一抽抽。
這要是小寶真的有個啥萬一,這死女人還不得鬧騰死她?
不行,這事兒她不能背這個鍋。
眼珠子轉了又轉,最後在陳二嬸兒又一通指着她的鼻子罵之後,陳奶奶弱弱的開了口,“你兇我做啥子呀,這事兒我也不想的啊,還不是老大家的那個死丫頭,她非說什麽稀罕咱們家小寶,一把從我懷裏搶了過去,然後,然後她就把咱們小寶摔到了地下,你看看我這,還有這裏,這可都是那個死丫頭和我搶小寶時扯的啊。”
越說越順溜啊。
說到最後,仿佛連陳奶奶自己都認定了一件事兒
小寶出事,和她沒關系。
都是陳墨言那個死丫頭!
“好啊,果然是那個賤丫頭,我就知道她沒安心……”
陳二嬸兒咬牙切齒的,雙眼裏全是兇狠。
要是陳墨言這會兒在她面前,估計她早就撲過去咬人了。
賭咒發誓的跟着罵了一通陳墨言,陳奶奶小心冀冀的看向自家二兒媳婦,“老二家的呀,你看咱們小寶這事兒,我手裏也沒一分錢,你能不能……”陳奶奶知道陳二嬸兒手裏頭還是有些私房錢的,就想着先哄着她把錢拿出來,可惜陳二嬸兒卻是一聲冷笑,“我哪裏有錢啊,再說了,這孩子可是你看着時出事的,就該你管!”
她看着陳奶奶的眼神全是恨意,“你要是敢不管,我現在就抱着小寶吊在你們老陳家門口。”
陳奶奶,“……”她哪裏有錢啊,她的錢,都被二兒子一家給拐着彎變着法子的花沒了!
“你不是說這事兒那死丫頭也有份嗎,你去找啊,找她要,找她們大房要。”
陳二嬸兒一臉冷意的給着陳奶奶支招,“她們大房反正沒兒子,這些東西以後不也都是我們小寶的嗎,還有,這事兒本來就是她們大房的人做的,讓她們出藥費還便宜了她們,要是我兒子有點差池,我燒了他們大房的屋子,你們老陳家的一個也別想過。”
陳二嬸兒說這話的時侯一臉的猙獰。
可是把旁邊的陳奶奶吓了一跳,“好好好,娘這就去,我這就去啊……”
“娘,你要是弄不回錢來,你就來這裏給我們一家三口收屍吧。”
開口的是陳二方。
他雖然沒有和自家媳婦一樣對着陳奶奶這個親媽又吼又罵的。
可就是這樣平靜的語氣,才讓陳奶奶真的心裏頭發慌。
這個兒子說的是真的!
她想也不想的點頭,“兒子你放心,娘這就去,娘這就去借錢,娘找人借……”
陳奶奶正想說她哪怕豁出命去也一定會借到錢時。
病房的門口闖進來兩個人。
是陳媽媽和陳爸爸。
兩口子都是一頭一臉的汗,陳爸爸更是多了抹焦急,“娘,小寶怎麽樣?我聽說他摔了,沒事吧?”
陳爸爸本來是去接自家妻子的。
想當然的,何家的人自然是不放人,還有陳媽媽也沒啥好臉色,不想回的。
不過陳爸爸多少也了解陳媽媽幾分性子。
背着何家人和她說了陳墨言的事兒,并且還說了,人家學校是會發獎金的。
聽說可是好幾十的錢。
就這麽一句話,比啥都管用啊。
陳媽媽立馬就撩下何家的人和事兒,蹭蹭跟着陳爸爸回了家。
不過兩人才進村就聽到了小寶的事兒。
做為親大伯。
陳爸爸心裏頭也有幾分老了要指靠着這個侄子的想法。
這樣的心思之下,陳爸爸肯定是直奔醫院。
倒是陳媽媽看着病床上的小寶,眼底湧起一抹的興幸樂禍。
看吧,她就說哪怕是生了兒子也不定能養的活!
