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年少的碰撞

"恩``````"

洛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昏暗的燈光在眼前晃動,周圍是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此時他們已經拿下了用來蒙面的布料,洛月可以清楚地看見他們每個人的長相.這也是她極不希望發生的狀況.這就意味着自己不可能活着離開這裏.

"嘿,你看,那小妞醒了."

一個賊眉鼠眼的家夥興奮地叫道.

"真不錯啊,要不讓叔叔來疼疼你,嘿嘿."

看他眯着三角眼猛盯着洛月的樣子,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不行拉,式游說警察現在還在找我們,沒搞定他們之前不能再惹事了,"

"去去去,一個女人嘛,有什麽關系.來,小姑娘,陪叔叔玩玩."

眼看着那個惡心的家夥正在靠近自己,洛月害怕極了.難道自己要被這種肮髒的東西玷污嗎?!當一個人的恐懼膨脹到極限時就會轉化為憤怒,現在她生氣極了,想好好地教訓他們一頓,但手腳都被綁着,洛月根本無法動彈.

"诶喲!"

一個小石子狠狠地砸在了這個猥瑣的大叔頭上.

"我不是說了,暫時別惹事嗎?"

"是他?"

洛月仔細打量着眼前的男孩.雖然之前已經見過他了,但那時這家夥戴着墨鏡,而且情況混亂,沒怎麽看清楚.現在她才驚奇地發現,這個男孩比自己之前猜測地還要小一點,看上去才12,3歲.稚嫩的臉上卻是一副老練的狡詐.除此之外,洛月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漂亮的小壞蛋.

"對不起,式游,我只是``````"

"只是想占她便宜嗎?行了,你在想什麽我會不知道嗎?!看來要你們這幫家夥跟她平安地過一晚是不可能的了.算了,把她帶到我的房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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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兩個壯丁架起洛月把她擡離這裏.途中,她聽到剛才那個家夥竊竊私語:

"小兔崽子哪懂大人的樂趣!切!煮熟的鴨子飛了!"

"噓!小聲點!要是讓他聽見,有你好受的!"

"看來這個小家夥比想象中要可怕許多,也難怪,不然怎麽會讓他當頭呢?"

洛月心裏盤算着是否可以從他這裏入手.

她被帶進一個幹淨的餓小房間裏.與之前的髒臭相比,這裏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洛月乖乖地坐在角落裏,那兩個壯漢走了以後,房間裏靜得吓人.過了一會,男孩疲憊地走了進來,順帶鎖上了門.

"洗手間在那邊,你去洗梳一下.我不喜歡不幹淨的東西."

他走到她身邊,将繩子解開,粗糙的繩子不小心碰到了手指上的傷口,洛月痛苦地皺緊眉頭.

"哼,看上去也不怎麽強悍嘛."

男孩丢給她從便利店帶回來的紙巾和OK繃.

"把這些血擦幹淨,我讨厭血腥味."

"殺人犯讨厭血腥味?這還真是諷刺啊."

洛月默默地想着,拿起換洗的用具來到洗手間.手指上的傷口讓她想起了父母.跟這樣的遭遇相比,那些争吵算什麽呢?現在,她身處一個賊窩裏,渾身都是小傷口.明天,不知道他們會怎樣對付自己.想到這兒,她舉起手邊的玻璃杯,打算敲碎了割腕.但舉到半空中的手還是停了下來.算了吧,人都是怕死的,無論怎樣,自殺實在太可笑了.于是洛月無奈地開始洗梳.

打開門,他好像還沒睡.此時他正坐在床上翻看着什麽.他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壞蛋,如果洛月是在大街上遇到他的話,說不定還會很喜歡他呢.洛月雖然不是正太控,不過漂亮的東西誰都會喜歡的,不是嗎?

"洗好了?"

見到洛月,他立刻合上了那本書.

"恩."

洛月打量着周圍,尋找可以打地鋪的東西.

"那就睡吧,明天我要早起."

"恩?我睡哪裏啊?你這裏好像沒有地鋪啊."

洛月放下頭發,湊近男孩問.陣陣幽香彌漫開來,男孩愣了一下,又接着說:

"你身上穿的睡衣是我的,怎麽能弄髒呢?只好擠一擠拉."

"這樣啊``````"

洛月沒想到着小家夥居然還有潔癖,不過無所謂,反正對方也只是個小孩子,就當作跟弟弟一起睡吧.于是洛月擠尚了床.

半夜,洛月經歷了一整天的颠簸後早已熟睡.男孩翻了個身,不小心撞到了她的額頭.

"可惡!這麽擠!明天就想辦法把她弄走!"

