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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兒院裏總是很熱鬧,特別是在大家都圍聚在一張桌子旁就餐時,這種感覺就會越發的明顯。哈利看着路得悄悄的把洋蔥放到瓊的盤子裏,不由得吃吃的笑了起來。
他有時候也會想,也許他是幸運的——奇跡般的擁有了全新的人生,有一個雖然不愛說話卻實際上疼他到骨子裏的爺爺,甚至還能在爺爺死後,被瑪麗帶回了家……
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對自己說,該滿足了。兩年前的事情好像已經變得有些遙遠,曾經刺骨的冰冷與傷痛留在了靈魂深處,成為午夜夢回時一分不願多想的插曲。
悠然的喝了口牛奶,哈利擡頭看了看窗外有些壓抑的灰色雲層,又想起了那個不知是否還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哈利.波特。
他曾一直認為自己來到了一個沒有魔法的世界——不僅僅是因為自身魔力的關系,還因為在他生活的城市裏似乎壓根沒有巫師們的蹤跡。
這裏于他而言實在太過陌生,魔法界也猶如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其實他從未真正的了解過魔法界。還算平靜的前幾年,他的生活裏僅有學校、對角巷和陋居,戰争爆發後,他幾乎只來回于總部、聖芒戈醫院和各個戰場之間……可就在他以為将會以一個平凡的麻瓜身份過完此生的時候,潛藏的魔力被激發了,這讓魔法界的存在變得毋庸置疑。
在醫院醒來後,确定自己還活着的他想得最多的就是去尋找哈利.波特,無關其他,單純的只是想見到“他”。
德斯禮家在薩裏郡,和他所在的城市相距不遠,坐火車的話平常也只要4個小時就可以到達那裏。在身體狀況逐漸穩定之後他偷偷的去過一次,用的是幻影移形。
仍記得當他再次漫步在小金惠區女貞路上時那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一個門牌一個門牌的數過去,直到停在了女貞路四號的門口時依然覺得如在夢裏。那裏還是他印象中的樣子,始終铮亮的黃銅門牌、平整的草坪和剛種下不久的繡球花。仲怔的看着這一切,哈利沒有冒冒然的沖上去敲門,他太了解這家人了,所以只是默默的走到一叢茂密的灌木後隐藏起來,靜靜的等待着。
沒多久,他就看見記憶中那個肥胖高大的身影拿着公文包出現在門口,是費農姨夫。跟在他身後的是佩妮姨媽,費農在佩妮面頰上親了一下便咯咯笑着鑽進了汽車,倒出四號車道。而十多分鐘後,大聲嚷嚷的達利也被佩妮送出家門,和前來等他的莫肯一起去了學校。接下來的時間裏,一切都像哈利記憶中的那樣重複的發生着,九點,他聽到佩妮姨媽在廚房收拾東西和電視機傳出來的聲音。十二點,她開始為自己準備午餐。一點,佩妮離開家出門做客。四點半,她回到家并開始準備一家人豐盛的晚餐。五點,達利和皮爾、莫肯道了再見回到房子裏。五點半,費農的車回到四號車道……
整整一天,他沒有見到那個想看到的人,而太過久遠的記憶也讓他根本無從憶起當時的哈利.波特是不是做了什麽事,從而讓他又被關進了那個黑漆漆的壁櫥裏。直至華燈初上,思量再三了之後他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走到了德斯禮家門前踮起腳尖按動了門鈴。
來開門的人并不是他以為的哈利.波特,而是佩妮姨媽,她在看清來人後一臉嫌惡的表情讓哈利知道他目前的裝扮在她眼中是多麽的糟糕,特別是那頭及肩的長發。時間不多的他顧不得自己的出現是否會給哈利.波特帶來什麽麻煩,平靜的說了句想找哈利.波特,卻沒想到換來了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他至今還記得佩妮那時的眼神,那種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的眼神,刻薄的嘴冷冷的吐了一句“沒有這個人”,佩妮那細瘦的身形便消失在德斯禮家紅木的大門後。
完全沒有設想過這種可能的哈利大感驚訝,畢竟在他看來,既然他還擁有魔法,既然德斯禮家都還存在,那哈利.波特就不可能不待在女貞路四號,那個男孩無處可去,他比誰都了解。可事實是,那個雖然虛僞卻絕不會對侄子的存在發生質疑的姨媽用完全不做作的神态告訴他,這個家裏,沒有一個叫哈利.波特的男孩。
這說明了什麽呢?