“我說二弟妹呀,你也別太擔心了,咱娘不是說了嘛,這孩子瞧着面相就是個有福的……”
啪。
陳二嬸兩步竄過去,對着陳媽媽臉上左右就是兩巴掌,狀若瘋子,“你現在得意了,高興了是吧,我告訴你,要是小寶當直有個什麽事兒,我和你們大房的人一塊死,你們老陳家的人一個都別想逃!”
陳媽媽被打的都懵了。
反過神來臉上挨了好幾下,“韓成妹你瘋了啊,啊,你打我臉,我非抽爛你嘴不可!”
病房裏,兩個女人扭打到了一起。
092 有人砸門
最後,還是衛生院的兩個中年護士把她們給拉開。
一位應該是護士長樣子的中年女人黑着臉,“有你們這樣當病人家屬的嗎,你們看看孩子,都被你們吓成什麽樣兒了,你們是不是這孩子的親人?還是說這孩子根本就不是你們的,是別人家的?”
“怎麽不是我兒子,那是我兒子,可卻是被她女兒給害成了這樣……”
陳二嬸氣呼呼的。
她看着陳媽媽的眼裏全是恨意,“養不教父啥過來的,反正你們女兒犯的錯,就該你們大房就得賠,我兒子看病花多少錢你們都得掏,還有,要是我兒子治好這事兒好商量,不然的話,我兒子要是有個啥萬一,你們大房的誰敢別想好。”
“她二嬸兒你瘋了吧,我們大房好好的怎麽惹你了?”
陳媽媽捂着自己臉上被撓的好幾道血印子,疼的直抽抽,卻還不忘對着陳二嬸放狠話,“別以為你生了個兒子就真的是成了老陳家的功臣,說什麽就是什麽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敢随便胡賴咱們,我和你也沒完。”
陳媽媽對于陳爸爸或者還有幾分顧忌。
可是陳二嬸這個妯娌?
呵呵,說句不好聽的,她們妯娌可是早就互相看不順眼了。
再加上這一兩年來陳二嬸仗着自己生了個兒子。
可是在整個陳家使着勁兒的作!
陳媽媽不得公婆的歡心,又沒能生出個兒子。
自然是落了下風。
早憋着一股子的氣呢。
剛才雖然開始的時侯被陳二嬸打了個措手不及,可後來卻是立馬就反擊了起來。
所以,這會兒陳媽媽臉上帶着傷,陳二嬸兒也沒好到哪去。
眼看着兩個人披頭散發的又要吵起來,中年護士黑了臉,“你們都給我出去,要打要罵的去外頭,這裏可是醫院,不是你們吵架撒潑的地兒。”同時她又看了陳二叔幾個男人一眼,“你們也都是家屬吧,誰要是不好好的約束自己家裏人,我會上報院長,把你們家人連病人一塊趕出去。”
其實護士長只是吓唬吓唬陳二方幾個人。
現在這些衛生院的初衷還是很純的為人民服務,治病救人。
自然不可能把病人往外頭趕的。
要是被人投訴。
別說她們這些小護士,就是連院長都吃不消的。
不過她們心裏頭清楚這事兒,陳二方幾個不知道呀,一聽這話陳奶奶先自吓到了,她厲了雙眼,“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出去,要是因為你們耽擱了我大孫子的治療,瞧我不剝了你們兩個的皮。”
陳二嬸哼了一聲,畢竟是心系病床上的兒子,站在一邊抹起眼淚來。
陳媽媽也是一臉的陰晴不定。
她是有心想要問個明白,剛才陳二嬸那話是幾個意思。
什麽叫她們大房害得她兒子這樣?
可瞧着陳二嬸兒這表情,她嘴唇動了動沒出聲,卻是悄悄的拽了兩下陳爸爸的衣角,看到陳爸爸朝着她扭頭望過來,她張了張嘴,壓低聲兒道,“那個,你來的時侯看到敏敏了嗎,這事兒應該和咱們敏敏沒關系吧?”
“我不知道啊,咦不對,敏敏不是一直跟在咱們身邊的麽?”
陳爸爸這話一出口,陳媽媽立馬拍了下大腿,“我就說咱們敏敏是個乖的,這事兒肯定是那個死丫頭惹的禍。”她說到這裏猛不丁的一聲叫,然後扭頭看着陳二嬸冷笑道,“那死丫頭做的事情你們找她去,可別想着訛詐咱們,我告訴你呀,那丫頭自己闖的禍,你找她啊,聽到沒?”
