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小魔女

第95章 小魔女

李軍死于密室，身上沒有外傷，法醫判定為心梗猝死。因為李軍居住的是穗城最貴的樓盤，警察上門引起了業主們極大的恐慌。物業公司及時向廣大業主通報案情，才算使小區恢複了平靜。

小區才恢複平靜才兩天，就因為李軍的妻子和一對雙胞胎猝死家中，再次引起了業主們的恐慌。

知名商人全家先後死亡，穗城公安局高度重視，立刻成立偵破小組限期破案，肖楠被抽調到特別小組。

密室殺人，殺人現場沒有任何痕跡，死者身上也沒有半點傷痕。肖楠苦思不解，多次到現場勘察依然一無所獲。如果說李軍因為年齡大心梗猝死，那他的年輕妻子和兩個剛滿月的孩子為何也猝死了呢！

肖楠決定向柯楊求助。

此時柯楊因為破獲鼎鑫大廈詭異跳樓案被網友稱為穗城通靈神探。

藍浩跳樓的當天下午又有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跳樓，從監控拍到的畫面看，男子的神态和動作幾乎和藍浩當時跳樓時的狀态一模一樣。

一天內同一棟大樓發生兩起跳樓自殺案已經夠讓人覺得驚奇了，可是接下來的兩天又有人在鼎鑫大廈頂樓跳樓自殺。鼎鑫大廈頓時成了自殺者的聖地，消息在網上傳播開來，有人稱鼎鑫大廈樓頂有鬼。

就在負責調查的民警們一愁莫展的時候，柯楊提供了一條線索，跳樓死者都與刑绮雲有過交集。從死者的手機裏查到他們在臨死前都曾接到過刑绮雲的電話。

刑绮雲已死，打電話的當然是刑绮雲的母親。刑绮雲的母親找女兒曾經的客戶借錢，并約他們在鼎鑫大廈頂樓見面，凡是不來和她見面送錢的，她就要公布他們的隐私。

刑绮雲的母親非常聰明地站在視頻監控的死角，然後朝和她見面的男人噴灑致幻劑，那些男人在幻覺的作用下撲向以為是大海的樓下而死……

藍浩也是在致幻劑的作用下跳樓自殺的，不過他所受到的致幻劑不是刑绮雲的母親噴灑的，而是他所穿的西裝散發出來的。

刑绮雲的母親被抓以後，鼎鑫大樓恢複了安寧，大廈保安也加強了頂樓的管理，鎖上了通向頂樓的大門。

鼎鑫大廈樓頂有鬼的傳說不攻自破，柯楊通靈破案的消息卻越傳越玄。

經過檢查刑绮雲的母親有人格分裂症，她在犯罪的時候完全不受自身大腦的控制。

除了何芷，沒有人知道柯楊在鼎鑫大廈頂樓發現了死亡陰影。

刑绮雲冤魂不散的影子一直跟着藍浩，在藍浩死了以後，她的影子便在鼎鑫大廈頂樓徘徊。她召喚來母親，借用母親的手又誅殺了三個男人。如果湊夠十二個精壯男子的魂靈，她就有重生轉世的可能。

“如果沒有被你發現，刑绮雲的母親是不是還再繼續害人？”

“如果我能再早一點發現，也許除了藍浩之外就不會有人枉死了。”

柯楊放下了手裏的書，那是從刑绮雲房間發現的一本古老的命裏風水書。誰能想到時髦前衛的刑绮雲會喜歡讀古老的風水書呢！

何芷覺得刑绮雲是想讀風水書好改變命運。刑绮雲天生貌美卻命運多舛，她努力上進不顧一切，卻依然無法逃脫悲慘的結局。她妄圖要挾藍浩，最終卻被藍浩失手殺害。

“藍浩穿的西裝為什麽會有致幻劑呢？”

“西裝沒有致幻劑，別忘了那時候刑绮雲還跟在藍浩身後，刑绮雲就是藍浩的致幻劑。”