只有一種可能——即歷史改變了。
回到孤兒院之後,因魔力消耗帶來的虛弱無力讓他不得不在床上又躺了幾天,瑪麗對于他突然出現的這種狀态是又驚又怒,這件事直接導致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基本失去了獨自出門的自由。但這于他已經不重要了,沒有了獨自出去的理由,躺在床上也并不會妨礙他大腦的思考。那段時間他想了很多,想到了哈利.波特,想到了詹姆斯和莉莉,想到了小天狼星,想到了羅恩、赫敏甚至是馬爾福……一種迫切的欲望促使他想要盡快的回到魔法界弄清腦中裏所有的問題,可他做不到。
那場戰鬥給他身體留下的創傷是他無法預料到的,雖然偶爾還能施展幾個簡單的魔法,然而一旦涉及幻影移形這一類的高級魔法,便會徹底透支他體內的魔力。魔力的極度不穩定使得現在的他沒有辦法在一天之內往返于倫敦和所住的這個城市,就算做到了,沒有錢和合理身份的他出現在對角巷,除了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之外沒有其他任何實際的意義。
是的,他現在只是孤兒哈利.約翰遜,一個根本不應該知道魔法界存在,在年紀未到之前不可能單獨出現在魔法界的麻瓜。
他要顧及的東西太多了,就算當年他自認做的滴水不漏,但難保傲羅們不會查到什麽蛛絲馬跡。他還希望擁有一個正常的人生,這個願望讓他不得不努力的繼續隐忍,直到他有能力使一切都變得合理化……在這之前,一切都得忍。
時光飛逝,夏日的蟬鳴使得空氣中散發出令人昏昏欲睡的慵懶。突然,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打破了這午後難得的寂靜。哈利頗為詫異的放下了手中的書本,起身離開樹蔭向鐵門走去。
懶懶的打開大門,哈利瞟了眼來人,可随即,一向不形于色的他便只能睜大碧綠的雙眼,呆滞的盯着眼前這個在炎炎夏日還穿着黑色鬥篷的男人。他有着一雙淩厲的黑眸,同樣漆黑的頭發順滑的貼在頰邊,襯着他冰冷的眼神給人一種陰鸷的錯覺——西弗勒斯.斯內普,當年的雙面間諜,如今霍格沃茲的魔藥學教授。
斯內普淡淡的看了眼這個為他開門的男孩,長長的頭發被随意的紮成了馬尾,五官秀致中不乏英氣,不過最吸引人的是那雙猶如初春的湖水般翠綠的眼睛,令人不經意間就會深陷其中。有一瞬間的迷惑,不過很快他就穩住了心神,将視線從男孩身上挪開,淡淡的問,“請問,瑪麗.麥迪爾女士在嗎?”
哈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斯內普在說什麽,雖然早已預料到這種情形,可當事實擺在眼前時他還是有些恍惚,因此好半晌他才忙不疊的點了點頭,拉開大門将斯內普請進了院子裏。瑪麗早在聽到門響時就知道有來客,所以很快就從容的将斯內普邀入客廳,等待這個着裝奇特的黑發男人說明來意。
斯內普也不啰嗦,坐在了沙發上後他就徑直的開口,“女士,在收到你預約信的回複後,相信你已經明白了我的來意。”見瑪麗輕輕颔首,斯內普露出一個還算和煦的笑容。“正如信中所說,哈利.約翰遜有成為我們學校學生的資格,所以我們希望您能準許他到我們的學校就讀。”
早在幾天前瑪麗就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件,不但信紙是羊皮紙,而且內容也處處透露出一絲詭異。這件事瑪麗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哈利,因為在她看來這就像是一個惡劣的惡作劇。然而此時坐在她對面的男人則很明确的告訴她一切都是真實的,,沒有半分虛假,難免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整理了下思緒,瑪麗深吸了口氣後慎重的問道:“請問是什麽學校呢,據我所知他并沒有報考任何私立學校。”
“霍格沃茲魔法學院,全英國最好的巫師學校,他也不需要報考,如果他有這個能力,他的名字就會出現在我們的名單裏!”斯內普幹巴巴的說道,顯然對于這個問題已然感到有些厭煩。
“巫師?”瑪麗驚異的瞪大了美麗的眼睛,仿佛他說的是一種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語言。
對于這種反應已經司空見慣的斯內普只是敘述式的繼續他未說完的話,“是的。我想現在我有必要為您解釋一下。”重複着說了不知多少遍的說辭,斯內普開始為孩子的監護人解釋,直到她完全明白為止。
震驚過後的瑪麗久久不能回神,她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了,斯內普為了取信于她還特地施展了一兩個小魔法,讓她徹底明白了那并不是騙人的把戲。良久,這位一向堅毅無比的年輕女性揉了揉額際,疑惑的說,“你的意思是,哈利是個和你一樣的巫師,以後他能做到和你一樣的事?”
斯內普壓下不耐的情緒,鄭重的點了點頭。“是的,如果他有足夠的天賦,那他将會成為佼佼者。”
瑪麗沉吟了良久,最終還是決定讓哈利自己來選擇,“我想,還是讓他自己來選擇吧。如果他願意,我沒有任何理由反對。”
很快,哈利就來到了客廳,站到瑪麗身旁。現在的他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他明白這是上天給他的機會,一個名正言順進入魔法界的機會!斯內普神色不動的看着這個剛才為他開門的男孩,細細的打量了他的五官之後,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信封是哈利熟悉的厚重的羊皮紙,翡翠綠的墨水清晰的寫着地址。沒有貼郵票,在信封背面,醒目的紋章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一個盾牌紋章,大大的“H”字母周圍圍着一頭獅子、一只鷹、一只獾和一條蛇。那是屬于霍格沃茲的标志,屬于魔法界的标志……
迫不及到的将信打開,哈利看到了那熟悉的字體。
霍格沃茲魔法學校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
(國際魔法聯合會會長、巫師協會會長、梅林爵士團一級魔法師)
親愛的約翰遜先生:
我們愉快地通知您,您已獲準在霍格沃茲魔法學校就讀。随信附上所需書籍及裝備一覽表。學期定于九月一日開始。我們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靜候您的貓頭鷹帶來您的回信。
副校長(女)
米勒娃.麥格 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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