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把項鏈放到桌子上,往沙發上一躺,不小心碰到脖子受傷的地方,又坐了起來。謝池把項鏈拿起來,坐到我對面,就那麽一直看着我,看的我渾身發麻,低頭躲開他的視線,他又坐到我旁邊,我起身,他也起身,我走,他也跟着走,就是不說話。

“你到底要幹嗎?謝池!”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不幹嗎!就是想讓你收下,可以不戴……等你想戴的時候在戴。”他把項鏈放到我手裏。

“我什麽時候都不想戴。”

“杜若!在你心裏我是什麽位置?”什麽位置?不知道什麽位置,要是沒了你的話,就空落落的,有你也沒覺得滿。這算有位置吧?可這算什麽位置,我還真不清楚。“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那麽……”

“離開?!去哪裏?!”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我是說如果!你緊張什麽?”哦,是如果。“你在乎我?呵呵……不想我離開?”

“嗯?不是……”

“杜若!上次你說去朋友家,就是去的他家是吧?”嗯?誰家?“雲開那裏,是吧?”

“嗯?哦……”真是料事如神。

“以後不許去他那裏!”又是不許,不許這樣,不許那樣,處處受你的鉗制!

“為什麽不許,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

“杜若!你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去他那裏了,否則……後果自負!”

“自負就自負,我又不是沒自負的能力!”

“你……”他走過來,捏住我的下巴,“你永遠都不會理解我的心嗎?你是沒感覺?還是沒腦子?還是沒……”

“我沒你這麽變态!”我掙脫了他的魔掌。

“我變态?!那你覺得雲開變态嗎?”是啊,雲開說話也怪怪的,他們難道是一類人?我身上有什麽氣場?專門吸引變态人。“杜若!我希望你接受的,是我的愛,而不是別的什麽!”什麽意思?

“唔……嗯……謝……”又來了,這家夥的接吻癖。可是這次感覺怪怪的,我好像已經有點習慣他突如其來的吻,習慣了措手不及,習慣了手足無措,習慣……不好!我也變态了麽?

“杜若!說實話,你不讨厭我對吧?不讨厭我牽你的手,不讨厭我抱你,不讨厭我吻你,是吧?”

“嗯……不讨厭就是喜歡嗎?”

“不讨厭不是喜歡,但是離喜歡不遠了。呵呵……”他抱住我,“我會讓你喜歡我的,杜若!一定會的!”

我拿走了那條項鏈,不是為謝池的乞求,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第二天,在回宿舍的路上碰到雲開,他說帶我去個地方。本來想拒絕,可是我好奇心很重,受不了誘惑,正好,又碰到謝池,他說不要我跟雲開一起,可是我若是不去,就顯得我屈就了,不行,就得去,還得當着謝池的面去,我不是輕易妥協的人!可以想象謝池有多窩火,可是他沒有采取暴力行為,看來在執行動作前,過了遍腦子。

雲開把摩托車騎得飛快,本來什麽都沒扶的我栽到他的肩膀上,我猛的抓住他的腰,“你別騎這麽快好麽?我心髒受不了!”這樣下去要死人的!

“哦!我只是想擺脫謝池那家夥,對不起!”車速明顯放慢,我坐直了身子。可雲開又把我的手放回他的腰上,“抱着我,我指不定什麽時候加速呢!呵呵……”嗯?蒼天!

車子停在一個不是很繁華的地方,他拉着我走到那個地方,那是我一生也不能忘記的地方,天堂酒吧。裏面全是男人,帥氣男人,漂亮男人,優雅男人,時尚男人,憂郁男人……寂寞的在寂寞,放縱的在放縱。雲開把我拉到吧臺前,熟悉的和調酒師打招呼,看得出來,他常來這種地方。淡藍的液體在酒杯中閃耀着迷人的光芒,調酒師說,這是這段時間最火的酒,叫“藍宇”。雲開把它拿起來轉了又轉,然後一口飲盡。不知道是喝酒的緣故還是什麽,此刻覺得雲開很神秘。我扭頭朝周圍掃了一眼,掃的我心神不寧,第一次感受到“孤獨是可恥的”這句話的深刻,我又把視線移到雲開臉上,他面無表情的拿着又一杯“藍宇”。我的心一直在說“離開這裏,離開這裏,馬上。”說馬上就馬上,我慌忙起身往外走,不知怎的,撞到一個醉酒的人,他倒了,我想去扶他,可是我是真的又想走,不要招惹什麽是非才好。那人自己爬了起來,我總得跟人家道個歉不是。

“對不起!我……”

“對不起就完了?你知道我們這的規矩嗎?”規矩?什麽規矩?

“不知道……我還……”

“那我就讓你知道知道,呵呵……”他邊說邊解上衣的紐扣,不好!我要逃走,必須,馬上!可就在我行動之前,那人貌似看出我要逃跑的跡象,用力拉住了我。怎麽辦?

