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送禮

見狀，蘇夫人急忙起身恭敬的說道，“步小姐，妾身叨擾了。”

“坐吧！”步菲嫣淡淡的說道，“繡珠，快給夫人上茶。”

直到步菲嫣入座後，蘇夫人才敢屈身入座，待繡珠端茶時，更是重新站起來，滿臉緊張的對着繡珠幹笑。

“夫人不必拘謹。”

端着茶碗，右手捏着茶蓋刮動着茶湯，頓時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充斥着鼻腔，待輕吹細品一口後，步菲嫣才淡淡的說道，“自端陽一別有些日子了，不知夫人進來可安好？”

“勞煩小姐惦記，妾身一切都好。”

蘇夫人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下意識的坐正了身姿，仿佛學堂聽訓的小書童。

步菲嫣放下茶碗，慢條斯理的說道，“不知夫人來府有何事？”

“這個……”蘇夫人慌張的旁顧左右，随後才開口道，“聽聞小姐身體不适，妾身心感惦記，故此前來探望。”

安靜的室內，沒來有的響起一道噗嗤聲，卻是繡珠滿臉羞紅的捂着嘴。

小姐曾經用來擋客的搪塞之語，在蘇夫人嘴裏又變成拜訪的理由。這滑稽的場面，實在讓繡珠忍不住樂出聲。

聽到這陣笑聲，蘇夫人一張圓臉瞬間漲成豬肝色。

“下去。”

步菲嫣訓斥一聲，嘴角卻沒來由的一抽，似乎有些尴尬，“奴家管教不嚴，還望夫人見諒。”

蘇夫人急忙起身說道， “不敢！小姐言重了。”

“多謝夫人關心，奴家身體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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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步菲嫣便端起茶碗品着香茗，不在理會這邊。

“小姐吉人天相，自是有大福報之人。”

蘇夫人說完這句恭維的話後，便徹底陷入詞窮之境。

商人本就善于言辭，察言觀色之道更是運用的如火純青。在還沒進入步府之前，蘇夫人就打好腹稿尋思着交好這位侯府千金。

可真正等到見面時，在這般詭異的氣氛下，她卻發現自己竟然無話可說，連話頭都挑不起來。

特別是步菲嫣的态度，有禮有節、舉止得體，完美的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愈是如此愈讓她深感不安。

這般客氣的背後，那就意味着主人開始閉門送客，更別提以後還能要來往。

蘇夫人拉下臉皮、費盡苦心的登門上訪，自然能希望與侯府結一點香火緣，這樣的結局絕不是她想要的。

短暫的沉默後，蘇夫人終于想起了商人慣用的手段，一臉媚笑道，“小姐柔膚弱體，妾身看在眼裏憂在心底，翻遍四海求來些補品，希望小姐身體安康、百病無憂。”

“哦！”

步菲嫣輕挑眉毛，疑惑的問了一句，“不知是何奇異之物？”

“算不上什麽奇異。只是些天山雪蓮、血燕窩、千年靈芝、人參之類的俗物罷了。”

話雖然是這樣說，任誰也能看出蘇夫人眉角處的自豪。這些東西可都是真正的奇珍異寶，屬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就算以蘇家的財力，拿出這些東西也是一陣肉疼。

“燕窩，奴家到是見過不少。”步菲嫣似自言自語的說道，“可這血燕窩還是頭一次聽聞。”

“步小姐，請稍等片刻。妾身這就拿來與您觀賞。”

看到步菲嫣興趣盎然的樣子，蘇夫人急忙扭着腰身跑向外面。

“這……”

步菲嫣面面相觑，沒想到蘇夫人會這樣心急，但說實話這種被奉承的感覺，着實令她心裏一陣暗爽。

“小姐，府中庫房不是有血燕窩嘛！”

正在這時，繡珠走進來遲疑的說道，“聽說這還是當初小姐病愈後，陛下賜予老爺之物。”

步菲嫣笑着不說話。這件事她知道，而且這血燕窩還差點進入她肚中，只是她實在對燕子的唾沫無感，說什麽也不肯吃。

看她這幅堅決的模樣，步文還真怕女兒将這禦賜之物倒掉，只好重新放在庫房裏。

繡珠疑惑道，“小姐您這樣，豈不是讓人小觑了步府。”

步菲嫣神秘一笑，并沒有說出自己的良苦用心。

過了半晌，蘇夫人抱着一尊白色的玉盒跑了進來，來不及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便将玉盒呈遞過來。

“步小姐，這就是血燕窩。”

“小女子今日倒是能開開眼界。”

步菲嫣捧着玉盒那一臉癡迷的模樣，令蘇夫人臉上光彩四溢，神情激動的有些不能自已。

“步小姐，為了得到這品血燕。可是費了妾身好大一番心血。”蘇夫人眉開眼笑道，“趁今日個，借花獻佛獻給步小姐。”

步菲嫣把玩着玉盒，頭也不擡的遲疑道，“這……不好吧？”

“诶！”蘇夫人面色一變，無比真誠的勸說道，“自古以來，凡天才地寶都是有德者居之。這極品血燕今日能入步府，倒也不辱沒小姐這般天驕貴胄的身份。”

“那……”

步菲嫣愛不釋手的撫摸着玉盒，那幅流連忘返的模樣，确實表達了她的喜愛。

但是言語間任有些閃縮其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奴家怎麽好奪人所愛。”

“步小姐明鑒。這真是妾身一番心意，還望小姐成全。”蘇夫人心頭一喜，連忙趁熱打鐵的激将道，“小姐莫不是嫌這血燕品相不好？”

“哪裏的話？”

一個求着相送，另一個虛情假意的推诿。

兩人這般客套幾個來回後，步菲嫣實在熬不過蘇夫人，盛情難卻下只好百般無奈、迫不得已的收下了這尊血燕。

步菲嫣笑着說道，“夫人，午間就留在這裏用膳吧！”

“這怎麽好意思呢！”蘇夫人搓着雙手露出一副腼腆的樣子，言語裏的意思卻并沒有推脫。

她來步府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這個，能被步家大小姐邀請家宴，這要是傳出去，金陵上下誰敢小觑她。

“那就這麽說定了。”步菲嫣急忙說道，“繡珠，吩咐後廚，今天有貴客臨門，萬不可疏忽大意。”

“是！”

除了孟雅蘭外，自家大小姐何曾設宴留人，而且還是一個商人。

盡管繡珠滿心不喜，卻不得不離開這裏通知後廚。

“終于成了！”

蘇夫人心裏歡呼雀躍，盡管竭力忍着激動的心情，但眉宇間的喜色卻騙不了人。

“錢財果然能通神。想不到就這樣與步府牽上線。定是這管家沒有知會這點，卻無辜讓我遭罪幾天。”