“她是你們女兒,你們就該擔這個責任。”
眼看着就要再次吵起來,陳奶奶擡手拍了下桌子,“吼什麽吼,我還沒死呢,現在你們兩家都在正好,趕緊回家弄錢去,要是我大孫子有個什麽好歹的,我也不活了。”她一指陳大方和陳二方,瞳孔瞪的大大的,“要是我孫子有個啥好歹的,你們就等着給你娘我收屍吧。”
陳大方加陳二方,“……”要不要這樣不講道理的逼他們?
陳奶奶直接翻了個白眼。
要是講道理,還能算是逼嗎?
“行了,孩子睡着了,你們都給我小聲點呀,還有,留一個人在這裏,多餘的人都出去。”頓了下,那個中年護士長又加上一句,“都回家吧,別杵在這裏,我們這也沒那麽多的閑地方讓你們待着。”說完這話她又幫着小寶測了下體溫,便走了。
而被護士轟到外頭的幾個人臉色各異。
這個時侯,陳爸爸也幾句話問出了事情的原委,當然是他媽嘴裏頭的版本。
陳媽媽一聽這話,整個人臉都黑了,“果然是那個死丫頭弄出來的事兒,走,咱們現在回家,我倒是要看看她想做什麽,自己惹出來的事兒讓她自己給我收拾去,老娘可沒那規閑錢給她擦屁股。”她說這話的時侯似是故意提高了聲音,朝着陳二方以及陳奶奶的所處多看了兩眼。
用意不外乎就是警告。
“娘,那那,我們先回家了啊……”
陳爸爸有些不敢出聲,縮着腦袋和陳奶奶說了話離開。
夫妻兩人歸心似箭。
一個是想着找到陳墨言,好好的和她算算賬。
讓你個死丫頭老是給大房帶來麻煩。
你個攪事精!
這個想法自然是陳媽媽。
至于陳爸色,他心底深處對于自家親娘的話多少有些懷疑。
可心裏卻也有些忐忑。
萬一,真的是言言呢,她失手了什麽的?
頭越想越疼,腳下的步子坨生邁的更快。
歸心似箭。
他急着回家把這件事情弄個清楚。
他們這裏鬧騰的一鍋亂,陳墨言卻是半點不知道,她取了自己要拿的東西,和陳奶奶分開之後,慢騰騰的朝着之前居住的小院走,路兩邊都是雜草,小樹,空氣中帶着點點的悶熱,半點的風都沒有。
雖然已經是傍晚。
但卻仍是熱的很。
陳墨言走幾步擦下額頭上的汗,心裏頭賭咒般的罵了幾句此刻的天氣。
不是都立秋了嘛。
怎麽還那麽的熱?
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的,她終于在半個小時後到了鎮上,拐了幾個彎,從一間鋪子裏買了兩個三合面的餅子,陳墨言心裏卻是暗自算計,也就是這幾天,馬上就要開學,不然的話她在外頭住,還真的要買不少的東西,想着小院這幾天自己必須要用的東西,玉米面啥的還好,就是……
路過一個小攤,她買了個兩個塑料盆。
一個洗臉一個洗腳。
穿過兩條街,眼看着就要到那個小院的時侯,路過一家包子鋪。
想到這幾天都是顧薄軒在幫自己,買吃的買用的,而且他早中晚飯都是他買,她腳下的步子一拐彎,遞給包子鋪的老板五角錢,買了五個熱呼呼的肉包子,她把包子放到自己的鼻子上聞了聞,香噴噴香呼呼,軟軟的。
嗯,真好!