“雲開!雲開!”我大聲喊着那人的名字,我應該告訴他的,我要走也應該和他說一聲的,估計他還以為我在他身邊呢!可是雲開!你為什麽要帶我來這種地方。上天有眼,他終于聽到我的聲音了。他快步跑來,把我拉到他身邊。

“呵!又出來一個不怕死的啊!”他把上衣往地上一扔。“這小子長得也不錯嘛!怎麽?想替他?我可以考慮接受!”

“哼!你這種人渣!知道這裏的規矩嗎?”又是規矩?

“呵呵……什麽狗屁規矩!來了就是要爽的,管他什麽規矩!把那小子放開,你少管閑事!否則,有你好看的!”

“不放!我倒要看看你能讓我開什麽眼界?”那男人看雲開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便急紅了眼,加上多喝了點酒,不甚理智,拿起桌旁的凳子朝我們砸來,雲開護着我躲開了。就剛才劇烈運動的那一下,我感到心髒漏跳了一下,我有點心慌。雲開把我安置到一旁,活動了一下拳腳。

“就這個?呵呵……那我就讓你見識下跆拳道黑帶!”優美潇灑的腿法,恰到好處的力度,三下五除二把剛才那男人打得滿地打滾。然後雲開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不一會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出現了,比雲開要高一點,看着也穩重得很,可一下子也猜不出年齡來。他叫人把地上慘叫的男人拖了出去,然後嬉皮笑臉的和雲開說了幾句話。看樣子,他們很熟。

“我給你介紹,這是我朋友,叫杜若!”雲開終于意識到我的存在,把我拉到那個高大男人的身邊。

“你好,我叫杜枭!”

“哦!我叫杜若!”他也姓杜。

“說不定你們是本家呢!呵呵……”一切皆有可能,不過就看看人家的海拔,這個念頭只在腦子裏停留了一秒鐘不到。

“今天真是抱歉,我有事出去了,給你們添亂了!”

“呵呵……你又去見他了?一天不見都不行啊?”雲開笑着和他說。

“嗯!呵呵……”他尴尬的笑了下,“哦,你們沒事常來玩!我這裏對你們倆免費!呵呵……”

“免費?”為什麽?就因為今天的事嗎?不至于吧?還有,我不想再來咯!

“呵呵……雲開是我鐵死的哥們兒!這酒吧他也出過力呢!”

“哦!”原來如此。

“說實話,雲開!你這朋友長得不錯啊!”嗯?什麽意思又是?

“呵呵……你也這麽覺得?哎呀!豈止是不錯啊!”雲開舒服靠在沙發上。

“那個……”你們不要讨論長得不錯這個話題了好不好。

“看樣子好像還是……”雲開忙堵住杜枭的嘴,然後在他耳邊磨叽了幾句,接着兩人相視而笑,搞得我莫名其妙。

在我的要求下,雲開把我帶出那個酒吧,而且我告訴他,以後再也不來了。雲開只是笑,什麽也不說。我總覺得笑是門很深的學問,種類繁多,意義深刻。而我,從來不能理解笑的背後究竟隐藏着怎樣的陰謀。我只希望,誰也不要騙我,誰也不要孤立我。

回到宿舍,拿出手機一看,沒電自動關機了。沖上電開機,一個接一個的叮咚聲,全是謝池的信息。這小子肯定急瘋了。看了沒幾條,手機響了,是謝池的來電!

“喂……”

“你現在在哪?”聽得出急促的喘息和街上的喧嚣,他還在找我們?

“我……在宿舍!”斷了,只聽見“嘟嘟”的聲音!連聲再見都不會說麽?是太氣憤了麽?

過了二十分鐘左右,謝池在門外咚咚地敲門,我趕緊去開。他一下把我擁入懷裏,絲毫沒顧及到宿舍人驚異的目光。我又掙不開,郝磊看不下去了,把我拉出他的懷抱。接着謝池又把我拉回到他那裏,然後把宿舍門一關,抱起我就往樓下走!

“謝池你瘋了?放開我!”他絲毫不理會我的話,還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好像他在抱着什麽寶貝逃難一樣。

終于到了樓下,他把我放下來,又一句話不說,拉着我走,一直走到他的摩托車前,“就錯過了一個紅綠燈,不然我肯定找到你!”嗯?“我沒告訴過你嗎?以後晚上住我家!”

“我喜歡住學校!”

“不行!明天周六,我和你把東西收拾一下,跟教務處說一聲,你住我家!”

“可是……”

“沒有可是!杜若!今天你已經挑戰了我的極限!不要讓我做出什麽獸性的事來!”很有震懾力的語氣,或者說是恐吓。我一句話也沒回,按照他的意思坐上他的摩托車!

“摟着我!”

“嗯?”摟着你?

“像摟那家夥一樣摟着我!不會嗎?要我教你嗎?”聲音高了許多。摟就摟,我趕忙摟住他的腰,估計這家夥也要飙車什麽的!可是他沒有,車速剛好,只是我摟着的手一直沒有松開,直到他家。這小子有時候特別可愛,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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