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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延坐在副駕駛上捂着腹部，笑意深深。

“受傷了還笑？”

“小傷，醫生都說幾天就沒事了。”

“疼不疼？”顧臨川硬邦邦的瞥他一眼。

不嚴重，上藥止血包紮，兩天後來換藥。

但瞧着總是心驚不安，尤其想到他是被芮黯刺傷，幾乎等同于被自己連累，顧臨川就止不住的暴躁，語氣就不怎麽好。

“不疼。”

他用力挺直腰板，驗證自己所言非虛，“真的沒事。”

如果睫毛顫抖頻率沒那麽高，顧臨川可能真被瞞過去了。

顧臨川忽然用力拍了下方向盤：“媽的！”

抓芮黯是他的責任，執行任務過程受傷也是家常便飯，偏偏這次代他受罪的是岑延。

沒法細想。

否則他真想立刻弄死芮黯。

岑延：“真的……”

“閉嘴！”顧臨川煩躁的瞪他，成功将他“真的不疼”的狡辯之言瞪回肚子。

越這麽寬慰，他越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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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話的到家，岑延真的再沒說一句話，默默跟着顧臨川下車、上樓，拿鑰匙開門。

後脖緊了緊，發現顧臨川揪住了他的衣領，還略粗魯的說：“開什麽門？”

“洗澡……”他極度讨厭醫院，在醫院轉一圈比要他命還難受，要不是看顧臨川不安心，他寧願自己回來包紮，現在渾身不舒服，恨不得把身上刷下一層皮來。

顧臨川揪着他直接往自己屋拖：“來我這。”

其實他早發現岑延排斥醫院，在門口就雙眼亂飛，檢查包括處理傷口的時候臉色發白雙拳緊握，像随時都會暈過去，結束後迫不及待拉他離開，笑容才重新回到臉上。

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厲害如岑延也不例外，并沒有什麽丢人。

況且要不是因為他，也不用進醫院。

這麽一想，顧臨川又心疼又慚愧，生怕岑延回去不好好養傷，将人拖到沙發上：“傷好之前你就呆在這。”

這次行動是非正式行為，姚克禮并不知情，裘越他們也是私人幫忙，他不用負什麽責任，但心裏的怒意再次堅定了勢要抓住芮黯的決心。

為了還自己清白，為了職責，也為了無辜受牽連的岑延。

芮黯，你等着。

拿了新內褲和睡衣到客廳，沒見到岑延，洗手間傳來嘩嘩水聲。

趁這個時間，顧臨川到廚房煮米飯，又到洗手間門口敲了敲門：“我下樓買點菜，你別亂跑。”

“知道了。”

他真怕岑延不在意傷口沒輕沒重搞得傷口開裂，但帶上門後顧臨川後知後覺自己剛才的語氣過于嚴厲，有點像訓斥小孩。

分明比自己還高，靠譜的時候真靠譜，可偶爾露出的天真表情和一些言行，讓顧臨川下意識把他當成小孩。

沉浸于思考中，進電梯後看到廣告貼紙上的公衆號二維碼才意識到忘記帶手機。

沒手機，沒錢包，買什麽菜？

沒法，只得回去拿。

擰着門把手推門，卻聽到客廳有動靜，顧臨川下意識看過去。

瞬間僵住。

站在沙發前彎腰拿內褲的岑延也呆了好幾秒。

雖說男人的構造相同，岑延有的他自己都有，但忽然看到一個赤|裸着全身的人站在那裏，還是給了顧臨川極大的驚吓。

确切的說，是震撼。

出門前考慮到岑延洗完澡出來穿衣服，他特地将落地窗窗簾拉上，客廳沒亮燈，只有洗手間裏透出一點光亮斜斜鋪過來。

照不到岑延的身體，但能看到輪廓和線條。

這一剎那，如夢似幻般，莫名讓顧臨川有種難以言喻的失真感覺，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夢裏。