她一路走一路買,卻是不知道身後不遠處始終跟着一道身影。
顧薄軒是從她進了鎮子之後看到的他。
倒不是他一直跟着她,不過是他才從家裏頭回來,想起了點事兒就拐了個彎,然後就看到陳墨言小小的身影,他正想喊她,不過看着她買餅子,鬼始神差的,他收了聲,不遠不的跟着她,看着她眉眼裏的淺笑,看着她俏生生的和賣東西的老板講價,看着她因為省了一角半分的錢而開心的眼兒都彎起來。
顧薄軒跟在她的後頭,心裏說不出是什麽味道兒。
前頭,陳墨言兩手拎滿了東西,走了沒一會她覺得東西有點滑,趕緊放在地下重新裝了一下,低頭正想拿起來,身後有一個人比她更快,大手一伸把兩三袋的東西抄了起來,聲音低啞,“我來。”
陳墨言微怔,看到來人她眼前一亮。
“顧大哥,是你啊,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麽……”又回來了,而且還是那麽早?
“家裏頭事情忙完了,我來鎮上買點東西,看到你了……”他掃了眼陳墨言,擰緊了眉頭,“怎麽買那麽多,要是我不在,你把這些東西拎回去,手還要不要了?”
“不重的,我以前在家提的東西比這重多了。”
她說的是以前的陳墨言。
那個時侯她是家裏頭的事情一大堆,她爸和陳敏又是個啥也不懂的,導致她只能一個人咬牙的撐。
重生之後她果斷而粗魯的制止了這種情景。
沒想到這幾個月卻是養的嬌氣不少。
“你也說是以前,現在又不是你家裏頭,以後……”他本來是想說,以後這些東西不用你,我來提,可話到了嘴邊上,他硬生生的打住自己是以什麽名義這樣說?他有啥資格說?再說了,萬一把這小丫頭吓到,從此以後遠遠的避開他,豈不是慘了?
所以,他的話頓了頓,直接道,“以後買東西的時侯少買一些,一天一樣的買,這樣還可以鍛煉身體散步,也不怕拎着累,還有,”他看了眼陳墨言的手,輕聲而認真的叮囑着,“你的手是讀書,拿筆寫字的,可不是拎這些重東西的,別傷了手。”
陳墨言,“……”
她心裏頭有些怪異,顧薄軒他,是什麽意思?
可轉而她就強行把這個念頭給壓下。
她只能仗着年齡小,裝可愛,“謝謝你,顧大哥。”
此刻已經是晚上六半點。
顧薄軒把東西放好,直接把陳墨言買的包子拿到竈間,陳墨言看着他麻利的清洗鍋子,放水,她抿唇笑了笑,坐下來生火,兩個人吃罷晚飯,顧薄軒洗好碗筷,又幫着陳墨言把院子四周檢查一回,直到他發現所有的門窗什麽的都是完好的,他才放了心,扭頭看向跟在身後的陳墨言,“我後天回去,你中考成績估計也就這幾天了,到時侯你選了哪個學校的讓小花和我說一聲,還有,有什麽事情也可以和我說,我,我能幫的一定幫。”
“你,你別多心,我我就是把你當成妹妹,真的。”
“我知道,顧大哥,你是個好人。”
再次被人發了張好人卡的顧薄軒看着眼前陳墨言的小臉,心裏頭那個無力呀。
為什麽這丫頭那麽小?
要是她再大幾歲……
等到顧薄軒走後,陳墨言不緊不慢的鎖門,上栓。
站在院子裏,擡頭看着星星點點的夜色。
她也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
命運,是什麽?
搖搖頭,陳墨言眉眼平靜的走進了她住的小屋。
坐在椅子上翻出紙筆,她按着前世腦海裏的一些方案慢慢的勾勒,然後又根據此下的世情,稍稍做了些許的改變,一個小時後,兩副栩栩如生的男女童裝出現在陳墨言面前的白紙上。
這是她給馮老爺子畫出來的第五幅圖。
前幾天她才給馮老爺子打了回電話,前幾副圖的樣板已經打了出來,而且最前面的兩款已經開始往市場上投放,效果嘛,暫時還不知道,也正是因為這個,馮老爺子也沒敢大批量的生産,雖然陳墨言有點不同意他的作法這可是衣服,現在這個時侯商标專利什麽的都是含糊不清的,到時侯投放出去的衣服款式要是大火。
肯定是跟風者甚多。
到時侯,多少肯定會影響到馮老爺子這個原廠生産的。
如果要是她的話,陳墨言覺得自己應該會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
不過馮老爺子不是她。
而且,馮老爺子家大業大,需要顧忌的肯定會更多。
這樣一想,陳墨言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手裏頭的圖畫好,她又仔細檢查了幾回便小心的放到了自己的書包裏,然後她從門口的桶裏舀了半盆水,洗臉刷牙,簡單的擦洗了身子,洗腳之後便合衣躺到了床上,不過睡前,她卻是想起了顧薄軒的話,略略算計了下時間,也是,的确是應該出成績了,她現在住這裏誰也不知道,學校就是想找都找不到她。
或者,明天去學校走一趟?