他憤憤地想着.由于睡不着他開始仔細觀察洛月的臉.洗去臉上的血跡和污垢,這是一張非常标志的美人臉.尤其是那雙美麗的鳳眼,即使在閉着的時候,還是那麽媚.他見過許多美女,不過這個是他比較認可的類型.她的長發盤曲在小小的枕頭上,發香蔓延到了男孩一邊.這種溫暖的甜香讓他産生了一種莫明的親切感.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溫暖了.他們睡在同一條被子裏,男孩不時地會觸碰到洛月的身體.她的皮膚柔柔嫩嫩的,脖頸間有一種形容不出來的體香.他幾乎被她身上的溫柔香給迷住了.他伸出手握住她的,然後沉沉睡去.

一個月過去了,警方一直沒發現他們.而洛月,也一直平安地跟這幫強盜生活在一起,每晚跟式游一起睡.她已經記住了大部分人的名字,有時甚至給他們做飯.強盜們似乎與洛月已經相處得不錯了,基本上不太會有人再試圖去侵犯她了,但洛月仍然被安排在式游的房間裏.沒人知道原因,大家只以為式游不放心,根本猜不到他其實是喜歡上洛月的存在了.對于這一點,洛月倒是有點感覺.每天早上醒來,這小子總比以前貼得更近.洛月覺得,這小家夥是把自己當媽媽看了.為了維持這種微妙的平衡關系,她也只有假裝不知道的份了.

今天午後的陽光十分充足,式游又去練習槍法了.洛月負責送午餐去練習場,那兒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小朱開車送她去也就10分鐘的路程.洛月跟這個有一副書生外表的小跟班關系很不錯.小朱小的時候家裏太窮,連小學都沒畢業就出來混了,但他仍然向往着有一天自己可以像那些辦公樓裏西裝筆挺的"成功人士"那樣,在社會上獲得尊重.所以當他遇到洛月這樣的優等生時,自然是萬分景仰,總是跟在洛月身後屁颠屁颠的,有時洛月心情好的時候就會念幾首詩給他聽聽,小朱說那是世界上最美的東西.洛月今天到得有些晚了,老遠就看見式游不耐煩地坐在草坪上等她.

"我快餓死了!"

他一把奪過飯盒,大口地吃起來.見他吃得滿嘴都是,洛月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

"呵呵,沒什麽.只是你平時一副老大的模樣,可有時還是很像小朋友."

"不用你管!"

式游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式游,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麽到現在還要我跟你一起睡呢?上次換了個住處後,不是有許多空房間了麽?而且大家也不像一開始那樣對我了."

聽見這話,式游停住了筷子.

"你```你懂什麽?!那幫強盜哪能信啊?!"

"什麽嘛,說得好像你不是一樣."

"我當然不一樣!現在不過是父親在考驗我而已,等我撐過了今年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後就可以回去了!"

"哦~~就是他們說的你那個黑道家族啊?聽說很有錢."

"什麽黑道啊?這些人盡在那亂說.我家是做正當生意的,只是我父親是江湖出身而已."

"不過沒想到天底下居然有這麽狠心的父母诶,我爸媽平時雖然經常吵架,但也不至于把我趕出家門來鍛煉能力.本來我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悲慘的人了,跟你比起來,看來還是小誣見大誣了."

式游将最後幾口飯菜塞進嘴裏.然後轉頭注視着洛月.

"喂,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樣的處境嗎?你已經知道太多我的事,所以已經不能回到原來的生活了.否則,你就得死."

她知道式游并不是開玩笑,可是洛月并不在乎,只是婉兒一笑.

"其實,我也想過.不過無所謂拉.反正,基本上在遇到你之前,我的人生就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

"所以那天你哭了?"

"呵呵,其實都是些說不出口的小事.我```真的很脆弱呢``````"

"女人脆弱有什麽好自責的?"

式游別扭地轉過頭,望着遠方.

僅僅是這麽普通的一句話,卻深深刺進了洛月的內心.沒錯,她一直都是孤軍奮戰,完全忘了她理所當然的脆弱.17年來,第一次有人告訴自己這個事實.

"謝謝``````"

洛月輕輕摟住式游的肩膀,靠在上面流淚.

"喂```喂```"

式游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息從右肩傳來,這使他不知所措起來.

"對不起```一下下就好``````"

式游轉身面向洛月,她哭得更厲害了,淚水滑落到他的背上.他猶豫着伸出雙手,不知該怎麽做.遲疑了一會後,他輕輕抱住渾身顫抖的洛月,什麽也沒說了.這是他第一次真實地體會到,女孩子脆弱得幾乎要碎掉了``````

這次回去的路上,只有式游和洛月兩個.洛月已經不哭了,她歡快地一蹦一跳,像只兔子.走着走着,她似乎想到了什麽,轉身對着式游傻笑.

"式游!我覺得就這樣也不錯呀!我們以後就這樣在一起吧!"

說完,又轉身蹦蹦跳跳地繼續前進.

李式游篤定地走在後面,望着那對一蹦一跳的羊角辮,覺得它們好可愛,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