而他手裏又真實的握着門把手。

短暫的視線接觸，顧臨川忽然向被人抽了一耳光，猛的退出家門并将門重重拉上。

把手黏糊潮濕像糊了一層漿糊。

都是他的汗。

也是現在，他發現自己心跳的異常快，有種即将超過限速區的緊迫，試着邁步，腿竟然也是軟的，只得靠着門框。

一定是因為懂事後沒看到過其他人裸體！

而且是忽然之間，毫無征兆看到的是，所以不适應！

沒錯，一定是的！

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個子高點身材好點，他也不差！

又不是故意的！

顧臨川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調度出一個自認為最自然的表情，打算重新進門，門從裏面開了。

緊跟着他看到岑延的臉。

清潔完的面部幹淨到細細的絨毛都一清二楚，頭發濕漉的厲害，水珠不斷濡出發絲，沿着他清晰分明的面頰側骨緩緩滴落，有的直接掉下地面，有的則滾進衣領，綿延着向下。

顧臨川腦袋轟的一下，趕忙錯開視線。

岑延見到他就笑：“這麽快買好東西了？”

“呃……沒有。”對方語氣如常，并未把剛剛的裸|裎放在心上，越發顯得他像個心懷鬼胎的變|态，“忘記帶……手機和錢包。”

“買什麽？”

“買菜。”顧臨川連鞋都沒脫，沖到客廳拿上手機，又要跑。

岑延自然的跟出去：“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

這一嗓子吼得岑延都愣住了，“為什麽？”

他們經常一起去買東西。

顧臨川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好在鎮定慣了，腦子也轉得快，飛快找到借口：“你受傷了，給我在家呆着。”

“沒事了……”

“怎麽？不聽我話了？”顧臨川板臉的時候五官特別整肅，像不近人情的家長，“我很快就回來。”

岑延不吱聲了。

飛奔到外面，冷風拂面，輪胎飛快掠過馬路的摩擦、門口保安大聲打招呼的笑語、發房地産廣告小夥子略讨好的問候、被主人拖着往家走不斷嗚咽的犬吠，一聲聲一幕幕，都是顧臨川熟悉的過往。

用力吸了幾口摻着涼意的空氣，顧臨川腦袋漸漸清明。

一切正常，什麽都沒發生。

一起做菜吃飯聊天說話看電視，顧臨川偷偷觀察，岑延似乎全不在意之前的事，跟以往一樣有說有笑，他才放下心。

晚上岑延就在顧臨川房子睡，反正不是第一次一起睡，顧臨川也沒反對。

還是平躺在床沿上一動不動的姿勢，裹在被子裏像條蟲子，引得顧臨川好奇，忍不住問：“你睡覺都不翻身的嗎？”

“不翻。”岑延扭頭，見顧臨川舉着手機，直接伸手拿走，“躺着看手機對眼睛不好。”

也對，顧臨川意圖從自己被窩裏鑽出來。

岑延：“你晚上有要緊事處理？”

“沒。”都停職了。

“那你睡覺。”岑延直接将臺燈滅掉，“十一點半了。”

“可是我……”

“以後不能超過十一點半睡覺。”

“……”

顧臨川郁悶的縮回被窩，他極少零點前入睡，肯定不習慣。

可事實上，許多事只是自己覺得不行，顧臨川不僅習慣，而且很快就睡了過去。

夜深人靜，均勻的呼吸此起彼伏。

“你力氣怎麽這麽大？”

“你不是喜歡麽？”

“……誰說的？”

“我就是知道。”

“啊……”

拽起床單的巨大力道催的顧臨川醒了過來，沒完全拉嚴實的窗簾外透出一點淺淺的白色，将亮未亮。

他在昏暗的光線裏瞪着天花板，難以置信他做了個跟身邊人有關的春天的夢。

不敢亂動，僵直的躺着，被子堆在腳邊，地暖讓房間即使在冬天也保持溫暖，所以他并不冷。

日，果然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人家可比他小六歲！

顧臨川恨不得去菩薩跟前忏悔。

旁邊的床墊子動了一下，接着第二下第三下。

岑延忽然滾了過來，右腿環過他的雙腿，右手将他身體攬了個滿懷。

顧臨川整個懵逼，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可心跳的節奏越發猛烈了。

這樣他還不滿足，纏着他的身體用力湊過來，直到兩人緊緊帖在一起。

顧臨川清晰的感覺到被什麽抵住，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清晨，似乎……

偏偏死小孩不安分，抱着他亂蹭。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了好幾次都沒過審……大家腦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