然後翻了幾個身,陳墨言就默默的睡了過去。
院外,一道身影背着着一顆樹,眉眼不離陳墨言所住的屋子。
直到那門窗上搖曳的一點燈火徹底熄滅。
他也不禁神情一松,繞着小院檢查了一圈,最後,再次尋了個空地,就那麽神色輕松的靠坐下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陳墨言才在院子裏洗漱好,正想着是不是生火把昨天買的餅子溜熱一下,就聽到門口有動靜,她趕緊走過去,站在門口一臉的小心謹慎,“顧大哥?”
“嗯,是我……”
走進來的顧薄軒換了身衣服,朝陽下,他向來方正,肅然的眉眼多了抹柔和,看着站在院中的陳墨言,他揚了揚手裏頭的油條,“我跑步,這家的油條好吃,就幫你買了些嘗嘗……”
對于顧薄軒的這種順路,順手的說法,陳墨言已經是無話可說。
她道了謝,幫着自己和顧薄軒各倒了碗開水。
兩個人就那樣坐在門口說話。
陳墨言愛吃油條。
這家的油條的确如顧薄軒說的那樣好吃——
油炸的勁道很好。
不輕不重,一口咬下去,口感極好。
看着她吃的開心,顧薄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早知道我就多買些,讓你放着吃……”
陳墨言忍不住的笑,“顧大哥你這話可說錯了,這油條呀,肯定是剛炸出來的好吃,要是買回家放它個半天一天的,哪裏還好吃啊。”她手裏還拿着半根油條,看着顧薄軒順手比劃兩下,“就比如那個,怎麽說呢,嗯,咱們菜地裏的小白菜,小黃瓜,長在那裏綠油油的,可好看可精神了,可是你把它摘下來放上一段時間,肯定都是焉的呀。”說完之後她擡頭看到顧薄軒望着她晶晶亮的雙眼,忍不住紅了下臉。
“那個,雖然這油條和菜不是一樣的,但是它們都是吃的呀,所以,還是有共同處的……”
她這樣比喻。
顧大哥應該不會笑她吧?
正想着呢,對面,顧薄軒忍不住撲吃一笑。
陳墨言擡頭瞪他,“不許笑,我說的可都是真的。”
油條和菜,她打的比喻或者有些不恰當,但道理真的一樣呀。
“是真的,我沒覺得你說的不對,我是覺得,你好聰明,竟然能把這麽簡單的道理歸到一塊說。”
陳墨言看着他一臉的認真,不禁又紅了臉。
她怎麽越想越覺得,顧薄軒這話裏更多的是取笑她?
然後,陳墨言果斷把這個話題結束,“顧大哥,我一會準備去一趟學校……”
“你去吧,對了,我明天要歸隊。”
他看着陳墨言,想了想加上一句,“你上高中前可以住在這,不用怕,我回頭和安子說一聲,讓他多在外頭看着點。”他嘴裏說的安子自然就是顧薄安,顧薄軒總是覺得這個弟弟不穩重,讓他讀書不好好讀,最愛的就是帶着幾個半大的同齡人在外頭闖禍,沒想到自己也有讓他幫忙的一天。
“安子你見過的,顧薄安,我弟弟。”
顧薄軒生怕陳墨言對他這個安排反感,趕緊解釋着,“安子就是性格跳脫,暴了些,但其實他沒什麽壞心眼,就是愛玩……”
陳墨言掃了他一眼,正想說話,門外突然響起一陣陣的砸門聲。
伴随着的還有女人扯了嗓子的尖叫,怒罵。
------題外話------
這幾天要跑醫院,我爸做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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