每次說起藍浩的死，何芷都覺得如梗在喉。

藍浩已死，藍浩再婚的妻子朱慧不肯把屬于何婧的房子倒出來，看在朱慧大肚子的份上，何芷不忍心馬上趕她搬走。

前兩天柯老太太在衛生間摔了一跤，把何芷和柯楊吓得趕忙送到醫院檢查，骨頭雖然沒有摔斷，但是腰椎骨骨裂，髋關節發炎，需要住院至少一個月。

柯楊這時終于不再提搬家的事，每天守在母親床邊照料。何芷請保姆在家照顧豆豆和妞妞，每天往返醫院給柯楊和柯老太太送飯。

同病房的兩個病友都誇柯老太太好福氣，兒子孝敬媳婦懂事，女兒女婿也一天兩遍打電話發視頻慰問。如果不是柯老太太攔着，柯杏也早過來照顧母親了。

“女兒女婿一大家子人不好讓他們過來，再說我也沒什麽事。都怪我自己不小心，洗澡的時候沒注意把洗發水給倒到了地上，才滑倒摔跤。”

“年紀大了最怕摔跤，你這還不算什麽，我家婆摔了一跤人就沒了……”

“誰說不是呢！我大姑子的公公前年走路時摔了一跤，到現在還躺在床上不能動要人侍候呢！”

柯老太太和病友們聊天正熱鬧，柯楊的手機響了。接到肖楠的求助電話，柯楊跟母親如實說，柯老太太連忙擺手讓兒子快點去幫忙。然後朝病友們自豪地說：

“我兒子是警察，專門破大案子的。”

柯老太太的話又引起病友們的一片稱贊和羨慕。

柯老太太臉上笑着，心裏卻很難過，自從兒子告訴她離婚以後，柯老太太就憂郁了，以致于洗澡時分神摔跤。這段時間何芷對她越好，她越覺得兒子對不起何芷。

“何芷你來了啊。”

看見何芷拎着飯盒走進病房，柯老太太急忙擡起手笑道。

“媽，該吃飯了。”

何芷把飯袋放到桌上，發現柯楊不在屋裏，以為柯楊打水去了。

柯楊為母親擦身按摩，扶母親下床走動鍛煉，何芷都自認為做不到柯楊那麽細心周到。

“柯楊去幫肖楠破案子去了，可能會很晚才得回來。”

柯老太太看了看窗外，外面天色已暗。

“那我把飯盒放到水房裏溫着，等柯楊回來吃飯應該不會太涼。”

何芷說着要出去，柯老太太拉住何芷，還沒說話眼睛裏就含了淚水。當着兒子的面不好問何芷，現在兒子不在跟前，兩個病友也出去吃飯了，是時候把憋在肚子裏的話說出來了。

“柯楊馬上又能當上警察了，我知道你不是嫌他沒有錢才和他離婚。我兒子怕我生氣才會那麽說。你是不是嫌他和那個小姑娘來往？我已經罵柯楊了，他以後保證不會和其他女人來往了。

啊，肖楠除外，你應該知道肖楠吧，肖楠是警察，我看她像個男人一樣拼命工作，柯楊肯定也沒把她當成女人。你和柯楊複婚吧，等我身體好了我帶妞妞搬出去單過，一定不影響你們小兩口過浪漫日子。

我知道我兒子，他看着粗心大意什麽都無所謂，其實他心思細着呢，他知道怎麽疼老婆的，你跟着他不會後悔的……”

“……”

柯老太太哭鼻子抹眼淚，把何芷看得心酸難受。

“媽，我和柯楊沒離婚。”

“啊，那柯楊騙我，這孩子怎麽還跟老媽開玩笑，這種事那是好開玩的呢！等他回來我一定要狠狠罵他一頓。”

柯老太太轉悲為喜，渾身也有勁，吃飯也有胃口了，她催何芷趕緊回去照看豆豆，請來的保姆接送孩子們上幼兒園還行，在家樓上樓下地跑，肯定不如自己照看得精心。

何芷本來想等柯楊回來，被柯老太太催了幾次，又接到柯楊發來的信息，說他和肖楠正在李軍家勘察，恐怕得淩晨以後才能回到醫院。

何芷又呆了一會才離開醫院。一輛出租車朝何芷開來，她正要拉開車門上車，一個女人搶先一步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到了車裏。司機扭頭朝何芷聳了聳肩，誰先上車就拉誰走。

“朱慧！”

看清坐在副駕駛的是朱慧，何芷愣了一下。朱慧沒有回頭讓司機趕緊開車。

望着揚塵而去的出租車，何芷不敢相信短短三天時間，朱慧的大肚子消失了……

晚上十點半，每天這個時候保姆應該關上一樓的大燈，帶豆豆和妞妞在樓上睡覺。可是一樓的燈全開着，遠遠就看到一片燈火輝煌。

何芷打開門進屋，一道人影從客廳跑了過來。

“何芷姐姐還記得我吧，我是曾雯雯，不好意思這麽晚來打擾你啊。”

