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宗人府是你能來的嗎
“跟夜家沒有關系。”
“那是因為花落名聲在外?”
“也不是。”
“那是為何,母妃總要給皇兒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俪妃看着自己的小兒子,無賴的嘆了口氣。
她扶起被她打的渾身是傷的朱煜:“你知道你皇兄是怎麽沒的嗎?”
提到皇兄朱煜眼色暗了下來,皇兄沒有去世前父皇待他們還是極好的,他出入皇宮都是橫着走的,那個時候他母妃不似如今這般嚴厲,他也不是如今這般頹廢的模樣:“皇兄……是被父親派去南疆的炎下城赈災不慎染上瘟疫去世的。”
“那你可知你父皇為何突然要把你皇兄派去南疆?”
“不知。”小時候他常問他的母妃,他皇兄為什麽會離開他們,但是他的母妃從來都只會狠狠的訓斥他,讓他不要多問,以至于後來他再不會問母妃有關皇兄的事情了。
“因為你皇兄如你一般保護了不該保護的人……”俪妃說話的時候轉身望向了窗外,她怕看到越長越像她大兒子的小兒子,會忍不住落淚,“十年前夜王親領的三十萬将士因為沒有補給慘死北疆,陛下認為罪魁禍首便是投敵叛國的秦澈,你皇兄為秦家鳴冤,你父皇卻以為你皇兄是因為太寵王妃秦氏才會與你父皇為敵,一怒之下将你皇兄的王妃和秦家一千餘口一并問責。”
“那秦家是真的叛國了嗎?”
俪妃凄然一笑,雖然過去了十年,她依舊清晰的記得她的大兒子去南疆赈災時和她說的話:“秦家一門忠烈怎麽可能叛國。”
朱煜詫異的望向母妃,雖然那個時候他還不到十歲,但是他記得很清楚秦家被滿門抄斬了,秦家一門千餘口在午門問斬的那天,他雖然沒有去看,但是整個帝都城都彌漫着一股血腥味,他在北五所都能聞到:“既然秦家是冤枉的,父皇為什麽還要降罪秦家?”
“總要給冤死的将士和世人一個交代。”皇帝降罪誰還要理由嗎,在皇宮這麽久她已經看的透透徹徹了,這個皇宮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你和母妃若想要好端端的在這個皇宮活着,就必須變強,比這宮裏所有人都強,你若是和那個不成器的花家小姐成天混在一起,就廢了!!!”
“花落她……”朱煜想解釋。
俪妃卻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痛心疾首的說道:“說了這麽多,你怎麽就不聽?你是要氣死你母妃我嗎?”
面對這樣的母妃,朱煜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是……”
見兒子妥協,俪妃的語氣也緩和了下來:“不是便好,母妃也不想打你,打在你身上,痛在我的心上,你如今明白便好,一會讓小福子來給你上藥。”
這裏畢竟是皇子的住處,她不便久留。
俪妃說完起身離開了北五所朱煜的住處,臨走時還不忘叮囑小福子:“仔細給你家主子上藥。”
“遵命。”
小福子待俪妃離開,拿着藥飛也似的進了卧房為他主子上藥。
小福子幫朱煜除了外袍,又一件一件剝開微微染血而貼于後脊的衣衫,朱煜小麥色的肌膚上爬滿縱橫交錯的一道道傷口,傷口處都翻着的豔紅的血肉讓人不忍卒睹。
小福子雖然已經很小心翼翼,但是依舊疼的朱煜冷汗淋漓。
小福子看着他主子縱橫交錯的後背,不住嘆息,他家主子的母妃是真的狠啊,就因為他主子不聽她的勸阻強行去了獵場,就下了這麽狠的手,難怪人家都說皇宮裏沒有親情。
朱煜待小福子給他上完藥包紮好後,問道:“她的病好了嗎?”
自己主子被母妃罰了戒尺還不忘問花家小姐的安危,小福子不知道該不該将花家小姐被關進宗人府的事情告訴主子,猶豫着開了口:“好了……”
朱煜皺眉,小福子吞吞吐吐的樣子讓他不禁生疑惑:“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本王,她的病情加重了??”
“沒有沒有,花家小姐的病情沒有加重。”
“那你做什麽吞吞吐吐?”
“是……”小福子看着他家主子淩厲的目光,就知道他再瞞下去是作死;“是花家小姐今日在酒樓鬧事被聞大人抓進了宗人府!”
“什麽?!”
朱煜聞言“蹭”的一聲站了起來,他就知道他不在她一定會惹事,“花老将軍和祁夫人可知此事?”
“聽說今日花老将軍和祁夫人在鬧和離,估計還不知道。”
朱煜聽完,系上外衣就要出門,宗人府是個什麽所在皇宮裏的人都清楚明白,進去的人就沒有好端端走出來的,好在北五所離宗人府只隔着兩道牆。
小福子見情況不對,慌的攔住自家主子:“王爺不可啊,俪妃娘娘方才吩咐不讓您和花家的人接觸,你現在去了,回來少不得又要挨上一頓戒尺!”
朱煜黑眉一蹙,兩簇淩厲的眸光射向小福子:“起開!”
“王爺三思啊……”
“滾!”朱煜一把推開小福子,揚長而去。
“王爺……”小福子的聲音猶帶着希翼,只是很快就遠了。
……
朱煜來到宗人府的時候,天色剛剛擦黑。
衆人見是賢王殿下,都恭敬的行禮,雖然賢王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王爺,但也是皇帝陛下的子嗣,不是他們這種蝦兵蟹将可以招惹的:“參見賢王殿下。”
朱煜揮了揮手:“免禮,花家小姐關在何處?”
衆人見賢王是來找花落了,面面相觑了下後,不失禮貌的攔住賢王道:“花家小姐是宗人府關押的重要犯人,宗正大人有令,在他提神前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朱煜不耐煩的問道:“宗正大人呢,讓他同我說話!”
衆人面露難色:“宗正大人一早就和陛下去北郊的皇陵祭祖了。”
“什麽時候回來?”
“一時半會應該回不來,估摸着得到入夜之後。”
要等到入夜花落肯定要受皮肉之苦,朱煜還在想如何才能讓獄卒讓他進去,他身後一個白色身影已經越過他直接往宗人府裏闖去。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幾日在獵場邊上和黑衣人厮殺的夜清寒,朱煜記得那個時候他幾乎重傷不治了。
這才幾天怎麽就又活蹦亂跳的了?
他怎麽看夜清寒怎麽不順眼,不待侍衛出手,他先一把薅住了夜清寒的胳膊,冷聲呵斥道:“宗人府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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