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閣樓清掃

不知道是心裏原因，還是其他情況。盡管前世吃過各種品種的荔枝，但步菲嫣還是覺得現在的才是無上美味。

或許這裏面代表的意義不一樣吧！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她今天算是體驗到，當年楊貴妃的待遇。

能進入侯府的荔枝，自然不是凡品。這一批荔枝是出自皇宮的貢品。

從嶺南采摘在直接用快船送到京城，中途耗費的時間絕不超過兩日，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由不得沿途官員馬虎。

然後由皇帝賞賜給列位大臣，簡在帝心的步文自然也在受賞之列。

這一路用冰塊保鮮快馬加鞭的送來，完美的保證了荔枝的口感與鮮度。

至于冰塊則出自步府的冰窖，每逢寒冬臘月時節，大戶人家雇傭冰匠采冰，然後封存在冰窖裏，待到夏季時拿出來使用。

“堕落了。真是怠惰了！”

步菲嫣口口聲聲這樣念叨着，可吃荔枝的速度絲毫不減。

正在這時，繡珠急沖沖的跑了過來，“小姐！”

“怎麽啦！”步菲嫣懶洋洋的說道。

原本繡珠是要在身邊伺候她，可是一想到吃個荔枝，都要人剝好後送入口中。

這種喪心病狂的慵懶，步菲嫣自問做不到這一點，幹脆找了一個理由讓她忙去。

“孟小姐馬上就要來府啦！”繡珠似乎是一路跑過來，滿頭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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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菲嫣一下子從搖椅上挺直了背脊，好奇的問道，“她怎麽會過來？”

“小姐！”繡珠咬了咬嘴唇，不顧地上的還帶着雨水的草坪，立馬跪了下來。

“起來說話！”步菲嫣拍了拍額頭，有些頭疼的說道，“我說了多少次，有事好好說不要動不動就下跪。”

“都怪奴婢不好。是奴婢多嘴了。”

眼看着繡珠還一臉惶恐的跪在地上，步菲嫣只好将她扶起來，柔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事，慢慢說。”

“奴婢在街上采辦時，正好碰到了孟小姐……”

聽完繡珠的話，步菲嫣才算明白事情的經過。

孟小姐在街上采買胭脂水粉，恰巧遇到繡珠，就問了一句，“你家小姐最近身體好了沒有？”

繡珠自然實話實說，于是孟小姐就托她帶了一句話，說等一會兒就到步府來探望。

“來就來呗！你幹嘛這麽害怕。”步菲嫣無所謂的說道，望着眼前的小丫頭，貌似繡珠還比她小上一歲。

繡珠低着頭不說話，她本能的感覺自家小姐不想見孟小姐，可現在因為她多嘴的原因，導致這件事發生。

這讓一個身份低微的奴婢，怎麽能不害怕。

“既然她要來，那你去準備一下吧！”

沒過多久，繡珠就帶了十多名上了年紀的婦女，她們全都是負責外院的漿洗、打掃、夥食等一些粗活。

“小姐，那我們先開始打掃室內。”

“嗯！這些事情就交給你。”步菲嫣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排，幹脆全權交給了繡珠。

十多名粗仆讨好對着主人笑了笑，步菲嫣點頭微笑示意了一下，頓時讓這些人笑的合不攏嘴。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府裏其他傭人。相比心中的那點新鮮感，令她最吃驚的是另一個人的表現。

這一刻繡珠仿佛變了一個人，那還略顯青澀的面孔，帶着一些與年齡不符合的老練，面對着十多個遠超她年紀的婦女，毫不怯場的指揮道，“你們幾個将搖椅擡進書房。其他人立即去閣樓打掃衛生，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封建王朝将社會階層劃分為三六九等，步府自然也不會例外。

作為步菲嫣的貼身丫鬟，她只需要照顧好主子就可以。繡珠可以說是步府除主人外，地位最高的一人，就連同樣身為傭人的步府管家，也會給這個小丫頭幾分面子。

這一切的緣由自然是奴憑主貴，好在繡珠也不是那種，仗着人勢作威作福之人，倒也受府中不少人擁戴。

“小姐，我們回房吧！”

看了一眼忙碌的傭人，步菲嫣在繡珠的攙扶下進了閨房。她可不敢上前幫忙，就連說都不敢說，否則面前又要跪倒一片。

來這裏的時間也不算短，對這些規矩她很清楚。

主就是主，奴就是奴。這個時代不可更改的鐵律。

因為步菲嫣幼年的事件，步文可是當着一衆家奴的面，将那個欺主的老奴活活棒殺。

身為步府的家奴，一切生殺大權都由步文說了算，就算打死也無處可伸冤。

在這些家奴的想法中，主子心善，是做奴的好運。要是敢因為這一點，動什麽不該動的腦筋，那可是有着前車之鑒。

看着繡珠滿頭大汗的忙碌，步菲嫣有些不忍的說道，“讓她們來做吧！”

“小姐，這怎麽能行！”繡珠神情帶着一絲自豪的勸道，“她們這些粗婦怎麽能進小姐的閨房，粗手粗腳的還不怕晦了這裏。還是讓我來吧！”

“那好吧！”

無事可做下，步菲嫣無聊的說道，“有必要這麽興師動衆嗎？”

“小姐您多慮啦！這是應該做的。”繡珠邊忙邊笑道，“否則傳出去，還不說步府失了禮數。”

沒花多長時間，繡珠就将室內打掃好了，這也和她平常勤勞有關。

此時一名婦女，正攝手攝腳的站在門外，并不敢逾越那道檻。

步菲嫣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有笑道，“有什麽事進來說吧！”

“老奴不敢！”

看到婦女惶恐的神情，步菲嫣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将視線投向自己的丫鬟。

繡珠接過話問道，“有什麽事嗎？”

“啓禀小姐，樓下已經打掃好了。”似乎很少見到自家小姐，婦女說話時一直顯得很緊張。

繡珠對着自家主子說道，“小姐，我們下去看看吧！”

“哦！”

步菲嫣輕輕的應了一聲，還是那句話，既然不懂就交給其他人處理。

繡珠檢查的很仔細，從下樓梯時手就沒離開過木質扶梯，再到一樓前廳的座椅、花瓶、屏風、門窗等等，所有的檢查工作都靠着一雙手。

粗仆老婦們站立一排，連大氣都不敢出，眼神直勾勾的看向繡珠……的那雙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