曾雯雯盯着何芷換拖鞋的腳，又擡起頭看着何芷呵呵笑。

“我本來想跟你打個招呼再來的，可是我沒有你的電話。我打柯楊的電話他又不接，發信息他也不回，我只好不請自來了。”

“你來找我什麽事？”

上次曾雯雯半夜把柯楊叫出去，何芷就知道這個小姑娘不一般，今天曾雯雯突然跑來她也不算意外。

聽出曾雯雯和何芷并不是親戚，保姆尴尬地解釋，剛才曾雯雯敲門時說她是何芷的表妹，所以才會放她進來。

何芷擺了擺手，讓保姆上樓看好豆豆和妞妞。

像曾雯雯這種小魔女，只要她想進來可以編一百個理由，保姆哪裏是對手。

“我很累，你要有事就趕緊說吧，一會時間太晚你回去也不安全。”

“還是何芷姐姐關心我，就是嘛太晚了，我一個女生多不安全。我今晚就睡在你這裏，不對，我這段時間都睡在你這裏。我一個人在家害怕，如果叫柯楊過去陪我，又怕影響你們夫妻的感情，我住在你們家，何芷姐姐就不用擔心我和柯楊有什麽問題了吧？”

“你要住我家？”

何芷從沒想過一個萍水相逢的女生會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

“不好意思，我家沒地方給你住。”

對于喜歡死纏爛打的人必須要明确拒絕才能起到效果。

何芷的拒絕幹脆利索，神情淡然不給對方一絲回旋的餘地。

“何芷姐姐不會這麽小氣吧，我又吃不了多少飯，睡覺也不占多大的地方。你家保姆都占那麽大一間屋子，只要給我一個打地鋪的地方就行。要不然我就睡沙發吧，這個沙發還蠻舒服的。”

曾雯雯雙手抱頭仰躺在沙發上，眯眼盯着何芷咯咯笑着。

“我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反正我今晚就住這裏了。你又不能把我攆出去，除非你能像柯楊一樣抱起我。”

“你害怕什麽？”

見過賴皮的沒見過這麽賴皮的！

對于一個小女生的賴皮，何芷選擇暫時忍讓。

“我家有鬼！如果不是柯楊天天晚上到我家陪我，我早吓死了。可是今天我叫他他不來，我只好來找他了。他去哪兒了？他什麽時候會回來？你該不會把他藏起來了吧。”

曾雯雯撐起頭學着貴妃側卧的姿勢，說着說着兩條長腿還故意撩人地大開大合交換了一下位置。

“他去辦事了，今天不會回來。你要住下就住吧，一會我讓保姆給你拿一床被子。”

曾雯雯一口一個柯楊叫得好親熱，又特意讓何芷知道柯楊曾經抱過她，她以為何芷會妒火中燒，沒想到何芷起身按熄客廳的燈上樓，一樓只剩下一盞走廊燈。

曾雯雯坐起來望着何芷上樓梯的背影，她知道柯楊不在，剛才趁保姆不注意她已經樓上樓下都搜過了。只能說柯楊為了躲避她連家也不回了。

可是她又有什麽錯呢，她不過是喜歡柯楊身上的陽剛之氣，只有聞到柯陽身上的氣息，她才不會再起殺機……

此時在吉祥街朗晴居小區A棟3604房。

柯楊眉心緊鎖摘下手套，看到柯楊的神情，肖楠就知道柯楊也跟她一樣一無所獲。這間豪宅她已經來搜查過四次了，清楚地知道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抽屜裏都擺着什麽。哪怕一根纖細的頭發都逃不過她敏銳的雙眼。

“走吧。”

肖楠有些失望，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她不相信柯楊是什麽通靈神探，但她相信柯楊擁有某種特別的感覺，總能在普通人不注意的地方發現線索。

就比如鼎鑫大廈跳樓自殺案，沒有人懷疑三百六十度全覆蓋的監控會捕捉不到刑绮雲的母親。那樣一個幹枯瘦小的老太太，會輕易躲過大廈門口保安的安檢，直接登上大廈頂樓。

肖楠覺得柯楊的推理只是為了給同行一個交待，柯楊查案更多地依靠他的直覺。

“再等一等。”

柯楊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還有十分鐘零點。

李軍全家死亡案到目前為止查不到任何證據。如果真有兇手，兇手兩次上門采用同樣的手段殺人，實在匪夷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